第一卷 第77章 昔日羊羔，已修成魔 文 / 紅警CMM
第77章昔日羊羔，已修成魔
殺人！郭浩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殺人的，原因很簡單，對於墟能這種號稱可以滅世的能量，他有忌憚，儘管是末世，他也不願將自己置於同類的對立面，成為一個反人類的異族。
殺人，對他來說，是撈取墟能的最佳捷徑，他怕自己被墟能所控制，怕自己為了殺人而殺人！
但今天，他要大開殺戒！
張禾青也有超能，他的手摸向身邊的自動步槍，但是感覺陰風一線，那槍突然散落在空中，變成了漫天飛舞的零散零件，那零件擊中了他的頭和身子，鑽心的疼！
郭浩一腳踢散了張禾青的槍之後繼續大殺四方，那剩下的六名士兵，每人都不是等閒之輩，他們的子彈開始噴射——
「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射在水泥地面上，爆出一蓬蓬的火花！
李道勇喝了一聲，對於這些用女人來釣巨螂的敗類，他早就心生不滿了，見郭浩開殺了，於是也行動了起來。身邊一名士兵舉槍準備射擊郭浩，他虎吼了一聲，一拳擊中了那人的肩頭，只聽卡卡幾聲悶響，那人肩頭已經碎裂！
一名士兵瞅準了一個時機，端起了刺刀，那刺刀火焰綻放，向郭浩後背刺去！
但郭浩就像背後有眼睛，人還未完全轉過來，突然反手一刀回劈，那吐焰三尺的藍芒瞬間吞噬了這名偷襲的士兵！
「殺！」
動步殺人，揮刀要命！
郭浩殺機熾烈，就像是收割人頭的地獄惡魔！他穿著風衣，背著長槍，看起來臃腫，但是速度快得就像一道灰色的影子！
張禾青悟了，這人不再是他可以蹂躪的那個郭浩，而是可以要他命的超級強者！他轉身向後逃去，他逃命的速度不慢，比起獵豹的爆發力都不遑多讓。
但郭浩更快，這正主兒他一直留著，怎麼可能在關鍵時刻放他逃了？
張禾青聽到身後風聲呼嘯，心驚膽顫，掏出六四來，回身就是一槍！
很可惜，子彈打空了，只看到了背後一道銀灰色的影子，然後是風掠過了他的眼球，他道聲不好，郭浩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卡！」鑽心的疼痛傳來，他的右腳膝蓋被踢了一腳，向後折了，就像是他長了一雙怪腿，一隻膝蓋向前，一隻膝蓋向後！
張禾青虛汗直冒，一個趔趄，人栽倒在地！
郭浩撲過來，一把擒住了他的胸口，就像一頭下山的猛虎！就像一隻撲食的惡鷹！
張禾青被郭浩那眸子中的殺念鎮住了，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自己最後的命運審判。
良久，郭浩卻放了他，再睜開眼睛。
卻見郭浩看著他，嘴角掛著揶揄的表情：「張禾青，你個狗日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覬覦我的這把刀？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郭浩當著他的面，將那刀用力拗成了一個直角！
他嘎嘎笑著：「看清楚了麼？惡狗！這就是你為之付出性命的寶貝！它不過就是一把50年代出生的鐵匠打造的一把普通刀具而已！」
張禾青悔恨無比，那臉蒼白得就像是白堊土的牆，迷惘、無奈、痛悔、糾結、恐懼……數不清的表情在他的臉上糾結，他剛才還在思忖著如何來折磨郭浩，可是不過半分鐘，形勢急轉直下，他卻變成了那被虐待者了。
郭浩冷冷笑著，又一發力，將刀恢復了原狀。戲弄這只惡狗，他心中暢快無比：「當年你一邊拍我，一邊說要弄死你，弄死你一家人！我今天沒那麼貪心，我只要弄死你！我說到做到！」
說著，他突然一掌拍在張禾青的天靈蓋上，張禾青的腦袋被巨力壓迫，天靈蓋碎裂，眼珠被壓迫得奪眶而出掛在面頰上，死狀十分的恐怖！
郭浩仰天深深呼吸，他不僅是揚眉吐氣，此時他墟能滿溢，在經脈內快速流竄，他必須調息導引，否則就浪費掉了。
楊松柏以為郭浩沉浸在復仇的快感中，於是也沒有去打擾他，且讓他保持那雕塑一般的姿勢。高手總是要擺pose的嘛，且讓他擺去。
李道勇則問那女人：「你有去處嗎？」
那女人虛弱得很，但是卻表現出頑強的求生**，搖搖晃晃地站立著：「我……沒有，我們被她們關了起來，隔斷時間就會有同伴失蹤……」
「其他人被關在哪裡？」
「我不知道……」
李道勇拿水壺給她喝了幾口水，這女人，一身邋遢得要命，而且因為例假，那褲子處還有紅色的痕跡，一股濃重的臭味夾雜著血腥味在她的身上瀰漫……
女人，可憐的生活在末世的女人啊。
李道勇過去，將那巨螂被郭浩砍碎裂的腦袋撿了過來，那膩白的腦漿是大補的東西，他遞給那女子，那女子疑慮地看著他，因為巨螂的腦漿，就算是一般的士兵都不能享用，那是長官首領獨享的東西。
「吃啊。」李道勇說。
那女子終於明白了過來，雙手捧住了那蟲子的腦袋，馬上就大吞起來。女子吃得就跟惡狼似的，吃到最後，連黑黢黢的手指上沾的腦漿都舔得乾乾淨淨的，那模樣，令人心酸。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郭浩終於從僵立中「活」了過來，頗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讓大家久等了。」
這一次，他又有大進步，現在墟能已經上升到14個單位了。此時他的心情，只能用一首歌來形容，那就是：「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李道勇問郭浩：「那現在拿她怎麼辦？留在這裡，肯定被蟲子吃了，或者又被那些壞胚抓去了，可她又沒有一個去處……」
郭浩笑了笑：「一會送到阿狸那裡去吧，你小子，難道不應該減肥嗎？」
李道勇抓了抓腦袋，歎了一口氣，將那女子背上，繼續趕路。
郭浩對李道勇的秉性還不知道？好打抱不平，看上去粗魯，其實那有菩薩心腸，他是決計不會放著這女子不管的，所以郭浩就遂了他的心願，先帶著這個女子。
那女子簡直就是瘦得皮包骨，肚皮貼著後背，李道勇背著她，感覺輕飄飄的。以李道勇的體力，背上這麼一個骨瘦如柴的女子，那倒也真是算不上什麼難事。
郭浩看在眼裡，心中微微糾結——
人在末世，許多事情都是異常難做的，就說救人，有時候非但救不了人，還可能將自己給搭上去。這次就算是一個例子了。李道勇是他過命的兄弟，可是人在末世，那性情一點都沒有變化，愛心太旺盛，只怕是影響「壽元」啊。
在末世之中要選擇做救世主，那無異於尋死，因為人間苦難太多，待救之人太多，你走在路上，隨時都能看到需要救助之人，除非你有足夠的資格，可以生殺予奪，掌控一切，否則，有些時候還是硬硬心腸，將眼界放寬廣一些吧。
此地離郭浩的家已經不遠了，他們的家屬樓房沒有坍塌，這90年代初修煉的「套間房」，外面鑲嵌著劣質的衛生間瓷磚，雖然看上去不大得體，但是經歷這次劫難之後，它卻還頑強地矗立在原地。
走到了樓下，郭浩抬頭向三樓望去，那一刻，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母親會從那陽台上伸出頭來喚他：「浩兒，就吃飯了，別走遠了啊。」
心中酸楚不已，良久，郭浩對李道勇他們說：「我自己上去看看，你們在這等我一下吧。」
「嗯。」
那女的喝了水吃了點東西，卻變得更加虛弱了，躺在李道勇那寬厚的背上像是睡著了。
郭浩搖了搖頭，往樓上走去。
熟悉的樓道，那些膩子粉刷的牆壁上還可以依稀辨認出他小時候踢在上面的球鞋印記……
上了樓，門開著，老式的防盜門自然是抵擋不住飢餓的難民。不管裡面有沒有食物，緊閉的門窗那是不被允許的。
推開殘破的門，裡面一片狼藉，早已經不是熟悉的那個家了，雖然早已經有思想準備，郭浩依然被眼前這一切刺疼了一下。
他心裡本來已經接受了家的破滅，可是用視覺再來接受一次，震撼依舊。
進入自己的房間，台式電腦成為一堆電子垃圾，那曾經陪伴他度過枯燥歲月的東西，現在已經一錢不值。
但是在那留言白板上，郭浩意外地發現了父母的筆記：「浩兒，我跟你媽決定離開寧城，勿念，也無須找我們，如果這浩劫過去，我們會自己回來。如果我們沒有回來，你要堅強地生活下去。父字。12.15」
他在那凌亂的書桌上找了找，找到了自己的記事本，在扉頁上，也有父親的留言，跟白板上的留言是一樣的。只是多了一句叮囑：「浩兒，爸爸媽媽不在你身邊，要堅強地活下去！」
同樣的留言，又在很多地方找到，衛生間的浴鏡裡也有，看著破裂的鏡子中的自己，郭浩有點不敢相認——
雙目冰冷，雙頰瘦削，他更瘦了，但是卻更精神了，鬍鬚他每天用刀刮了，就是頭髮有點凌亂，但這絲毫掩飾不了他整個人表現出來的鋒稜。
這末世對人的改造，真是極快。
郭浩笑了笑，發現比哭還難看。他曾經以為自己的笑是很迷人的，還指望著用這含情一笑去迷倒眾生的，但是時過境遷，他的笑，已經變成一種勉強而做作的東西了。
他慢慢在家裡踱步，用目光撫摸過每一個曾經熟悉的地方……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毅然往外走去——
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一切都保持著原樣。
到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他們不希望兒子為了尋找自己而涉險，所以乾脆就斷了他所有的念想，讓他獨自活下去，無牽無掛地活下去！
當郭浩從自己的家裡頭也不回地走了出來，他的背影，極瘦削，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而他的心，極冷，冷到忘記了七情六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