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子民 文 / 高森

    蘑菇哭的聲淚俱下，這一刻他幾乎將他的全部內心感受都宣洩出來，淚水幾乎在瞬間弄濕了羅傑腳下的大片土地。

    「好了！」

    羅傑一把將那碩大的腦袋抓起來。

    「說說你需要多少。」

    羅傑問。

    「啊！充滿了憐憫的主人！蘑菇知道您一定不會捨棄您最卑微，最忠誠的僕人！」

    蘑菇高興的揮動著自己的觸手，碩大的眼睛在羅傑的掌心裡面滑動了幾下。

    「如果只是修復巢穴的話，大約，只需要一百枚，外加一些時間就足夠了。可是您被卑微的僕人懇請您給我們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只要您稍微再多給我們三千枚晶體，我們就能將巢穴徹底激活！我們就會進化成巨眼怪！到那時，我們將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當然，如果您能賜予我們更多的話，我們會讓巢穴完全恢復活性，那樣的話，我們將會有新的同胞誕生，您最忠誠的僕人將會越來越多的。」

    大眼怪的眼中滿是希冀，顯然，他希望羅傑選擇第三條。

    「最徹底恢復的話，要多少？」

    羅傑笑了笑，他當然知道蘑菇那碩大的腦袋裡面想的是什麼，這些武力晶核暫時也沒有更好的用途，反而不如用來加強城市的力量。

    「啊！偉大的主人！您真是如此的英明，您－－」

    「快說！」

    羅傑的手上一用力，大眼怪的眼睛立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擠壓聲。

    「五千！偉大的主人！只需要五千！」

    一個小小的口袋很快被很快交道蘑菇的面前，那大眼怪顫抖著觸手將那口袋接過去，然後打開袋口。在那瞬間，金光閃到了他的眼睛。

    「主人，您竟然真給我？」

    以大眼怪的精神力，它立刻就數出了裡面的數量，只多不少。

    「都是你們的了。」

    羅傑說。

    蘑菇用一種非常異樣的眼神看著羅傑，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個城主老爺一般。它連續幾次看著口袋之中的晶核，又看了看羅傑。

    「除了偉大的邪神之外，您是第一個對我們如此信任的人。如果將來我們能夠重新將巢穴升級為永恆之巢，召喚邪神降臨，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大眼怪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有些感慨。

    「那邪神很厲害麼？」

    羅傑倒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邪神的威名早已傳播在各個宇宙，她帶領她的部下已經親手滅掉了數千星系的反抗者。將他們的首領封印在最寒冷的宇宙邊緣，或者放逐在最灼熱的宇宙核心。」

    大眼怪竟然有些意興闌珊，那隻大眼睛之中所展示出來的感情遠比它們那可笑的身體要豐富的多。

    「如果有機會還真的要認識一下了，不過現在，你既然是我翠鳥城的人，保護你們是我的事情，而你們要做的，就是給我守好這個城市。」

    羅傑擰過大眼怪的腦袋，將它丟到一旁，不再理會它。

    「大眼怪是如此多愁善感的生物麼？」

    蘇菲好奇的詢問羅傑。

    「生物就是這樣的。當他得到了超乎他思維極限的巨大驚喜，精神肯定會崩潰，他只是其中一種的表現罷了。」

    羅傑如此回答，身旁的立刻佩服的五體投地。

    蘑菇得到晶核之後立刻召回了所有的族人，他們帶著晶核回到巢穴之中，那花盤一樣的巢穴在幾個小時之內收縮成為一團，並且全部回到地下。一直到一周之後，一座百米高的黑塔出現在原本的位置，在黑塔的頂端是一隻巨大的獨眼，塔四周滿是一個刀刃狀的結構，看上去極為詭異。當蘑菇再出現的時候，它已經完全轉換了一個形態。首先是它的身高，已經完全超過羅傑的體型，達到兩米以上，那滿是尖刺的巨眼再也不是羅傑一隻手能夠抓過來的，強壯的觸手甚至比羅傑的胳膊還粗，在他的額頭上鑲嵌著倒三角形狀的武力晶核，顯然有些與眾不同的用途。

    當然，這變化自然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進化之後的巢穴不再需要通過太陽能吸收能量，它已經可以深入極深的地下獲得熔岩的能量。那座黑塔頂端的獨眼是一個非常高端的偵查手段，這獨眼不受霧氣，煙塵的影響，可以看到數百公里之外的活動。

    而進化之後的蘑菇被稱為巨眼怪，這當然是從它們那巨大的獨眼的來的。巨眼怪的身體極為強壯，即便是不使用精神力也能輕易的用它們的觸手產生極大的揮擊。當然，與之相對應的，它們的精神力更是有極大的提升，大到可以通過它們的眼睛來釋放射線。

    巨眼怪們現在可以釋放一種射程不超過十米的普通的攻擊射線，這種射線由於是光，所以一般的武力都無法進行防禦。蘑菇以及它的族人們將武力晶核鑲嵌在自己頭上，使得它們的射線帶有一些武力效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擊退敵人。至少，這一次大眼怪們在面對敵人的時候，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攻擊手段。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一般的外敵入侵翠鳥城已經擁有足夠強度的防禦能力。但是這僅僅只是小規模的戰鬥而已，我們已經是一級城，一旦有人發動城市戰爭，我們的可沒有那麼多人來防禦。」

    餐桌上，艾露妮手中捧著一份厚厚的資料，身形筆直的站在羅傑身邊。那位城主正忙著滿足他的胃部需求。食物全部是由精靈廚師提供的，這些精靈們歷史已經長久到連自己都已經無法考證的地步，她們對於各個領域有著人類難以企及的建樹。

    無論是吃穿住還是別的什麼。

    「翠鳥城所在的位置過於偏僻，交通極為不便利，即便是一般的農耕家庭也不會選擇定居這裡。而一般的居民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需要的是武士。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們即將面對的敵人非常多，如果沒有足夠多的武士，一旦這些危機一起爆發出來，我們將會面臨非常不利的局面。」

    精靈在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管理者的職責，她將所有的數據都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是羅傑好像並不擔心的樣子，他一直到將自己的肚子填滿才將注意力放在精靈身上。一直以來的危機讓精靈顯得非常憔悴，如果不是精靈會一直保持青春的狀態，羅傑甚至以為自己面前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似的。

    這讓羅傑很不舒服。

    「來，坐下。」

    羅傑站起來，拉過身邊一把椅子，將精靈按在椅子上。

    「我知道，精靈在失去了力量之後，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會讓你們感到不適應。」

    「並不是這樣！」

    「先別急著否認，驕傲並不是什麼壞事。我也有我的驕傲，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精靈現在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契機，讓你們恢復元氣。」

    「……」

    精靈地下頭，以艾露妮的智慧，當然知道羅傑說的是真的，從精靈城堡被羅傑挖出來，她們精靈一族從長眠之中醒來，她幾乎無時無刻不思索如何讓精靈重現輝煌。

    「但是，如果真的讓你們恢復元氣，你計劃怎樣？報復整個人類麼？」

    「我……」

    精靈張開嘴，卻又不知道如何去說，報復人類？憑什麼？就憑著幾個精靈？以人類現在的力量，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對人類忤逆？

    羅傑伸手，托起精靈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你想要恢復你們的力量麼？」

    羅傑突然表情嚴肅的問道。

    「你，有辦法？」

    精靈一愣，隨即試探的問道。

    「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訴你。」

    羅傑咧開大嘴，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

    「我求求你，請告訴我，無論你想我所要任何代價！」

    精靈一下子跪在羅傑面前，她早已放棄了自己的驕傲，她想要的，僅僅是力量而已。

    「我不知道啊－－」

    羅傑瞬間回答。

    精靈一陣沉默，而羅傑則伸手將精靈從地上抱起來，重新放在椅子上。

    「別那麼緊張，開個玩笑而已。精靈是自然的寵兒，你們所要做的，就是順其自然，無憂無慮的生活。如今的世界，精靈肯定已經無法重新和人類行走在一起了，但是，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羅傑掏出餐巾來擦擦嘴，然後拉著精靈的胳膊離開餐廳。剛剛被耍了精靈一臉的不情願，但是卻無奈羅傑的蠻力。她被羅傑拖著一路穿過走廊，來到巨大的前廳，那裡有一面大鏡子，羅傑抓著精靈的胳膊，指著鏡子之中兩人的鏡像。

    「如果是在精靈時代，我是說，這個世界只有精靈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帶著一個精靈出現在精靈世界，你會怎麼看。」

    「好奇，也許是感到威脅，但最多的還是好奇。」

    精靈老實回答。

    「可是，如果我帶著你出現在一個城市，你認為會怎樣。」

    「我會被當做奴隸搶走。」

    精靈狠狠的說。

    「不，你會被當做傑出的藝術大師，而被這個世界上很多有名望的人尊敬。精靈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美麗優雅的代名詞，你們可以行走在任何世界上，你們可以用你們的雙眼俯視在你們面前的任何人，無論是大城的城主，還是擁有財富的商人。」

    羅傑抓住精靈的肩膀，讓她對著自己。

    「而我，就是造就這件事的人。」

    「當然，關於你們回復力量的事情，你們不需要擔心，如果有眉目的話，我會幫助你們的。」

    羅傑離開了，精靈摸著自己的胳膊。冷冷的站在鏡子前面，鏡中人年輕而且美麗，有著所有人類夢寐以求的面容。但是那面容卻顯得如此蒼老，彷彿歲月早已在上面留下了痕跡。

    『精靈就是順其自然，無憂無慮的生活。』

    艾露妮重複了一遍羅傑說過的話。

    「那還可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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