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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仙玉茅石 文 / 造化齋主

    第二十二章仙玉茅石

    白庸剛回到紫霄莊,就看見穆若愚躺屍般臥倒在門口。從呼吸平緩判斷,似乎並沒有受多重的傷。以這樣的形式攔路,就彷彿在說:這裡很有異常,請關心一下。

    想了想,畢竟同居多年,他覺得不能視而不見,袖手旁觀未免無情,多多少少也該表示一下。

    於是,他踩著穆若愚的後腦勺走了進去。

    「不對吧!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慌張的蹲下來問『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幫忙?』這樣才對嗎?」

    穆若愚急急忙忙抬起頭,呸呸呸的吐著泥,用手抹掉臉上的灰塵。

    「可是,你不是精神十足嗎?」

    「那不一樣。當你看見友人出現異狀的時候,出於友情,不是應該關心的詢問一下嗎?」

    「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是異狀呀,這種事情發生你身上不是很正常嗎?倒不如說,你要是很長時間不做傻事,我反而要擔心你是不是生病了。」

    穆若愚震驚道:「什麼時候我的形象在你心中變得這麼奇怪了?」

    白庸連忙搖頭:「不不不,一開始就是這種形象吧。說實話,看到你這麼震驚的樣子,我才真正覺得震驚。」

    「……這種事先放一邊吧,言歸正傳,現在,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呢?」

    「知道了,感謝你替紫霄莊大門松土,以後也請再接再厲。」

    「才不對啊!我又不是蚯蚓,為什麼要松土?請嚴肅一點,我可是相當認真的。」

    「從你躺在門口開始,就已經跟認真南轅北轍了。好吧,姑且就問一下,你為什麼要躺在門口曬太陽。」

    「這次換成曬太陽了嗎……」穆若愚歎了一口氣,隨即以戲班學童也要鄙視的演技展現出悲傷的表情,「其實這裡面有著比海還深,比天還高的原因,內中涉及到了江湖上的一樁大秘密,一旦洩露出去就會掀起腥風血雨。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話說當年華山論劍……」

    白庸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你接著慢慢說,我先去洗澡,出了一身汗難受死了。」

    「別走,聽我說完啊!」

    這時,一旁的張小茹終於聽不下去,插話道:「簡而言之,他敗了。」

    「不要把真正內容這麼簡單的就說出來啊!我特意準備了八百字以上的文章,居然用三個字就概括掉了,你這麼做可是會令數萬科舉考生們痛哭流涕的。」

    白庸有些吃驚,又有些覺得理所當然,畢竟人的好運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但還是覺得其中有些貓膩,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戰鬥,穆若愚不該像現在這樣完好無損才對。

    張小茹解釋道:「是對手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一顆仙玉茅石,令他的氣運顛倒,福運變霉運,結果才剛上場運功,一不小心運岔氣,直接昏死過去。」

    仙玉茅石,顧名思義,就是令一塊仙家美玉變成一顆茅坑裡的石頭,當然效果也可能反過來。

    這種石頭非常罕有,傳聞是從太歲星上掉落下來,世上也沒有幾顆,而且外形和普通石頭沒有兩樣,又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就算見著了也難以分辨。

    仙玉茅石在普通人手中沒有任何用處,也算不上什麼法寶,但能跟氣運搭上關係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是俗物呢?

    有些人,天生有大氣運,歷史上就有不少這樣的英雄梟雄。一出門就能撿到神器法寶,被人追殺卻怎麼也殺不死,哪怕落難也能有奇遇,一次次從逆境中重生,化不可能為可不能。

    對於這種人,用一般常理解釋不清,明明有一萬個理由會死,卻偏偏不死。後人只能歸結說,此人有大氣運。比如小說中的主角,雖然是虛構,但也很能說明這點。

    仙玉茅石,專克這類有大氣運的人。一旦帶在身上,就會遭遇千災萬劫,次次都能要你的命,而且決不留情。哪怕你本領高強,世間第一人,也會發生運功時突然走火入魔,與人決戰時心魔暴起,甚至平常趕路,天上都可能會掉下一塊隕石來砸你。

    越有大氣運,就越是倒霉。俗話說命犯太歲,就是形容這樣的下場。

    聽上去這東西根本就是天煞孤星,誰撿到誰倒霉,其實不然。

    對於有福運的人自然是避之不及,可對於充滿厄運的人就是天下第一神器。比如邪道的一些魔頭,以人的魂魄精血來練功或修煉法寶,殺戮不斷,造下無數罪業,這種人如果不是天生大氣運能夠加以抵消,就會劫難加身,通常都是不得好死。

    所以在三百年前,經常有邪道魔頭被境界修為遠低於自己的年輕人打倒,法寶被掠奪,一身心血付諸東流,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若是這些大魔頭身上帶了仙玉茅石,就會轉厄運為福運,殺戮越多,反而會增加氣運,這時候,仙玉茅石就不再是仙玉茅石,而是茅石仙玉。不過一旦離身,則又會恢復原樣。

    除了給大魔頭當護身符外,似乎仙玉茅石已經沒有其他作用了,不能祭煉成法寶,也不能作為素材融入法寶,敵人也不會傻傻的將一塊石頭帶在身邊,算是一種雞肋。

    可即便如此,仙玉茅石本身是沒有善惡的,所以玄宗的先人們發現此物後並沒有銷毀,權且當做收藏品收集起來。

    弟子們鮮少有知道存在這種東西的,畢竟不曾在歷史上留過名,而能夠成為世人羨慕的玄宗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不俗的氣運,此物對他們有害無益。穆若愚的對手能想到利用仙玉茅石,著實出人意料,也算是一種以智取勝。

    白庸想了想,安慰道:「運氣遲早會有用盡的時候,不必在意,忘記過去,你可以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別這麼輕易就將我過去的人生全部否定掉啊!唉,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穆若愚一面嚴厲抗議,一面沮喪抹淚。

    臧森羅攤開雙手道:「無妨,事先就準備了兩套方案,一切仍在預料當中。」

    「嗚哦!」穆若愚嚇得跳了起來,「你什麼時候出現的?不要用一直都在這兒的語氣插話啊。」

    張小茹納悶道:「你在說什麼?他本來就在這裡。」

    白庸點點頭:「是啊,他一直都在。」

    「難、難道說沒注意到的人只有我嗎?」

    路人甲:「是啊是啊。」

    路人乙:「是啊是啊。」

    路人丙:「是啊是啊。」

    穆若愚悵然若失摸摸額頭:「看來厄運的影響還在繼續,我不行了……突然覺得身體好難受,得先回去休息了。」

    戲耍成功的三人點點頭,無比「體貼」地附和,恭送穆若愚離開。

    這時臧森羅對白庸道:「數日前玄尊回來了,又從天外天世界帶來不少新奇的東西,我拿來了不少,要一起看看嗎?」

    「當然,新鮮事物還是要抓緊學習的,不然被時代拋下可就不好了,要與時俱進嘛。」

    臧森羅感慨道:「時代變化日新月異,跟不上就要被淘汰。上古聖皇未出之前,人們發明的術法不過五行、神識、卜卦七大類,招式不過千種,到如今,類別已經有近百種,招式更是無窮無盡,數不勝數。其中有三十種新類別是近三百年裡出現的,幾乎每十年出現一種。」

    「這是理所當然的,三百年太平盛世,人人豐衣足食,強健體魄,無大災禍,天洲人口暴增十倍,加上玄尊提出的義務教育,遍設學堂造就民智開啟,人才輩出。以前凡人對修仙者還有抱有不知名的敬畏心,可自從玄尊將基礎武道開放後,這層神秘面紗被揭開,連盲目的敬畏心也沒了。」

    玄尊開放武道典籍,是推動仙凡一體化的最關鍵舉措。在那之前,凡人對修仙者的神通覺得不可思議,這種神秘感造就了敬畏心,也早就了修仙者的高高在上。可武道典籍公開,人人可以學習武道和術法,這種神秘感也就消失了。

    打個比方,在以前雙方的差距就是文盲跟儒士的距離,於文盲看來,對方不但認得那麼多字,還能吟詩作賦,雖然自己什麼也聽不懂,可也會覺得非常厲害。在那之後,雙方的差距就是鄉里秀才跟儒士的距離,雖說吟詩作賦做不到,只能弄些打油詩,但他人做的詩自己已經有能力欣賞了,再也沒有那種面臨陌生事物的敬畏,只剩下對於對方才能的敬佩,而且心中可能還有不服氣的想法——如果我能得到同樣的機會,成就指不定比你還要高。

    「不要拿凡人的道德來約束仙人」,這種說辭在以前就是修仙者為惡的庇護符,現在全是狗屁!

    修仙者的本質,大家都已經摸透了,再想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來糊弄人就變得可笑。

    不過這種武道公開只在玄州和正州進行,在其他州全部受到了抵制,先不說道統上侵蝕和競爭,光是將修真者和凡人拉到同一層面,就令那些習慣高高在上的修真門派感受到威脅,畏之如虎狼。

    就跟王朝統治一樣,愚民政策對百姓而言是壞事,可對掌權者而言卻是千秋基業的一道保障。

    這也就造成玄州人才遍地都是,文明高度發達,其他州的高手來到玄州都不免要矮人一等。試想一下,一個小門派的掌門來到玄州,發現這裡耕地的農民都有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功,在路口喝茶聊天的幾位大爺說不定都能一掌將自己拍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不過有些事情瞞得了普通老百姓,卻瞞不了有錢人,特別是走南闖北的商人,知道玄州武道公開,有能力卻不能加入修真門派的富人自然是想盡辦法將子孫送入玄州,哪怕不能嶄露頭角,回來後也能風光風光,這也變相造成玄州的商業異常繁榮。

    如果不是玄門心法能修身養性,玄宗又是主張大道制行,不為而為,一旦任憑高人一等的**擴張,只怕是連地域歧視都搞出來了。現在的情形是,玄州本地人並不歧視外來者,反倒是那些在玄州鍍金回去的傢伙們,本領學了半吊子,脾氣卻高傲得不行,鼻子直接翹上了天。

    除了一開始的牴觸外,在發現玄州的高度繁榮後,有些州也開始有模有樣的學習,開放基礎武道典籍,不過會做的全都是那種一個大門派稱霸的州。

    比如白庸所在的禪州,是在一百五十年開放的,在這裡禪音寺一家獨大,哪怕培養出來了人才,也基本都是送入禪音寺,一點也不擔心會便宜外人,因此顧忌就少。

    這點心思不難理解,一家獨大的州,大門派的目光都著眼在如何同外面的門派競爭,因此提升州內百姓的素質勢在必行,基礎水平提升了,門派裡的優秀人才就多了。

    相比之下,那些許多門派相互競爭的州,目光放在內鬥上,各自懷有心思,終歸是捨不得那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的傢伙佔了多數,於是一旦某派出現要公開的跡象,就會受到其他門派共同的襲擊。

    這樣的情況,造就的是強者越強,弱者越弱,但最終仍是大門派吞併中小門派,再開放武道典籍,這點是大勢所趨,非人力可以阻擋。

    再次來到臧森羅的房間,到處堆滿了東西,依舊是那樣亂七八糟。白庸也不奢望能從中收拾出一個乾淨的地方,只是小心避開,以免踩到東西。

    這次臧森羅的確弄來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很多光看表面都無法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作用,只有細細搗鼓一番才能明白。

    幸好白庸也不是第一次弄這種事,做起來輕車熟路,他知道天外天世界習慣用「電」作為驅使物品的能量,很多東西都有類似的小開關,用來驅動能量。

    白庸拿起一個正方體的物品,按下上面標有「開啟」字樣的按鈕,接著就聽到「哧哧」的聲音,一個有著四個輪子方塊物從東西堆中掉下來,落在地上緩慢行駛。

    稍微擺弄幾下,白庸就弄明白其中原理了,無非是用手中的東西來控制四個輪子驅動和轉動,控制器上還有前後左右的操縱按鈕,簡單明瞭的道具。

    「不過……真是挺無聊的,這玩意,速度太慢了。」

    白庸想了想,就將東西仍到一邊,他直接催動法力控制住四個輪子的方塊,速度一下子激增,化作一道流光滿屋子亂飛。

    「真是落後的系統,速度慢,不能飛,也不能入水,這東西可真沒趣。原理這麼簡單,應該是一件小玩具,這個像火銃一樣的玩具,原理也是相同的?」

    當初任之初用過的火銃法寶,是直接用法力催動的,這件看起來是沒可能了,輸入法力一點反應也沒有,白庸找到一個類似開關的東西,按了一下,頓時「崩」的一聲,梭行小物體沖膛而出,不過被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看來這件玩具是這麼用的,發射挺方便得……不過這玩具很危險啊,普通人不注意還是會受傷的。」

    白庸拿起火銃,朝著自己的掌心不停地發射,感受了一下衝擊力,覺得如果不用內功,就算淬煉過的**被擊中也會覺得痛。

    臧森羅道:「那不是玩具,而是武器。」

    「武器?這玩意打得死人嗎?」白庸對這件武器的殺傷力表示懷疑。

    「對付高手的確不行,大概是專門用來屠殺平民的。」

    「唔,那應該歸類為刑具吧,的確用這東西折磨倒是挺不錯的。」白庸用法力加持在射出來的梭行物體上,立時速度翻倍,一下子撞在房間的禁制上,爆炸成粉末。

    翻了幾樣東西,都覺得挺無趣的,運用的手段太落後了,功能也沒啥心意,只要運用法力就能產生更加優越的性能。白庸想了想,覺得乾脆找一些根本沒有運用技工的物品比較好,越是簡單越是透出新意和創意。

    「這種布片一樣的東西是什麼?布料那麼少,褻衣嗎?」白庸用手拉了一下,發現還挺有彈性的。

    臧森羅仔細回想了一下:「據說是游泳時穿的衣服,我記得是叫做……比基尼,比較奇怪的名詞。」

    「游泳?原來如此,的確不會滲水,不過這東西穿身上不會太彆扭嗎?」白庸對著鏡子照了照,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咦,貌似有兩種款式,難道還分男女的?」

    臧森羅也過來仔細挑選:「這種生活用品我沒有專門的研究,不過既然是生活用品,應該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才對,我想這種上下分開的應該是給女性的。」

    他手裡拿起一條有著兩個圓團布片的帶子:「很顯然,男性的胸肌沒有那麼大,也不需要遮掩,那麼這就是給女性用的,用來遮掩胸部的位置,跟肚兜的功能是一樣的吧。」

    「就算這樣,上下連在一起也遮掩不了多少……雖說是游泳,暴露得也未免有點多,天外天世界的女性看來並沒有什麼羞恥觀念,難道這東西其實是青樓專門用來勾引顧客的道具。」

    書香門第出身的白庸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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