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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可怕的兩種人 文 / 夜常勉

    「什麼,他居然感應到我的魄力?!」

    像是瞬間被數百個雷霆劈中,夜子軒心中劇烈震動,這一驚非同小可。要知道,自修煉以來,他一直無往不利,特別是如今境界更上一層樓後,在年輕一代中幾乎沒多少人能輕易看破他。

    募然間,夜子軒想起,就在武比開始前,五皇子和紫怡公主兩人突然到場,那時太子的神情很驚訝,曾問道:「五弟,你平常不是都不喜歡舞槍弄棒嗎,怎麼今日有興致到這來了?」而五皇子則推脫說,是被紫怡公主逼得沒辦法。

    也就是說,連太子等人都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

    現在想來,這五皇子不但會舞槍弄棒,恐怕還是一個少有的武道高手!

    夜子軒越想越通透,然而越想,他的心就沉的越深,到最後內心的震驚幾乎達到了不可復加的地步,整個人更像是墜入冰窖,陣陣心涼。

    「好深的心計!好深的城府!難道這就是皇室子弟?!」

    再看那張俊逸的臉龐,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夜子軒只感覺內心一片冰涼,他一直被人誤會為心機深厚,實則不過是因為偶遇機緣,而眼前這位五皇子,才是真正的可怕人物,一身隱忍能力可謂達到了極致。

    如此能力,在皇子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可是他為什麼隱而不發?

    之前以四象星宿大結界幫助夜子軒,以及後來相贈,難道都只是帝王心術而已?

    「你在怕我?」似乎看出了夜子軒的想法,五皇子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澀。

    五皇子看了他一眼,臉色平靜的開口道:「跟我來。」

    說罷,率先轉身離去。夜子軒臉色變換了幾次,跟了上去。

    這是一處靜謐的花園,裡面種植著各種稀奇花草,芳香撲鼻。夜晚的時候,若是可以一個人,靜靜品味著花香,也算是一種極大的享受了。當夜子軒來到的時候,五皇子正背負著雙手,仰望著夜空,整個人像是與夜色交融在一起。

    嗤!

    在夜子軒來到的時候,他突然出手,掌指間迸射出無數道璀璨電芒,虛空抖動,這片電芒瞬間交織成一張雷網,將方圓十丈內籠罩,而後隱於無形。

    「這是結界?!」

    夜子軒心頭一跳,剛才那張電網中,隱隱有數不清的符文閃爍,顯然是一種結界。然而夜子軒更吃驚的是,這種自成結界的手段,幾乎都快趕上墨管家了,同時也說明,五皇子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

    「小時候,我曾經夢想著能夠生在百姓家。」做完這一切,五皇子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在朦朧的夜色中,如浮雲般飄忽不定,「皇子,在外人看來尊貴無比,可到頭來不過是一隻關在籠中的金絲雀,連普通百姓都不如!」

    「什麼天倫之樂,什麼父子親情,在這冰冷的皇宮中,全都是妄想!」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夜子軒頓時默然,這樣的境遇和他是多麼相似啊。

    「父皇日理萬機,對他來說,他的家就是整個天下,更何況還有**各個嬪妃,怎麼可能天天陪著我和母妃。」頓了頓,五皇子接著道:「終於,在我五歲的時候,母妃離去了,在她最後一刻,留給我的話只有一個字:忍!」

    「忍……」五皇子口中喃喃輕念,頓時笑了,笑聲很疲倦,很酸楚:「為了這個字,我忍了十三年,放棄了被父皇讚揚,白日做我的風流皇子,只有在夜闌人靜時,才會悄悄爬起來,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死命練武!」

    夜子軒做夢也想不到,堂堂一個皇子的背後居然會如此辛酸。而後心中苦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突然開口道:「皇宮守衛森嚴,以那些巡邏禁衛的能力,難道沒有察覺不到?」

    「當然不可能!」

    五皇子背對著他,淡淡的說道,從他聲音中可以聽出定是有很大把握,具體為什麼,卻沒有訴說。

    夜子軒也沒有詢問,這種極其隱蔽的私密,就算是個普通人,也不可能說出來。看著他的背影,他又忍不住問道:「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要告訴我?」

    五皇子第一次轉了過來,半晌才搖了搖頭,苦笑道:「其實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初識不久的陌生人說出這個秘密,可能憋得太久,就忍不住想找個人說說。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最後一句,他的目光堅定而誠懇。

    「朋友……」

    夜子軒低聲喃喃,忽然間,他想起了莫焰和楊華,這兩人可以算是真正的朋友吧。

    「可能因為我們都是同類人,都是為了生存,所以我相信你,那四象星宿大結界就是最好的證明!」

    五皇子正聲道,接著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譏誚:「事實也證明我是對的,這幾年來,太子暗中四處收攏人心,在朝中的威望極重,除了四大家族還保持中立,許多官員都附屬在他的名下了,不過太子的野心很大,他更想得到蕭老太師的支持。」

    夜子軒眼睛一亮,他突然想起在武比那天,太子第一個問的不是西蠻王的女兒,而是蕭寒。

    從那場先天風波中,夜子軒也多多少少瞭解了那神秘的蕭老太師,他的存在,在這大威中,就是一根頂樑柱。

    「難道眾皇子沒有能與他相抗衡嗎?」夜子軒皺眉道,不知為何,他已有些相信了五皇子。

    夜子軒望著眼前的面孔,心中默默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有一個!四皇子趙燁!」

    五皇子再次望向天空,他的眼神帶著難以捉摸的色彩,沉聲道:「他自幼天賦超群,不輸於太子。三年前,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父皇就已經讓他帶兵出征,所以很少回京,京城內也很少有他的傳聞,然而各個官員都不敢懈怠,因為他後面站著許多武官將軍,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個厲害的母妃。——而且現在想想,他也應該進入天教了吧。」

    他的聲音雖然極力保持平靜,但還是流露出了些許的嫉妒和羨慕。

    「眾皇子中,也就他們兩人勢均力敵,所以在他回來後,朝廷的格局恐怕又要發生不小的變化了。」

    五皇子笑了笑,笑容有些蕭瑟:「因此一直以來,我都韜光養晦,不斷隱忍。剛才那小孩,我並不是不想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說的話。」

    五皇子深吸了口氣,接著道:「他說,這世上有兩種人最為可怕。」

    「哦?」

    「第一種,是不怕死的人!」

    五皇子沒有回頭,聲音依舊平淡:「這類人,他們的精神已經麻木,甚至心中還有種求死的意志。他們而你的可怕就在於,他們心中怕無可怕,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不怕死的人……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夜子軒低聲自語,若有所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掠過一雙雙麻木的眼睛,最後只剩下了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眸。

    五皇子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小孩差不多也算是這種人,雖然現在還小,但是若是成長起來,將是一個可怕的存在,不過這種人心中死志太重,能不『自殺』就算好了,並且想要完全控制也十分困難。」

    不怕死的人,什麼人不怕死?那些對生活絕望的人,若是心中萌發出強烈的死志,這種人哪怕實力不強,威力也十分可怕,因此許多大勢力的人,都很積極培養死士。

    過了許久,夜子軒才長出一口氣。

    他的心中突然有點期待,第一種是不怕死的人,那另一種呢。

    這一次,五皇子卻足足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他的聲音像是有千鈞之重:「第二種人,跟第一種可以說是一種極端。不怕死的人是心中了無牽掛,而另一種人,卻是心中有太多的牽掛,這種人說是最恐怖的人,是因為他們是不能死的人!」

    「不能死的人?!」夜子軒霍然動容。

    「這種人,心中往往有一股可怕的意志,能在生死之間爆發出來,化險為夷!並且擁有這股恐怖意志,他們成長的極快,令人匪夷所思!」五皇子一臉凝重之色,顯然對這種人極為忌憚:「因此這種人能招攬就招攬,否則必須在其未成長之前扼殺掉!」

    說著,他又笑了笑,道:「不過這種人也是最好破解的,只要將他心中的牽掛去除,那一切都不攻自破。」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而後平靜下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去準備準備,參加加冠大典吧。」

    夜子軒點點頭,片刻後,他出現在了準備加冠的宮殿內。

    大殿燈火通明,雕樑畫壁,金碧輝煌,裡面全都是些年輕的王侯公子,三五成群,皆是身穿著嶄新的衣袍,一頭長髮披散著,為待會的加冠所準備,夜子軒身上這件雪白長袍乃是皇宮所賞,層次比之高了不止一兩等,再加上如今的實力,在裡面頓時有如鶴立雞群,十分顯目。

    特別是他的名聲,在與蕭寒大戰之後,在這些年輕士族裡面,幾乎如日中天。

    看到他來,這些年輕王侯一個個都議論紛紛,不斷上前建立關係,讓他心中叫苦不迭,但是又不好拒絕,畢竟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能搭上關係總是好的。

    幸好過了沒多久,一道洪亮的鐘聲在大殿內響徹,所有王侯世子臉色一變,迅速整齊的排成三列,滿場寂靜無聲,宮殿內頓時間蔓延著一股莊嚴而肅穆的氛圍,讓人大氣不敢喘。

    「冠禮開始了!」

    夜子軒排在第一列,望著大殿後面走出的一名老者,心中莫名的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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