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立威 文 / 夜常勉
十天後,清晨時分。
日子越往後,天氣越冷,特別是清晨時候,寒霧籠罩,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時刻,這個時候幾乎沒多少人起床,武京城民風富庶,這時候也沒多少小販願意冒著寒風站在那傻等。
刷!
渺無人跡的時刻,一座府邸的莊園內,突然黑影一閃,一道猙獰的身影降落在地面上,露出一身幽黑的毛羽,兩條刀削般的長翼剛剛縮回體內,緊接著全身的毛羽一下消失,而後一隻渾體烏黑,三寸長短的飛禽,像是一道紋身的出現在白皙的胸膛下,接著緩緩消散。
在莊園走廊的一根圓柱邊,站立著一抹火紅身影,她手中拿著一件貂皮大衣,看見黑影下來,臉色頓時一喜,想要走出來,突然腳步一頓,又收了回來,躲在圓柱後。
呼!
濃烈的寒霧中,光華閃爍,那人影再次走了出來,身上卻穿上了一身黑色勁裝,神采飛揚。
面對嚴寒,他深吸了口氣,隨即張口吐出,竟沒有雲消霧散,反而哧的一聲如箭般噴射出丈遠,實在驚人。
黑衣人影滿意的點點頭,不著痕跡的輕瞥了一眼走廊,而後踏霜遠去。
走廊下,火紅身影拿著那件貂皮大衣,默默矗立,看著前者決然而毫無猶豫的背影,白皙細膩的俏臉上,終於滑下兩顆熾熱的淚珠,抱著手中的那件溫暖大衣,掩面奔走。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對面,那黑衣人突然轉過頭,露出一張清秀的年輕臉龐,正是夜子軒,他默默的注視著那道傷心離開的身影,面上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傷感。
他自然注意到小凝早已在旁邊守候,但是為了她們的安全,他不能和她們太親熱了,因此這十天以來,都對她們的熱情冷漠以對,形同陌路。
「這次,應該完全死心了吧。」
夜子軒喃喃道,心中湧起一絲不捨以及更多的狂暴殺意。
貪狼門!貪狼門!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若不是貪狼門,他完全不需要這樣子,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踏上這令他孤家寡人的所謂宗派!
「公子,定陽郡這次來參加武比的所有人員都已在大廳等候,等待您的接見。」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夜子軒面上的傷感和冰冷頓時斂去,轉過身去,墨延正彎著身子,雙手垂在後面,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夜子軒點點頭,隨即向大廳走去。身後墨延望著那道尚顯稚嫩的身影,心中忍不住輕歎了口氣,他也曾勸過前者,讓他稍微休息一會,可是被卻拒絕了。
「夜家的男兒沒有一個是苟且偷生的,父王此時想必早已在戰場上殺敵建功了,可是我現在還一事無成,怎還能偷懶!」
墨延腦海中浮現出那道擲地似可出聲的話語,滿口的良言苦勸都被堵住了,再也開不了口。可是不禁搖搖頭,跟隨了過去。
「區區一個廢物,居然也敢耍大牌,讓本公子在這久等,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小王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也敢來參加武比!」
不一會兒,夜子軒便和墨延走到了大廳門口,剛欲進門時,一道狂躁譏嘲的聲音破門而出,夜子軒腳步一頓,停了下來,舉目望去,大廳內共有六人,開口大罵的是一名佈滿陰雲之色的錦衣青年,正在狠狠拍著桌子,旁邊的侍女都嚇得臉色蒼白。
墨延拿眼看了一下夜子軒,剛想喝斥,卻被他揮手阻止了下來。
「袁守鳴,十八歲,父親袁焙,地方五品官員,因從小展現出過人的武學天賦,深得父愛,如今人教七流武者,為人驕傲自大。」
盯著那錦衣青年,夜子軒心底流過一段信息,若是那錦衣青年能夠感覺到夜子軒心中的想法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此這些正是他的信息。
在這十天內,夜子軒也讓墨延將這次一同來武京城的定陽郡人馬的資料收了上來,而這袁守鳴這次上京,正是為參加武比而來。
武比每個年齡段分為一個武場,分別是十四歲到十八歲一場,十九歲到二十三一場,剩下的便被排除在外。而正逢十五之年便匯作皇宮,舉行冠禮。
當然這莫大的殊榮也不是人人都可得到的,首先便是武比前百名。也就是說,若是夜子軒無法進入百名的話,根本連殿門都進不去。
「袁兄慎言啊,當初那葉賀也曾羞辱過他,卻被他廢去丹田,可見此子心胸狠辣啊,畢竟我們是臣,他是主,惹怒了他,可沒好果子吃啊。」一名隨行而來的官員公子開口勸說道。
「哼,連一個廢物都打不過,那葉賀也不過如此!」
袁守鳴冷哼一聲,極為不屑,不過聲音卻放緩了一些。
夜子軒的事跡他們早有耳聞,施展辣手廢其丹田,不過三總管葉鷹與夜子軒的事卻便封鎖起來,畢竟這是一件醜聞,定陽郡也就那些大人物知道,而為避免災禍,他們也沒和自己的兒子說過。
而葉賀的實力他們雖沒見識,卻也聽說過,不過因為在他身後有葉鷹撐腰,也就未和他交惡,定陽王的管家看似職位卑微,說出的話有時候比起他們的父親還要管用。
「可惜,不知怎麼回事,那葉賀居然會敗給了一個魄修者,而且那時候真是丟盡我們武者的臉面啊。」不知是誰,有意無意的歎息道。
「恥辱啊!——不過他的好運也到此為止了,武京城內天才如雲,他哪有這麼雄厚的好運混到百名內,哼,到時候本公子看他如何灰溜溜的回去。」
袁守鳴剛自平息的火氣頓時又上來了,隨即想到了什麼,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居然開始不說話了。
其餘幾人見到他沒開口,也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夜子軒眼神掠過大堂,停在了一處,那是一名長髮披肩,用一條絲絛紮結的英俊年輕人正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從始至終,他一直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也未開口說過一句話,而袁守鳴雖然狂妄,卻也有種不敢招惹他的感覺。
「楊華,十七歲,人教七流。」
十七歲七流武者,袁守鳴自然不敢招惹,剛盯了一眼,楊華的眼皮顫動了一下,似乎有所察覺,但夜子軒立馬便掠過了目光,他心中雖疑惑,卻也未睜開眼。
「公子,我們進去吧。」
墨延垂手而立,開口道。待到夜子軒點頭後,顧裝低聲咳嗽了一下,舉步進去,裡面的人馬立刻噤聲,站了起來,低身作揖:「見過小王爺!」
夜子軒點點頭,走上前去,在大廳首位落座,目光輕掃,再次打量著堂下眾人。
六名也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神態也頗為恭敬,那袁守鳴態度最為懶散,對於夜子軒的到來沒有一絲恭敬,隨意的一拱手,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夜子軒眼神一冷,掠過一抹陰沉,這樣的人一般死的都是最快的!
但這一絲殺意很快斂去,他將目光轉到了另一處,正是那名楊華的英俊年輕人所在的地方,當楊華看到夜子軒看向他的時候,也不禁愣了一下,但迅速便反應了過來,神色無一絲慌亂。
「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但是諸位都是來給自家爭光,給定陽郡揚威的,我不希望,到時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收回目光,夜子軒背負雙手,從位上緩緩走下來,面無表情,淡淡的聲音中透出一股狠辣的殺意,同時身上也釋放出一股氣魄境的氣息。
「是,小王爺。」
參差的聲音響起,頗為不以為然,話音剛落,一股雄厚的氣勢便衝撞而來,袁守鳴和楊華臉色微紅,忍不住站起身來,抵抗著這股壓力,其餘四人更是神色一滯,險些從位子上翻倒,不過夜子軒很快便收回了氣勢,六人心中輕鬆了口氣,但是心情卻越發的沉重起來。
「小王爺他居然還隱藏著這麼深的實力!」
那四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夜子軒,剛才氣息衝來,他們只感覺自己像是面對著一座巋立不動的高山,傲立天地,無可阻擋,幾乎自己都要被他碾壓成粉碎。
「我小看他了!我居然小看他了!」
袁守鳴幾乎都要氣瘋了,剛才他還在眾人面前宣稱夜子軒毫無希望,可是這會夜子軒的舉動根本就是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若是沒有希望,那這一行人豈不是都沒人有希望了。
一旁,楊華的眼睛也完全睜開了,漠不關心的臉色逐漸的肅然起來,開始仔細的觀察著夜子軒。
身後的墨延看到這一幕,低垂的眼皮下掠過一抹欣慰,公子僅僅簡單的一下就改變了場境,將主動權掌握在了手中,讓所有人再也無法輕視於他,這一手,妙啊!
「聽到了沒?」
掃視了一眼眾人,夜子軒沉聲道。
「是,小王爺!」
這一下,聲音齊整了許多,也宏亮了不少,就連那袁守鳴也不情不願的應答了一聲,強橫的實力擺在那,沒人可以忽視。
眉頭微微一挑,夜子軒轉過身,在位上重新坐下:「各位都已舉行過冠禮,想必也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說了,武比之期,即將來臨,你們都回去做做準備吧。」
六人依次退出,夜子軒瞇著眼,望著袁守鳴的身影,暴閃過一絲寒光,儘管後者掩飾的很好,但是還是讓他發現了一絲仇恨和惡毒。
剩下來的日子內,夜子軒全心全意的修習功法,天未亮便起床練習,晚上則積攢著月華之力,魄修的瓶頸逐日減小,而在這充裕的苦修中,武魂真身也越來越得心應手,幾天的時間眨眼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