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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們去韓國! 文 / 滄海一夢

    第二百二十三章我們去韓國!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睡夢中,突然想起這首詩句。我猛然從夢中驚醒,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反覆念著這句詩。

    病樹前頭萬木春!!!腐朽與新生的強烈對比,好一個龐大的氣勢!

    我顧不上現在是深更半夜,胡亂套了幾件衣服,衝到畫室裡,打開燈,拿起鉛筆,準備在畫布上打稿。

    可我手裡的鉛筆,遲遲不能落到畫布上……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是分明是中國水墨畫的意境,如何才能用油畫的手法表現出來呢……

    我近乎失望地坐在椅子上,揪著頭髮,絞盡腦汁也無計可施。

    窗外的天空開始泛出魚肚白的顏色,鳥兒開始在花園裡的樹枝上叫喚。

    腿腳坐的有些麻木,我站起身活動活動。

    啪塔……

    一張照片從衣服口袋裡掉落出來。這是善美的照片。

    爆炸!靈感在我大腦裡爆炸!!!

    我拾起照片,緊握著鉛筆,在畫布上打草稿。

    畫的飛快,似乎延遲一秒,作畫的感覺就會從我腦海中消失。

    「孫祧,原來你真的在這裡啊,吃早飯了。」

    「別煩我!」我衝著門口大聲喊道,嚇得蓉兒急忙關門。

    河流、樹木、人……在我筆下一一湧現出來……

    「呼」我深深地鬆一口氣,有些脫力的感覺,扔下鉛筆,躺在旁邊的椅子上。

    看著畫布,心裡十分充實。突然想起剛才似乎有人叫我吃飯,走出畫室,疲憊地走向小餐廳。

    蘇丹青罕見地拿出一瓶葡萄酒:「來,我們喝酒。」

    蓉兒撅著嘴巴,一臉的不快。

    我對著蓉兒笑道:「蓉兒,對不起。剛才我太投入了。」

    「哼!人家本來一片好心,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蘇丹青喝下半杯葡萄酒,臉色紅潤:「你要是不理孫祧,那爺爺就不理你了。孫祧,恭喜你構思完成。乾杯!」他遞給我一杯葡萄酒。

    「蘇爺爺,你不想去看看我的鉛筆稿嗎?」我急切地想讓蘇丹青提出指點。

    「呵呵,不急。我相信你的構思一定很棒。」他回頭看著蓉兒,「蓉兒,你該去上學了。」

    蓉兒撫摸著蘇丹青的鬍子:「爺爺,你真是老糊塗了。今天是星期六,我不用去學校的。」

    「也就是說,我和孫祧今天能吃到香噴噴的午飯咯?」

    蓉兒嬌嗔一聲:「就知道吃。」一轉身,跑去廚房準備午餐了。

    接下來兩天,在蘇丹青的指導下,我把第四部分「枯木逢春」填色完成。

    「好!好!好!」蘇丹青看著我的畫,連說三個好,「整個畫面的風格很明朗,可能和你選擇的顏色基調有關。最讓我想不到的是,在表現形式上,你沒有採用枯木發芽的老套方式,而是在枯木的周圍畫了許多新生的樹木,真是太絕了!」

    蘇丹青一邊拍手叫絕,一邊說道:「春未到,春意先至。相信這棵枯木看到身邊這麼多新生命的萌芽,一定會從寒冬中醒悟過來,在春天中復活!我從這裡,看到一種呼之欲出的希望!新生命帶動老生命,這是多麼蓬勃向上的精神!好,太好了!」

    蘇丹青激動不已,整個臉漲得通紅。

    他喝了一杯水,稍作平靜,指著河邊的遠景中的人物:「這是誰?」

    「這個女孩子是善美,這個小男孩是孫善。」

    蘇丹青點著頭:「非常好。四個部分之中,只有你這一部分出現了人物,以自然的青春寓意人的青春,以人的希望培育自然的希望。這是躍動的青春帶來的力量。你真是個天才!」

    「蘇爺爺,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給了我希望,還有勇氣。我準備明天就去韓國找善美。」

    蘇丹青哈哈大笑,讓我十分納悶。我的話,有這麼可笑嗎?

    「我才要謝謝你呢。謝謝你幫我完成了這幅油畫。明天我們一起去韓國。」

    「啊?」我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們一起去韓國?」

    蘇丹青堅定地點點頭:「沒錯,韓國。後天在韓國的漢城舉辦第十六屆國際油畫節,這幅作品,就是為了這次的油畫節創作的。」

    我越聽越驚訝,嘴巴張的大大的。我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幅《藝術之春》竟然有如此重大的意義,而如此重要的作品,蘇丹青竟然放心讓我參與創作……

    「其實他們早就給我寄了邀請函,只不過,由於主辦方的失誤,把邀請信寄往了我在美國紐約的住處,他們並不知道其實我已經回國。直到兩個星期前,我才從朋友那裡得知這個消息。」

    「蘇爺爺,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參加油畫節?」我吃驚地問蘇丹青。

    「當然,《藝術之春》有你的一份功勞,你當然有資格參加。我已經讓我兒子把一切手續都辦妥了。」

    兩年一度的國際油畫節是世界矚目的一場藝術盛會,我竟然有榮幸能參加,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本來,油畫節一直在歐洲國家舉辦,不過由於近年來亞洲畫家的踴躍參與,所以這次的油畫節在亞洲的韓國舉辦,這無疑是令人鼓舞的消息。」蘇丹青歎口氣,「不知什麼時候,能在中國舉辦。」他一邊說,一邊替油畫蓋上保護罩。

    因為油畫節,我興奮地一夜沒睡著。一想到舉辦地是韓國的漢城,更加睡不著。

    不知道能否乘此機會,扭轉局面,讓善美的父母原諒我……我看著善美的照片,暗暗祈禱……

    第二天,我們讓國際郵遞公司把油畫托運到韓國。吃完午飯,整裝待發。

    剛要坐進車子去機場,蓉兒忽然拉住我:「你看你,鬍子拉渣,一點都不英俊。」

    被她的手撫摸,我也感覺到自己的鬍子有些雜亂。這兩個星期,埋頭作畫,忘了刮鬍子,一不留神,硬硬的鬍子就長滿了下巴。

    「這樣也挺好,粗獷剛猛,像個男子漢。走啦。」蘇丹青拍著我的肩膀。

    蓉兒有些不捨地替我整理衣領:「路上小心。」

    車子開動了,通過後視鏡,看到蓉兒站在凜凜寒風裡,向我們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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