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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琢玉 第五章初露鋒芒 文 / 林家成

    第五章初露鋒芒()

    這會,一陣樂聲傳來,樂聲悠揚動聽。何盈大為奇怪的問道:「這個酒樓,也有歌伎不成?」

    周公子說道:「不是歌伎。這可是醉春樓作為周城五大名樓的一大特色。它有一個大雅房,專門配齊各種樂器,聘請了當世一些優秀的名家在這裡演奏,並且請一些世家之子,各路貴族技藝出色的也來表演一番。你聽這音樂,是不是比一番的歌伎所彈,多了不少的韻味?」

    何盈側耳一聽,那人彈的似乎也是古琴,彈的也是一首古代的曲子,琴聲悠遠蒼涼,還真是比平時所聽,動聽得多了。

    這裡多是富家子弟,幾乎家家都眷養了歌伎。那些歌伎所奏,技巧有,卻沒有洞悉人生,傾情於此的那種心境。因此,她們最多只能是樂匠,而這些人所奏,才是真正的樂音!

    那高貴的青年說道:「呆在這裡聽,太也無味,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周公子笑道:「可是可以,不過,在下囊中有點羞澀了,不知兄台?」

    他把這話說得太明白,那貴氣青年哈哈大笑道:「周兄真是一個妙人!有意思,哈,有意思!對了,在下姓拓名成,你們還是叫我名字吧。我不是你們周國人,可沒有這麼多俗禮!」

    原來不是本國人,這就難怪了。眾人不由恍然大悟。這時,拓成又說道:「行,今天大家的所有花銷,我拓某人一併給出了。當與各位交個朋友!「周公子大聲說道:「爽快!拓兄當真是爽快之人。」

    拓成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和眾人一起向那樂樓走去。何盈走得稍為落後,那拓成不知為何,落後於眾人,與她並肩而行,笑著說道:「小兄弟當真是氣宇非凡,不知可以告訴在下姓名否?」

    何盈說道:「在下姓何。」說到這裡,她對上拓成追問的表情,遲疑了一下,說道:「叫文,單名文,何文。」

    拓成的眼光在她如玉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嘴角似笑非笑。卻溫柔說道:「原來是何文兄弟。小兄弟看起來甚是年幼,不知有十五沒有?」

    何盈不知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的感興趣!怔了怔,輕聲說道:「剛滿十四不久。」

    「原來如此!」拓成笑了笑,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臉上,表情中有幾分迷醉。小環在旁邊看得清楚,過來拉著何盈的袖子,叫道:「小,公子,我們走快點吧,你看,周公子都走到那麼前面了。」

    拓成看著兩人大步衝向前面的身影,一時之間,似乎癡了。這時,一直陪在他左右的那個中年書生輕聲說道:「主上,你看?」

    拓成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左了!」中年書生沒有答話,心裡想道:這小公子看來是哪一家大戶公子。主上既然不想相爭,那也就隨他吧。南風之事,畢竟不是什麼好習慣。(南風:斷袖)

    這時,何盈她們已經走到了周公子旁邊。小環輕輕的對何盈嘀咕道:「小姐,剛才那人的眼光,當真是可惡!」她語氣中忿然不已。何盈笑笑,說道:「好了,以後離這種人遠一點,不就沒事了?」

    周公子見主僕兩在那裡嘀咕個不停,便微笑著說道:「何兄弟對於這些樂器,造詣如何?「何盈對他的印象倒是挺好的。聽他詢問,便笑盈盈的說道:「只是略懂一二。」

    周公子歎了一口氣,說道:「在下家教極嚴,對於樂理之事,從三歲起就沒有放鬆過。可惜,在下是石頭一個,實在是油鹽不進。直到現在,我連安夢咒都彈不全。「

    他見何盈秋水一樣的雙眸看著自己,不知為什麼,忽然有點為自己剛才所說的話不舒服起來。當下他拍了拍胸口:「不過,大哥我可是大智若愚!彈琴雖然不會,在其他方面,可都是天才型的人物。」

    他這裡吹噓著,一旁的小鬍子書生冷不丁的加上一句:「哦?敢問周世兄,不知哪一方面,你是天才?可否拿出來讓我等見識一下?「

    他的話,引起了周圍同伴的一陣哄笑,大家都笑著說道:「是啊!拿出來讓我等見識一下吧!這話可不能光吹牛皮就行的。」何盈見周公子一臉的不自在,表情上又是惱,又是羞的,不由格格笑出了聲。

    她才笑了兩下,馬上覺得這個笑法不妥。連忙閉緊了嘴。此時大家都在笑話周公子,卻也沒有人在意她的笑聲不對。只有周公子見何盈也跟著笑了,臉上又是一紅。

    他恨恨的說道:「在下的才華,可不是在這小小的酒樓能夠顯出來的。」他吹起了頭,索性放開聲音大聲說道:「給我雄兵百萬,就可以一知長短了!」

    在一陣大笑聲中,眾人來到一個竹樓前,這竹樓與客房單獨成幢,兩樓間搭了一架小小的竹橋。周公子指著竹橋對面笑道:「各位,這就是樂樓了。各位進還是不進?」

    小鬍子青年奇怪的說道:「你今天廢話怎麼這麼多?」

    周公子笑容可掬的說道:「這裡有一個規定,要進樂樓,必須有一人能上台表演一番。不然的話,會被人趕出來的!」

    這話一說,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周公子又說道:「而且,在這裡彈琴唱曲,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必須要有鎮得住人的手藝才成!不然,也會被人驅趕出來!」

    這時,拓成忽然說道:「實在不行,歐陽,你就擊一下築吧!」眾人順聲望去,見他說話的對象,是那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中年人。這人一副江湖人的樣子,難道,還是一個擊築的高手不成?

    周公子拊掌笑道:「這就行了。我們中只要有一人可以上台,大家就不算是白來。各位,請吧!」

    何盈一進去,發現這房間很大,裡面坐了**堆,約百多人。看到他們進來,這些人都是一臉的興奮和期待之色。

    剛坐下不久,一個美麗的少女從台後面走了出來。她一身綵衣,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少女輕啟櫻唇,衝著周公子等人一笑,正當他們色授神與的時候。她慢啟櫻唇的說道:「各位,現在為各位演奏的,是來自三皇子府的劉先生!「

    這個名字一出,眾人都是一陣歡喜的嘩然!三皇子府的劉先生,也是一個妙人。傳聞中,他天文地理,醫理音相,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是個才比天高的人物。

    大家順著少女的眼光望去,見那劉先生已然起步,來到了一處瑟前盤坐而下。這劉先生約四十多歲,面如冠玉,雙目極為的有神,五絡長順長到了胸前,就外表而言,著實是一個謫仙般的風流人物。

    一雙細長的眼睛看向興奮的眾人,劉先生說道:「各位,琴瑟和諧。這瑟要配上琴音,才能體味音樂極致的美。本人不才,還得請一人相助才行!「

    那主持的少女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不知先生要叫何人前來?「

    劉先生目光轉向眾人,他眼睛深邃之極,看著眾人的時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何盈一臉的笑意,心裡也是期待萬分!就連小環坐在她的身後,也是興奮不已,只差沒有跳起來鼓掌。

    劉先生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移進,轉到何盈時,眼光一頓,然後定定的放在她的臉上!只見他微微一笑,指著何盈說道:「小兄弟,你來彈琴如何?」

    何盈正笑逐顏開,萬萬沒有想到,這人點的居然是自己!當下,她愣愣的看了一下眾人,又看了一眼劉先生。驚訝的指著自己說道:「您,指的是我?」

    劉先生含笑點頭,周公子在一旁輕輕的埋怨道:「小何,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害得剛才我還擔心了很久!真是,連劉先生都知道你的才華,你居然都不說一聲!「

    何盈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之極,她斷斷想不到,自己初來京城,怎麼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劉先生會點明叫自己上台彈琴?他卻是從何得知自己擅長琴技的?

    劉先生見何盈還站在當地,笑了笑,說道:「小兄弟,我們今天,就表演你那晚上所彈的曲子如何?」不待何盈說話,他輕捺瑟弦,熟悉的彈琴起來。何盈才聽了兩句,馬上明白,他所談的,正是自己經常彈奏的《笑紅塵》

    她一肚子的不解,現在卻由不得她在這裡磨蹭思考了。周圍的人都已經催促起來,連那少女,也看向她溫柔的說道:「這位小公子,請吧!」

    何盈慢慢的向劉先生走去,竹樓裡的光線並不是很足。何盈走到中間,一縷陽光透過紗窗,映在她明淨如玉的臉上。

    頓時,好幾聲驚歎聲響起:「好一個美少年啊!」

    「真是,絕美至此,讓人心動啊!」

    何盈盤坐在劉先生的旁邊的古琴旁,看了她一眼,劉先生說道:「這曲子由你而來,你起手吧。」何盈笑了笑,她本是灑脫之人,事不可免,也就放開了。

    她靜下心來,調了調弦。便彈了起來,琴聲剛剛悠悠響起,瑟聲幽遠,寬大神秘的樂聲馬上伴合而來。何盈心神一動,雙手虛按,放聲唱了起來: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這首歌放縱恣意。無論是琴,還是瑟,都是君子之音。其音寬大深沉,如宇宙來音。

    剛唱了幾句,眾人就已經如癡如醉。要知道,這是一個人命如草,有了今日沒有明日的時代。就算你是富如王侯,貴為天子,也是朝不保夕!這種種存於內心深處,世人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失落和悲涼,在這聽似放縱的歌聲中,得到了一種共鳴。

    劉先生果然是人才,他也只聽過何盈表演過一次,就深深的明白了其中三昧。此刻與她伴奏而來,竟似操練已久,天衣無縫。

    一時之間,琴聲的空靈悠遠,瑟聲的寬大深沉,還有歌聲的放縱恣意,極為巧妙的融合成了一體。遠遠的飄盪開來。用不了多久,樂樓外面已經站滿了駐足傾聽的人。人人目光迷離,說不出是悲還是喜。

    何盈把這歌詞唱了兩遍,當歌聲停止,樂聲漸隱漸無之時,眾人久久沒有聲響傳來。

    這裡反應最快的,卻是何盈。她抬起頭來,見劉先生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朝自己的位置走回。

    剛坐好,小環就輕扯她的衣角,何盈轉過頭去。見小環雙眼儘是星星:「小姐,你好了不起哦!」

    何盈見眾人仍神情癡呆,一時之間,似乎醒不過來的樣子。她輕輕的扯著小環的衣角,小聲說道:「我們走吧。」小環點了點頭,兩人大大方方的向門口溜去,一直出了門,都沒有人回過神來。

    兩人走在大街上,東張西望的,小環的聲音不時從身後傳來:「小,公子,你真了不起!」

    聽到她的讚美,何盈嘻嘻一笑,正在說話,猛的一個漢子炸雷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臭小子!你居然踩你爺爺!好大的膽子!」接著,小環帶著哭音的聲音傳來:「我,我不是故意的!」何盈身上一冷,急急的轉過頭去。

    只見小環臉色慘白的站在那裡,眼眶中淚水盈盈欲滴,身子瑟瑟發抖。而此時,一個瘦小猥瑣的漢子,正緊緊的抓著她的肩膀,凶態畢露!

    小環見何盈轉過頭來,小臉青白交加,她顫抖的叫道:「小,小公子。」那漢子一聽,轉過頭看向何盈。臘黃的臉上,那雙細小的三角眼,在看到她的瞬間,顯出了幾分驚異。

    何盈負著手,淡淡的說道:「這位爺,我的婢女只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堂堂男子漢,總不會跟一個女人計較吧?」

    漢子又是一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會,露出滿口黃牙說道:「原來她是你小子的婢女?好說,好說!你的婢女剛才踩了我一腳,你打算怎麼個賠法?」

    何盈沒有想到,自己點出了小環是女子,這人還是恬不知恥的要求賠償。她靜靜的打量著這人,緩聲說道:「你想要怎麼賠?」

    也許是她的態度太過鎮定,也許是她高貴的氣質讓這個漢子覺得有點心虛。他後退一小步,又把胸脯一挺,說道:「她侮辱了我作為劍客的尊嚴,你是她的主人,也行,你和我一起去附近的武道館較量一番吧!」這人見何盈長得文弱,心裡料定她必不敢去,那就可以大敲一頓了。

    何盈現在有點為難了。她冷冷一笑,抑制住自己的心虛。忽然一個男子溫和清朗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行,我代表她和你比一場吧。」

    何盈一聽,馬上轉過頭去。一臉的驚喜!此人,是令狐和!可是,他怎麼認出自己來的?

    令狐和衝她一笑,眼睛還淘氣的一眨。走前兩步,把背後的劍一抽,上好的寶劍,發著冷森森的光芒。而他的人,在這一刻,也變得森嚴高大,氣勢驚人!「我和你來比,怎麼,還要我說第三遍?」

    那漢子自從令狐和一出來,就嚇得動也不敢動了。他感覺到了對方這種高手才有的逼人氣勢,一時之間,只覺得冷風陣陣從背後吹來。

    他抓著小環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鬆!小環一得到自由,馬上撲到了何盈旁邊,緊緊的抓著她的袖子顫抖。

    那漢子努力的挺起胸,說道:「這是我與這小子的恩怨,你憑什麼插一手?」這話倒說得有點氣勢,要不是他一雙小眼睛不停的左右游移。想來更是有說服力。

    令狐和冷冷的說道:「她是我弟弟。怎麼,我這個大哥連替自己年幼的弟弟出頭也不行?」他的聲音也不大,可不知為什麼,這臘黃臉的漢子,臉上的汗珠卻一顆又一顆的滴下來。

    「不敢也行!」令狐和的聲音低沉的響起:「你只需要把背上的劍折斷,同時,自斷食指和中指,我就放你離開。」他現在所說的,是對一個劍客的折辱。要他把佩劍折斷,自斷手指,是讓他以後都不能拿劍。對於一個劍客來說,這種折辱,往往比丟了性命還難以忍受。

    那漢子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流下。他戰戰兢兢的看著令狐和,臉色慘白!

    「怎麼?不敢?要我替你做決定嗎?」令狐和的劍,緩緩的向前移動。隨著劍刃的移動,一道太陽光芒,在劍上,游離成七彩光芒。森森刺目。

    那漢子一咬牙,把背上的劍抽出,鼓起勁氣狠狠的朝地上一折,頓時,那劍一分為二。他手一鬆,兩截斷劍馬上「砰叮」一聲,掉到了地上。眾人沒有想到,他還真的選擇了這個屈辱的方式。頓時,輕蔑和鄙視的眼神如箭一樣射來。更有人往地下吐著痰,罵道:「呸!真不知羞恥!」

    漢子艱難的彎起腰來,把斷劍對著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砍去。「砰」的一聲,劍落指斷。血流如溪!

    那人臉色慘白,咬牙用衣擺緊緊的裹著斷指,踉蹌著向外面跑去。他一走,圍觀的人也自動散去。

    令狐和轉過臉,溫柔的看著何盈笑道:「沒有想到,你扮成男子,居然這麼的俊美出色。」何盈臉一紅,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她才紅著臉說道:「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命。」她抬頭看向他。剛一抬頭,就對上他深幽的雙眸,不由臉上又是一紅,不自在的低下頭來。

    令狐和微微一笑,伸出手來,輕輕的握著她的手。何盈反射性的一掙,他卻握得更加緊了。這時,她聞到令狐和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心下更是砰砰的跳得飛快。

    令狐和把她的小手緊緊的包在大手裡,溫柔的說道:「走,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去。」

    令狐和一邊走著,不時微笑的看著滿臉羞澀的何盈。他忽然溫柔的說道:「這裡這麼亂,你怎麼什麼人也不帶,就跑了出來?這樣實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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