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3章 聲音 文 / 奧比椰
第253章聲音
回去，回去，還是回去。
魂兮歸來……
什麼是魂消魄散？什麼是灰飛煙滅？
魂消魄散比起無盡的黑暗更為可怕，因為你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死寂。
一千多年的辛苦，凝聚而成的念頭，無比強烈的回歸執念，在即將衝出空間裂縫的一瞬間灰飛煙滅，化為一絲絲的能量，消散在了無盡的虛空之中。
空空蕩蕩，無邊無際。
數千年的沉寂，數千年的混沌。
……
什麼是堅韌？什麼是執念？
當執念堅韌到一定程度之後，就連黑暗虛空都無法將它徹底摧毀。
一點點，一絲絲，細小到虛空清掃者根本無法察覺的無意識神魂能量，慢慢在虛空中遊蕩著，隨著離子風四處飄蕩，幾百年之後，終於有了些許的形質。這形質有時候會吸收了能量壯大一些，有時候好容易聚攏的形質又被摧毀大半，但它仍然艱難地吸收著每一點可以吸收的能量。
信念不滅，神魂不滅，生命之頑強，在如此惡劣之地，尤顯珍貴。
天地初開之時，每日雷電交加，海洋之中終於孕育出第一個單細胞，才有了數十億年後人類世界的繁盛。
「我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一枚小小的符篆在黑暗虛空之中四處飄浮著，它不停地追問著自己。
無盡的黑暗虛空之中，每天都有大量的魂團被摧毀，但每天也有不可計數的無意識神魂符篆莫名誕生，它們渾渾噩噩，以虛空能量為食，本能地長大，聚成魂團，然後被摧毀，週而復始，無休無止。
這些無意識神魂之中，追問自己是誰的並不多，而每天無時無刻不停追問自己的更為少見。
不問就無答，問才會思考，人類因為思考，才得以持續發展，生生不息。
幾千年的時間在黑暗中就這麼過去了。
「我……是唐逍麼……我要回去……」
執念到了一定階段亙古不滅，哪怕時間可以風化一切，卻永遠風化不了這些不滅的記憶。
又是幾千年過去了。
「我的名字是唐逍……」
「我曾經是一名殺手……」
「莎拉……」
「我被抓了……」
「死刑……」
「原來我死了，難怪周圍這麼黑……」
「我不是穿越了麼？」
「翊台公主、興都夫人、胖子朱乾、七皇子朱宇……」
「哦，我吞了時之晶，又死了。」
「……」
「黑暗虛空……」
「小九九……」
「我花了一千多年的時間，凝聚出了一個強大的念頭，在試圖衝出空間裂縫時灰飛煙滅……」
「從上一次灰飛煙滅，到現在過去多久了？」
又是千多年的黑暗摸索過去了，符篆變成了雲篆，雲篆變成了靈符，靈符聚合成了念頭。
這一次的念頭，因為曾經的毀滅，變得更加堅韌，裡面甚至隱隱有了些微型離子風暴的影子。
「還要再一次嘗試麼？」
此時此刻，唐逍又一次徘徊在離子風暴的外圍。嘗試失敗，很有可能永墮黑暗之中，即使沒有永墮黑暗，再重新找回記憶，凝聚念頭，很可能又是萬年以後的事了。
有一件唐逍一直不願想起，也不願面對的事情。
時間已經過去了萬多年，甚至更為久遠，再回到當初的奧比島，那裡還能剩下什麼？
當然，唐逍並不知道黑暗虛空之中，時間的流速是奧比島上的三十萬倍。
好吧，即使不能回去，也好過一直呆在黑暗虛空之中吧？
再大的痛苦，在一萬多年的黑暗等待蟄伏中，已經變得不值一提，逃離這裡變成了首要的任務，也是支撐著唐逍堅持下去唯一的信念。
附近這個離子風暴是才形成不久的，空間裂縫周圍還沒有什麼紅色光團，現在向外衝成功的幾率肯定比上一次高。
如果遲疑，紅色光點會迅速聚集到這裡來，再想衝出去就難了。
沖吧！
……
如果一萬多年是一個輪迴，是一個凝聚成念頭衝擊空間裂縫的輪迴，唐逍已經記不清他走過多少次這種輪迴了。
因為衝擊時處於離子風暴中心，神魂迅速被摧毀，就算他能支撐到靠近空間裂縫之處，紅色光點上的致命紅色射線也會立刻摧毀他所剩下的一切。
所以，這種一萬多年才能達成一次的衝擊，並不能給唐逍在下一次衝擊時提供更多的經驗。
唯一的改變，是唐逍每次重新凝聚出來的念頭，都會比上一次更為強大，而現在，他的念頭之中甚至隱隱有了些紅色射線的影子。這是一種帶有死亡和狂暴氣息的射線，無屬性攻擊特性讓它在達到一定強度時，無堅不摧。唐逍現在在黑暗虛空中發出的電束攻擊，已經隱隱夾雜著一絲極細的紅色射線，這甚至讓一些魂團在靠近他時，會誤把他當成虛空清掃者。
幾萬年的飄移，唐逍也慢慢弄清楚了空間裂縫形成之前的一些徵兆，一些很特殊的奇怪聲音，讓他能在空間裂縫形成之前，就提前來到附近守侯。
第一世玩電腦單機遊戲時，可以不停地保存，取檔，但是，對唐逍來說，一次衝擊失敗，就意味著萬多年的蟄伏等待，而且並不能給他在下一次衝擊時提供更多的經驗。
好在，他現在多的就是時間，似乎永遠也揮霍不盡。
除了繼續這樣一次一次衝擊下去，在黑暗虛空之中，他又能有什麼別的選擇？
不知多少萬年的黑暗等待，唐逍也終於對百草魔在凍頂之上幾十萬年的日出日落有了些初步概念，若非靈魂極度堅韌執著之人，又怎能始終如一地堅持下去？
歲月催人老，心不老才是最重要的。
……
生命是什麼？
我從哪裡來？又將往何處去？未來將一直沉淪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麼？
「唐公子，到這裡來。」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唐逍的心中，唐逍連忙四顧了一番，但是什麼也感覺不到。
但他能知道這聲音從什麼方向傳過來的。
「到這裡來……」
這聲音仍然在提醒著唐逍，很遙遠，仿若虛幻到不存在一般。
「薄荷姑娘，是你麼？」
唐逍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但他並不敢確定。
虛空之中的聲音，只是一種感應而已，更何況，和她分開已有數萬年之久。
「到這裡來……」
那聲音並不回話，似乎是因為聽不到唐逍所說的話，只是很盲目地四處傳音，給他一些指引。
此後的數千年間，唐逍一直跟隨著那聲音的指引四處飄移著，直到有一天，他來到了一處發出奇怪聲音的地方，而這裡，也是那聲音發出的源頭。
這種怪聲，似乎意味著在這裡即將產生空間裂縫。
不知道為什麼，唐逍感覺這道空間裂縫，與別的空間裂縫有些不同，但具體是什麼地方不同，他又說不出來。
如果不想被空間裂縫形成時的瞬間強大離子風暴所湮滅，這時候必須要和即將形成的空間裂縫保持一定的距離，唐逍是耗費過一次萬多年的機會，才換回了這個經驗。
一道巨大的光亮閃過，空間裂縫在虛空之中如同恆星爆炸一般出現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強大的離子風暴蜂湧而入……
附近的紅色光團疾速向裂縫邊緣聚集了過來，它們極其盡職盡責地修復著空間裂縫，並阻止一切試圖通過這道裂縫離開的任何東西。
紅色光團發射出紅色射線，無論是進來的魂團，還是試圖離開的魂團，全都在紅色射線的攻擊之下煙消雲散。即使沒有煙消雲散的，也大多會在離子風暴中心灰飛煙滅。只有極少數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符篆或符篆，成為漏網之魚，隨著離子風飄入了無盡的黑暗虛空之中。
無盡的黑暗虛空，每時每刻都有著無數的空間裂縫產生，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同樣的故事。
如此強勁的離子風暴從空間裂縫外貫入，不說那些虛空清掃者紅色光團的阻撓了，就算只逆著這些離子風想逃出空間裂縫，都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唐逍已經不知道嘗試過多少次了。
這一次，有一個聲音一直指引著他，把他帶到了這裡。
唐逍深度懷疑這個聲音是薄荷mm發出的，但他也不能完全肯定。無論如何，有人引導的情況下，衝擊成功的可能性應該比自己胡亂衝擊要大了許多。
就在唐逍準備再次拚命衝擊的時候，空間裂縫突然變得不穩定起來，所有的紅色光點都離開了空間裂縫邊緣，開始胡亂飛舞起來。
那個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似乎在呼喚唐逍，但是已經處於離子風暴中的唐逍怎麼也聽不清楚。
一些綠籐枝蔓強行探入了空間裂縫之中，剛探入進來就被紅色光點發出的射線給燒成了一片浮灰，但是更多的綠籐枝蔓蜂湧了進來，並且想要強行把空間裂縫撕開得更大。
唐逍看出來了，這一道空間裂縫，就是這些綠籐枝蔓強行撕開的。
綠籐枝蔓，真是薄荷嗎？地元巔峰強大到可以撕裂虛空了？或者是，她有了什麼奇遇，晉入天元了？
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因為我給她的桃神之心麼？
哈哈，看來平時多泡幾個mm還是很有好處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