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蔚藍色的夢想 16． 不知所蹤 文 / 格子裡的夜晚
16．不知所蹤
讓蘇柯提前採取行動的決定最終看來是非常正確的。雖然在呂璇將那份名單交給日本警方和自衛隊的幾乎同時日本方面就展開了行動，但是，他們卻全都撲空了。他們找到了出了被蘇柯抓走的之外的每一個人。但是，他們趕到的時候，那些人都已經死了。而且，所有人的腦袋都被割掉了。對方顯然覺得僅僅將會洩露秘密的腦袋割掉進行處理要比處理整個屍體簡單得多，畢竟體積相差太多了。
植入芯片的事情是不能對大眾公佈的，但是，這血腥一夜則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逃脫媒體的追蹤。斬首系列殺人事件立刻成為了諸多報紙第二天的頭版頭條，由於場面過於血腥，死亡人數眾多，電視台則採取了相對保守的報道方式。縱然日本的電台電視台平時的節目是如此變態，但是，在真實發生的駭人事件面前，所有變態節目都一下子顯得非常正經了。
而就在這鋪天蓋地，幾乎瞬間席捲東京，席捲整個日本的恐怖新聞通過報紙通過電視台電台，通過口耳相傳在不斷流淌，誇大的時候，呂璇扮演的葉山玄想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在乎一樣，像是一個普通的高一學生那樣來到了學校。對於同學們的討論，呂璇甚至裝作一副極為驚訝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參與到了同學們的討論中。
對於這樣的恐怖時間略略有點一驚一乍的呂璇，還有在一邊裝作很好奇的阿翔，彷彿一下子褪去了兩人通過折騰老師和在棒球場上賣力表現建立起來的光環，一下子讓兩人變得平易近人起來。他們本來就不想和同學們相隔太遠，不然，純粹來學校打棒球的話，那就顯得稍稍有點無聊了。但是，變得平易近人的葉山玄和阿翔則立刻體會到了他們從來不曾想像到的，那些嘰嘰喳喳的熱情女生的極為過分的熱情……
呂璇上課的時候一直在桌面上擺著pda，和椴兒保持著聯繫，屏幕上不斷閃過各種各樣最新的資料。顯然，日本方面對於東京居然還潛伏著這樣一支由這血腥手段和極大的行動決心的不知名也不知來歷不知去向的恐怖隊伍感到有些恐慌。更何況，現在還是在威脅2030演習中，對中國方面的情報戰演練已經動用了相當多的人，要是再為了調查這個事件調動很多人，並且抽調人手對數字圖騰日本分公司的要員們進行保護的話，那麼，東京地區的警力和情報員的力量就非常捉襟見肘了。可是，一下子有沒有別的辦法。要是這血腥的事件不能在短時間內有一個解釋，哪怕是擺給普通市民看的編造的解釋的話，當恐慌持續蔓延下去，那情況就會越來越惡劣了。
日本方面仍然投入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繼續尋找在葉山玄提供給他們的名單裡，沒有看到屍體可是也同樣沒有找到的4個人，還有那兩個秘書。到現在為止，和數字圖騰有關的人裡，有6個人消失了，而且消失得如此徹底。對於日本方面來說，這實在是很難堪的事情。數字圖騰表現出來的合作的態度讓他們確信這應該是一次針對數字圖騰日本分公司的陰謀，雖然大部分日本人對於數字圖騰這樣一個中國公司沒有太大的好感，但是好歹數字圖騰集團，尤其是數字圖騰日本分公司對於日本的經濟的貢獻，對於社會就業的貢獻都是非常大的，而數字圖騰日本分公司的總裁葉山綾則更是以個人身份為日本作出了許多方面的貢獻。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日本方面也不可能輕率對待這樣的事件，何況，數十個血案一夜間發生，也實在是將日本的警方和情報機構逼上了絕路。
但是，就在幾個小時之後，又一個人消失了，而這個人，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這個人，正是蘇柯現在正在動用局裡的資源進行調查，並且導致了自己被調查的神秘人物——班林。在執行情報站任務的班林在東京的一個秘密據點裡聽說了植入芯片和引起的一系列事件的說明之後，他將需要他來傳遞的情報書準時交給了預定的接應人，但是，在預定的撤退地點，負責接應班林離開日本的小組卻沒有等來班林，而僅僅等來了一個完全不知情的，受班林的委託來送信的人。那封班林帶來的信裡寫了很簡單幾句話：「請相信我。我不會被控制。在死之前，我要做一些事情。」
在第二天早上高等事務局的幾位高層領導終於知道了這封信，再聯想到了蘇柯因為班林和那些數字圖騰的中層員工出問題的時間比較吻合而要求對他進行調查的要求之後，也有些恍然大悟，但是，任何一個情報站點，任何一個情報員都沒有再能聯繫上班林。班林同樣在東京的茫茫人海裡消失了。東京這個城市彷彿是一個怪獸，就在那一夜之間，許多人就那樣不知所蹤，沒有任何線索……
「靠，這又是怎麼回事？」呂璇一直到星期三才得到蘇柯傳來的消息，才知道班林消失了。局裡已經開始對班林可能造成的損失進行評估，雖然班林信裡說要相信他，但是，這種事情畢竟不是嘴上說說紙上寫寫就可以的，總是先把情況想像得壞一點好。而因為蘇柯的提前警覺，原本針對蘇柯的調查立刻撤銷，那些用來控制和監視蘇柯的力量立刻劃入蘇柯麾下，由蘇柯全面負責在日本地區的行動。而行動包含幾個方面：將捕獲的人保持活著送回國內，繼續跟蹤瞭解關於植入芯片的事情，和追查班林的去向……蘇柯雖然對於先前局裡對他進行調查有所不滿，但他也知道，這畢竟是慣例，這畢竟是演習的關鍵時刻，而無論是他蘇柯還是班林，都是關鍵人物。
追蹤班林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班林既然有千面人的這個外號，既然為了威脅2030筵席可以賺門將班林調入高等事務局來承擔這方面的專門任務，對於班林的評價之高也就可想而知了。蘇柯在拿到局裡傳來的關於班林的進一步資料之後就開始頭痛了。班林不但是國內情報界和刑偵界的首屈一指的全才，在易容，追蹤，反追蹤方面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同時，班林還接受過非常完整的計算機，印刷等等方面的培訓，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自己製作證件並將證件號碼登入各國的計算機系統，他的每一個身份都是真的。最為可怕的是，班林還是全國，也是全世界第一個可以獨立使用簡單的設備，使用非常普通的設備製作指紋貼膜的人，現在高等事務局方面的指紋鑒別課程的教案最新版本就是班林撰寫的……面對這樣一個人，到底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追蹤呢？對於這種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蘇柯著實有點鬱悶。
同樣鬱悶的則是呂璇，現在的這一團亂麻把身邊可以用來追查的幾個線索都斷了，而自己實在是很難再找到一條明顯的線索去跟蹤。雖然自己最近還有呂振羽那裡拿來的資料可以讀，但是純粹用這些資料來打發時間可不是現在的呂璇想做的事情。但是，除了充分研讀資料，然後從從事這些研究和目前發生的這些事件的基本面去調查之外，也實在沒有什麼別的方法。不過，雖然呂振羽之前對他說他不能調動公司的資源，但是這次藉著這個理由給他派來的幾個人倒都是極為精幹的人員，各自的專業領域也非常扎實，這樣一個團隊如果能夠充分利用的話，還是能夠發揮極為巨大的作用的。
由於實在是沒有東西可以著急，呂璇也只好暫時等著各方面的消息，扮作是一個對世界的險惡一無所知的普通高中生，和同學們老師們還有棒球隊的隊友們混跡在一起。雖然呂璇和阿翔兩個一年級的新生立刻成為棒球隊的主力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但是，他們表現出來的絕對能力則讓大家頗為信服。呂璇的超級打擊力的表現或許還不至於太驚人，而阿翔說投多少速度，什麼種類的球就能按照自己所說的精確投球，甚至可以看了錄像就模擬任何一個球隊任何一個投手的動作風格和投球風格的本領，則是讓大家都覺得極為神奇。
對於阿翔來說，這本來就不算什麼，自從新一代的機體預裝了行為學引擎，模擬其他人的動作就變得極為輕鬆簡單了。但是，這樣的阿翔卻被大家當作了秘密武器，想想看，在進行比賽之前，阿翔可以讓隊裡的每個人都熟悉對方投手的投球風格，讓每個人都瞭解怎麼樣的戰術是比較合適的，能夠有比較好的效果，能夠讓己方的打擊陣容充分發揮能力，更不用說呂璇這個只要想打，就能打出場打的怪物基本上已經確保了他每次站上打擊位置己方都能得分。
有時候，呂璇覺得，除去要說日語讓他覺得很不爽之外，在球隊裡的生活，和在學校裡的生活還真的是不錯。在每次訓練的時候，在每兩天進行一場內部紅白賽的時候，教練和隊長調動著氣氛，鼓勵著每個人，還真的能夠讓人有些熱血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在國內，在麒麟學院裡讀書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整個麒麟學校系統強調的是每個個人的品行，能力和每個人的自由選擇自由發展，會有人對於每個人在任何領域做出的成績給與肯定，但是，並不會有多少人來限制每個人的個人自由。除了從小學階段開始的軍事體育課外，幾乎沒有非常強調紀律性的課程。基本上，可以認為麒麟學校系統是一種比較接近歐美的教育風格的學校系統，只不過更高了一點點。而在清河高中，紀律則是無處不在的。雖然並不是很自由，但是，在強烈的秩序感和競爭意識中，會有東西被壓抑住而不像是在麒麟書院裡隨時在釋放，那麼，作為釋放手段的體育運動和競爭活動也就顯得尤為讓人激情澎湃了。
呂璇甚至花了不少時間將自己擊球的心得告訴隊友，從呂璇的表現來看，不會有什麼人相信呂璇才打了幾個月的棒球。結合「葉山玄」是從麒麟書院美國分部轉來的學生，大家更願意相信「葉山玄」是在美國的中學棒球聯賽裡鍛煉出來的超級強打……當然，對於這些問題，既然誰都沒有興趣和時間去查證，呂璇是樂得語焉不詳地矇混過去的。
呂璇在等待中迎來了9月18日。
在此前一天，在他結束了訓練之後，他在學校門口遇到了前來接他去數字圖騰公司和椴兒會合的陳康儒。開著一輛布加迪跑車的陳康儒並沒有掩飾他炫耀的意思。而鮮明的藍色和黑色顯然極為吸引那些經過的學生——尤其是女生。帥氣的中年人……並且顯然是有錢的帥氣中年人，當然是很受歡迎的。
由於布加迪的這輛跑車是雙座型的，陳康儒非常誠懇地向阿翔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太喜歡這輛布加迪了，雖然幾十萬美元的車子只有兩個座位，不過……我向你應該會喜歡我給你帶來的東西。」陳康儒指了指停在邊上的一輛相當漂亮的摩托車，「我把車停那麼遠是因為這輛車毫無疑問會搶我的風頭的。」
阿翔呵呵笑著，說：「你應該注意到我沒有駕照。」
陳康儒一邊從車廂裡掏出一個摩托騎手頭盔遞給阿翔，一邊看著停在更遠一點的一輛毫不起眼的豐田家用車，努了努嘴，說：「也有其他選擇的，比如……反正會跟著我們過來的安全人員……這一波好像是東京警視廳的，你去問問？」
阿翔嘿嘿笑著，接過了頭盔，又從陳康儒手裡接過了鑰匙，朝著漂亮的摩托車走了過去，滿臉都是興奮。
阿翔發動了車子立刻就衝了出去，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轟鳴聲，柔軟的特殊橡膠製作的公路賽論壇摩擦地面的聲音，和隨之傳來的強烈的燒灼橡膠的氣味和有一些淡藍色的煙，都讓那個瞬間絕塵而去的阿翔顯得尤為顯然。對阿翔來說，他是很享受這種感覺的。
坐在了布加迪上，陳康儒發動了車子，對呂璇說：「今天來是告訴你幾個事情的。有好有壞……不過，也不是不讓阿翔知道，而是我真的很喜歡這輛只有兩個座位的車子。實在忍不住要拿出來亮亮。……你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吧。」呂璇皺著眉頭，隨口應道。
「好消息之一是我安排了一個美國的高中來和你們學校打友誼賽。那個學校蠻不錯的，全美高中棒球聯賽第二，那是去年的成績。……第二個好消息是，明天是918紀念日，也是我們的演習的某個階段，建議你小心呆在學校裡，放學會訓練留晚一點……不然，路上會比較混亂，什麼時候混亂結束就取決於日本警方的工作效率了。當然，對此我並不看好。你要是有比較好的朋友……嗯，或者是看上了的女孩子，最好隨便找什麼理由讓他們也留晚一點。……嗯，尤其是女孩子，你的公寓距離這裡只有5分鐘步程……要是不是因為椴兒在，明天倒是個好機會。」
呂璇白了陳康儒一眼，說：「……要是讓我媽知道你這麼對我說。你知道後果嗎？」
「打個電話罵人……而已。」陳康儒笑著，說：「然後是個壞消息。」
呂璇直了直背，布加迪的速度雖然很好，但是避震還是有些硬，讓他覺得並不算太舒服。
「壞消息是，我們的失蹤名單又增加了一個。……你的安迪叔叔。」
「什麼？」呂璇震驚道，「安迪叔叔和這個事情有什麼關係？」
「有啊。……冒險的血液。」陳康儒補充道。
安迪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因為他的某個消息渠道提供了和目前的情況極為貼近，但是又極為吸引安迪的消息，讓一直不太安分的安迪又一次決定出發了。安迪這些年來除了是數字圖騰的安全部副主任之外還是很多民間組織的成員，和贊助者……雖然已經年屆50，但是安迪從來沒有安分過，他不停在尋找能讓自己感到滿足的事情做。……不安分的安迪，並不是一個冒失的人，能夠讓安迪決定出動的事情，必然是他知道必然極為重要，但是，考慮到安全方面的問題，也必然是呂振羽不會贊同他進行的活動，那麼，到底是什麼呢？安迪叔叔是呂璇極為喜歡的朋友，他的傳奇經歷和冒險故事，還有那些在極端狀況下讓自己生存下來，並且盡量過得舒適的技巧是他和姐姐整個童年時代最好的佐餐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