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七章 文 / 知秋

    他背後，那棵被那個小東西埋入的古樹無聲先息地壩塌了。巨大的樹身，無數的樹枝樹葉一起化作了灰黑色的粉末掉落而下，把那個東西掩埋其中。

    但是那股氣息卻是無法被掩埋的。這明明是無聲無息無色無味卻可以讓任何生命都感覺到黑，感覺到巨大和死亡的氣息正不斷地發散，瀰漫開。

    持劍的右的已經齊肩而出，血如泉湧，但是這樣子傷勢和背部的那道相比好像也算不了什麼。那劍至下而上斬斷了背部的大半肌肉，四根肋骨，甚至還有一部分的脊椎。如果不是那把黑色的刀破空而來把聖堂武士釘了出去，這一劍能把他整個劈成兩片。

    亞賓沒有閃避，他根本就沒有料到身後的聖堂武士會聚然出手。但是即便料到了，他同樣也不會閃躲，因為這是唯一可以把給魔法陷阱中的阿薩創造機會的機會，也是唯一可以救出塔利絲的機會。

    塔米克騎士和阿薩的身形已經重合了一起，攜裹著周圍的刀氣刀勢化作一條黑色的追入遠處的森林中去了，從右手後的感覺來看，塔米克騎士中的好一劍並不重，自然犧牲了整條手臂換來的機會可能並不大，但是這也沒有辦法，自己的力量也只能夠到這個地步了。

    僅餘的單手從腰間拔出匕首塔麗絲的身上一劃，捆綁女騎士的繩就已經斷裂，但就是這個動作他都連腳指頭的力量都全部用上了，沒有任何人可以背部的肌肉斷裂了近半的情況下還以龍精虎猛，亞賓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肺部正斷裂有肋骨處躍躍而出。

    我要死了嗎？混帳我要死怎麼可能我不想死我不想混帳沒辦法了麼

    亞賓這個時候嘴角居然泛起地是一絲苦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塔麗絲現依然是靠他身上的，金色的頭髮有幾縷飄蕩他臉上，亞賓的手泛出淨化術的光芒，這是後的一個全力以赴的白魔法。他的手按了塔麗絲地身上，然後身體就慢慢倒了下去，即便他能夠忍受這巨大的傷口上帶來的痛楚，那已經地上積出了一大灘的血也已經超出了人的極限。

    淨化術恰到好處，把禁錮身體中地魔法力消散了，那是塔米克騎士下她身體中限制魔法力的禁制，身體中一陣如水洗般的清涼過後，被禁錮的力量又恢復了，同時驚醒過來地還有思緒，塔麗絲扶住了要軟倒下去的亞賓，驚奇，悲傷，恐懼，難以置信完全佔據了所有表情和心情。這些強烈無比的感情偏偏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方向，她完全不明白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什麼。她覺得她自己要瘋了，而且好像已經瘋了。

    「亞賓，亞賓，這是怎麼回事？」塔麗絲只感覺自己是抱著一大塊被血浸透了的海綿，溫熱的血液轉瞬間就順著手流下把所過之處弄得熱碌碌的。她拼全力的白魔法那種巨大得像裂縫而不傷口的傷口上只是杯水車薪，毫無作用。

    亞賓張了張嘴，已經發不出任何地聲音了，他只能把眼睛朝那個聖堂武士衝來的方向看了看。

    這個聖堂武士也是剛剛才從這一系列的驚變中驚醒過來。眼看著塔米克騎士和那個對手一起沒入樹林之中，自己的同伴居然被那個凌空扔出的刀活生生地釘了樹木上，他居然還只是只怔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他提劍就朝塔麗絲亞賓兩人衝來。

    聖堂武士的判斷並沒有錯，這種情況下確實應該先出手。這兩人已經是勿庸置疑的敵人，兩人身上都沒有了武器，這正是好的機會。

    但是他想錯了的是塔麗絲的反應。塔麗絲放下亞賓，沒有去揀起長劍也沒有採取任何的戰鬥動作而是像街邊的流氓一樣跳起一把抓住了劍刃，劍刃把自己的的幾乎切下來的同時她的拳頭也擊了聖堂武士的臉上。腳也踢了聖堂武士的胯檔上。

    這絕不是一個久經訓練的騎士所能有的動作，所以完全出乎這個聖堂武士的預料和反應。面頰女騎士的拳頭這下完全陷了下。噴灑的鮮血中夾帶著十多枚牙齒。不過他已經感覺不到這些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自己的下體幾乎被那一腳踢到了喉嚨的感覺。

    聖堂武士發出了一聲豬被憋死一樣的慘叫，身體半空中拋出一個弧度倒飛了出去，然後摔地上動也不動了。

    塔麗絲沒有理會自己手上如泉湧的鮮血。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把聖堂武士擊飛的，她飛快地人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本卷軸。那是她離開塞萊斯特的時候還出的幾本卷軸之一，據說是教皇陛下親手製作的『神恩術』卷軸。

    卷軸展開。白色而溫潤如玉的魔法力緩緩而下落了亞賓身上。教皇陛下這樣的頂級白魔法師親手製作的魔法卷軸效果絕對也是頂級的，可以說是即使是死了一半的人這個魔法之下都有可以保住性命。不過亞賓已經不是死了一半。而是死了一大半已經接近完全死了，他身上的傷噴濺出的血足夠一個人洗澡用，背後那一劍連內臟都傷到了很多。

    而且塔米克騎士刀上的死靈詛咒已經開始侵蝕到全身了。不過這頂級治癒魔法的作用下，他還是慢慢張開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氣。

    「不用這麼浪費，我可能要死了」這是亞賓清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他感覺到，身體中的生機已經斷裂了。這些魔法力因然醇正宏大，但是也只有暫時其中填補著這些斷裂的地方，而無法連接起一。連血管中流動輸送著生機的都是白魔法，心臟被斷掉的肋骨插傷的口子也是被白魔法暫填補的。死靈魔法的詛咒是不斷削弱著身體中所有機能。除非這裡能有一個紅衣主教親自出手，否則只憑這個單一個的卷軸是無力回天的。

    「這是怎麼回一？亞賓？你你為什麼這麼做？」塔麗絲跪他的身邊，顫抖著聲音問。

    「只能這樣做」亞賓的聲音嚥了一下，他的喉嚨一陣抽搐，本來應該是咳出一口血的，但是身體中早已經沒有血可咳了。

    「你你」塔麗絲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想問他為什麼會背叛他，又想問他這後為什麼又會這樣冒死救她。但是看到他這樣子她又已經完全問不出來了。

    「快去幫阿薩大哥吧」雖然塔麗絲自己並沒有說過，亞賓也不知道他們原本敵對的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但是通過塔米克騎士用她一威脅阿薩，還有之間兩人的一些交談中，他還隱約知道這兩人應該是一路。

    「我我不能丟下你」塔麗絲手足無措地看著亞賓。白魔法已經開始從他斷掉的肩膀處處外溢，這是魔法無法完全發揮作用的表現。往死人的身體用出白魔法就可以看到這樣的情況。他的軀體已經開始死了。

    「是我要加入你們的，是我害了你」眼淚已經從塔麗絲的眼角流出。

    「呵呵，如果不是你要我加入，那個塔米克騎士可能也不會放過我幫我個忙如果可以幫我照看一下我妹妹」亞賓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

    塔麗絲連忙點頭，然後也就看見亞賓臉臉上的笑容正慢慢的舒展開，好像一朵用力捏緊了的花，鬆手之後失去了約束的力量，正慢慢散開，凋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後一點生命力正斷裂，從他的身體中消散。

    他死了，塔麗絲感覺得很清楚。然後她就覺得好像有一隻手抓著自己的心扭了一下，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這是她記憶中的第一次流淚。此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流淚。

    森林中，塔米克騎士還追，而且立刻就要追上了。

    這個逃跑有什麼意義？

    看著正前面逃跑著的阿薩，塔米克騎士現對他評價不由得下跌了一點，雖然兩個高級的治療魔法讓他勉強恢復了行動力，但是那樣慢和斯理跌跌撞撞能跑到哪裡去？這完全是毫無意義的掙扎。

    當然，失敗是誰都不願意以接受的。但是明明失敗了卻還要去逃避，還要去作無謂的掙扎，這就是

    懦弱。

    雖然塔米克騎士知道這個對手確實很難對付，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認為他還有什麼掙扎的餘地。兩個主教級的白魔法絕對可以讓他的魔法力消耗得所剩無幾，鬥氣已經是空了，連身體都沒有恢復，還能有什掙扎的方法？只是看那飄飄蕩蕩的身形和腳步，塔米克騎士就知道自己多只用兩三個呼吸就可以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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