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躍馬太行 第二百二十六章：爭執 文 / 滄月傲天

    雖然情報不足，但是岡村寧次還是對韓雲華所部的軍事行動進行了分析和猜測。在筱塚義男中將的配合下，岡村寧次認為韓雲華所部這次進攻的重點依然在德州，至於滄州和肥鄉的中**隊只有兩種存在的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這兩個地方的中**隊原本就是一個擺設，目的就是要混淆大日本皇軍的視線，干擾皇軍的正常兵力佈置。第二種可能則是這兩個地方的支那軍隊也擔任主攻，主攻方向是德州的南北兩個方向，然後三路大軍合兵於德州城下，數面夾擊之下然後拿下德州及其周邊地區。

    不得不說岡村寧次的判斷力確實非同一般，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猜中韓雲華的意圖，但是單單從特高科收集到的丁點情報就能猜到這個地步確實是難能可貴了。雖然目前為止岡村寧次還無法確定韓雲華所部最終進攻的目標是那個地方，但是岡村寧次已經命令筱塚義男和他的第一軍已經增援德州了。

    10月2日，就在內蒙古軍區的部隊已經抵達冀魯邊區的時候，韓雲華卻接到了一封很糟糕的電報。

    「報告！」

    「進來！」

    「報告司令員，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派遣第一軍司令官筱塚義男中將於今日上午突然視察魯西北軍政，主要目的地就是德州，同時第一軍調防魯西北，連同原本駐紮在魯西北的日軍第21師團一起承擔駐防工作。」

    「知道了！」聽完報務員的話韓雲華緩緩地說道。

    韓雲華倒是沒有想到日軍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不過他也沒有絲毫沮喪，岡村寧次要是好對付的那就不是他岡村寧次了，要知道岡村寧次可是日本有名的戰將，其戰略眼光可謂是日本陸軍第一人，其主政華北的時候不管是軍事圍剿還是政治誘降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績，是他的前任幾個大將元帥都無法比擬的，正因為如此岡村寧次也最早中國人記恨。

    韓雲華平靜並不代表其他同志也能如此平靜。在報務員退出去之後，羅榮桓就忍不住問道：「雲華，怎麼辦，看來小鬼子是發現了我們的戰略意圖了，我們這一仗要不要打下去？」

    「打呀。為什麼不打？」韓雲華詫異地問道。

    「現在日本人已經發覺了我軍的戰略企圖，要是我軍依然向敵人重兵防守的大城市開進。到時候部隊的傷亡絕對小不了，恐怕得不償失啊。」羅榮桓考慮到了部隊的傷亡問題。

    韓雲華雖然也很認同羅榮桓的觀點，但是卻要比羅榮桓更加的理智和冷靜，韓雲華冷峻的臉上露出了更加堅毅的神色，說道：「傷亡再大也的打。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打一槍換個地方的土八路了，我們現在已經肩負著守土之責的中國正規軍了，我們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所以我們必須需要一支強大的精銳武裝。況且現在我們家大業大，軍區的每一步都要受到很多人的關注，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做到全面隱蔽。以前我們也許在日軍進入埋伏圈的前十分鐘也不知道我軍到底在什麼地方。下一步將要對哪一個據點下手。但是我們現在不管是軍區司令部還是軍分區再或者是其他師旅級單位都備受國人和敵人的關注，也許我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用不多久就會出現的報紙上，你覺得我們還能做到悄然無聲嗎。家小的時候我們是魚，魚在水裡游游刃有餘。但是現在我們成了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日偽軍反而成了老鼠了，所以我們要適應彼此身份的轉變。這一仗必須打，而且還要盡量將規模擴大到一個令日偽軍害怕的地步。」

    「司令員說的對，戰爭有鐵的規律，傷亡是必須的。部隊發展到我們軍區這個地步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偷偷摸摸的打仗了，所以這一仗我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打，也許我們現在所下的決定就會成為改變歷史的重要轉折，這一仗打了。」武裝部長程子華人雖然沉默寡言。但是每每開口都是一鳴驚人。

    「呵呵呵，打肯定是要打。但是卻不能蠻幹，這一次我們不但要拿下山東。打開我軍解放山東的通道，另外還要恢復山東地區的民主政權以及游擊部隊，引導和支持山東人民的反侵略鬥爭。」羅榮桓笑著說道。

    「政委說的有道理，除了山東這邊我們要重視之外，東北地區我們做了那麼多的工作也應該起成效了，在進攻山東的同時我們也不應該讓東北的小鬼子閒著，山東地區的戰鬥我就交給你們了，按照作戰計劃按部就班的執行就行了，打好了這一仗傷亡小一點就能拿下德州，打得不好傷亡肯定要大一些，但是不管怎麼打德州都必須要拿下來，這是死命令。至於東北地區的戰事我將親自指揮，不日我將親自北赴東北地區。」韓雲華又拋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韓雲華的話音剛落，作戰指揮室裡面的幾個高級幹部就齊聲反對，反應最激烈的就要數羅榮桓羅大政委了：「不行，堅決不行，大戰在即你這個軍區司令員怎麼能北上呢，我們幾個都沒有指揮兵團級的經驗，你是一個高級指揮員，下達一個錯誤決定的後果你應該清楚，況且以你現在的身份深入敵占區你認為這是一個明智的舉動嗎？」

    「司令員，政委說的有道理，我們軍區要說打游擊戰都不在話下。專家級的指揮員多了去，但是要說是大兵團級的陣地戰還真沒幾個這樣的人才，所以離了你可不行。反過來東北那疙瘩可就不一樣，你去哪裡指揮部隊作戰純屬大才有用，殺雞用牛刀，有呂正操和李定國就行了，我聽說那兩個傢伙在東北地區搞得有聲有色，打了好幾個大仗勝仗，司令員你自己過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我看還是不要去了。」相對於羅榮桓激烈的反對，程子華的反對可就要委婉很多。

    「司令員，這段時間我們軍區的經濟有了很大的發展。發行的人民幣也基本上得到了人民群眾的認可，山西、河北、綏遠、北平、天津、熱河、陝北等地的老百姓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將家裡的銀元和法幣拿來兌換人民幣，經濟形勢大好。再加上現在已經十月份了，塞北地區的莊稼馬上就要收割了，這個時候你離開軍區恐怕不行。就算是要走也不急於一時，等秋收萬再走也不遲。」陳雲也開口勸道。

    韓雲華知道一開口情況肯定是這樣。不過想想他們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他這次是必須要北上一次，於是韓雲華道：「各位都不要激動，我這次北上東北有必須去的理由，並不單單是為了指揮東北地區的戰鬥。固然要打開東北地區的局面有沒有我這個軍區司令員影響並不大。但是這次我們在東北地區的部隊不單單是只有我們**，或者說不單單只有我們中國人，在哪裡還有7、8百名蘇聯紅軍，經過這半年多的訓練，蘇聯紅軍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根據李定國傳回來的電報說。這些蘇聯紅軍已經有了我們學員特戰隊相當的實力，甚至已經超越了剛剛畢業的學員特戰隊，所以我認為已經到了可以向蘇聯紅軍，可以向斯大林同志遞交任務的時候了。另外這次蘇聯紅軍特種部隊訓練完成之後必將在不就得蘇德戰場發揮巨大的作用。當然了他們大放異彩的同時也必將加快**與蘇共的合作，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爭得更多的支援，所以我認為我有必要同伊萬諾夫見一見面。」

    「什麼，蘇聯紅軍的那批特戰隊已經訓練完了，而且成績如此之高，這可能嗎？」瞭解事情經過的楊瑞華驚訝地問道。

    「這有什麼，要知道這次蘇聯派來的可是在蘇德戰場上經過考驗的精銳士兵，蘇聯的軍裝你們不瞭解。根據他們來的時候穿的軍裝我發現這批人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列兵，軍銜最低的都是一個准尉。也就是說蘇聯將他們在戰場上經過考驗的後備軍官都派來了。這些人的素質可想而知，能取得如此成績也是可以理解的。」韓雲華解釋道。

    「那也不行。說破大天來這個時候你都不能離開軍區，蘇聯紅軍怎麼怎麼樣那是蘇聯的事情，和我們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況且我們中國人抗日並不是為他們蘇聯打的，沒有他們蘇聯的話資源我們難道就不打鬼子了，中國是中國，蘇聯是蘇聯，中國**領導的抗日武裝絕對不是依靠蘇聯的支持才發展起來的，所以在這個緊要關頭你這個司令員絕對不能冒險到那個破地方去。」不管韓雲華怎麼說，羅榮桓依然堅決反對。

    儘管羅榮桓反對的=依然激烈，但是韓雲華還是很高興羅榮桓的轉變，尤其是思想上的轉變，剛剛的一番話說的是鏗鏘激昂，說的是擲地有聲，這種觀點正是韓雲華一直提倡的觀點，這說明他一直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政治委員是幹什麼吃的，就是搞政治工作思想工作的，一個軍區的政治委員的觀點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一個軍區幹部戰士們的思想。

    「好吧，那我就等這一仗打完再說吧，不過東北地區的抗日之鬥爭必須現在就高速發展起來，我想在這一兩年內世界反法西斯鬥爭將會發生重大轉折，而最快進入全面反攻的戰場很可能就是蘇德戰場。所以我們必須抓住機會，在中國的東北地區建立一塊足夠大足夠穩固的根據地，以迎接可能出現的轉折。這是我軍之後一年到兩年內的戰略佈局的重心。在華北我們要緊盯著河南和山東以及安徽這幾個省份，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要全力爭取拿下這幾個省，在東北我們更要下足功夫，進攻山東和河南我們也許要同國民政府發生摩擦，但是東北地區就不一樣了，現在東北地區的國民黨部隊已經沒有了，整個東北除了抗聯那區區幾萬人馬還在苦撐著之外就只剩下我們軍區的人在抵抗了，所以我們佔領東北名正言順天經地義，任他蔣介石在巧舌如簧也不能說出什麼來，所以東北我們軍區是勢在必得。」韓雲華道。

    「都說你韓雲華心中有丘壑，沒想到我們的大司令心中的乾坤如此朗朗，你的眼中看的不是華北這一畝三分地，而是整個中國這盤大棋，甚至於還盯著世界。不得不說在這一點我們幾個都落了下風，現在我也就明白了為什麼全國這麼多的革命根據地唯獨你領導的這支只有區區3、4百人的殘兵能獨佔鰲頭大放異彩，因為你是一個真正的戰略家，當然了更是一個戰術家。我們這些同志雖然現在是在反對你，但是如果你堅決要去堅持北上的話我們還是會支持你的。不過我們還是希望司令員你能三思而後行。」陳雲緩緩地說道，他是內蒙古軍區所有軍政幹部裡面級別最高的一個。在中央無論是韓雲華還是羅榮桓都比不上陳雲的地位，所以陳雲一亮明態度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靜等著韓雲華表態。

    韓雲華想了想說道：「老陳過獎了，不過我確實是靠在大局上判斷的基礎上帶起的這支部隊，這一點我不想否認。正如你所說。我正是因為看準了今後我國抗日戰爭以及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發展趨勢，所以才會不遺餘力的在東北地區佈局。現在向你們悄悄透露一下，我們這幾年一共在東北地區投入了3萬多正規部隊和800名特戰隊員以及數十個團的武器裝備。現在我軍在東北三省的武裝力量已經突破了20萬，其中八萬人是原來的東北抗聯，另外還有大約120支土匪武裝改編過來或者有改編意願的，這一部分大約佔了4萬餘人。剩下的8萬人就是我們部隊自己發展起來的武裝力量了，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將呂正操這個堂堂軍區司令員調到東北區，這可把僅僅是因為他是東北人的緣故。如此龐大的一支部隊我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們整合成一支強有力的抗日部隊，以防被關東軍各個擊破。」

    「什麼。連東北的部隊都已經發展到了20萬人，那麼我們軍區現在的部隊不是已經到了將近150萬了嗎？」程子華驚訝地問道。

    何止是程子華一個人眼如燈籠，在一看其他幾個人都是滿臉的驚訝的樣子。

    韓雲華笑了笑說道：「你們以為我們軍區每年往東北地區投入那麼多都是白扔的嗎，我們軍區這兩年雖然發展很大，但是可發展的空間已經不多了，在南邊是有閻錫山那個老軍閥頂著，河南地區是國民黨部隊的天下，那是我軍的禁區。前一段時間你們也看到了，我軍不過是佔了區區南樂一個縣。但是卻引得國民政府大動干戈。在山東我們將要面對日偽軍數十萬大軍的聯合打壓，短時間內無法和我們取得重大突破。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發展的也就只有東北地區了。所以很早以來我就開始在東北地區佈局了，現在我們在臨近東北成立了兩個軍分區，佈置了近四十萬大軍，加上東北內部的近20萬大軍以及中蘇邊界的蘇聯紅軍，牽制80萬日軍是綽綽有餘了，這不僅直接支援了我軍在華北的戰鬥，同時更為我軍以後的發展。20萬部隊也許很多，但是相對於日本的國力而言，這20萬部隊所起的作用還很有限，況且這20萬東北子弟實際戰鬥力很差，其原因就是沒有軍事骨幹在東北指揮作戰，區區一個呂正操所能起的作用很有限，所以我打算從現在開始加大對東北地區黨員幹部的支援」

    韓雲華洋洋灑灑說了近半個小時，終於將作戰指揮室裡面幾個內蒙古軍區的高級幹部震得是一愣一愣的。雖然最終韓雲華北上的計劃沒有通過，但是內蒙古軍區的高層就今後的發展在思想上做到了統一，這位不久後不斷地勝利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先不說內蒙古軍區司令部這邊爭吵了大半個上午，就說冀南前線指揮部裡面也是緊張異常，筱塚義男視察魯西北的情報很快就被送到前線指揮部，很多領導幹部都認為應該暫緩行動，等筱塚義男返回濟南之後在做打算。

    但是和韓雲華的脾氣一樣，楊成武則是堅決反對暫緩行動，他提出士氣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三而竭。現在戰士們都接到了進攻的命令士氣正旺，如果暫緩行動對部隊士氣的打擊很大。另外部隊作戰是衝著所有的日偽軍去的，這裡面就包括他筱塚義男，並不能說筱塚義男行軍打仗比較厲害就避其鋒芒，這不是內蒙古軍區的作風，所以楊成武堅持繼續向山東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