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內蒙古風雲 第一百三十章 落幕(五) 文 / 滄月傲天
第一百三十章落幕（五）
總部首長授權韓雲華全權指揮這次撤退並沒有讓韓雲華多麼吃驚，畢竟左副參謀長在指揮作戰方面確實不如韓雲華，最主要的是韓雲華已經在大兵團作戰方面樹立了自己的威信。在八路軍諸多的將領中，除了林師長這個喜歡陣地戰的專家外，在這方面的造詣沒有人比韓雲華更高超的了。
雖然左副參謀長的級別比韓雲華要高上一點，但是在這種關乎十幾萬人生死問題上，總部首長更是不敢有絲毫馬虎，韓雲華全權指揮撤退時宜早在韓雲華的意料之中。
韓雲華起身讓李運昌匯報冀東起義部隊的情況，也好做部隊的調度工作。李運昌也不矯情，起身道：「冀東武裝起義的部隊一共有76支，人數多寡不一，但大多數在一千到一萬多人之間。由於時間緊急，各部隊尚未整編，撤到承德的部隊總共約13萬人，除了鄧華、宋時輪同志率領的第四縱隊外，冀東起義部隊總共有臨時總隊十五個，基本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的。」
韓雲華又問道：「那部隊的裝備、士氣、戰鬥力又如何？」
「裝備很差，步槍大多數裝備的都是我們從偽軍手裡繳獲的中正式、漢陽造以及一少部分老套筒，但是就算這樣，缺口依然很大。基本上只能做到兩個人一支槍，有的部隊甚至是三四個人一支槍。子彈也是很少，每支步槍只能配備二十發子彈，沒有儲存的彈藥。機槍更是奇缺，一個總隊八千多人只有不到十挺重機槍、二十多挺輕機槍，迫擊炮總共只有十幾門，炮彈更是不到貳佰發。戰士們的士氣有些低落，主要是聽說要撤到察哈爾去，有點擔心家鄉的父老鄉親和家裡的親人朋友。部隊的戰鬥力也是一個軟肋，武器裝備不如人，而戰士們參軍前大多是農民和普通的工人，沒有幾個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也沒參加過任何的軍事培訓，軍事素養很差，戰鬥力當然也就很差了。和大批鬼子對陣，如果沒有鄧華的第四縱隊或者是你們的騎兵旅參戰的話，幾乎有敗無勝。但是對上偽軍的話，戰士們還不錯，雖然不一定能夠全殲，但是擊潰還是沒問題的。」李運昌應聲說道。
韓雲華想了想說道：「這樣不行，撤退過程中有一點意外，那這支起義過來的農民軍很可能會潰散，冀東人民抗日大起義的戰果也就所剩無幾了，我們的對這些部隊進行整編。武器裝備少的也應該及時補充，我們要確保將這些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部隊帶回察哈爾，交給黨中央。」
左副參謀長接口道：「雲華，時間有限啊，況且也沒那麼多武器裝備。等我們整編好了鬼子也應該來了，一場大戰下來，這些農民起義部隊也一樣會潰散。」
「時間確實有些緊，但是也不是不行，整編部隊缺少的是軍官，尤其是有戰鬥素養和頑強意志的中下級軍官，所以我們整編部隊時一定要好好挑選軍事幹部。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問題，我們內蒙古軍區一直都有一個傳統，那就是部隊都採用雙副職軍官制度，每一個軍事單位都設置了兩個以上的副職軍官，包括副旅長。為的就是部隊擴編是軍官的問題，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們軍區在短短一年內從四百人發展到現在的十幾萬人，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軍官培養制度是行不通的。其次武器裝備缺乏的問題也好解決，我們攻佔承德市的時候，就繳獲了大批的武器裝備，承德作為熱河省的省會城市，本來就是日軍在冀東的統治中心。日軍在這裡儲放了大量的武器裝備以及藥品食物，尤其國民政府在北方戰場丟失的大量的輕重武器也有很大一部分被集中到了冀東，準備用來裝備殷汝耕的偽軍，現在都成了我們軍區的戰利品了，正好用來補充冀東起義的武裝。」韓雲華答道。
李運昌急聲道：「那你們現在能拿出多少槍支彈藥，你不知道我們這段時間打的有多辛苦，兩個人使用一支槍還行，三四個人等著一支步槍，難熬啊！」
韓雲華笑道：「雖然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把一部分武器秘密運走了，但是由於日軍留在承德的武器數量實在太大，所以裝備七八萬人一點為題也沒有，再加上這段時間繳獲的其他武器，做到人手一支步槍一點問題也沒有。李***請放心吧！」
晚上十點，會議終於結束了，韓雲華等人顧不上吃飯。韓雲華、左副參謀長、李運昌、宋時輪、鄧華各帶一個工作組分別對駐紮在承德城東西南北以及城中心的鬼子軍營裡的起義部隊進行整編。這次整編的原則是韓雲華按照內蒙古軍區針對偽軍反正時的經驗制定的，不看戰士、不看武器裝備的情況、不看軍官，一切都打亂了混編。
晚上十二多，全城的武裝全部整編完畢，韓雲華將全城除掉內蒙古軍區的部隊外全部武裝統一整編成十六個旅，包括鄧華、宋時輪的第四縱隊。每個旅下轄兩個三千人的步兵團、一個一千二百人的工兵運輸團、一個五百人的警衛營，全旅總兵力高達7700多人。
同時，韓雲華又將剩餘的三萬多人補充到了內蒙古軍區的其他部隊，尤其是這段時間損失慘重的第一、第二補充總隊。
部隊整編完後，幾乎所有的部隊都缺軍官，有的旅不但旅長、副旅長沒有，就連團長也有將近一半的缺口。武器彈藥、糧食藥品也是大大的不足。韓雲華從軍刀特戰隊抽掉了三百多人下放到部隊擔任軍官，同時又從他的警衛營抽調了三十多個副職軍官出去，儘管這樣還是有一部分缺口，韓雲華只好將身邊十幾個很不錯的參謀放了出去。
這倒不是內蒙古軍區真的缺少軍官到了這種地步，反而內蒙古軍區其他各部的副職軍官還有很多，韓雲華一個也沒有抽調。一方面韓雲華知道掩護這次撤退的主力部隊肯定是內蒙古軍區的部隊，其他部隊都沒這個能力，當然也包括鄧華、宋時輪的第四縱隊，這也是韓雲華同時將第四縱隊也打亂重新整編了的主要原因。這樣一來，韓雲華就不敢更不能亂動內蒙古軍區的原部隊，以防到時候發生什麼意外。
部隊整編完後，韓雲華命令軍刀特戰大隊打開承德市裡所有的軍火庫，先是每個旅五千支步槍、一百二十挺輕機槍、五十挺重機槍、三十門迫擊炮，一百具擲彈筒。隨後韓雲華又將剩餘的武器彈藥全部分發到各旅，由各旅的工兵運輸團負責保管。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後，韓雲華命令報務員發報，命令內蒙古軍區各部隊迅速結束當面的戰鬥向承德靠攏，準備掩護大部隊撤退。
這些事情左副參謀長和李運昌等人看在眼裡，感激在心裡，雖然韓雲華和冀東的部隊都同屬於***領導下的部隊，但是相互之間卻互不統屬，韓雲華能把自己的部隊留下來斷後掩護確實讓左副參謀長等人感動。
命令下達後，韓雲華將承德市裡的十六個旅分成四路大軍:第一路軍由左副參謀長擔任總指揮，下轄冀東抗日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旅以及內蒙古軍區野戰重炮一團。一路軍的任務就是由承德向北攻擊，然後從牌樓、老窩鋪進入綏遠東部，經多倫、藍旗、鑲白旗回到化德。第二路軍由鄧華擔任總指揮、下轄冀東抗日第五、第六、第七、第八旅，內蒙古軍區炮兵第三團、炮兵第四團、野戰重炮第二團。二路軍由承德向西進攻，在豐寧外圍同內蒙古軍區第一補充總隊匯合後，作為大部隊的前鋒，攻佔豐寧。然後從豐寧進佔沽源縣，並且在沽源修築永久防禦工事，同時也要做好接應其他幾路軍的準備。第三路軍由宋時輪擔任總指揮，下轄冀東抗日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旅。第四路軍由李運昌擔任總指揮，下轄冀東抗日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旅，第三路軍和第四路軍的任務是負責拆遷破壞冀東各縣市的日偽軍的辦公地點、工業廠房、機器設備、碉堡庫房等，韓雲華給第三、第四路軍的命令是能搬走的就不要留給鬼子，搬不走的也不要留給鬼子。有人要的全部送人，像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等全部送給承德市裡的老百姓。搬不走的又沒人要的或者要了也沒用的全部炸毀，一時間承德市裡到處都是爆炸聲，據事後***當局調查，經韓雲華所部的破壞，冀東地區的經濟發展速度倒退了二十年。單單清除承德市裡的瓦礫就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年。
至於韓雲華本人則親自指揮冀東剩餘的部隊，主要是內蒙古軍區的部隊為大軍斷後，掩護各部隊撤退，尤其是阻擊關東軍各部的進犯。
隨著韓雲華命令一道道的下達，內蒙古軍區各部隊陸續開始向承德靠攏，到8月3日，內蒙古軍區轄下的***77旅、突擊二旅、第二補充總隊、炮兵一團、炮兵二團、火力支援團、工兵團、騎兵第一第二旅已經全部到達了承德外圍。
據前沿觀察暗哨的報告，關東軍第二師團的一個旅團已經到達了寬城，預計會在三天後到達承德。
韓雲華看完報告後，轉身向王劍等人問道：「第三、第四路軍進展怎麼樣？」
「宋時輪和李運昌***已經走了兩天多了，但是他們要帶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部隊的行軍速度很慢，到現在才走到灤平。就算再給他們三天時間也不一定能趕到豐寧，我聽說這兩路大軍可是搬運了一萬三千多車物資，由於沒有足夠的騾馬，所以絕大多數的馬車都是靠人力拉運。」王劍應聲道。
韓雲華怒聲道：「胡鬧，這樣的行軍速度什麼時候才能撤回察哈爾，鬼子的刺刀已經快要頂到老子的鼻子上了，他們還在意那些罈罈罐罐，多頂一天老子就要往裡仍一個營，老子仍不起。李定國你給我告訴宋時輪，讓他們把那些沒用的東西就地處理掉，就地掩埋以待後用行，送人也行，但是盡快給我處理掉，除了我點名要的那些機器裝備外，其他東西能處理盡量處理掉。部隊要輕裝前進，速度要快，限他們三天內趕到豐寧。」
接著韓雲華又問道：「我們部隊的情況怎麼樣，人員損失如何？」
這回王劍等人誰也沒說話，都不知道該怎樣說。韓雲華怒聲道：「怎麼了，這就承受不了了，打仗哪能不死人的，萬國權你來說，說說你們旅的情況，照實說。」
萬國權起身道：「報告司令員，我們突擊二旅原本兩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還有幾個***營，總兵力為7842人。我們旅作為我們軍區東征的主力部隊，先後和日軍第六師團、承德守備旅團、偽軍第十一軍、沽源守備大隊、圍場守備大隊等部交過火。近一個月的連續作戰，我部損失極大，單單和第六師團的那次交火，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部就損失了兩個營。現在我們突擊二旅原來的老兵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損失超過了50%。更為重要的是，我們旅三個團長、六個副團長一共犧牲了四個。30個營長損失了12個，連排長更是死傷無數。輕重武器也丟了不少，尤其是重武器幾乎被鬼子的炮火全部摧毀了，幸好剛剛得到了補充，不然可就懸了。」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都知道這次戰鬥傷亡肯定會很大，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隨便一個旅就傷亡了將近60%，韓雲華心裡也是一陣酸楚。他知道就在今年歐洲的局勢會向著有利於中國的方向發展，納粹德國開始向四周國家伸出魔爪，歐洲會在一年內被戰火籠罩。同樣是滅族之戰，但是歐洲的各***隊雖然在戰鬥力上比亞洲國家的部隊要強上不少。但是歐洲國家的軍隊無論是從戰鬥意志還是慘烈程度都無法同亞洲戰場上的部隊相提並論。
在歐洲有這樣一個共識，部隊一旦傷亡超過40%，那麼這支部隊就可以稱之為失去了戰鬥力，也可以向敵人投降而不受本國法律的制裁。但是在亞洲戰場上損失一半以上的兵力依然保持著頑強鬥志和強悍戰鬥力的部隊比比皆是，就好比現在的突擊二旅。
突擊二旅在內蒙古軍區所有的部隊中只能算是一支比較能打的部隊，但是絕對不能算最能打的，比起***77旅、突擊一旅來還是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是突擊二旅在這次戰役中表現出來的頑強的戰鬥意志和強悍的戰鬥力都是讓所有的人感到吃驚，尤為使得韓雲華感動。
韓雲華示意萬國權坐下，接著王劍起身道：「報告司令員，我們***77旅在這次戰役中損失也很大，前天剛剛統計完，我們旅一共犧牲了1324名戰士，輕重傷員也有將近一千人。全旅有一半的部隊損失在40%以上，倒是還沒有那個團傷亡超過了50%，加上這段時間我們旅收編了一部分地方武裝，戰鬥力有所恢復，基本上恢復到了原來90%的戰鬥力。」
韓雲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還是你小子鬼，人家老萬這人實在，俘虜過來的偽軍和收復的地方武裝全部交給了軍區處理，你小子倒好，就地消化了。」
王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還不是和您這個大司令員學的，我可是跟著您一路從延安過來的，我們軍區到現在俘虜的偽軍最少也有三五萬人了，但是也沒見您交給總部首長處理，要說這壞毛病，那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呵呵呵！」
會議室裡傳出一陣笑聲，總的來說，內蒙古軍區東征的戰果還是輝煌的，雖然損失有點慘重，但是和所取得的成績比起來，這點損失是非常有必要的。
也許是見慣了生死，所以會議室裡的軍官很快就恢復過來了，見各旅正副旅長的情緒都有所恢復，韓雲華大聲道：「現在聽我命令：***77旅、火力支援團留守承德市，你們的任務是阻擊關東軍主力三天以上，三天後相機突圍。突擊二旅和炮兵一團向西撤退，並且負責為***77旅掩護側翼，尤其是注意日軍回援張家口的部隊的逆襲。第二補充總隊和炮兵二團由隆化方向向沽源縣撤退，速度不要太快，你們同事要負責***77旅的北邊防線的安全。熬列格和巴特的騎兵旅由我率領，軍刀特戰隊配合我們行動，我們的任務是再給鬼子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在韓雲華的調度下，內蒙古軍區撤退的最後序列終於敲定了，這次歷時一個多月的大戰終於要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