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內蒙古風雲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偷天(二) 文 / 滄月傲天
第一百二十四章偷天（二）
7月22日，第二十一師團才趕到北平城，然後馬不停蹄坐上火車便往遵化趕。但是部隊剛出城不久便遇到了同樣的問題，這次因為八路軍在北平的勢力很弱小，所以對交通的破壞還不算太大，被炸毀的鐵路只是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就修理好了。
火車開動繼續前行，但是隨著離北平越來越遠，鐵路被毀的頻率也越來越多，直至在平谷外圍的三河橋被炸斷後，二十一師團徹底失去了乘坐的交通工具。
但是冀東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了，已經容不得第二十一師團再在這裡耽誤下去了，所以第二十一師團只好徒步前進。儘管如此，但是比起第六師團和第二十六師團來。第二十一師團所遇到的問題明顯不夠檔次。
回頭再說沈玉泉和李大勇，內蒙古軍區和日軍在中國北方展開殊死大戰的時候，他們兩個接到韓雲華的命令卻是隱蔽待命，這下可把這兩個人憋壞了。不過他們兩都是軍中的老人了，知道韓雲華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儘管兩個人確實是很想和鬼子明刀明槍地幹一場，但是為了配合韓雲華的北方戰略，兩個人還是命令部隊潛伏在預定的區域，等待韓雲華的進一步命令。
冀東人民抗日武裝大起義爆發後，沈玉泉敏銳地察覺到他們這兩支隱蔽的奇兵要配上用場了，所以早早地和李大勇通過氣，並且做好了隨時可以投入戰場的準備。
韓雲華的命令下達後，沈玉泉和李大勇部暫時編組為西路突擊總隊，沈玉泉任總隊長兼歸綏方面軍總指揮，李大勇任包頭方面軍指揮官。為了達到一擊致命的效果，沈玉泉和李大勇制定了周密的作戰計劃。
7月20日晚八點，李大勇率領內蒙古軍區塞北軍分區第88團，歸綏第一支隊（團級）、第二支隊、土默特第一支隊、和林格爾支隊、武川支隊悄然完成了對包頭之敵的包圍。同時與當晚九點發動了對包頭的突襲，這段時間塞北軍分區一直都憋著一口氣，上至司令員李大勇下至普通士兵對鬼子都是滿腔恨意，但是為了大局著想，所以都盡量克制自己。現在戰鬥命令一下達，所有的士兵都像出了籠子的猛虎，打的包頭的鬼子潰不成軍。
包頭的守軍除了一個大隊的鬼子步兵外，還有一個騎兵聯隊和一個炮兵聯隊以及大批的偽軍。同時還有隸屬於「蒙古聯盟自治政府」的大批偽警察。單以兵力的數量來說還是很可觀的，但是其質量卻糟糕之極，名義上包頭的守軍堪堪達到了上萬人，然而真正有戰鬥力的卻只有日軍的那兩個步兵和騎兵聯隊，至於那個炮兵聯隊到時候起到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還不一定，畢竟鬼子在厲害也不能給大炮上刺刀啊。近距離作戰，炮兵一個聯隊還不如步兵的一個中隊。但是鬼子的兩個有戰鬥力的聯隊加起來還不到四千人，而且還分散駐紮在包頭的幾個區，對李大勇部的威脅很有限。
李大勇攻擊包頭城的戰術是使用韓雲華曾經教過他的四面圍攻法，也叫四面開花戰術。也就是說將部隊分散到包頭的四個城門，從四面向城內突擊，從外到內壓縮鬼子的生存空間，而進攻的這幾支部隊也都是各打各的，互不統屬。只要一方突破便不再顧忌其他方向的友軍，只需要一個勁地往內城突擊即可。
塞北軍分區的攻勢很猛，其主力88團更是勢不可擋，鬼子防守包頭外圍陣地的一個步兵中隊在88團的攻擊下，愣是只堅持了四分鐘便潰退了。倒不是說日軍的戰鬥力下降了，而是駐蒙兵團真正有戰鬥力的部隊都被寺內壽一調到冀東圍剿韓雲華去了，留在包頭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殘，戰鬥力能高起來才叫有鬼了。
而塞北軍分區則不同，塞北軍分區從一開始就是內蒙古軍區的絕對主力，其轄下的88團曾經是內蒙古軍區最有戰鬥力的部隊，就連楊成武的新一團也比不上。進駐歸綏以來，為了不打草驚蛇，塞北軍分區一直都在秘密發展，基本上沒有發動過什麼大戰，但是並不是說塞北軍分區就沒什麼發展，反而少缺了日軍的騷擾，塞北軍分區是內蒙古軍區編製中發展最好的部隊之一。
現在塞北軍分區轄下一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一個炮兵團、六個支隊、三個獨立營、一個警衛營、一個通訊連。總兵力達到了兩萬四千三百多人，由於塞北軍分區並未經歷過什麼大戰，所以部隊中多數是剛剛招納進來的新兵，戰鬥力有待提高。況且其中的四個支隊是李大勇臨時火線提拔，從地方民兵和游擊隊以及保安團升級起來的。
不過這些人雖然成分複雜，戰鬥力也參差不齊，但是卻多是身家清白的農家漢，也有一部分是受不了貴族剝削的牧民。這樣的人最不缺少的就是鬥志和激情，儘管大多數人只經過短暫的新兵訓練，但是拼起命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十點零五分時，包頭外圍陣地全部失守，鬼子偽軍被全部趕到了城裡，而且包頭的城牆也不算牢固，雖然日軍佔領包頭後也對包頭原有的城牆進行了加固處理，但是在炮火的猛烈轟擊下已經有多處城牆坍塌了。
眼看包頭馬上就要淪陷，包頭守軍司令岡田本久次少將急忙給歸綏的駐蒙兵團司令官蓮沼蕃中將發報，請求蓮沼蕃中將立即派兵對包頭進行緊急救援，否則包頭不保。
接到消息後，蓮沼蕃中將大為吃驚，現在察哈爾地區（不包括張家口和大同）除了集寧的韓雲華所部的那部分殘兵外，還有那一支支那部隊有這樣的實力。攻擊包頭成，而且將包頭上萬守軍打的向司令部求援，沒有兩萬以上的正規軍隊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韓雲華部的主力遠在冀東，而集寧的支那軍隊尚在帝國士兵的包圍之中，根本沒能力遠遁數百里外的包頭攻擊這座重兵把守的大城。
蓮沼蕃中將突然想到了就駐紮在包頭附近的晉綏軍傅作義的部隊，難道是那個狡猾的支那大將嗎？不過蓮沼蕃中將想了想又把這種想法否決掉了，因為現在大日本帝國已經和武漢最高當局達成一種共識，那就是只要日軍不主動進攻武漢國民政府，那麼蔣介石轄下的部隊也不會主動攻擊日軍的。沒有最高當局以及國民政府軍政部的授權，量他一個支那普通的將軍也不敢同大日本帝國輕起戰端。但是現在攻打包頭的到底是那支部隊呢？他們又是從何而來。
百思不得其解的蓮沼蕃中將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是支那八路軍的可能性大一點，這時蓮沼蕃中將又想到了另一種情況，那就是這支部隊可能是從晉西北地區潛伏過來的120師，蓮沼蕃中將對那支部隊的最高長官賀龍也是早有耳聞，知道是支那的一員悍將，而且這員悍將也有理由有實力偷襲包頭。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那個神秘的韓雲華轄下的部隊所為的，這誰又能說得準呢！誰又敢說那個可惡而又狡猾的支那將軍沒有隱藏別的部隊。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小的就像強大的德國進軍萊茵非軍事區是為了遊行示威一樣。
但事已至此，胡亂猜想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怎樣救援包頭的守軍。然而現在蓮沼蕃中將是有苦自知，儘管包頭那邊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了，但是蓮沼蕃中將手裡卻無兵可調。現在歸綏城裡只有一個步兵聯隊、兩個騎兵聯隊以及兩個炮兵聯隊。當然還有一些偽軍和警察，另外歸綏城內還有一個大隊的憲兵部隊。單單這些人防守諾大個歸綏城都有些勉強，救援包頭實在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倒是還有一些後備兵力。怎奈遠水解不了近渴，包頭守軍司令官緊急電報上說他們最多可以支撐三個小時，如果三個小時後援軍還沒有到來的話，他決心率領所有的大和勇士為天皇陛下為大日本帝國玉碎成仁。
蓮沼蕃中將給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發了一封緊急電報，希望寺內壽一大將盡快將第二十六師團或者第六師團調回察哈爾，否則大日本帝國在支那北方的統治將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同時蓮沼蕃中將也將眼下包頭所遇到的困局報告給了寺內壽一大將，寺內壽一頭疼之餘也只好命令蓮沼蕃中將立即派兵救援包頭。歸綏空出來的防區則是緊急調圍困集寧的步兵第27聯隊、10聯隊回援防守。至於集寧的守軍則是暫時性的被寺內壽一無視了，因為在寺內壽一眼裡，集寧的八路軍已經是一支沒了利爪的紙老虎，對帝國的威脅小的可憐。
況且圍困集寧的步兵第27聯隊現在就駐防在卓資山縣城，距離歸綏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再加上該聯隊有將近五十兩軍用大卡車，第一批便可將一個大隊快速運到歸綏城，想來就算支那部隊偷襲歸綏城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徹底攻佔整個城市。
命令發到駐蒙兵團司令部後，蓮沼蕃中將立即命令剛剛上任的參謀長田中新一少將親自率領步兵第87聯隊、騎兵第21聯隊、皇協軍步兵第8師、騎兵第3團乘坐火車緊急馳援包頭。而他自己則率領剩餘的部隊留守歸綏城，為了以防萬一，蓮沼蕃中將將城裡所有的日僑、浪人、武士道館的武士以及日資公司株式會社的日本僑民全部武裝起來了，不管這些人願不願意，只要是成年的日本男子都被強行召集起來，拉上了歸綏城頭。
今夜的氣氛實在有點詭異，讓蓮沼蕃中將不得不防，而中**隊的戰鬥力在這段時間內激增，比之中日剛剛開戰時大有提升，一個大隊帝國勇士追著兩個中央軍打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有時候蓮沼蕃中將也在反思，到底是支那軍隊變得強悍了，還是帝國軍隊的戰鬥力下降了，但是反思的結果卻讓他有些不敢置信，也不願意承認。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衛兵進來報告說：「報告司令官閣下，山田少佐已經將城裡所有的成年日本男子武裝起來了，一共有一千四百五十八人，編為一個預備大隊。」
「喲西，大日本帝國的優等公民就應該有為大日本帝國和天皇陛下獻身的勇氣，武士刀下的亡魂是我們最高尚的榮譽，支那是我們必須佔領的地方，我們大日本帝國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佔領朝鮮半島、佔領支那、佔領東南亞、佔領整個東亞地區，大東亞共榮圈不允許任何人任何國家違背大日本帝國的偉大構想。」蓮沼蕃中將大聲說道。
「哈伊，天皇陛下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衛兵激動的高聲呼喊道。
就在此時，報務員慌張的跑進來說道：「報告司令官閣下，田中新一閣下剛剛發來電報說，他們乘坐的火車在歸綏城二十公里外拋錨了，原因是狡猾的支那游擊隊將通往包頭的道軌扒了近兩公里，而火車上自帶的道軌只有不到二百米，根本無法修復，請示司令官閣下？」
「八格牙路，八嘎……八格牙路……,命令田中新一給我迅速趕往包頭，沒有了火車就乘坐汽車，汽車不夠就騎馬，馬匹不夠就徒步前進，我不管他用什麼辦法，但是三個小時內必須趕到包頭。如果包頭城有什麼閃失，我會送他上軍事法庭的，連切腹的機會也沒有！」蓮沼蕃中將剛才的興奮勁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憤怒。
現在不止蓮沼蕃中將心裡擔心不已，就連偽蒙疆傀儡政權首腦德王和李守信也是惴惴不安，惶惶難以終日。不過這兩個人都是老油條了，日本人想要控制整個蒙疆地區也確實是離不開這兩個人，所以相對於殷汝耕等人，德王和李守信這些人的權利明顯要大得多，自由度也要比殷汝耕寬的多。
內蒙古高原風雲突變讓德王和李守信當鐵桿漢奸的心思弱了很多，就比如李守信這個手握整個偽蒙疆傀儡政權所有的軍事力量的傢伙，在和內蒙古高原上其他反抗勢力作戰時那叫一個猛啊！偽蒙古軍在他的指揮下還是很有戰鬥力的，遠遠比殷汝耕手下的那幾個軍要強悍得多。但是每當和內蒙古軍區敵對時，李守信就蔫了。雖然不能說退避三舍，但是用惹不起躲得起來形容卻一點也不為過。
內蒙古軍區的強悍大大震懾了這一批想當漢奸的蒙古貴族，和蓮沼蕃中將想的不同的是，李守信直覺認為這次攻擊包頭的並不是賀龍的部隊，他幾乎可以肯定攻打包頭的一定是韓雲華的部隊，他對韓雲華的狡猾那是多有領教。
但是這些話是不能和蓮沼蕃說的，如果說是他個人的直覺的話，他又要受到這個老鬼子嚴厲的斥責呀。然而李守信卻十分迷信自己的直覺，正是因為這種超乎常人的敏銳救了他好幾次命。
雖然不能跟蓮沼蕃這個日本人說，但是李守信卻可以和德王說，而且德王還是一個很值得相信的人。李守信根本不覺得也不認為蓮沼蕃中將能幹的過韓雲華，他現在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八路軍將領有著深深地恐懼。這種恐懼不是來自於對韓雲華部戰鬥力的害怕，而是來自靈魂對韓雲華這個素未謀面的八路軍將領的恐懼。不明不白地他就在韓雲華手裡折損了三個師的部隊，這比之正面戰場上面對面的損失十個師的部隊還要讓人感到害怕。
李守信和德王商量了一番決定看形勢的發展，如果這次真的是韓雲華預謀謀取歸綏城的話，那他們就得趕緊溜，不然肯定會被那個連皇軍都敢成堆屠殺的殺神給當做漢奸處理了。但是如果不是韓雲華的部隊，那麼就對不起了，功勞還是很有用的嗎！武器裝備衣服糧餉還得靠功勞來換的。
不說李守信和德王這邊一邊收拾行李細軟一邊有命令部隊做好戰鬥準備的搞笑的行為，單說包頭這邊的戰局已經到了快要結尾的時候了，日軍包頭守備司令官岡田本久次少將預計支那部隊攻破包頭大城最少也得三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但是現在開戰不到一個半小時，城裡的日軍已經被壓縮在守備司令部、火車站、軍營等幾個點上了，城裡的其他地方已經被支那軍隊全部佔領了。最讓人無奈的是，一直表現的像一條狗一樣的皇協軍竟然在支那軍隊進城的第一時間便選擇了投降，絲毫猶豫也沒有，城裡的軍火庫就是這些皇協軍帶著喬裝成皇軍的支那部隊奪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