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只有吸血鬼知道的世界 第八章 她 文 / 八千嵐紫
不要恨我。
不要討厭我。
把你的愛分給我。
一點點就好,我的要求沒有那麼高。
身上插滿了碎玻璃的壁虎,趴在天花板上的壁虎。
應該是被釘在那裡的吧,被一片毛稜稜的玻璃釘在了天花板上。
長長的燈管,被煙熏得發黑的燈管,油膩膩的。雖然變得那麼骯髒,燈管還是安分本分的工作著,發光發熱。
「母親,可以把我放下來嗎?」
壁虎問道。
它的嘴被玻璃刺穿了,說話的時候,上下顎會在那片玻璃渣上摩擦。
『虛』,怪物。
它的母親,人類。
把怪物用玻璃釘在天花板上。
趴在桌子上的人,他用手肘撐在桌面上,整顆腦袋埋在彎曲的左手臂裡面。他舉起的右手臂無意義的在那裡晃動,五指忽張忽合,同樣是無意義的動作。
「閉嘴,你很吵。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明天早上再放你下來,反正你又死不了。和我一起享受失戀的痛苦。啊啊——我很痛苦啊,痛不欲生!不過,我不能死,我要細細品味活著的痛苦。人生啊,痛苦吶——」
他在那痛苦的嚎叫。
呻吟。
「真是沒用啊,被女人甩了,我只能趴在桌子上傷心∼∼」
他這麼說。
「母親,我不是吃力那個女人嗎?」
壁虎如是說。
吃了她。
吃了她的存在之力。
讓她消失。
「唉,你不會明白的。她可是我的初戀情人,等一下,讓我想一想,我的初戀情人究竟有多少人…………」
認真的在那回憶著,掰著手指一個一個的數著。
簡單的加法。
想到一個,人數加一。想到兩個,人數加二…………
傷心又開心,難過又不是那麼難過,他回憶著自己的一個個初戀,「甜蜜的初戀啊——」
「轟」、「轟」
整個房間顫了顫,「嗯?誰那麼粗魯?」
他抬起頭,望向門外。附帶一提,門沒了。站在那裡有兩個人,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不,她還沒完全發育成熟。姑且算她是女人吧。
「喲,你們好。」
他向那兩個人晃了晃手,同時,他的左手臂向上舉起,釘在天花板上的壁虎連同它身上的玻璃片都被那隻手吸下來了。
一片,一片,他把壁虎身上的玻璃渣拔下來了,插進自己的身體裡,那些玻璃觸碰到他身體的時候就消失了。用他的存在之力做出來的玻璃。
存在之力的實質化。
因為他是獵人,所以他才可以這麼玩弄自己生出來的『虛』,他比『虛』強大多了。佔有絕對的優勢,戲弄弱者。
拎著壁虎,他把它扔向了門外站著的那個女孩,她的胸部發育的真好,壁虎會被會被彈開,他有這樣的想法。
認為值得一試。
所以把壁虎扔出去了。
那個身材嬌小胸部卻很大的女孩甩動了一下她的右手,一道紅色的影子掃向了壁虎。
存在之力的實質化。
太過年輕的獵人,你很有天賦,他笑道。
紅色的鞭子,細長而又閃著陰柔的光澤,壁虎的身體被鞭子撕碎了。
「哦哦。真是了不得的獵人啊,如果你活到我這種年紀,會成長為一個很可怕的女人!」
直言道。
他被人稱作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可是和數公尺之外的女孩相比,他很慚愧,他像她那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優秀。
「你們是來抹去我存在的獵人嗎?」
他問道。
雖然不認識對面的那個男人,可他還是猜到了他是誰。『獨眼怪物』,獵人中的某個異類,據說,他自我意識過剩,但實力恐怖的一塌糊塗。
『獨眼怪物』的人類名字,天子。
站在天子旁邊的人,詩音。
「我的愛徒喲,你今天的表現不錯。」
「大叔,不要用那種噁心的稱呼叫我,叫我詩音大人。」
「真是調皮呢,徒弟。」
天子用左手撫摸著詩音的頭,他的右手握著一柄紅色的大劍,大劍扛在他肩上。
秘寶,『緋罪』。
「大叔,你這是性騷擾,我告你哦!」
「嘿嘿,我那不孝的徒弟喲,你怎麼能這麼對師父說話?大逆不道,你這是大逆不道!有悖人倫,有違法律!」
「我那假正經的師父喲,你不要再摸我的頭了,快點完成你的任務,我要回去了。對了,那個支撐是你的床上玩伴的女人哪去了?」
「她不是我的玩伴,她是『妄』,我和她之間什麼事情都沒做過。」
「——唔,原來你想對她做些什麼下流的事情,真是骯髒的師父呢。」詩音面露鄙夷之色。
玖霧,天子一時興趣,沒有殺掉的歇彌爾,很弱小的妄。
「哎呀,我被人無視了。」
趴在桌子上的獵人笑道。
天子還有詩音他們說個不停,似乎忘掉了那位生出『虛』的獵人。
被人無視,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師父,上吧,用你的劍把他劈了。如果你不幸死掉了,我會很開心的接收你的大劍。」
「愛徒,你的目的太明顯了。『緋罪』,可不是你能駕馭的了的劍。」
「師父,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試過之後你會後悔的。代價太重,現在的你承受不了。」
就在詩音還有天子愉快交談的時候,那位獵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雙臂張開,大面積的長短不一的玻璃渣出現在他前面,他用自己的存在之力做出來的玻璃渣。
尖尖的,支稜稜的,數百片玻璃渣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啪——」
男人雙手合十。
就像是在下命令,他前面的那些玻璃片全都飛出去了,「刷」、「刷」、「刷」……
天子嘴角動了一下,露出毫不在意的笑,你就是這點程度麼。
單手握劍,天子揮動著手中的大劍向前砍了下去,紅色的劍氣連同他自身的存在之力一起向前面湧了過去,白色的玻璃片還有紅色的劍氣相撞發出尖銳的響聲,亂射而出的存在之力在牆壁上留下了一個個洞口。
「刷」
一道白色的光芒從男人右手中向上刺出,長約有150公分,一柄闊劍握在他手中。
「獨眼怪人?你真的如傳聞般中瘋狂麼?試試看就知道了。」
男人向天子衝了過去,身體前傾,同時揮劍劈向前面的那個討厭的傢伙。
真是讓人不爽,你看上去很輕鬆的樣子。
你的自信究竟從哪裡生出來的。
「砍中了……?」
雖然劈開了那個怪胎的身體,可是他的手並沒有感到劍砍中人的那種衝擊感。
殘影。
他意識到了這個事實,你的速度很快,讚歎道。
天子滑到了男人的左邊,揮劍。一排劍影自上而下切開了男人的左肩膀,大量的血從切口噴出,紅濛濛的。
「鏘」
紅色的劍劈在了地板上,劍身還在微微顫動。
「嗯?你怎麼停手了?真是過分呢,我的身體被你削去了一部分。」
「噗——」
男人用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白色的闊劍向後延展數公尺之長。
在天子身上穿過的闊劍最後釘在了牆上,紅色的血水沿著劍闊劍成線滑下。
「呃,我受傷了呢。」
天子開心的說道。
「師父,你的血就像是水一樣嘩啦啦的流出來了。」
詩音說道。
「喂,不要說的那麼高興!」
天子舉起手中的大劍向那柄貫穿自己身體的闊劍劈了下去,「鐺」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的聲響,紅的大劍不僅劈開了闊劍也削平了那個站在天子前面的男人,他的膝蓋以上的部位向前栽了下去。「哧哧」白色的闊劍隨著它的主人一起消失了。
「師父,你很喜歡被人在身上開洞。」
詩音面無表情說道。
「……離開吧。」
天子絲毫不在意向外冒血的傷口。
「真是的,我是醫生嗎,還要照顧你…………」
「大叔,不要亂動。你的傷口真是難看!」
「徒弟喲,傷口是男人的美麗!」
「你的腦子壞掉了嗎?」
「大概。」
「那個人很弱。」
「不,他只是想死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