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三章 曖昧 文 / 八千嵐紫
如果有人親手餵你吃東西的話，那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張小雨開心不起來。因為餵他吃東西的是封唯，a子啊！
「去去去，一邊去，誰要你餵我吃東西啊？！」
張小雨極為火大。
封唯很害羞地拿著湯匙，「大哥，來，張嘴，啊－－」
張小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有人在極度窘澀的時候希望地底下有一條裂縫，「靠，如果食堂下面真的有一道裂縫的話，少爺我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封唯，由於在碧皇學院的選美大賽比賽中大放異彩，成為了公共人物，a子現在無論走到哪都會有人前來向他打招呼的。
但是，但是－－
現在是什麼情況？
張小雨的雙手被綁著，當然，普通人看不到捆著張小雨雙手的繩，那種繩子是蘿莉神用張小雨的存在之力做出來的。
因為雙手被綁著，所以吃飯成為了問題。在家裡的話，?娥、艾麗兒，還有吸血鬼姐妹都可以喂張小雨吃
東西的。但是現在是在學校啊，?娥是絕對不能用湯匙喂張小雨進食的，因為普通的學生也看不到?娥。
試想一下?娥喂張小雨進食的情景：
「小雨先生，來張嘴，啊－－」
「?娥女士，thankyou∼∼」
張小雨於是張嘴。
在張小雨與?娥看來這很普通。
普通的學生呢，他們對此會有什麼看法？一個湯匙飛來飛去的，盛著食物倒進了張小雨的嘴裡，而張小雨居然沒動手，他的手一直以奇怪的姿勢放在腿上。
靈異現象，食堂的不可思議現象，碧皇學院新的恐怖傳說！
所以說，現在的?娥倚著張小雨的後背，抬頭向上，盯著食堂上面的天花板，一臉無趣的樣子。
而封唯代替了?娥，他正拿著湯匙舀著食物往張小雨的嘴裡送。
如果周圍沒人看到的話，張小雨也許還會張嘴。
（八千嵐紫：霧很大啊！）
可是－－
哥們，你丫有沒有搞錯！張小雨瞪著封唯，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下，少爺我怎能坐在這兒任由你用湯匙餵我吃東西啊？！
喂，難道a子你沒有看到周圍的學生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嗎？
自覺點好不好，咱有自尊點好不好？
「a子，拜託了，饒了我吧，少爺我不餓！」
封唯害羞道：「呀，大哥，你這是在跟我客氣啊。我受大嫂之托，務必照顧你吃飯。請你不要為難我！」
大嫂？
霜如玉啊！
那丫頭在想什麼？張小雨越來越弄不明白她的想法了，她不是禁止少爺我和a子做一些禁斷的事情嗎？當然，我和封唯是清白的，我們之間是純潔的男孩與男孩之間的關係！「我去，為什麼這樣想總覺得怪怪的！」張小雨有點懊惱。
喀－－喀－－喀－－－－
居然有人在拍照片！
誰啊，是誰在食堂裡拍照片，「而且拍得還是少爺我！」張小雨眼神銳利地環顧四周。
「嗨，純潔潔的boy們！」
腐女團團長向張小雨揮揮手，然後繼續拍照片，美其名曰：取材。
張小雨冷汗涔涔，繼續環視，然後他又看到了可疑人士，有兩個黑衣神秘人，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他們在大熱天裡居然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黑色的紳士禮帽，當然還有黑色的墨鏡。
張小雨看不到他們長啥樣，因為他們的臉基本上被高高的風衣領口遮住了，而且他們好像還在用耳脈交流著！
張小雨大呼：「間諜，我發現兩個間諜！」
但沒人睬張小雨，而且那兩個黑衣人居然旁若無人地走出去了！
「嚇？！」
難道食堂裡的學生除了我以外都被他們洗腦了麼？他們究竟是這樣做到的。「食物，沒錯，一定是因為食物！他們通過食物控制了食堂裡所有的學生，還有那些在窗口盛飯的大嬸們！」
「小雨，你腦袋壞掉了麼？！」
霜如玉不知道從哪突然出現的，她用手指扣著張小雨的額頭，「咚－－咚－－咚－－－－」
「如玉，如玉，你聽我說啦，我剛才發現兩個可疑人士，他們一定是秘密潛入碧皇學院的商業間諜！」
霜如玉從封唯的手上接過湯匙，然後把裡面的炒飯全部喂到張小雨嘴裡了。
「唔唔∼∼嗯嗯呃∼∼∼」
張小雨很艱難地吞嚥了下去那一湯匙炒飯。
「他們肯定是間諜！」
張小雨再次重申！
冰墨也出現了。
她向張小雨他們走來了。
「學妹，學妹！」
張小雨向冰墨大呼道。
冰墨愛理不理地向張小雨點點頭，「怎麼了，鬼畜學姐？！」
由於冰墨的聲音有點大，食堂裡的學生基本上都聽到了，尤其是鬼畜學姐四個字！
「喂，喂，聽到沒，會長居然叫那個陰沉的傢伙鬼畜學姐？！」
「鬼畜？難道會長和那個陰沉男之間玩什麼可疑的遊戲嗎？！」
「真好，我也想被會長虐待－－」
「真羨慕那個有著收集女裝癖好的男人啊－－」
……
總覺得周圍學生的議論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娥歎氣說道：「小雨，要我說實話嗎？」
張小雨也歎了一口氣，「不用了，可以的話你還是用謊話來安慰我受傷的少男心吧。」
「小雨，不要再讓那個苗條女餵你吃東西了，我快生氣了！」
「……不是已經生氣了麼？」
冰墨向?娥小幅度地抓抓手，她的這個細小的動作大概只有她和?娥兩個人注意到了吧。
「兔耳眼鏡娘，你好∼∼」
?娥向冰墨打招呼。
冰墨付之一笑。
「鬼畜學姐，他們不是什麼可以人士。我告訴過你的，碧皇學院存在著神秘的基地，雄性生物與雄性生物自由戀愛的地方！「
張小雨：「……那個，所以說，某神秘基地為啥派出兩名神秘黑衣男子來偷窺我啊？！」
冰墨認真回答道：「也許他們對鬼畜學姐你很感興趣，說不定在秘密審核你提交的申請書。」
等一下，等一下，張小雨制止了繼續說下去的會長，「申請書，是吧，我剛才沒聽錯吧？」
冰墨點頭。
張小雨笑道：「真蠢，少爺我怎麼會向神秘基地遞交申請書呢？沒這個印象！」
?娥也附和說道：「是啊，是啊，眼鏡娘，你弄錯了，我家小雨將來可是要娶我做新娘的！」
張小雨：「……?娥女士，慎言，請不要傳這種毫無事實依據的謠言！」
「切！」
?娥不悅地摟著張小雨，沉默中。
冰墨一字一字說道：「學姐，你在說什麼啊，你的申請書是我幫你填寫的，也是我幫你遞交的哦！嗯，你不用謝我，這只是我作為碧皇學院學生會會長應該做的事情。」
靠！
張小雨徹底傻眼了，這是什麼會長嘛，哪有會長會威逼良家男兒去搞基啊！
霜如玉也怔住了，「會長，這是怎麼一回事？！」
封唯，「呀，大事件，我要追隨大哥的腳步！要趕快填寫申請表，然後交上去才行！」
張小雨：「……a子，你腦袋壞掉了麼？！」
看到張小雨一副恨不能吃了她的表情，冰墨笑道：「開玩笑的啦，鬼畜學姐，我怎麼會這種沒品味的事情，碧皇學院學生會會長會做這種公報私仇的事情嗎？」
公報私仇？
哪來的那麼多仇啊，張小雨很鬱悶。還有啊，冰墨醬，前幾天在公園裡你不是還放狗咬了我嗎？你家的那三隻大狗狗在少爺我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尤其是咬我的那只叫做糖糖的笨狗！
記恨了，張小雨。
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被女孩喂東西吃，而且還當著那麼多的面，是一件很幸福同時也很尷尬的事情。
有人會說你們在作秀。
有人會說你們看上去很噁心。
也有人會說這就是所謂的傻瓜。
人心難測。
即使他或她站在你對面，相互之間的距離不足十公分亦或更近，誰也不會知道誰在想什麼。一秒鐘前所想的事情也許下一秒就不一樣了。
所以，人類總會很自豪地宣稱我們思想感情很豐富。
張小雨和?娥就不同了，他與她可以進行精神上的交流，也可以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如果他們願意這麼做的話。
所以說嘍，?娥知道張小雨現在在想什麼，他想離開這個吵鬧的地方。
伸出雙手，?娥堵住了張小雨的耳朵，很用力地摀住了。
?娥開始和張小雨進行精神上的交流了，「怎樣，這樣好多了麼？」
「多事，不過，謝了！」
「看吧，小雨身邊果然離不開我呢！」?娥驕傲地說道。
有自信的女孩笑的都很好看。
張小雨確信這一點。
因為?娥現在的笑就很好看。
也許對霜如玉說出來有點過分，但是張小雨真的不知道自己吃的炒飯是什麼味道的。
因為心不在焉，因為本來就沒打算吃。
只是有人希望張小雨吃，所以他才會被迫地吃吧。
終於要離開食堂了，可以的話，張小雨想要歡呼。當然，他不能這麼做，會被別人當成是傻瓜的。就算是現在，張小雨也知道自己在他們、她們眼裡還是傻瓜。
我們總是主觀地去給別人貼上標籤。
家人之間會這樣。
朋友之間會這樣。
同事之間會這樣。
陌生人之間也會這樣。
第一印象一旦成型，很難改掉的。可以說是思維的惰性吧，記憶篡改什麼的，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有時候稱之為恐怖也行得通。
霜如玉問道：「小雨，你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
女孩都是內心纖細的天使，這句話很正確呢。
「沒啊，我平常不就這樣麼。」張小雨懶懶回答道。
「額，小雨，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能告訴我嗎？」
霜如玉這麼問道。
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我總是在積極地想要多瞭解一些你的事情。因為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麼？還是我一廂情願呢？霜如玉有種失落的感覺。
小雨，你呢，你有沒有嘗試著瞭解我呢，在我的記憶中，一次也沒有吧。
男孩之於女孩。
女孩之於男孩。
彼此懷著怎樣的心境？
酸酸甜甜，甜甜酸酸。有人說這是初戀的感覺。
「真的是這樣的麼？」
幾人體會到了，幾人銘記在心了。
當初是誰海誓山盟，當初是誰認為他是她的全部。
現在，誰還記著誰呢……
霜如玉發呆中。
「喂，如玉，你在想什麼？！」
張小雨伸出手在霜如玉的眼前抹來抹去，沒反應。
「哈，這丫頭大概很長時間才會回到現實當中吧。」
張小雨拉著霜如玉的手，把她安置在了長椅上。
公園裡，馬路邊，候車室，學校裡……這種長椅隨處可見，不過啊，它們只是長短、高度、材質、外形有所變化而已，本質還是相同的。所謂的捨己為人，長椅們被創造出來的目的，我們賦予它們的使命。
權利和義務大概不是對等的吧。
?娥用手指戳著霜如玉的臉，「唔，皮膚真好，小雨你也來摸摸看！」?娥女士是這麼提議的。
如果張小雨現在問：「我可以這種做嗎？」
絕對是虛偽的表現。
但是我們終究還是習慣了虛偽。
例如沒有邀請含義的一起去吃飯吧之類的問候，反正對方不會答應的，我這樣做只是出於禮貌，出於習慣。如果對方真的答應了，那就是我們常說的不識趣。
約束。
束縛。
雙刃刀而已。
就在張小雨摸霜如玉的臉的時候，霜女士從神遊中回到現實當中來了。
某少年：「……這個，那個，怎麼說呢，我在想啊，為什麼大家總是說女孩子是水做的！現在我終於弄明白了！」
霜如玉笑道：「可以和我共享一下你的結論嗎？」
張小雨尷尬地把雙手拿開了，因為他的雙手被綁在一起，它們總要在一起行動。
小雨少年嚴肅說道：「我通過實際觀察與禮貌性地觸摸，我終於知道了女孩子是水做的這種說法的原因了！因為女孩的皮膚水靈靈的，所以男人們才說女孩子是水做的！」
霜如玉左手捧腮，笑道：「如果男孩子不敢碰女孩，他又怎麼知道女孩的皮膚水靈靈的呢。所以說啦，男孩子都很色的！」
霜如玉接著說道：「……女孩子也很色的，只不過表現含蓄而已。」
張小雨問道：「我家如玉很色嗎？」
霜如玉站起來了，「自己去猜吧，猜不透就認真觀察吧，不過啊，不要被我發現哦！」
小雨應該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吧，霜如玉自嘲般想道。
曖昧的答案，模糊的認知。
我們總是喜歡給自己一點希望。
所謂的樂觀。
這樣做真的很好。
活得太累，不是我們所希望的。
你，希望怎樣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