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五章 順手牽羊 文 / 八千嵐紫

    手裡握著尖刀的兔子。

    兔子把羊吊在樹上。

    羊哀求道：兔子，兔子，求你最後再吃我的頭，好嗎？

    兔子歪著頭問道：為什麼啊？

    羊笑道：因為我想用這雙眼睛看著你一點一點吃掉我……

    兔子答應了羊的請求，最後才吃掉它的頭，但是兔子沒有吃羊的眼睛。

    「如果你看到槐樹上掛著一隻流血的眼睛，請把插在我眼睛上的尖刀拔走，可以嗎？」

    …………

    霉羊羊一個人在街道上飄蕩，「晦氣，真是晦氣，倒霉透了！」

    同伴委婉地對自己說：「霉羊羊，你很優秀，可以獨自一人行動的……」

    哈，不就是怕我身上的霉運傳給他們麼，直說不就好了嗎。

    霉羊羊停下來了，因為他又被人潑了一身髒水。「噗－－」霉羊羊吐出嘴邊沾著的菜葉，「這個世界是不真實的！」霉羊羊雙手向上舉起，手心朝上，「幸運女神啊，請賜予我一點好運，另外在降下幾個美貌的雌性歇彌爾吧！」

    祈禱完畢，霉羊羊睜開眼睛，「噢，不是吧，幸運女神真的從天上丟下一個嬌滴滴的雌性歇彌爾送給我了！」

    霉羊羊熱情地抬高了雙手準備接住從天而降的美人。

    「蓬－－」

    美人把霉羊羊凶狠狠地壓在了地下，霉羊羊面部朝下，雙手與雙腳還在撲稜撲稜地打顫，「……我就知道會這樣！」

    美人一臉漠然地坐在霉羊羊的背上，沒有挪開的意思，「嗯，怎麼回事，總覺得屁股下面壓著什麼柔軟的東西？」

    霉羊羊向美人揮舞著右手，「人類喲，趕快從我背上起開，你再坐下去，我的xx都要被壓壞了！」

    美人冷冷說道：「你是嫌我很重嗎，真是失禮的傢伙！」

    「喂，失禮的那個傢伙是你才對吧，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恩人？」

    霉羊羊說出救命恩人這幾個字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切，搞什麼啊，我又不是人類，我是怪物！」

    美人終於慢慢騰騰、磨磨蹭蹭、極為不情願地從霉羊羊身上挪開了，蹲在霉羊羊旁邊，美人問道：「喂，穿著奇怪衣服的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霉羊羊翻了個身，向上瞟著美人，「唔……人類喲，我看到你的內褲了，是粉紅色的！」

    「－－！！」

    踩！我踩！美人用高跟鞋的鞋跟來來回回踩著霉羊羊的肚皮，「色、色狼！」

    「不是色狼啦！是色羊！是色羊…………」

    美人足足踐踏了霉羊羊三分鐘。

    「……人類，你可要看到我啊，而且還可以這麼用力地踩我！真是奇怪的傢伙！」

    「哈啊，你在說什麼啊，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一直叫我人類、人類的，好像說得你自己不是人類似的！」

    美人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去摸霉羊羊的臉，想要把他臉上的那張做的很逼真的羊皮面具拿下來。「……額，這是怎麼回事？拿、拿不下來！」

    霉羊羊仰面躺在地上，「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不是人類。那啥，你不怕我…………嗎？「

    霉羊羊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那個可惡的人類女子居然在用力拔他頭上的羊角！

    「哇唔，你肯定是外星人吧，我要從你身上取下有點東西作為發現外星人的證據！可、可惡，為什麼就拔不下來！」美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但是霉羊羊腦袋上的那三支羊角，沒有一個被拔下來了。

    霉羊羊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拔他羊角的人類女子，「這女人真是……怪胎！見到怪物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是大喊救民嗎？」

    美人訓斥霉羊羊：「說，為什麼你頭上的羊角就是拔不下來呢？！」

    啊，啊－－

    「你還沒放棄啊，都說了我是怪物，怪物的角哪有那麼容易就被你們人類拔下來了！呃，呃，為什麼你手裡拿著一塊石頭？你想對我做什麼？」

    霉羊羊氣急敗壞地把那個人類女子手上的石頭奪過來了，「……真是一點也不能大意呢，你居然想用凶器襲擊我！」

    旁邊有人小聲議論道：「看到沒，那個經常在醫院裡玩『自殺』的女孩又在那裡一個人自言自語了！」

    有人附和道：「嗯，嗯，看到了，她大概是這兒有問題吧。」那人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真是可惜了她那張美人臉呢。」有人歎息。

    ……

    聽到旁邊那群冷眼旁觀的看客們的議論，美人終於確信她前面的那個長著羊的腦袋的傢伙不是人類。

    「看什麼看，讓開！」

    美人很沖地推開圍著她的那群無聊的看客，她記得有位大文豪這麼形容過ta們：像一群鴨子伸長了脖子。

    真是生動，美人這麼想道。

    霉羊羊從人群中穿了過去，沒有人能夠觸碰到他，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這才是怪物和人類應該有的表現。

    「外星人，你跟著我做什麼？！」

    「奇怪的人類女孩，我哪有在跟著你啊，你是不是太自戀了。還有，我不是外星人。你們人類有人這麼叫我們，歇彌爾、妄，隨便哪種稱呼都無所謂啦，只要你不叫我外星人就好了！」

    「外星人，請不要跟著我，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你對我心懷不軌。」

    「你丫是故意的，是不是，都說了別再叫我外星人！」

    「外星人，我聽不懂你們x星球的語言，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呃，那麼你現在為啥能和我正常聊天呢？」

    「外星人，請不要隨便問我問題，我有義務回答你嗎？」

    「應該沒義務吧，啊，不對，你有義務回答我的問題！」

    美人終於回頭了，用手攏了攏頭髮，「哼，看在你那麼誠懇地求我的份上，我就勉強回答你1.5個問題。」

    「嚇？！」

    霉羊羊吃驚問道：「奇怪的人類女孩，你倒是說說看那0.5個問題我該怎麼向你提問？」

    「外星人，這是你該思考的問題，不關我事。還有，你剛才你已經浪費了問一個問題的權利，所以你現在只剩下0.5個問題可以問我啦。請想好再問。」

    「……都說了那0.5個問題沒法問！」

    「啊，對了，外星人，我可是有名字的，不叫什麼奇怪的人類女孩。」

    「哦，是嗎，不過你沒必要告訴我，反正我也記不住。」

    「哈啊，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偏偏要讓你記住我的名字，你?聽?好?啦，我的名字是雨桐。快點把它大聲朗讀兩百遍，如果這樣還記不住的話，再抄寫三百遍，直到你在說夢話的時候也老是「雨桐、雨桐、雨桐……」說個不停！」

    「唔，那太可怕了，奇怪的人類女孩，啊，不對，我該叫你雨桐！」

    雨桐笑道：「好久沒人用那個名字叫我了呢，真是懷念啊！啊，對了，外星人，你叫什麼名字？」

    「……霉羊羊…………」

    雨桐：「哈，挺適合你呢，看著你的臉就知道你天生就具有霉運！」

    「……好、好不甘心！」竟然被一個奇怪的人類女孩這麼說。

    「外星人，說，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想法？」

    「……請不要再叫我外星人！」

    「哎？外星人，為什麼啊？為什麼外星人你不讓我叫你外星人？難道外星人你不喜歡我叫你外星人嗎？還是說外星人你討厭我叫你外星人。外星人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討厭我叫你外星人，說吧，我很慷慨地準備好了聽你說呢，外星人！」

    霉羊羊：「…………」

    這、這討厭的人類女孩！

    看到霉羊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雨桐笑道：「好了，好了，別再生氣了，霉羊羊！」

    「……哈，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嗎。」

    「那不是很正常麼，如果老是用綽號稱呼一個人，那可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啊，外星人！」

    「那個，你現在正在做很失禮的事情！」

    「好久沒和別人像這樣聊天了。」雨桐用手指挽著頭髮把玩，「霉羊羊，你為什麼來地球，是不是準備侵佔地球啊？」

    「我沒那麼大的志向。」

    「唔，那你一定是來地球旅遊觀光的嘍！」

    「……呃，我也沒那麼閒著沒事做！」

    雨桐不開心地盯著霉羊羊，「你既不是來侵佔地球的也不是來旅遊觀光的，那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啊！」

    「是啊，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呢？」霉羊羊反問道。

    「不要把這種無聊的問題拋給我啦，你自己想！」

    人類就是喜歡把麻煩事推給別人。

    一百個人裡面有九十九個人是這樣，另外的那一個人有一個很天真的名字－－傻瓜。

    霉羊羊一點也不天真。

    所以他不是傻瓜。

    「雨桐，說真的，你笑起來特別像我的初戀女友！」

    霉羊羊從腦袋裡翻出來很沉很老舊的泡mm說辭。

    「去去，一邊去！」雨桐向霉羊羊揮揮手，「不要開玩笑了，你這副倒霉相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女朋友的外星人！」

    霉羊羊哭了。「這個世界真是太殘酷了，像我這樣的帥哥，不就是長得磕磣一點嗎，不就是長了一副影響市容的臉麼，怎麼啦，這是怎麼啦，憑什麼我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雨桐拍了拍霉羊羊的肩膀，「長相磕磣的帥哥，你要學會堅強，總會有天使在等著你！」

    聽完雨桐安慰自己的話，霉羊羊不知為啥想到了灰太郎，而且那廝背上還長了倆小翅膀，頭上也帶著一個金光燦燦的金剛圈。「我靠！灰太郎那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啊！」

    「霉羊羊，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沒、沒事，只是想到了一色狼而已！」

    「好無聊啊，我們就在這傻坐著麼，霉羊羊！」

    「嗯？奇怪的人類女孩，你剛才笑得很陰險，請不要打我的主意！」

    雨桐向霉羊羊湊了過去，二人的距離大概只隔著那層衣服吧。

    「如何，你對我心動了吧，霉羊羊。」

    雨桐自信滿滿說道。

    「……呃，我的心跳沒有加快，呼吸也沒有加速，就連面部表情都沒啥改變。綜上所述，我得到一個結論，我沒有小鹿亂撞。」霉羊羊認真回答道。

    「切，真是沒有情調的人，所以說你才找不到女朋友！」雨桐對著霉羊羊的眼睛吹了口氣，「你還真是呆板呢，你不是外星人麼，外星人不都是很開放的嗎？」

    「……真的很好奇你是從哪聽說的外星人都很開放這個毫無事實根據的傳言，還有，我再次聲明，我不是外星人，所以啦，不要再拔我的角了！你是拔不掉的！」

    不知為啥，霉羊羊意外的沒有生氣，而且心跳加快了那麼幾下下，呼吸也急促了那麼一點點，面部表情稍稍豐富了點，多了幾分名為「想入非非」的神色。

    雨桐一個人在那又浪費了五六分鐘還是沒能把霉羊羊的羊角給拔下來。

    「啊，啊！我放棄了！」

    美人是這麼說的。

    霉羊羊：「那個，可以的話請把你的手從我頭上的羊角那裡拿開！」

    根本沒死心嘛，你就那麼想要我的角嗎？

    「霉羊羊，我們是朋友吧！」雨桐問道。

    「啊？太快了點吧，我們不是剛認識麼？」霉羊羊笑道。

    「霉羊羊，我認為我們的友誼能經得起金錢的考驗，所以你請我去吃東西吧，我餓了！」

    「……雨桐，你的臉皮意外的厚呢！」

    「討厭啦，人家的臉皮很薄的，你看，你看，我現在不正在害羞麼！」

    霉羊羊認輸了，因為那個奇怪的人類女孩根本沒有丁點的害羞表情。「雖然我也很想請你吃東西，但是我沒有你們人類的貨幣啊。」霉羊羊向雨桐攤開了自己的雙手。還有啊，我也不會吃你們人類的食物……我只會吃掉你們的存在之力。

    聽完霉羊羊的解釋，雨桐流露出一副像是看到了傻瓜的表情，「你真笨，不是沒有人能看到你嗎，你就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嗎？」

    即是說，你想讓我去偷……霉羊羊苦笑不已。

    雨桐嚴肅地對霉羊羊說道：「請你不要弄錯了我剛才說的話，我只是讓你順手牽羊而已！」

    霉羊羊把手遞給了雨桐，「……你乾脆把我牽走好了！」

    雨桐抓住了霉羊羊的手，帶著他離開了，她與他要去順手牽羊了，真的不是去做壞事，她與他都認為自己是好孩子。

    所以說啦，好孩子做的好事很多很多，偶爾做錯幾件小事，大家也會原諒他們的，是吧？

    五分鐘過後。

    不要去管過程了。

    反正結果就是雨桐抱著一大堆吃的東西坐在那裡。「霉羊羊，你要吃嗎？這個可是很好吃的！」

    霉羊羊的嘴裡硬是被塞進去了一片牛肉乾，「……沒有任何味道…………」

    這不是很正常麼，因為那本來就不是我的食物。

    「雨桐，你吃得了那麼多東西嗎？」

    「不要擔心啦，這些食品都是我們人類常說的「垃圾食品」，我之所以會吃它們，因為我的品德高尚，不想讓其她的人吃這些對身體健康不好的零食！」

    「……偷東西吃還吃出理來了！」

    雨桐很快就把懷中的零食扔到椅子上不管了。

    「怎麼了，你不是要為人類做貢獻嗎？」霉羊羊問道。

    雨桐，「……吃了也會吐出來的，我還不想那麼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