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章 亂入 文 / 八千嵐紫
噠，噠，噠－－
腳步聲隨著音樂響起。
摟著骷髏在跳舞的男人。
「親愛的，你還是那麼迷人。」
親吻著美人髑髏的年輕男人。
腳步如雨點愈來愈密集，陰鬱的旋律即將進入高潮。
忘乎所以的旋轉，旋轉，旋轉－－
沾著水滴的紅玫瑰，瑩白如玉的指骨，沒有重量的重量。
一曲終了。
男人左手握著骷髏美人的指骨，右手撫摸著她的脊椎，「寶貝，你跳的真棒，愛死你了。」
喝過紅酒的嘴唇拉出一線紅絲，是血麼？
男人把嘴中的紅酒送入骷髏美人的嘴裡。
滴答，滴答，滴答－－
紅色的液體最後還是沿著骨架滴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啪－－啪－－啪－－－－」
掌聲響起，由遠及近的掌聲，只能聽見掌聲卻見不到人。從地板下鑽出來的還是從天花板上灑下來的？
「人類，為你至死不渝的愛情乾杯！」
裝滿紅酒的高腳酒杯在空中旋舞著，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點一點減少，最後完全消失了。
男人輕輕地把骷髏美人放進了水晶做成的棺材裡，「魔鬼，出來吧，如果你可以達成我的願望，我的血可以讓你喝個夠。」年輕男人用手指抹去嘴角的液體，混合了酒與血的液體，苦的。
灰太郎用兩根手指捏著酒杯的高腳，「人類，只要把你的存在之力分一點給我，我就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嗯？存在之力…………」沒聽過的詞語，年輕男人揚起脖子，目光灼熱，「拿去吧，要多少拿多少就是了。」
灰太郎輕飄飄地落在了水晶棺材上面，「我要你的全部，也可以嗎？」
「請允許我拒絕你的提議，現在的我還不能死，我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人類，再次為你的勇敢乾杯，你在跟魔鬼談條件。」
灰太郎直接從年輕男人的身體裡抽走了一部分存在之力，「你很有趣，我想讓你加入我的遊戲。當然，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灰太郎的身體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站在棺材上，俯視著男人。「哦，見到我，你一點也不吃驚嗎？」
雖然在顫抖，雖然說不出話來。
非人的存在，怪物的存在，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存在。
持續了七秒的恐懼。
僅存而已。
「不會，我可是一直在期待著你的出現……」
灰太郎張開嘴，「啊－－」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腦袋，把他的整顆腦袋都放在了自己的口腔裡，如何，這樣做是不是讓你重新認識我了，人類。
男人雙手扒著灰太郎的脖子，把自己的頭從怪物的嘴裡拔了出來，「還以為你的口腔內有異味呢，原來什麼氣味都沒有。」有點失望的樣子，男人晃著脖子平靜地盯著眼前的怪物。
「這樣啊，那還真是抱歉。嗯，應該是因為一天刷三次牙的原因吧，我可是很認真地對待自己的牙齒，有蛀牙什麼的可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情。」怪物笑道。
男人笑了，你不是比我還有趣麼，魔鬼也會刷牙，真是讓我驚訝呢。「你要如何幫我？」男人問道。
灰太郎捏著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男人，「首先我要恭喜你，人類。你要做母親了！」
男人這下當真吃驚了，比起剛才聽到魔鬼一天刷三次牙還要吃驚，「哈－－哈－－哈－－－－」男人乾笑了三聲，這個笑話值得我笑一笑。
「人類就是人類，該說你很無知麼？」
灰太郎左手按住了年輕男人的脖子，同時他的右手伸進了男人的後背裡，伸進去了，整個右手都伸進去了。
男人一點血也沒了流，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因為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喂，你在做什麼？！」
灰太郎的右手在男人的身體裡抓來抓去，「唔，被我抓到了。」用力一扯，灰太郎從男人的身體裡拉出了一條紅色的蛇。
隨意地一拋，蛇被扔到了地上，腥紅色的蛇，垂直站起來大約有一公尺高，蛇只長了一隻眼睛，拳頭大小的蛇頭上表面幾乎都被那隻眼睛佔據了，深黃色的瞳孔。
「嘶嘶嘶嘶－－－－」黑色的蛇芯快速在蛇的齒縫間穿梭著。
年輕男人向後退，退，退…………摔倒在地之後幾乎是用爬的向牆角爬去。
「哦，你看到它之後的表情比看到我時豐富多了。」
灰太郎蹲在棺材上，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男人沒有尖叫，他只是倚在牆壁上面，「那、那是什麼東西？！」
「刷－－」
紅色的蛇貼著光滑的地板快速地向門外滑去。
因為它在害怕，因為在它眼前的是比它更高級別的怪物，妄。
灰太郎淡淡說道：「你若再向前滑一公分我就把你吃掉。」
像是有魔力似的，灰太郎輕描淡寫的這句話。蛇停下來了。「嘶嘶嘶嘶－－－－」
灰太郎用食指指著趴在牆上的男人對蛇說道：「真是沒禮貌的小傢伙，還不向你的母親打聲招呼嗎？」
蛇昂起頭，尖聲尖氣道：「母、母親。」
尖細的聲音，就像沾著劇毒。
…………
雪露、艾麗兒傍晚了都還沒回來。
霜如玉還是待在張小雨家的客廳裡。
順便一說，吸血鬼妹妹放出來了，那只鑰匙是霜如玉從冰箱底下取出來的。
呃，雪依現在正含情脈脈地盯著霜如玉，「人類女孩，我喜歡你的眼睛。」
霜如玉，「……你這麼說我很開心。」
吸血鬼妹妹：「我喜歡你的嘴巴。」
「額，額……」支支吾吾，霜如玉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吸血鬼妹妹：「我喜歡你的胸部。」
張小雨再也聽不下去了，「喂，我說妹妹啊，你怎麼能當著我的面調戲她呢？」
?娥不開心道：「小雨，人家在醞釀感情關你什麼事啊！閉嘴啦！」
霜如玉悄悄地拉開了與吸血鬼妹妹之間的距離。挪動，挪動，屁股向沙發左邊移動。
怎麼說呢，妹妹跟上去了，雪依又拉近了與霜如玉之間的距離。
霜如玉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只得把求助的眼神轉向張小雨，「小雨∼∼」
張小雨站了起來，向雪依還有霜如玉走過去了，「唉，我真是太溫柔了。」張小雨一邊長吁短歎一邊坐在了妹妹還有霜如玉的中間，把她們兩個分開了。
「呼∼」
霜如玉像是鬆了一口氣。
而吸血鬼妹妹則是瞪著張小雨，「少年，你很礙眼啦，一邊去！」
張小雨笑而不語。
?娥也跟過來了，還在站在沙發的後面，摟著張小雨的脖子，「小雨，不要管她們兩個啦，我們去房間裡玩遊戲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雖然雪依能看到?娥，但霜如玉還是看不到的。
看到張小雨一個人在那晃來晃去，霜如玉問道：「小雨，你怎麼了？」
張小雨一邊和?娥的手在做鬥爭一邊解釋道：「唔，沒什麼，大概吃了晃頭丸的原因吧。」
沒聽過的東西，霜如玉也不打算問下去，額，那種東西吃了就會晃來晃去嗎？
「呵－－呵啊啊啊啊－－－－－－」
赫麗貝爾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下來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走路一晃一晃的，霜如玉忍不住問道：「小公主，你也吃了晃頭丸嗎？」
聽到吃的東西，蘿莉神當即清醒了，「你們竟然敢背著我吃東西，說，晃頭丸藏在哪裡了，快交出來！」
張小雨：「…………」
「呀呵~~~~」
雪依歡呼著向赫麗貝爾跑了過去，「發現幼女！」
我抱！吸血鬼妹妹抱住了蘿莉神，「我吸，我吸－－」雪依吸著赫麗貝爾身上的奶香味。
「走開啦，不要碰我！」
赫麗貝爾開始和雪依作鬥爭了。
霜如玉終於完全放鬆了下來，因為妹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赫麗貝爾身上。
「小雨，你家的女僕還有表姐什麼時候回來？」
「啊？！」張小雨好不容易從?娥的手裡逃了出來，「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到，能再說一次嗎？」
霜如玉：「剛才我說「小雨喜歡我」這次聽清楚了嗎？」
「唔，唔！」
看到張小雨不好意思的樣子，?娥用力敲著他的腦袋，「小雨，別裝純了，你的本性我可是一清二楚！」
喂，?娥，你就不能稍稍安靜點麼，看看人家如玉。張小雨在和?娥進行精神上的溝通。
小雨，讓她回家，讓她回家啦，你不覺得苗條女在這裡待的時間很長了麼？?娥不死心。
「啊，小雨又開始晃了，晃頭丸吃多了？！」霜如玉這麼想道。
吸血鬼妹妹抱著赫麗貝爾坐了下來，「幼女好可愛~~~~~」
「哼，那、那當然！我本來就很可愛！你說是不是，下僕。」
可愛，你哪裡可愛了，張小雨用詫異的眼神盯著蘿莉神。
「下僕，快點告訴我，我哪裡可愛？！」
赫麗貝爾是這麼問張小雨的。
暴君，原來你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可愛啊。
在蘿莉神期待的眼神注視下，張小雨搖頭晃腦說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赫麗貝爾：「－－！！」
下一秒，蘿莉神向張小雨伸出了神手，「掐，我掐－－」
亂了，全亂了，除了霜如玉以外，這個家客廳裡面的人全都在混戰。?娥、赫麗貝爾正在拉扯著張小雨，而吸血鬼妹妹正拖著蘿莉神的身體向她那邊拽。
霜如玉直覺地坐到了他們的對面，「啊，她們和小雨的感情真好。好羨慕啊！」
張小雨痛苦道：「這不值得羨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別再掐了，也別再勒了－－－－」
霜如玉盯著他們，然後開始做現場直播：「大家好，我是zstv電視台的主持人霜如玉，下面由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小雨家和睦的親人擁抱場面。大家快看，小雨的頭髮已經變成草窩了，唔，他的耳朵被拉長了……」
現場直播持續了五分鐘十三秒。
吸血鬼妹妹、赫麗貝爾，還有霜如玉看不到的?娥都累倒在了沙發上。
「我、我掐…………」
暴君還在掙扎！
霜如玉只得從冰箱了取出一瓶礦泉水然後倒進了杯子裡，「小雨，張嘴，我來餵你喝水，啊－－」
張小雨真的那麼做了。
赫麗貝爾：「苗條女，我也要喝水，喝水！」
霜如玉只得再喂蘿莉神喝水。
最後，吸血鬼妹妹不好意思道：「人類女孩，我也要你餵我喝水啦！」
嗯，表妹啊，不管她了！霜如玉直接無視掉雪依了。
「額，怎麼感覺我像是這個家的女僕似的，我不是女主嗎？！」
霜如玉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嗯，你們終於安靜下來了。」霜如玉笑道。
「如玉，你太天真了！」張小雨歎了口氣，「我們正在養精蓄銳為新一輪的混戰做準備！」
赫麗貝爾點點頭表示同意，吸血鬼妹妹也默認了。
霜如玉：「…………」
數十秒過後，霜如玉輕聲道：「……你們的精神值得誇讚，但請你們一定不要發揚這種精神！」
霜如玉的話還沒說完，混戰就已經開始了。
「我掐，掐－－－－」
「我勒，勒－－－－」
「我拽，拽－－－－」
「我躲，躲－－－－」
面對如此混亂的場面，霜如玉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她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們－－－－
「啊，啊－－你們就繼續打吧，打吧，只要沒人受傷就好了……」
霜如玉話才說完就看到有人受傷了，那人是張小雨。
「妹妹，你、你怎麼能咬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為什麼，霜如玉沒有去勸架的打算，「……我再也不管你們了！」
…………
艾麗兒、?娥兩人手裡都拿著拎著一隻皮袋，而且那些袋子正在蠕動、蠕動，裡面好像裝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活著的生物。
「色貓，你說讓小雨吃了這些噁心的蟲子啦、蜘蛛啦、蚯蚓啦……他就會好麼？」
「母鬼，我們要相信科學的力量！」
「額，這個偏方，是我們從一個看上去就像是騙子的藥販子那裡買來的啊！」
「不不不，這個配方一定是經過上千次的實驗之後才得到的！」
「啊，是這樣嗎。可是我總覺得我們這是拿小雨在做第一次的實驗啦！」
「雪露，你想得太複雜了。」
「艾麗兒，是想得太簡單了才是吧！」
「不知道她們幾個在家有沒有和睦相處。」
「放心好了，雪依基本上是好孩子啦，小公主也很乖的，至於?娥，她和小雨一樣是遵紀守法的好孩子！」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雪露，我們在回家之前先去喝杯咖啡吧，我們偶爾也約約會什麼的。」
「艾麗兒，這個提議不壞，我們走吧。」
於是，艾麗兒與雪露決定推遲回家的時間，二人很放心以及安心地去喝咖啡了。
喝完咖啡之後，雪露提議：「艾麗兒，時間還早，我們再去看一場電影如何？」
「啊，好。聽說最近新上映的《冰百合之戀》很受女孩歡迎呢。」
於是，艾麗兒與雪露決定再推遲回家的時間，二人很放心以及安心地去看電影了。
最後，附帶著說一下，霜如玉把張小雨還有她的親人們丟下不管了，女孩一個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