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奇怪的女孩 文 / 八千嵐紫
我討厭白天。
也不喜歡黑夜。
雪露已經在附近的街道上搜尋了好多天了，獵物很狡猾的樣子，有意隱藏自身的存在。
獵人，獵物。
快速地奔跑著，從一片屋頂跳到另外一處屋頂，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七八公尺的樣子，不過這點距離對於吸血鬼來說不算什麼。因為不是人類，因為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雪露的頭髮平常都是散在脖子後面的，今晚卻綁成了馬尾，一切都是為了行動方便。在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裡也有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呢。
燈光可以驅逐夜的黑暗卻奈何不了人性的墮落。
「今晚也沒找到獵物呢……」
雪露用手向後撩了撩耳邊的長髮，「好舒服的夜風。」可以驅散不爽的心情。
吸血鬼活躍在夜色裡。
「刷！」
一團黑影從雪露面前跳了過去。
「哦，獵物終於現身了，不過你還真是膽大啊，若無其事地在我面前現身。」
帶著殺意的眼瞳，紅色的。雪露右手食指指甲伸長，大概有七八十公分的樣子，指甲中間略微彎曲，看上去就像一把彎刀，細長的彎刀。
伸出舌頭，雪露輕輕舔了一下指甲細長的指甲，「要是沾上血應該更美味……」
佝僂著身體，雙手垂在腳邊，那是一隻猴子。猴子的尾巴要比它的身體長多了，左右搖擺著，猴子的尾巴。「……女人，我們都不是人類，為什麼不能和睦相處？」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你只是獵物。」
雪露打量著數公尺外的那隻猴子，它身上散發著腐爛的氣息，因為誕生於人的「虛妄之力」。
「現在的你只是『虛』，就連到達那個世界的力量都沒有呢，可憐的傢伙。」
從人的「虛妄之力」裡生出了兩種怪物，「虛」和「妄」。嚴格的來說它們最初的形態都是「虛」，就像人類在不斷進化那樣，「虛」同樣也在進化，如果一隻「虛」進化到可以成功穿越現世與「諸神的慟哭」兩個世界，那麼它就是「妄」了。最低級的「妄」即是－－歇彌爾。
「虛」，在進化成為「妄」之前都不能離開它的「母親」，不過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妄」會吃了它的「母親」……
裂開嘴，猴子衝著雪露陰深深地笑著，那種從喉嚨伸出傳出來的「嘶嘶」聲，「原本以為我們會有共同語言的，事實似乎不是這樣呢。」敵對的關係，生與死的關係。
做出攻擊的姿勢，猴子現在更像是爬行動物，因為它的手腳都浮在地面上，身子向左稍微傾斜，猴子的尾巴則是快速地掄動著，「咕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尾巴末梢的那張嘴尖銳地嘶吼著，刺人耳膜。
猴子向雪露撲了過去，速度極快，「吸血鬼，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我只是『虛』，很弱小呢，所以需要你的存在之力……」
雪露沒有閃躲，平靜地看著跳過來的猴子，「本以為你會更聰明點……」雪露揮動右手，細長且鋒利的指甲是最好的武器。
就在雪露的指甲將要砍到猴子時，猴子變身了，它的身體就像是橡皮筋般拉長了而且變得扁平起來，看起來就是一張猴子皮！
雪露的指甲落空了，沒有削掉猴子的腦袋，一個立體的東西突然變得扁平起來，而且極薄極長，自然會空出許多的空隙來。
猴子皮像波浪般扭動著，以站起來的猴子皮為中心強大的氣流湧向了四面八方。地皮、垃圾桶、還有下水道裡的餿水全都飛撲著射了出去。
雪露掩住鼻子，「啊，啊，真是暴躁的傢伙，一上來就搞破壞。」
雪露正在考慮要不要使用「空絕」，存在法的一種，可以製造出一個與現世隔絕的獨立空間。
不過存在法的使用都要消耗自身的存在之力。消耗的存在之力雖然也是可以通過生命活動自行恢復，但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存在之力消耗的越多恢復的速度則是越慢。
雪露抬起頭打量著那張懸浮在半空的猴子皮，順便一提，猴子皮是垂直懸浮在空中的。
「如果再有根線就好了……」雪露自言自語道，「不就像是在放風箏麼？」
不過這只風箏看上去不那麼美觀就是了。變成了猴子皮，依舊是那麼醜陋。
雪露不打算使用「空絕」，反正周圍又沒有人看到，有什麼關係呢。呃，如果和猴子打鬥的時候破壞了一些公共財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戰爭總是伴隨著犧牲。」
雪露右腳發力向上跳了出去，「就算你是一張難看的皮，我也要把你撕爛……你，本不該存在的！」
雪露的指甲已經刺出了數十次，但是都沒有傷到猴子皮，準確的來說是沒有碰到吧。因為猴子皮總是在那裡扭來扭去，極為巧妙地避開了雪露的攻擊。
猴子皮與雪露都只是單純的進行著物理上的攻擊與躲避。
相互試探。
「喀喇！」、「喀喇！」、「喀喇！」……
金屬摩擦地面的渾厚聲響。
一女孩出現了，意外的造訪者。
女孩有著嬌小的身體，不過她的裝扮卻與這個時代有所脫節。女孩戴著頭盔，而且頭盔上還有兩隻尖角，雖然女孩也正常地穿著裙子，然而她的上半身卻是穿著甲冑，而且從甲冑的背後拖出三條鎖鏈，鎖鏈的末端分別是三塊金屬，一塊金屬是正方體形狀的，一塊是圓球狀的，還有一塊是三角體狀的，就像是金字塔。
穿著奇怪的女還一步一步拖著身後的三塊金屬體向前走著，褐色的長髮隨風擺動著，擋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楚她長什麼樣子。
看到女孩走過來了，雪露立即拋下了猴子皮向女孩迎了過去，「moon，你怎麼來了？！」很驚訝的樣子，雪露。
被雪露喚作「moon」的女孩用很好聽的聲音輕聲說道：「雪露，你在做什麼啊？！一隻『虛』而已，你還沒有把它搞死、搞殘麼？」
「……請您注意自己首領的形象，不要用那麼粗俗的言語！」
moon伸出右手撥開自己長長的劉海，終於露出了她的眼睛，褐色的眼瞳。「嘁∼∼」女孩不悅地撅著嘴，「又沒人看到怕什麼？雪露你還是那麼蘑蘑菇菇！」
「額，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蘑蘑菇菇？啥意思啊！
「雪露，你的巨|乳又更上一層樓了呢！」
moon用酸溜溜的語氣說道。
「您的胸部還是那麼嬌小。」
「喔霍霍……」moon掩嘴輕笑，「雪露你剛才講的笑話真的好好笑哦！」
雪露：「請您正視現實吧。」
就這樣，moon與雪露開始了相互的調侃，空中懸著的那張猴子皮被晾在了一邊。
「這個人類女人……」
就算腦袋也變得扁平了，猴子皮還是本能地感應到了新來的那個奇怪女孩身上所散發的危險氣息。
「……還是先離開再說。」
猴子皮準備開溜了，身體變得透明起來，就像融化在了夜色裡。
雪露輕聲道：「您不殺了它麼？」
「我可是很仁慈的哦！」moon輕笑道，「……那個虛的『母親』還沒出現，怎麼能殺了她呢？」
－－他們都該死。
一起殺掉就好了。
無知的「虛」會指引月亮的女兒前去施捨憐憫，死亡才是救贖，不是對他們而是對我－－moon。「我生即罪，唯殺戮止……」
在雪露看來，moon只是一個孩子吧，但她臉上卻寫滿了與她年齡不合的冷漠。
因為有所背負。
因為背負的太多了。
經歷過太多死亡的少女……
「lolinote，還在那個少年的手中麼？」
「嗯。」
「離開吧，雪露。」
「是。」
啊，不是，離開要去哪裡啊？雪露看著moon，不知道她所謂的離開是什麼意思，是去追尋逃跑的虛還是去召集這座城市的獵人。
「雪露，你的臉現在看起來好傻哦∼∼」moon調侃說道。
「您準備去哪裡？」
「自然是去回收神的遺物。」
即是說－－
要去那裡啊，小公主那裡，張小雨的家。
雪露與moon二人並肩向前走去。
「那個……」雪露小聲說道，「您穿成這樣出來不覺得……害羞麼？」
其實雪露是想說不覺得丟人麼？嗯，害羞是委婉的說法。
「雪露，你對我的衣服有意見嗎？」
「啊？不是，一點意見也沒有！真是太適合您了，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為了您而存在的！」
moon：「我啊，可是很討厭這身衣服呢。」
雪露：「…………」
既然討厭，為什麼還要穿呢？
moon，神秘笑道：「雪露，你知道這兒沾著的的第一個人的血是誰的麼？」女孩用手指撫摸著上半身穿著的甲冑。
談到了不該談的話題呢。雪露正在思索著如何轉換其它的話題。
「茶色的刺蝟王，我可愛的僕人，你會為我準備了什麼樣的歡迎晚會呢？真是期待……」
另外一邊。
「哈∼啾∼∼」
封唯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噴嚏，「唔，有哪個可愛的蘿莉在思念我嗎？」
赫麗貝爾冷冷說道：「猥瑣少年a，我倒是覺得有人在詛咒你哦！」
「也許吧，不過那一定是蘿莉在詛咒我。我會欣然接受的！」
張小雨：「……這人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