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末世危途 第335章 生擒兵王 文 / 化草為刃
第335章生擒兵王
「趕緊穿衣服!緊跑兩步!」幾乎是爬上河岸的龐萬龍一邊吼著一邊拚命讓自己動起來,如果他們不盡快穿上衣服,那麼仍舊是死路一條。
其他渡河成功的戰士也在拚命讓自己的四肢動彈起來,有的女兵凍得連把衣服拽出來的勁兒都沒有,只能趴在結著薄冰的河灘上任憑寒風吹動著依舊豐滿的身軀。
看著戰友已經動彈不得,一旁的男兵趕緊脫下身上用來擋風的軍大衣給她們披上,然後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棉衣,接著再去幫女兵們穿衣服。
「別哭了——別哭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從這世道開始咱不就做好這心理準備了麼?」龐萬龍一邊幫身邊的女兵穿著褲子,一邊安慰道。
這兩年裡看著自己的戰友要麼絕望地『自殺』、要麼一去不回、要麼變成活死人,到如今只剩下他們16個,龐萬龍早就麻木了,其實不只是他,所有的人也早就麻木了。
「可是,可是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那女兵一邊哆嗦著,一邊往上身套著毛衣。她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但是讓她這麼毫無希望地活著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很快就結束了,很快就結束了,大隊已經派直升機過來救我們了。」龐萬龍只能這麼安慰著自己的戰士,儘管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這句話卻是他們活下去的最後希望,這兩年來他們執著地認為特種大隊一直在尋找著他們,只是沒找到而已。
「胡說!你胡說!每次你都用這話騙我們!都兩年了——嗚——都兩年了。」女兵再也受不了這種壓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個人哭,活著的人都跟著哭,河岸上頓時哭聲和屍吼聲響成一片。
「婷兒啊,不哭啊,咱不哭啊;會有希望的,只要咱們活下去會有希望的!」龐萬龍把女兵緊緊摟在懷裡顫聲說道——會有希望的,只是這個狗屁希望在哪兒呢?
凌晨四點鐘,鄭遠清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進入了暖和和的帳篷;那五個特種兵已經恢復了神智,此刻正圍在火爐旁每人捧著一碗熱乎乎的辣椒湯縮在厚厚的棉被裡瑟發抖。
「同志們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鄭遠清站在他們身邊欣喜地點了點頭,那模樣很有「首長」的架勢。
「你們真牛逼,就這身板還敢武裝泅渡?活膩味了不是?」鄭遠清走到那唯一一個男兵身邊,有些粗魯地伸出手要掀開他的被子;鄭遠清要看看這群兵王的身板已經虛弱到了什麼地步。
男兵見鄭遠清突然伸出手來本能地反手就扣,這是反擒拿的扣法。鄭遠清也不避讓,任憑那只粗壯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被扣住手腕的鄭遠清繼續粗魯地掀開男兵的領子捏了捏男兵寬大的肩膀;厚厚的棉襖下,那條肩膀雖然依舊寬大、肌肉虯結,但是卻並不堅實,用手一按就是一個坑——這是典型的長期單一營養供給造成的結果。
好大的力氣!這是男兵得手後的第一反應,眼前這個動作有些粗魯的「獨眼龍」竟然能在被他扣住手腕的情況下繼續沒事人似的捏他的肩膀;男兵儘管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腕,盡力想把這只討厭的手丟一邊去,但是無奈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大得他用盡全力也別不過他半分。
「小子,行了,還當兵的呢,手無縛雞之力!」鄭遠清隨手一甩就把那五根鋼筋般的手指甩開,然後不屑地嘲笑了那男兵一句。馬上就要公開身份了,對於這種精英就得在他最得意的地方徹底壓垮他。
「我……」男兵握了握有些發疼的手,漲紅了臉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很明顯他已經輸了,輸的徹徹底底的。只是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上身羽絨服、下身牛仔褲、旅遊鞋的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他的個子可還沒自己高啊?
「行了,不鬧了,各位同志,我是『抵抗軍獨立八師第一裝騎營營長』鄭遠清;報告你們的番號和編號,還有為什麼會深夜泅渡。」鄭遠清掀開羽絨服裡的外套領口,露出裡面常服襯衫的肩章然後很有「首長」架勢地「訓話」道。
五個特種兵聽到鄭遠清的話後瞬間蒙了,五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了幾秒鐘後,幾個人的眼神達成了統一戰線——這個獨眼龍電影看多了;或者就是這個神經病,不用搭理他。
「同志,真不好意思,番號和編號是軍事機密,您別為難我們。」男兵和他旁邊的一個年齡稍大的女兵對看了一眼後擠出一副無奈的笑容說道。
男兵已經打定了主意矇混過關,甭管這些「神經病」心裡都咋想的,但是起碼人家救了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不能笑話人家不專業——何況這些人的身體素質都不是一般的彪悍,那男兵被救時還有一絲清醒,他知道是有人下水把他們撈上來的。
「哼,首先,我要糾正大家兩個錯誤;第一,你們要喊我首長或者營長——不管你們以前的軍銜是什麼,但是現在在沒有人能證明你們的軍銜之前,部隊的稱呼不能變。」
「第二,不要給我裝糊塗,狗屁軍事機密,老子從來沒聽說番號和編號現在還是軍事機密的。好了,你們誰回答我的問題?」鄭遠清不屑地笑了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演著戲。
「是,我們喊首長,首長,真的,您也是部隊的,番號和編號從來都是機密啊,您別為難俺們吧。」男兵頓時氣笑了,還說我們軟蛋,你們還當兵的呢,保密守則你們都不懂?狗屁營長,自己畫個肩章就以為自己是少校營長了?敲這小臉白淨的、細皮嫩肉的,還裝騎營,中**隊哪來的裝騎營?
「嘻,抵抗軍——還裝騎營——電影看多了吧?」一個年齡只有二十五六歲的女兵偷偷捂著嘴笑了,低聲嘀咕了一句。她旁邊的那個年齡稍大的女兵趕緊拽了她一下讓她別胡說,現在是在人家地盤上別這麼不識好歹。
聽到這句話鄭遠清笑了,正愁沒地兒找茬呢,還真就有人送上門來了,好嘛,多好的機會啊,這帽子要是扣過去壓死你個啥也不懂的小丫頭!
「哼,小丫頭,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後果麼?我來告訴你:第一,你違反了現行《抵抗軍操行條例》,擅自否定現行戰鬥序列;
第二,面對首長不敬,毫無上下級規範。
第三,不執行命令。
小姑娘,隨便哪一條你都夠得上槍斃的,別再給我裝傻了,別逼我。」鄭遠清獰笑著踱到那個說話的女兵身邊,彎下腰將信口胡編的幾個大帽子一頂一頂地扣過去。
「你……」那個女兵騰地火了,身子一扭就要和鄭遠清吵架——這還是個小辣椒呢。
「小梅閉嘴!」和叫「小梅」的小辣椒隔了一個人、男兵旁邊那個年紀更大點兒的女兵伸手拽了下小梅低聲呵斥道。
雖然她也對眼前這個獨眼龍很是憤慨,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幾十號人自己打不過不說,這本來剛攀上「戰友情」指望著能求他們幫一把可不能為這口頭上的鬥嘴壞了事兒。
「首長!首長息怒!小梅小丫頭片子啥也不懂——」那個女兵趕緊對鄭遠清賠笑道。
「大姐!你怎麼能喊他首長呢?你可是中校!他才個少校——」小梅還是不依不饒的小聲嘀咕著。
「閉嘴!」中校女兵慌了,一巴掌扇小梅頭上瞪了她一眼。現在又不是敵對陣營、這明擺著都是「同志們」,只是目前雙方都在互相戒備著而已,沒必要搞得跟階級對立似的,喊聲首長怎麼了?
中校女兵心裡再不服氣但是她也明白縣官不如現管,再說自己的肩章、證件都在營地裡,你還不相信人家是少校,人家就會相信你是中校?起碼人家肩頭還有個「自己畫的」肩章呢,你卻什麼都沒有,槍還丟了。
「哦,中校。」鄭遠清也沒搭理小梅而是點點頭說道,「那好,中校同志,你來回答我的問題。」
「介個……介個,首長啊,這個我真不能說的,這樣吧,您部隊的通訊台能讓我用用麼?我和上級請示一下,請上級首長和您聯繫,您看怎麼樣?」那個中校女兵一臉憨厚地笑道。
「請示上級?臭娘們你玩兒老子啊?你家上級還活著啊?」鄭遠清裝著愣了一下,接著像看一個和大人撒謊的孩子一樣獰笑著對中校女兵罵道。
「營長同志!請你端正你的態度!你的言行是一個校級軍官應該做出的麼?我有權請示上級首長!這是我的權利!」中校女兵針鋒相對。但是能做到中校的女人都不傻,鄭遠清的話和一副「你玩兒老子」的神情讓她心裡一激靈——為什麼正常程序成侮辱人了?莫非上級真的聯繫不上了?
「端正態度?給你這侮辱老子智商的臭三八端正態度?你配嗎?中校同志!請先端正你的態度!」鄭遠清毫不留情地頂了過去。
「少校同志!我沒有任何貶低你的地方!我的態度也沒有任何偏頗!你應該反省自己才對!部隊請示程序你不懂麼?」中校女兵也毫不避讓,兩人就這麼針尖對麥芒地對上了。
「很好,給臉不要臉,老子一個人進來已經夠有誠意了,是你們非得逼我。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戰俘,我會用對待戰俘的一切手段來對付你們——哦,別忘了,《國際戰俘公約》現在沒用,別給我提這茬。」鄭遠清嘿一笑給這五個人定了性,「警衛連,把這五個人給我拿了吊起來。」
「是!」帳篷外一聲怒喝,早就準備好繩子、手銬的許書成等人如狼似虎地撲進帳篷就要拿下五個特種兵。
「同志們!拼了!」中校女兵一甩手掀開身上的棉被大吼一聲,五個人蹭地站起擺開格鬥式要和眼前的人決一死戰——既然已經是敵我關係,那麼就以死相拼吧,戰死沙場——等這一天很久了。
鄭遠清站在角落裡看著眼前的拳來腿往、雞飛狗跳的笑得臉都開花了,兵王果然是兵王,忠誠、熱血、視死如歸,那種捨我其誰的氣概絕非普通大頭兵能望其項背的;如果能將這些人收入麾下,那將對隊伍的實力有一個質的提升。
五名特種戰士拉開散兵線個個手裡拿著火爐裡燃燒的木炭或者地上的石頭,甚至還抓了兩把地上的沙子,帳篷裡面什麼都沒有,能當武器的只有這些東西。
但是近乎手無寸鐵的戰鬥依然沒有讓他們有一絲怯懦和恐懼;沒有武器,可以奪;奪不到武器那麼自己的身體就是武器——就是死,他們也要殺得這裡血流成河。
如果面對一般土匪,他們這五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或許能大開殺戒,將帳篷裡的人掰折砸碎;但是時過境遷,如今他們面對的卻是整個獨立八師中真正的精銳:許書成、金雨堂、鋼索、鐵甲、陳忠、曾紹洋、邱國興、劉偉、歐達、於洋,哪個不是在屍海和戰場上活下來的精英?
何況經過優化改良後的基因使得他們的力量、速度、耐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加之相對完善的營養攝入,使得他們在單純的體力較量上不亞於任何特種部隊。
看著帳篷快要被掀翻了,鄭遠清扭頭走出帳篷,勝敗早就確定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過鄭遠清的心情卻沒有剛開始動手的時候那麼好了,一個荒誕卻真實的事實告訴他:屍亂前的兵王已經無法適應如今的世道;在一切高科技裝備統統報廢的時代、在人類社會重新回歸肌肉對抗的時代,越是綜合戰鬥力強悍的特種戰士卻越是無法適應時代的需要。
「看來不用我們上了。」帳篷外,嫣雲正透過帳篷的縫隙向裡面巴巴地瞅著,雙胞胎正坐在她肩膀上同樣巴巴地瞅著,看到鄭遠清出來後三個人有些失望地對他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