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末世危途 第333章 落魄特種 文 / 化草為刃
第333章落魄特種
眼前的破敗讓鄭遠清感慨良多,這些人肯定是從喪屍橫行的駐地跑到這裡的,兵王就是兵王,不僅人跑出來了還能扛這麼多物資出來,鬼知道他們是怎麼扛這麼多物資跑到這兒的。
只是鄭遠清很是疑惑,這群人可都是軍中精英啊,怎麼能落得如此田地?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去倖存者基地?就算是和自己一樣不願意給人家賣命憑他們的能耐也完全能過得很好,可是他們的日子怎麼過得這麼落魄?
「這都九點多了還睡呢?難不成他們是晝伏夜出?」許書成一邊轉動著潛望鏡一邊嘟囔著道,「哎呦,出來人了,遠清快看,還是女兵!」
「喲呵,還真是女兵。」鄭遠清愣了愣說道。只見那頂大帳篷裡鑽出一個裹著破舊軍大衣、端著臉盆的人,從棉布帽子下披散的頭髮和小巧的身材來看確實是個女兵,只是這個女兵真醜,不論是衣服還是臉蛋都髒了吧唧的;也難怪,在這種環境下生存的女人會乾淨漂亮麼?
只見這個女兵面帶機警地一邊東張西望著一邊在一個用大號油桶改裝的水桶裡往臉盆中接水,這個水桶設計很巧妙,一個軟管製作的水龍頭正好位於水桶下方三分之一處,清清的水流正是從軟管中流向臉盆的——這個水桶應該是用來沉澱和濾水的,這種方法鄭遠清也懂,而且他也能肯定這盆水絕對不是用來洗臉洗手的。
但是鄭遠清很快就看出了端倪,這個女兵的眼神和身形都透露著一股殺氣,她所有的動作都明顯帶有嚴格訓練過的痕跡——這女兵不簡單,搞不好是女特種兵或者女特警。
「這群人似乎是在這兒搞拉練時碰上屍亂的,不然能見到女特種的概率實在太小了。」鄭遠清看著這個連接水都不放下手槍的女兵說道。男人女人混住的情況在末世極其普通,普通到像炒菜要放鹽一樣,在物資極其缺乏的時候沒人會給女人搞特殊,如今這盆經過過濾沉澱的水也許就是她們唯一的特殊。
「很可能……的這讓我想起了那年野外機動……的男兵住帳篷女兵住營房車;大夏天的整個拉練中老子一個月沒洗澡,女兵卻能天天洗澡,那營房車裡還有空調、淋浴……的,這下可算平等了。」許書成一邊看著一邊咬牙切齒地怒罵道,憑什麼同樣是士兵,女兵要比男兵特殊?就因為她們是女人?既然是受不得罪的女人那麼上戰場幹什麼?獻身?他娘的為誰獻身來了?
「老大,我回來了……的這群人反偵察簡直成了本能,稍微一點動靜槍就指過去了,我一直待在土裡就沒敢出來。」就在鄭遠清和許書成發牢騷的時候,歐達一身土地偵察回來了。
根據歐達的偵察得知,這支倖存者隊伍共有16人,和所有的倖存者隊伍一樣女人比男人多。這支隊伍中男人6人,女人10人,從他們的肩章、軍服等物件可以估摸出這是清一色的特種部隊出身,可能是某個小分隊的成員,但是也不排除有特警或者其他人穿著特種的衣服。
和鄭遠清猜測的一樣,歐達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這些人是在這裡進行荒漠生存訓練時碰到屍亂的,然後就這麼待這兒了。這群人的野外生存能力十分強悍,在一個作為食品倉庫的集裝箱中歐達看見了大量的凍肉和野菜乾貨;而且就這點人數而言他們並不缺少彈藥,不過他們這點彈藥和鄭遠清的庫存比起來差得太遠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重武器。
「……那個帳篷下面還有一個地窖,他們的油料和摩托車都藏在下面;帳篷裡是宿舍,有架子床,女人睡上面、男人睡下面;雖然男女不是那麼有別,但是軍人的底線沒有破,不愧是兵王。」歐達一邊喝著水一邊說道。
「兵王當然不是普通兵——其他的還發現什麼異常了麼?」鄭遠清笑了笑說道。
「有,當然有,不出老大所料,他們還真就是瞎子、聾子;我估計昨天晚上他們摸過來是第一次,看他們的情況應該是迫不得已才跑過來的。」歐達繼續說道。
「怎麼說?」鄭遠清從衣服裡捏出半根皺巴巴的煙放嘴裡點燃,如今他們的煙也開始斷頓了。
「他們沒有通訊車,我找了所有的營房連台收音機都沒有,看樣子他們能用的通訊工具只有最簡單的對講機;我在院子裡發現太陽能電池板了,但是能不能用我也不懂。」歐達回答道。
果真是這樣!鄭遠清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怪不得一群尖刀、兵王竟然呆在這喪屍少不到哪去的無人區苟活,在這地方呆著和去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唉,這究竟該怨誰呢?
「我查看了他們廚房,和你猜測的一樣,我在廚房裡見到了好幾盆水放在陽光直射的地方,盆裡的水不深、也很清,應該是用來曬鹽的——他們的鹽已經用完了。」歐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說完了。
「嗯,這就好——各小組注意,按照計劃進行,今天晚上開始引喪屍。」鄭遠清猙獰一笑,打開肩頭的對講機發佈命令。
鄭遠清的法子還是老一套,用喪屍耗光他們的彈藥、磨光這群精英的傲氣,然後自己再出來當救世主。
想要收編這種精英中的精英不能用一般人的套路,特種兵是尖刀,但卻是把雙刃劍;特種兵聰明勇敢,但造起反來也凶狠毒辣,尤其是這叢林法則大行其道的末世,如果不能令這群兵王心服口服縱然收編了他們也只是給自己身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然而要收服這種人,就必須把他們逼入絕境,用勞累、飢餓和無奈、絕望擊潰他們的心牆,而鄭遠清要做的,就是在合適的時機踢出這臨門一腳,徹底轟塌他們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當然事無絕對,如果忙裡忙外這麼久能收服這群兵王固然好,如果收服不了那就一片迫擊炮抹平。
「吼!——吼!」漆黑的夜空中一陣低沉的屍吼聲迴盪在死一般寂靜的荒野上,正無聊地坐在牆角想心事的哨兵「蹭」地跳了起來迅速隱蔽,手中的步槍在一瞬間上膛頂火加瞄準,一系列動作猶如條件反射般的迅捷無比,看得出這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戰士。
「糟了,這麼多喪屍!」哨兵瞪著那雙2.0的眼睛看向遠處漆黑的荒野,他隱隱地看到一片人影一晃三搖地向這裡走來。
哨兵瞪大了眼睛大致查了下數字,他發現這群喪屍竟然在百頭以上,哨兵感到額頭有冷汗流出。百十頭喪屍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完全看不到喪屍後面是否還有喪屍,如果後面還有的話那可真糟了。
哨兵也不敢開槍,經驗告訴他如果此時開槍的話必然會引起喪屍群的連帶效應,那麼帶給營地的將是滅頂之災。哨兵迅速矮下身形彎著腰疾步扎進帳篷裡喊戰友增援。
「快起來!快起來!喪屍掃蕩了!快起來!」哨兵鑽進帳篷中一邊低聲喊著一邊使勁晃動每一張架子床、掀開下鋪戰友的被子。
在睡夢中仍然保持著警惕的戰士們猛地坐起身來,不論男兵還是女兵都用最快的速度蹬上軍靴、摘下牆上的大衣、拿起床邊的各式槍支一聲不吭地鑽出帳篷,每個人間隔兩米左右埋伏在石牆、麵包車、油桶後面,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整齊劃一。其間男人沒有囈語、女人沒有抱怨,每一個人都在第一時間恢復了清醒;這就是特種部隊、這就是兵王、尖刀。
「所有人注意,待喪屍接近200米範圍再開火!興許它們能繞過去。」趴在一段石牆後面的龐萬龍低聲下著命令;負責傳達命令的戰士低聲將命令向兩邊傳達出去。
「爺爺的,從哪聚集來的這麼多喪屍?今天白天也沒看到有這麼多啊?」龐萬龍用髒兮兮的袖子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縮回了身形,剛才那一看不打緊,真把他嚇了一頭冷汗,這個黑壯的漢子似乎很久沒有這麼出冷汗了。
「隊長,多久沒見到過這麼多的活死人了?」龐萬龍身邊一個男兵也跟著縮回了身形,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問道,那密密麻麻的綠色小點讓他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一年多了吧?自打咱來這兒就沒再見過。」龐萬龍一邊往面前擺放著高爆手雷一邊不時抬頭往外看看——越來越近了,只有不到一公里了。
「告訴大伙,女兵們趕緊去準備油料,把摩托車都推出來,隨時準備開路。」龐萬龍再次抬頭估算了一下那些密密麻麻的亮點後說道,他感覺自己這十幾號人可能打不退這些活死人。
命令被一個接一個地傳了出去,但是從防線兩端傳回來的消息讓龐萬龍感到背後發冷——他們竟然被呈「c」字型包圍了,整個小基地四周除了後面的阿日郭勒河外全部都是喪屍。
「隊長,咱們只能泅渡了,摩托車派不上用場,可是這水……」一個女兵弓著腰跑到龐萬龍身後低聲說道,看樣子她應該是女兵們領頭的。
「是啊,這水太涼了,萬一減員怎麼辦?咱現在這身板兒不比以前了。」龐萬龍一邊看著密密麻麻的亮點越來越近一邊緊張地判斷著各種情況。
如今的態勢很明顯,眼前的喪屍絕對不止剛出來時看見的百十頭,看這樣連綿不絕的起碼有幾百頭,這麼龐大的數量在沒有重武器的前提下憑他們很可能打不過,現在還有時間跑,如果等到屍群逼近了再跑恐怕他們就沒有時間了。
可是跑又談何容易,雖然河對岸並沒有多少喪屍,但是這幾十米寬的河面要泅渡過去要消耗大量體力和熱量,他們雖然是特種兵、雖然這點水換以前不過是冬泳而已。
但是在這末世沒有了屍亂前那麼好的飲食供應、持續單一的飲食怎麼能和屍亂前那營養均衡的特供餐相比呢?他們又不是只吃肉不吃菜照樣身體健康的蒙古人,這一切都直接導致他們的身體素質根本比不得以前,這麼涼的河水很容易讓戰士們造成低體溫,尤其是女兵。
「呼」一道寒風閃過,一個黑影一個前滾翻從院子外面竄了進來,然後緊跑兩步蹲在龐萬龍身邊——這是出去偵察的戰士。
「大哥!咱跑吧,咱打不過它們……太tn的多了!」偵察兵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好幾百頭呢,這黑燈瞎火的還這麼大風,就算咱們能頂住彈藥消耗量也太大了。」
「後面還有麼有?」龐萬龍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可是他不能慌,就是慌也得裝出不慌。
「不知道,看不清楚,太黑了。」偵察兵用髒兮兮的袖子抹了把冷汗說道。這麼黑的夜晚也不敢開燈,他根本看不清屍群的前鋒後面是不是還有後援,但是他寧願往有後援上想。
「……的!不打了,告訴大伙每人帶夠兩個基數的彈藥——過河!」龐萬龍咬了咬牙,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唉,果然是聾子瞎子啊,這才多少點喪屍他們就認為自己打不過了。」地下的悍馬車裡,鄭遠清趴在潛望鏡前歎了一口氣。
「換以前咱不也這熊樣麼?人啊,沒有逼到那份上根本就衝破不了自己的眼界。」金雨堂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了眼昏暗的燈泡說道。
「是啊,只憑眼睛和耳朵才能瞭解多少呢——不過還不錯,知道打不過就跑,兵王果然是兵王,知道和一群屍體逞英雄主義是犯傻。」鄭遠清繼續說道。經過這兩天的觀察鄭遠清已經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群特種戰士的眼界十分狹隘,而且沒見過多大陣勢,怪不得他們整天繃著弦,原來他們還一直停留在幾十頭喪屍就是威脅的階段,這就是喪失一切通訊手段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