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行者無疆 第105章 虛驚一場 文 / 化草為刃
第105章虛驚一場
那個大叔用手摸了摸帽子,然後做著從案板下拿出什麼東西的動作猛地甩了下胳膊——這是摔面的動作;然後大叔開始用手做一個揉來揉去的動作——這是在做燒餅;然後它又做了幾個動作好像手裡面拿著什麼似的往爐子口裡一貼——這是烙燒餅的動作!
這果然不是人,至始至終它都是在重複著做燒餅的動作,而手裡面卻什麼都沒有!案板上竟然灰濛濛的落了一層灰,爐子裡也根本沒有火!它拿著的油壺雖然在做著倒油的動作,但是油壺裡卻根本沒有油流出!正在這時,一個穿著夾克的青年人領著一個背書包的小男孩從胡同口裡出來,竟然還沖賣燒餅的大叔做了個打招呼的手勢;賣燒餅的大叔欣喜地從爐子裡拿出來一個「燒餅」,「包」好,然後遞給小男孩,夾克男竟然還做樣子推辭了一番,然後接過「燒餅」遞給小男孩,接著從兜裡「掏出錢」來,遞給燒餅叔,燒餅叔還堅持不要——整個過程中大家都是在做動作,手中既沒有燒餅也沒有錢,小男孩雖然在做著吃東西的樣子,可是它手中同樣空無一物!
眾人突然感覺到後背發涼,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看,除了碧藍的天空外什麼都沒有。可是大家都明白他們在害怕什麼——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在這遍佈喪屍的寂靜小鎮,竟然會有這麼一副日常生活圖,這就像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上看到悠閒的比基尼少女一般不正常的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又過了一會兒,又一個「正常人」出現了,這可能就是韓燕說的那個修車攤的老頭,這老頭看起來比燒餅叔更正常,把修車攤擺放在胡同的另一邊,從車上搬下個板凳然後坐下,開始等生意,攤前的路面上打氣筒、膠、廢車胎等各種工具一應俱全,正常的再正常不過一個修自行車的老大爺;緊接著,它就開始不正常了,它從兜裡抖抖索索地掏出一盒煙來,然後從那爛的已經看不出什麼牌子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然後用「打火機點燃」,繼而美美地開始抽煙——他手中除了那個繼續放回兜裡的煙盒外,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動作。
接著,一間民宅的門打開了,走出一位讓眾人眼睛一瞪的「正常人」,只是這個「人」已經完全不像「正常人」了。這是一個妙齡少女,應該有二十歲上下,烏黑的馬尾辮加紅色的發卡,小巧玲瓏的腳上穿著一雙塑料拖鞋,向著燒餅攤款款而去,這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這個女孩渾身赤裸,渾身上下只有那一雙破破爛爛的淡黃色塑料拖鞋;從這個女孩身上大家肯定了這就是喪屍,女孩赤裸的身子上和普通喪屍一樣佈滿了暗灰色的屍斑,按說應該細膩白淨的皮膚卻是青灰色,而去皮膚已經變得乾枯,雙胸也變得有些乾癟,乳……頭已經變成了深褐色——這和所有的喪屍體態特徵一模一樣。
「……的,這……這世道啥事都有,這算啥?」劉大壯一邊盯著女喪屍的柳腰肥『臀』砸吧著嘴巴,一邊感慨道。
「它這是給誰打招呼呢?」曹雪振問道。只見那個女喪屍衝著一堵牆揮了揮手,就像給誰打招呼似的,可是那裡根本連頭喪屍都沒有。
「也許那個位置以前有她認識的人,只是那人現在可能已經沒了。」金雨堂說道。
又趴了半個多小時,路面上這樣的喪屍越來越多,有上班的、有上學的、有出來遛狗的、有出來賣菜買菜的,統統都是在做動作,甚至連討價還價的動作都有。
「我知道那女人為啥沒穿衣服了。」劉偉眨巴著小眼看出門道來了,「你們看,那些娘們兒們的衣服已經成什麼樣子了?再穿兩天就爛掉了。屍亂時這裡還不冷,那女孩估計愛美穿著一身薄紗睡衣出來的,這個地方住的女孩買不起多好料子的,那玩意也不結實,這一年估計都讓她拽爛完了。」
「我明白了,這應該是一種咱們沒見過的喪屍,它們可能一直在重複著死前的動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們明天早上還是這個樣子。」曾紹洋想了想說道。
「王軍,考驗你下槍法,把燒餅叔的頭爆掉。」鄭遠清指著那個不知道在和誰笑的燒餅叔對王軍說道。
王軍端好槍,對準那個繼續「摔面」的燒餅叔扣動了扳機,一個點射過後,燒餅叔的腦袋被打成一堆爛西瓜,小推車上瞬間佈滿了黑色的液體——這和喪屍的一樣。清脆的槍聲激起了一片屍吼聲,在路面上晃蕩的喪屍開始向著眾人潛伏的二層小樓圍過來,眾人趕緊趴著不動,又過了半個小時,眾喪屍沒見到目標於是紛紛散去繼續各自玩各自的。只是大家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那些不一樣的喪屍好像沒有聽到槍響一般繼續著它們手頭的「生意」,根本無視周圍的同伴擠擠攘攘地亂折騰。
「還能打死,說明這不是進化了的喪屍。」鄭遠清說道,「誰電腦玩得好?架設一個無線攝像頭,看看明天早上它們是不是還這模樣。」
該拿的東西都拿了,大家也沒心情去找煙酒,今天大家看清了一個現實:喪屍的模樣千奇百怪,未必都是那種癡癡呆呆什麼也不懂的喪屍;今天看見了正常人樣的喪屍,那麼還會不會有更加變態的喪屍呢?眾人心中依然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轟!」就在眾人準備攀著繩子回去時,突然幾聲巨響在鎮子口響起,震得房屋都在微微顫抖,附近民宅的窗戶玻璃紛紛碎裂,像下雨一般濺了鎮子中間的路上一片碎玻璃渣子;頓時,鎮子裡的喪屍開始了怒吼,一片「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密集,這是大群的喪屍在向爆炸點移動。
正在爬繩子的張宏偉嚇得雙腳一鬆從繩子上落下,好在雙手依然緊緊地抓住繩子,炮聲停頓後,張宏偉緩了口氣,臉色蒼白地發現自己腳下正聚集著大量喪屍,雖然這些喪屍對頭頂上的鮮肉無視加浮雲之,它們發現了讓它們更感興趣的事情;但是那攢動的屍頭和陣陣臭氣依然讓處於半吊狀態的張宏偉嚇了一身冷汗,張宏偉趕緊收腹把雙腿攀上繩子慢慢地爬到對面的房頂上。
「燕子,是你們在開炮嗎?」鄭遠清趴在牆頭打開對講機。
「不是!我剛才聽見有衝鋒舟從我們頭頂上開過,開炮的應該是他們!你們沒事吧?用不用軍卡上浮?」對講機中傳來韓燕焦急的聲音。
「不用,你們在水底下待著別動。他們不會待太久,等他們走掉。我們沒事。」鄭遠清不讓軍卡上浮,這個秘密無論如何不能讓其他倖存者知道,不然的話這輛無敵軍卡非得引起一場戰鬥不可;雖然鄭遠清他們已經很強了,但是比他們更強的還有軍區、還有已經名存實亡的國家。
「轟——轟!」又是幾聲沉悶的炮響,對講機中傳來韓燕更加焦急的聲音:「他們發現我們了!他們在向水裡面扔手雷!」
「讓他們扔,不理他們。我們來處理,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浮出水面。告訴張煜,向前方開動,悄悄離開他們。」鄭遠清冷靜地說道。
「不行,我們已經向前開了十幾米了,他們能看見我們!」韓燕的聲音接著傳來。
「……的,今天是晴天!他們在水面上能看見軍卡的影子!」鄭遠清看了眼明媚的陽光狠狠地說道,「燕子,就待在那裡不要動,讓他們扔,火箭彈咱都不怕,沒事的,我們去解決他們。」
「明白!」韓燕關閉了對講機。
「肯定是咱們開路的聲音讓誰聽見,看見軍卡後回去找人了。」金雨堂分析道。
「過去,見一個殺一個。軍卡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咱扛得住火箭彈未必扛得住集束炸彈和穿甲彈,要是讓軍區知道了咱們就完了。」鄭遠清對隊員們說道。
隊員們見鄭遠清主意已定,紛紛從儲物箱裡拿出輕機槍和步槍,所有人都明白,今天這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能在水中沉浮的軍卡還有重機槍,這會讓多少倖存者為之瘋狂。
當眾人從他們來時的小樓不遠處一個屋頂上悄悄地探出頭時才發現事情要遠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嚴重。
只見鎮子出入口的兩座小樓被炸塌,巨大的水泥柱和磚瓦碎石把鎮子口堵得嚴嚴實實,裡面的喪屍根本出不來;鎮子外面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被掀開腦殼的喪屍。
而河面上還不止一艘衝鋒舟,竟然來回穿梭著五艘衝鋒舟,每艘船上有四個身穿破舊棉襖、頭髮似雞窩的壯年漢子,正在『淫』笑著向水底下一顆又一顆地扔著手雷,手雷爆炸濺起的水花之高甚至能濺到鄭遠清他們身上;兩邊河岸竟然還停著二十幾輛各式各樣、破舊的越野車,兩岸各有三輛豐田越野皮卡上架著重機槍;河水兩邊站著七十多個面色蠟黃、身材削瘦、手持八一槓的青壯年,亂糟糟的頭髮、破舊的棉襖、削瘦的面容都表示這是一群倖存者,而且應該是一個倖存者基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