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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末世驚魂 第38章 衣食飽暖 文 / 化草為刃

    第38章衣食飽暖

    恐怖的黑夜再次降臨,白天還只是小雪飄揚,晚上就變成了大雪紛飛。呼嘯的北風夾雜著鵝毛般的大雪吹打著大地,早已冰凍的地面再次堆積起一層薄薄的雪層,而且隨著密不透風的大雪紛紛揚揚,雪層在以極高的速度增加著它的厚度——今年不僅天冷,而且雪大。黑暗中的責任林在「嘩」巨響,室外的氣溫伴隨著大風雪迅速降低到零下二十多度,對於河北這片遼闊的地域來說,這個溫度已經算是世紀低溫。

    車庫外兩堆草垛已經變成了雪垛,黑夜中的小加油站也已經被大雪層層覆蓋,地庫外面已經是一片滴水成冰的苦寒之地,這個冬天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冤魂;不知道多少逃過喪屍之口的倖存者要死在這苦寒之冬。

    與外面苦寒世界不同的是,小加油站的地庫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寬大的空間裡,一圈從工程車上卸下來的座椅圍著一個鋼板加鐵棍焊成的桌子;在昏黃的檯燈照耀下,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大一小兩個閃耀著亮亮油光的盆子:大盆子裡是半盆搾菜、野菜炒火腿腸片,小盆子裡是黑乎乎的鹹菜丁,兩個盆子冒著騰騰的熱氣夾雜著濃濃的炒菜香味。五個餓狼一般的人坐在座椅上捧著粗瓷大碗拼著命地夾著菜。

    扒拉一口噴香的大米飯,夾一筷子搾菜絲火腿腸、就一口鹹菜丁,不時地拿起手邊的牛奶袋子嘬一口;五個人邊哭邊吃,苦澀的淚水、心酸的汗水、噴香的白米飯夾雜在一起是如此酸楚——對於小半年沒有正兒八經吃過飯的人來說,還能在有生之年吃上大米炒菜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我……的都吃三碗了這肚子咋還感覺空空如也?剛才吃的飯都跑哪去了?」許書成拿著鍋鏟刮著盆子底,整整一鍋6斤大米飯已經見底了,但是眾人仍然沒有飽的感覺。

    「行了,少吃點吧。一次吃太多對身體不好。」李若琳拽下許書成拿著的盆子,然後看了看手中的粗瓷大碗說道,「是哦,我都吃了兩碗了也感覺肚子裡沒什麼東西一樣。」

    「身體長期缺乏能量,對於營養的需求十分旺盛,我們一邊吃著、胃部一邊消化著,腸子一邊吸收著,自然感覺不到飽。」金雨堂扒拉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說道,「當初我們進行體能訓練的時候,一頓飯每個人都是成斤成斤的吃飯,但是人的胃才多大?最大不過裝2升東西,那麼多飯都跑哪去了?自然是被迅速吸收掉了。」

    「照這樣吃下去,不出一周就吃不了這麼多了;一個冬天保證咱們能恢復體力。」鄭遠清喝著牛奶說道,「如果咱們有肉的話,我們會恢復得更快,咱們現在需要大量的蛋白質——對了若琳,咱這一趟打了多少糧食?」

    「大米200斤;麵粉100斤;小米60斤;大桶食用油兩桶;方便面12箱;搾菜6箱;牛奶31箱;火腿腸16箱。」李若琳一邊吃著飯一邊如數家珍地說道,「還有香煙、牙刷、牙膏、香皂、衛生紙什麼的一大塑料袋,我沒數。」

    「這些東西不足以我們過冬;改天還得去一趟。不然的話後半個冬天又得挨餓,唉,吃不上飯一點力氣都沒有,扛個槍肩膀都發疼。」許書成摸了摸被震得青紫的肩膀說道。「對了,今天見得那群劫匪為什麼沒有餓得變形?地上的武器咱們也見了,按理說他們最多在村口的農宅晃蕩一圈,打來的糧食肯定不夠他們保證體力,你們看他們的臉色除了菜黃點,根本不瘦——他們的營養從哪來的?我不相信他們能像我們一樣進入村子的腹地。」金雨堂突然說道。

    「是的,這就是明顯的不合常理之處;以前咱們沒進過村子,不知道進村子這麼難,就想當然地以為只要搜刮幾個農戶就能吃飽;但是現在看來這不正常,這些人根本沒有重型火力,村子外圍的農戶能搜刮多久?夠這十幾條壯漢吃多久?現在不比得和平時期吃素都能有勁,在末世的環境下必須保證足夠的肉類攝入才能保證強壯的體力,但這末世哪來的足夠的肉?打獵?絕對不可能——那麼,他們的肉從哪來的?」鄭遠清分析道,隨著邏輯的推理越來越深入,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你是說——」許書成敏感地想到了一個誰都不願意面對的現實。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種人拉出去槍斃一萬次都不多。」鄭遠清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藍光,寒冷得猶如六月寒冰般刺骨,這讓坐在身邊的李若琳不自覺地感到一陣哆嗦。

    紛紛揚揚的大雪飄揚了將近一個月卻仍然沒有停頓的跡象,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多度,廣袤的華北平原已經變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厚厚的積雪掩蓋了一切骯髒與罪惡、還有那些觸目驚心的殘酷,只是這短暫的純淨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寒冷的冬日帶給倖存者的是更大的痛苦和絕望。

    雖然冰封的世界和世紀低溫使得喪屍那本就僵硬的關節、肌肉變得更加僵硬,移動速度直線下降,使得這時進村搜集物資變得容易許多;但是這種酷寒的天氣卻讓倖存者根本不敢踏出藏身之地半步,絕大多數倖存者死於低溫的概率要遠遠大於死於屍口——已經習慣了暖氣棉衣的人根本無法在第一個冬季就重新適應老輩人習以為常的低溫。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總有一些人能夠在這嚴酷的環境下生存下來並且活得越來越好。

    「呯!」一聲沉悶的槍響迴盪在廣袤的雪原上空,一頭冒著嚴寒外出覓食的牛龐大的身軀上濺起了一朵血花,它想跑,但是厚厚的積雪嚴重阻礙了它的移動速度,它只能帶著傷口嘶鳴著慢慢地移動。

    「呯!」又一聲槍聲響起,這頭牛終於倒在了雪地上,這次是那顆碩大的牛頭被掀開了頭蓋骨。

    「哇哈!有牛肉吃啦!」不遠處的雪堆動了動,三個身著沾滿雪的軍大衣、頭戴著自己縫製的棉帽子、罩著擋風鏡的男人從雪堆裡爬了出來,興奮地嚎叫著、艱難地踩著雪窩走向那頭死牛,三條八一槓在他們手中隨著身體的一高一低上下擺動,其中一條槍的槍口還冒著一絲青煙。茫茫的雪原上那些被驚動了的喪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人從它們面前耀武揚威地跑過,卻很難邁動一絲步伐,好不容易走出了幾步,三個活人又跑遠了。

    「行啊遠清,一槍爆頭啊。」許書成拍了拍鄭遠清的肩膀羨慕地說道。

    「蒙得——別看我,真蒙的!」鄭遠清分不清許書成的眼神到底是羨慕還是嫉妒,一把拍開他的手往旁邊一躲。

    「哎呀,這法子可真夠折騰人的,凍死我了。」金雨堂哆嗦了一下說道,「遠清,冬天打獵非得這麼折騰自己麼?」

    「是啊,就得這樣。這不像其他三個季節可以挖陷阱、設誘餌什麼的,冬天想打獵就一個法子:看見獵物了就趴雪地裡等。直到獵物進入射擊範圍;如果身體不夠結實,根本扛不住低溫。」鄭遠清打開一盒香煙,抽出兩根遞給兩人,「抽支煙,解解寒。」

    「這鬥牛可真不小,這是家牛麼?這會兒的家牛不應該和人一樣皮包骨頭麼?怎麼還這麼壯實?」許書成踢了腳死牛、摸了摸死牛厚厚的脂肪層說道。

    「這是家牛,你沒見鼻子上還有環麼?牛、馬、羊、雞和豬不一樣,家豬如果沒人管的話很快就會餓死,但是前四種動物卻可以自己活著;還記得那滿地的莊稼不?不用吃別的,單吃這些就夠它們過冬了。」鄭遠清解釋道,「今天已經打了幾隻了?這該是第三隻了吧?」

    「嗯,兩頭羊再加上這一頭牛,今天咱哥仨人品爆發!哪像前幾天,跑幾天就打著一條狗,還瘦的跟乾柴棍似的。」許書成抽了一口煙道,「他……的,這麼多東西用雪橇拉得拉到猴年馬月了?」

    寒冷的天氣雖然讓喪屍無法活動,但是這種華北地區從來就沒有過的低溫也讓鄭遠清他們根本無法進村搜集物資。厚厚的積雪讓北京2020這種輕型吉普車根本無法行駛,況且那及膝深的雪層下不知道隱藏著多少沾滿病毒的喪屍,看不見、打不著、還不能保證機動性,鄭遠清寧可出來打獵也不敢冒險進村子。

    「今兒拉不走先用雪埋住,沒辦法,讓偷就讓偷了吧,就當做回善事吧。」金雨堂拿出電工刀就要蹲下來,他打算把牛肢解掉,一點一點拉回去,跟鄭遠清練得多了,關於殺動物他已經學會了些技術。

    「誰?」鄭遠清突然大喝一聲,八一槓刷地扛上肩頭瞄準一個地方,「出來!再不出來就開槍了!」

    金雨堂和許書成迅速同鄭遠清背靠背站好擺出「刺蝟陣」,三條槍指向不同的方位,這樣的戒備姿勢可以防止背後有人偷襲,三人背靠背戒備能保持360°全方位的警戒。

    「遠清,有人麼?」許書成一邊戒備地看著他負責的方向,一邊問道,他沒有發現任何有人的跡象;金雨堂同樣也沒發現附近有人。但是他們相信鄭遠清,上過真正戰場的人絕對不是他們這種沒動過槍的兵能比的,尤其是那種超人的第六感,只有在生死一發的戰場上才能逼迫出來。

    「我沒看見,但是我能感覺到,雪堆裡絕對有人。」鄭遠清一邊瞄準著那個方向一邊小聲說到,「就那一個人,你們不用戒備了。」

    金雨堂和許書成扭過身,三個人三條槍指著同一個方向慢慢地走去。及膝深的雪被三人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們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再說一遍,馬上出來,雙手抱頭跪地上。否則格殺勿論!」鄭遠清再次大吼一聲,扣在扳機上的手指開始慢慢收縮;這時許書成和金雨堂才看清鄭遠清指著的是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凸包,這點凸起在茫茫雪原中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二人心中不由暗歎道:上過戰場的老兵果然不一樣。

    「別……別殺我。我動……動不了了。」一隻胳膊緩緩地伸出雪堆,那個凸起動了動,從下面傳出一聲微弱的求饒聲。

    果然是個人!聽聲音看樣子這人已經凍僵了,但是三人仍然不敢放鬆警惕,仍舊一步一步地保持著警戒式向那個人移動,末世世道殘酷,一個微小的放鬆都可能導致萬劫不復的後果,小心小心再小心是末世人的生存法則之一。

    「凍僵了。」金雨堂踢了踢那個人,那人只是隨著金雨堂的腳蠕動了一下,三人這才放下心來,鄭遠清和許書成收起槍蹲下查看,金雨堂仍然持槍環顧四周警戒著。

    這個人是趴在地上的,整個身子已經被漫天飄落的雪花蓋了厚厚一層,看樣子這人已經在這兒趴得時間不短了。鄭遠清把這個人翻轉過來,讓他仰面而臥,這是個男人,看模樣還挺老實,鬍子拉雜的臉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顴骨高聳的臉已經蒼白、嘴唇紫得發黑,雙眼緊閉著,幾乎已經沒有了呼吸。身上髒爛的棉襖緊緊凍在他瘦弱的身板上,一條發爛的工裝褲子裡竟然塞得是茅草。

    「天,穿成這樣還敢出來,看來真是餓瘋了。」鄭遠清把手伸進男人的破棉襖裡,掏出來的卻是一把茅草和少量的廢紙,這個男人竟然靠這點東西保暖。

    「還能救活嗎?」許書成看了眼男人凍得青紫的手和穿著單皮鞋的腳問道,他對這個男人能否活著表示希望不大。

    「還行,心跳雖然微弱但很規律。這傢伙以前身體素質不錯,應該是干體力活的人。」鄭遠清摸了摸男人頸動脈,點了點頭,「先給他灌點酒,用雪擦摩擦他的手和腳,再這樣凍下去即使活過來手腳也得截肢。」

    許書成從懷中掏出一個軍用水壺塞到男人嘴上,給他灌著白酒。男人雖然被嗆得咳嗽,但還能把酒喝下去,這說明這人的生命力十分頑強。

    「去那邊草垛子下,燒堆火讓他暖和暖和;能救活算他命大,救不活咱也盡力了。」鄭遠清在男人身上搜了一邊,除了一把電工刀外沒有任何武器——這是個普通倖存者。

    男人被架到不遠處白雪皚皚的草垛子下,許書成在草垛子中抓起一把茅草往男人的衣服裡塞,他不可能像電視上一樣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那樣做演電影可以,真做了可是等於『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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