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九十八章 等等我…… 文 / 影·魔
第二百九十八章等等我……
「要不要上去過過招？」見方言看得入神，屈繼峰便問道。
「還是算了吧，我先偷偷觀摩兩天再說，現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方言也沒扭頭，老實答道。
這是翁雪微皺眉頭，疑惑道：「明明是修仙者，卻要鑽研世俗的功夫，難道真的對修行有很大益處？」
「那要看修的是什麼道了，我倒覺得鑽研功夫對方言這種擅長強化系丹藥的丹道修仙者好處最大，至於器道，必要性不大，而陣道，就更不需要了。」屈繼峰道。
翁雪立刻道：「難道台上那倆人修的不是器道？器道學功夫的必要性不大，那他們的功夫為什麼還那麼好？」
「這你得問他們去啊。這功夫可不是那麼好學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就算學一輩子，威力還及不上最弱的仙法……」屈繼峰顯然對學功夫有成見，到現在還沒說一句贊成的話。
方言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這時便笑道：「台上那倆人有一個是大仙吧，到了這境界了他還如此熱衷於功夫，學功夫肯定有用就是了。」
「你自己不就學過功夫嗎，先說說學功夫的好處讓我們聽聽。」翁雪道。
「算了，我決定了，一會還是上去過過招，等打完了，咱們拉著那位大仙問一問好了。」方言振奮精神道。
「那咱們得再往前點，別被人搶先了。」屈繼峰急道。
仨人才剛動，只聽台上傳來「砰」地一聲，那位大仙一腳將對手蹬飛出去，他的對手不得不使用凌虛之術才能在空中停穩，已然輸了。
「快上！快上！」屈繼峰和翁雪同時催促道。
方言反而停了下來，嘖舌道：「剛才那一腳也太凌厲了吧……」
「死方言，你不會是又不想上了吧？」翁雪壓低聲音問道。
「嘿嘿，我正有此意，要不還是下次再來吧。」
「去死！」見方言如此沒出息，翁雪憤怒地豎起右掌對著方言比劃了兩下。
「呃，怎麼回事？好像沒人敢上去挑戰了啊？」方言忽然道。
此時台上正中間的位置已經只剩下那個大仙，靜等著有人上去挑戰。
又過了數息，依然無人上前，那大仙忽然伸手向上，天空中的那把血紅長戟便直接飛到了他手中。此人四十出頭，身材魁梧，雙眼極是有神，給人一種雷厲風行之感，此時一戟在手，他的整個人氣質又是一變，彷彿是個在戰場上拚殺了一輩子的戰將！
隨手將那長戟揮舞了兩下，那中年大仙又將長戟祭回了空中，目光在人群中環視一圈，道：「若無人上台切磋，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等等！」
這時一個悅耳的女聲忽然傳來，好多人聽得都是一愣，真的假的，竟然有女子要上台切磋了嗎？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聲音來處，也包括方言，因為說話的是翁雪……
「你太狠了……」方言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道。
「快去吧，讓姐姐看看你是怎麼被揍下台的。」翁雪笑道。
屈繼峰也是大樂，拍了拍方言的肩膀道：「沒事，這人打趴下幾百人了，你就算輸了也不丟人。」
「交友不慎就是說的我了。」
嘀咕了一聲之後，方言便頭也不回地飛到了平台正中，站在了那位大仙三丈之外，抱拳道：「晚輩方言，早年學過一些拳腳功夫，還望前輩賜教幾招。」
那大仙從方言飛出來時就在仔細打量他，此時點了點頭道：「看你的站姿，便知自幼就有武學根基。世間諸道達者為師，賜教實不敢當。我乃百戰宗王毅，就與小兄弟切磋切磋吧。」
方言聽了卻是一怔，自幼就有武學根基？自己的《九獸功》可是十八了才練的！這也能算自幼就有武學根基？
難道說，在接觸《九獸功》之前，在七仙幫裡打架的那些日子也算是練武了？那些是從十好幾歲開始的啊！
除非是……
一瞬間，方言的精神簡直恍惚起來，他兒時的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但是隱約覺得，那時候確實發生了不少事。難道，自己真的在那個時候就學過功夫？
「晚輩失禮了，剛才聽了前輩的話，忽然想到了兩位故人。」好一會方言才反應過來，忙道。
「無妨。」
「請！」
說完之後，方言已然拉開了架勢，可攻可守！
「這姿勢他從哪學的，挺好看嘛。」人群中的翁雪道。
屈繼峰也比劃了一下，雙手四指自然並排，右手在前稍高，左手在後稍低，結果怎麼看都顯然不倫不類，比方言實在是差遠了。
與此同時，那大仙王毅忽然伏低身體，如獵豹一樣朝方言衝了過去！一旦開打，他就由一個謙謙君子變成了一心求勝的狂猛戰將！
剛一接戰方言和那王毅竟然打得有聲有色，並不是因為他的身手確實和王毅相當，而是王毅沒想到他的力量和速度竟然遠超普通的天仙。
王毅一直都在壓制著自身的肉身境界，身體素質只和普通的天仙相若，對上被蒲牢逆鱗血洗伐過身體的方言自然討不了好去。數招之後，王毅邊戰邊道：「看樣子小兄弟必有奇遇，才能在初階天仙時便有這樣的身體，公平起見，我要將自己的肉身境界調整一下了。」
「好。」方言手上動作未停，爽快地應道。
而後，方言便難以避免地陷入劣勢，而且劣勢越來越大。
王毅的招式十分簡潔，但是招招狠辣，哪怕方言把《九獸功》發揮到了極致，也仍然不是王毅的對手。此人的實戰經驗豐富的可怕，方言甚至懷疑王毅所使的功夫都是王毅總結戰鬥經驗後自創的！
眼見方言就要落敗，不遠處的翁雪已經緊張得手心出了汗，竟有些後悔把方言把推上台了。
便在這時，王毅左肘撞向方言左胸，方言立刻雙臂交疊擋在胸前，那王毅的爆發力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撞擊力卻遲遲未至！
方言心裡「咯登」一聲，立刻知道自己上了當！這王毅從開打到現在從未用過虛招，他還以為這就是王毅的戰鬥風格……
下一瞬，方言只覺後腰一緊，竟然已經被王毅抱住，然後整個人便向上升起，迅速在空中畫弧，又頭朝下地面撞去！
雖然看不到王毅，但是方言完全能想像出王毅的動作，這其實就是一個很簡單的背摔，但是，卻足以將人的頸骨摔斷！
破這一招，最好的辦法就是伸出雙手撐向地面，但是這王毅的招式簡直滴水不漏，他在從後面抱住方言時，已然將方言的雙臂也夾在了胳膊下……
「我認輸！」方言急忙喊了出來。
方言話音未落，王毅已然鬆開了雙臂，方言馬上伸手撐地，「嗖」一聲一個後手翻彈了出去。
「晚輩輸了。」方言倒是很光棍，既然輸了，便又很正式成立說了一遍。
王毅笑了笑，然後問道：「我看你身手裡有九獸之象，莫非練的是《九獸功》？」
方言實在有種要崩潰的感覺，這王毅也太厲害了吧，這才打了多久，竟然連他練的是《九獸功》都看出來了。
「正是。」
「《九獸功》旨在激發人的潛能，促使道基覺醒，單從武學的角度看，實在算不上高深的武學。你能將《九獸功》練到這種程度，實是難能可貴了。」王毅道。
「多謝前輩誇獎，晚輩告辭。」
方言不欲耽誤王毅繼續切磋，便匆匆飛了出去，很快到了屈繼峰和翁雪身邊。
「你沒事吧？」翁雪問道，這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可一點也不輕鬆，剛才王毅摔方言那一下差點將她嚇傻了。
「能有什麼事？咦，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方言疑惑道。
屈繼峰笑道：「哈哈，還不是擔心你。」
說完之後，屈繼峰反而納悶了，因為要在以前，翁雪肯定會及時出口阻止他，沒想到這次竟然讓他一口氣說完了。
方言卻沒這麼多想法，反而覺得心中一暖，被人關心的感覺還是挺好的，尤其是自己喜歡的人。
翁雪白了方言一眼，嗔道：「別臭美了，只要是朋友，在那樣的情況下我都會擔心的。」
「但是你的朋友只有我和屈師兄兩個不是，而且屈師兄是永遠也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方言笑道，言下之意便是，翁雪所擔心的，只可能是他方言一個。
翁雪又瞪了方言一眼，正要說話，忽聽屈繼峰道：「王前輩要走了，追不追上去？」
「走！」
方言「嗖」一聲就躥了出去，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武學高手，他還想從對方身上學點東西呢！再不濟，也一定得套出些話來！
「王前輩！」
剛出了九器台的範圍，方言便連忙喊了起來。對方是大仙，一旦突破音障遁行，就算他喊也來不及了，人家的速度比他的聲音還快……
王毅停了下來，看到是方言，問道：「小兄弟有何事？」
「王前輩，晚輩有一些武學上的問題想請教前輩。」這時候屈繼峰和翁雪也飛了過來，方言便由為王毅介紹，「我們三人都是平天宗弟子，這位是我師兄屈繼峰，這位是我師姐翁雪。」
等屈繼峰和翁雪見禮畢，王毅道：「今日我還有事在身，你們改日再來找我如何？」
方言先是一怔，然後才道：「好，反正晚輩也沒有什麼急事。」
等王毅飛遠，翁雪皺眉小聲道：「他不會是不想幫咱們吧？」
「他應該是真的有事吧。」方言剛才並沒從王毅臉上看到任何值得懷疑的表情。
「那可未必。人家是百戰宗的大仙，憑什麼一定幫你這個平天宗的初階天仙？他不是說有事在身嗎，既然有事，為什麼還飛得那麼慢？如果是我，在九器台時就直接突破音障走了。百戰宗的駐地距九器台可一點都不近。」屈繼峰道。
「得，下次再找他不就行了，看他下次是怎麼個反應。」方言很快就想開了，直接道。
「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翁雪看了看夕陽，道。
「那你們倆先回去吧，我還得繼續巡視。」屈繼峰道。
「別裝了，半天下來也沒見你怎麼巡視。」方言笑道。
「嘿嘿，只要我人不在宗門駐地，就算巡視！行了，你們走吧，別耽誤我幹活，宗門安排給我的任務可馬虎不得。」屈繼峰一本正經地道。
「那行，我們先回去了，如果你回去的早，就去找我，晚了就不用了。」方言道。
「行。」
方言和翁雪直接朝著宗門駐地的方向飛去，不過速度可一點也不快。這會盟所在地還是有不少風景可看的，再加上來自十九個宗門的人各具特點，差點讓他們看花了眼。
回到宗門駐地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倆人的房間挨著，翁雪的在走廊內側，便在到了方言的屋門口時，翁雪剛要告別，卻看著房門輕「咦」了一聲。
方言的注意力一直在翁雪身上，直到這時才終於注意到了房門上的那些字跡。
每個房間都設有禁制，房門完全被一層淡棕色的光幕罩住，此時那光幕上正有這樣一行淡金色的小字：明日卯時於議事堂集合。
方言精神一振，道：「看樣子是有什麼活動讓咱們參加了。」
翁雪也點頭道：「宗門一直在推遲咱們參加會盟的日子，既然選擇今天讓咱們來，肯定是已經沒辦法再推了。明天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
「那好，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一早你來叫我怎麼樣？」
「行。」翁雪點頭道。
此時方言已經取出令符開了門，忽然心中一動，向翁雪道：「要不要進去坐會？」
翁雪沒來由一陣心慌，立刻道：「剛才不是還說要好好休息！」
「這不時間還早嗎？」方言尷尬道。
「那就去修行好了。」
「好吧。」方言無所謂地道，不過心裡還是有一點點失落的。
翁雪一直觀察著方言的神情，哪能看不出來方言的心思，人已經向自己房間門口走去，卻又忽然回身道：「要是實在無聊，就來找我吧。」
方言不由一喜，爽快地道：「好。」
等回了屋，翁雪側身坐在椅子上，雙手壓著椅背，下巴又抵在手背上，竟是出起神來。
她能看出來，她可以很輕易地影響到方言的心情，這種感覺讓她有些迷醉，因為方言是她唯一喜歡的人，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方言是如此在乎她更能讓她感到幸福？
但是，她又有一點點罪惡感。因為她是在方言向她坦白了他喜歡她的基礎上才能做到這樣，她其實也應該向方言坦白的，這樣才公平，但是她又很害怕向方言坦白的後果。興許，一旦向方言坦白，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會迅速變質，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吧？只要有這種可能性，她就不敢冒險。
她是越來越瞭解方言了，方言在修行上無比堅定，但是在感情上，就連他自己都不瞭解自己。在感情方面，他的信心並沒有那麼強……
方言的感情觀體系並不完善，她可以去積極的影響他建設那個體系，也可以在潛移默化下讓他的感情觀體系向著她自己想要的方向慢慢發展，甚至，她可以直接誘惑方言，讓方言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她瞭解方言，也相信自己的魅力。
可是，每當想到那些壞念頭，即利用方言對她的喜歡和信任反過來牽著方言的鼻子走，她就會很傷心。
但是，她又能怎麼辦，誰讓她不是第一個認識方言的人呢？
雖然方言並不知道她喜歡他，雖然他只是不經意地影響她，卻已經比她刻意影響他所達到的程度更深了啊！
就像剛才進屋前，他只有表現出一點點的失落，就讓她忍不住轉回頭去，說出了「要是實在無聊，就來找我吧」的話。
她真的是不想看到方言有一點的不開心。
這樣的心情，這樣的狀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
隔壁房間裡，方言為翁雪的那句「要是實在無聊，就來找我吧」開心了好一會，這才盤膝在床上坐了起來，很快將心神沉浸於仙魔殿中。
「方言，初階天仙，仙魔殿外殿第一層，第一百八十七名！」
方言來到魔殿探索榜的下方，輕聲念了出來。
「嗯？？？」方言忽然瞪大了眼，再一次朝著探索榜的最下方看了去，「一百八十七？！！」
他明明記得，他原來是第一百八十六名，這麼說，這段時間裡仙魔殿裡又來新人了，而且那新人已經跑到了他前頭去了！
往上看！
「果先和尚，初階天仙，仙魔殿外殿第二層，第一百八十六名！」
方言一下判斷出來，新來的人就是這個和尚！只因為以前除了他自己仙魔殿外層四層以外根本就沒別人，倒數第二的人都在外殿四層……
現在，終於又多了一個在外殿一到三層徘徊的……
「緣分哪……」方言歎道。
而後方言就猛一凝神，不能再等了，他奶奶的，算上這個果先和尚，自己已經接連被三個人超過了，原來他還是一百八十四名，現在到了初階天仙了，反而成了一百八十七名！
儘管，倒第一的名頭一直都沒什麼變化……
不行，一定得將這個果先和尚給超過去！
外殿二層，自己也可以馬上進去！
「和尚，你可得等等我……」
這麼說著，方言一頭扎進了仙魔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