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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薛碩 文 / 小白

    第一百七十九章薛碩

    薛碩轉頭看向楚哲翰,他的嘴角扯出一種蒼白而好看的弧度,有黑色的血從嘴角蜿蜒而出,張開口,表情帶著輕輕的嘲弄,讓人有點分不清在嘲弄誰:「楚哲翰,這個女人是我的,就算你一直把她的心留住也沒有用,我會把她奪回來……」碎鑽一樣的眸子幽深而晶亮,帶著欣慰的笑,帶著悲傷的水珠,他又轉過頭,看著近在眼前的美麗容顏,水珠滑落下來,他緊緊地把許藍音圈進了懷中。

    喉結湧動了一下,薛碩閉上了眼睛,黑色的血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湧出……

    我其實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只要我喜歡的人呆在我身邊就好,她很乖很聽話,她也喜歡我,這樣就夠了。有時候我在想:相貌,金錢,地位,我一樣也不缺,為什麼就是得不到好的結局?又或許,我本身並不差,只不過總是有楚哲翰那種人存在,所以我喜歡的東西永遠也得不到。

    許藍音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對她並沒有惡意,之所以會把她推到一邊,完全是驕傲的性格使然,她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還是隱隱的有些喜歡的,說實話,她看起來極其的美麗,冰肌玉骨的樣子帶著飄零櫻花的芬芳,所以一向只是和女人玩一夜情的我會說出願意拿錢包她兩個星期的話,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一次,她真的做了我的情人,我們會不會走上一條不一樣的道路?我會不會在那時戀上她的身體,然後娶她?

    只可惜,如果是一種不存在的情況,她,只不過是為了詐錢而已,對我毫不感興趣,那一百萬,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引發了我的心靈深處的屈辱感,自從三年前被丁雅迪拋棄後,接下來的日子裡,便只有我拋棄女人的份,我勾一勾手指,她們蜂擁而來,我彈指一揮,便毫不留情地把她們拋棄,看著她們對我瘋狂,或因情或因錢,我冷酷地站在旁邊,看著那些瘋狂的女人像是在看一群跳樑小丑上演鬧劇,這時,我的內心便充滿了報復的快感。而許藍音,在我看著她還算順眼願意讓她陪我二周時,她卻用行動告訴我她跟本看不上我,讓我的自尊又狠狠的被打擊了一把,藏在完美皮囊下的心,隱痛。

    我要教訓這個女人,讓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把她玩得死去活來,我才是主宰者,我想看到她畏懼順從的樣子,我想看到她匍匐在我腳下離不開我的樣子。

    一份不正確的初衷,注定了一份錯誤的結局,如同我們在一起,她永遠不可能喜歡上我,因為從始至終,我都是一個施虐者,我愛她,但我卻控制不住自己去打她,當我對她再也下不了手時,我便讓別人去懲罰她對我的不忠。

    我希望她會自己向我認錯,希望她說她不喜歡楚哲翰,可是她偏偏不說,我很惱火,只是依然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來等她回頭,可是,她似乎並沒有回頭的樣子,我不知道還要怎麼做才可以讓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後來,我以為還要繼續的教訓,才能讓她知道誰是她的丈夫,可是,卻沒想到她會突然從楚哲翰身邊走回來,抱著一顆回歸的心。

    可是,她為什麼要在那時候回來?我當時是站在一個施暴者的位置上啊,當我握著一把寒芒四射的「劍」等她時,面對的是她赤祼祼的真心,我只揮出了一半,在半路止住所有的動作,還是太晚了,眼睜睜地看著只是那揮出來的「劍氣」已利落地將她的心剝成了兩半。

    我好害怕,覺著我剝開的不是她的心而是我自己的心,鮮血淋漓,疼痛不已,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傷口竟然是可以這樣疼的,讓人從骨子裡發出哆嗦。我想把那剝成兩半的心對合起來,摀住,這樣便又可以完整了,可是總有那些來不及抵防的事情讓人生出無力挽救的恐慌,

    看著她帶著淚水的淺笑,聽著她說「太晚了」,我感覺到珍貴猶如生命之泉一樣的東西在流失,想著如果命都沒有了,那要尊嚴要地位要權利做什麼呢?我迫切地希望許藍音甩我一個耳光,告訴我她厭惡我,因為那樣我知道她對我還是有感情的,雖然是痛恨,那也是一種情緒。讓我害怕的是她什麼也沒有做,她站在那裡,溫柔、清冷得如同冬日漫舞的雪花,落到手裡,全部融成了無聲的淚水,昭示著她與我之間如同這雪,融化消失了。

    孩子沒有的那一刻,我只覺著耳朵都是打雷的轟鳴聲,血染了一個院子,該死的都被我殺了,所有的人都驚駭地退了出去,院子裡只有我一個人人,寂寞,枯冷,找不到生氣,

    我彷彿看到了許藍音從我生命的舞台上退出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再也抓不住。她不要我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冰冷孤獨的世界裡,我想哭,可是我哭不出來,因為我知道是我的錯,說到底還是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所有的力氣都變得蒼白,失去了拉住她的能力,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的意識才恢復過來,頭脹痛,胸口憋悶,腦中有一個意識瘋狂地叫囂:許藍音走了,沒有了屬於我們的孩子,從此,她會和楚哲翰快樂地在一起,他們很開心,甚至還會有一個無比聰明可愛的寶寶。

    這樣的想法幾乎壓迫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只有一個念頭,得把老婆找回來,讓她打我,罵我,欺壓我,或者直接拿子彈射我,我要讓她把她心中對我的恨、對我的不滿全部宣洩出來,然後,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了,以後,無論她要做多過分的事,我都聽她的話,

    我衝到了玫瑰會館,車子停了下來,我花費著極大的耐力才可以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我做好被音音各種態度打擊的準備,我願意一直站在外面等她,如同她那天在風雨裡等楚哲翰一樣,直到她願意出來見我,哪怕看我一眼也好。

    慕容襲雪對著我說話時帶著淡淡的笑,讓人看不出來嘲弄,可是我分明感覺到了她的不屑,她說音音教會了楚哲翰如何愛人,楚哲翰要帶著音音去看遍這個世界上所有美麗的風景,他們已經坐著飛機離開了,慕容襲雪是故意的,故意拿這種幸福的生活刺激我打擊我,與我當初拿買酸梅湯的事情打擊楚哲翰的情景是何其的相似?

    人生,果然是有現世報的,當初,楚哲翰被我那輕輕的幾句話刺激得吐血不止,回到軒轅天皇裡後便昏迷不醒,在icu裡整整七天,嚇得慕容襲雪和晴子等人全部哭腫了眼睛。

    如今,我亦被慕容襲雪這輕輕的幾句話打擊得頭昏眼花,回到車裡時,黛絲說我臉色慘白得嚇人,楚哲翰和許藍音前腳踏進了土耳其的土地,我後腳就跟上了,

    我隱地暗處,看著他們,我看著他們在大街上笑,炫暗了太陽的光線,當看到楚哲翰忽然而來的笑容時,我才意識到以前從來沒有看楚哲翰真正笑過的,他的笑容竟是這樣的奪魂攝魄,充滿著誘惑人心的魔力,一種滿足而快樂的情緒,妖嬈著絕代的風華,黯然了周圍所有的色彩,如同降臨時到這個世上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飄然出塵。

    他們在那裡凝望著說笑,意識不到別人已被他們震攝到癡迷的表情。

    我隱在暗處,全身如墜冰窟,微微的發抖,雙眼一熱,就那樣流出淚來,燙著自己冷得有些麻木的肌膚。

    我在想,楚哲翰雙手的血腥比我的多得多,如果老天連他都眷顧,為什麼就從來沒有眷顧過我呢?連一點點柔情都吝嗇於給我,唯一一段平和的日子,還是我把許藍音的腦子摧毀了,她就那樣把我當成楚哲翰來依賴,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替身,活了這麼些年,沒有人真心的對我好過,我從始至終都是上天的棄子。

    我看著楚哲翰抱著許藍音離開,想著,老天,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也給你一次機會,我要再去問問她肯不肯回來,如果你讓許藍音答應回到我身邊,我發誓以後做個好人,帶著周圍的人走出黑道這種血腥的氣氛,如果你不讓她回來,那麼我就和你同歸於盡,我要殺掉許藍音,

    許藍音死了,那個催眠了自己十幾年的楚哲不死也瘋,我打了一個長達一個小時的電話,讓所有的勢力在萬一聽到我死掉的消息後,投效傅楠思,傅楠思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他討厭軒轅天皇裡除了楚哲翰之外的每一個人,如果我的勢力注入到他的手中,他會毫不留情地對軒轅天皇進行最血腥的絞殺。

    如果楚哲翰沒有死而是瘋掉,那下場會更慘,堂堂的一代撒旦會成為傅楠思手中的禁胬,受人身下之辱。

    呵呵,看,我才是最惡毒最富有心計的那一個,如果我死了,注定要有一場血流成河的對決來為我和我的妻子殉葬,

    所以啊,老天,不是我真的惡毒,我也可以向善的,只看你給不給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我爬進了酒店裡,坐在許藍音身邊,她清瘦了很多,閉著眼睛,連面容也泛著蒼白,只是這些都無損於她的清靈動人,她躺在那裡,看起來還是那樣的香甜可口,惹人憐愛。

    她終是睜開了眼睛看我,表情是平靜的,似乎對我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奇怪。

    我要她跟我回家,她拒絕了,這一刻,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驀然墜地,碎裂,我笑著拿槍對準了她的心臟,骨節分明的手,拿著槍帶著微顫,這是我殺人以來最蹩足的動作,卻依然準確無誤。

    槍響,血柱迸發,濺在了她美麗的臉上,卻一滴也沒有濺到我的臉上,很奇怪,我低下頭,舔舐掉她臉上的血跡,嘴巴裡瀰漫起了溫熱的血腥,我嚥了下去,這一刻,一顆為了祈求原諒的懸墜不安的心死掉了,爾後意外出現了一種踏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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