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面容淡然而柔和 文 / 小白
第一百五十七章面容淡然而柔和
連開頭的那一段清楚的面容慢放都是楚音音本人的,可是後面的卻是絕對換了一個女人,本來那樣的情態很難讓人發現,可是慕容襲雪在反覆回放,品查者每一個細節的時候,終於把那一閃而過的可疑點變成了證據,她的眼睛一向很毒,觀察細微,連她都幾乎看不出來的東西,別人怎麼能看得出來?
慕容襲雪不斷地回放著那一閃而過的幾乎抓不住的片斷,視頻裡床上的那個女人在衣裙下滑的那一瞬間被那個看不清面容有背影的男人壓到了身下,本來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後慕容襲雪終於可以確定,那個女人雙臂極其的光潔,可是楚音音並不是,楚音音的手臂上有薛碩烙下的深可及骨的凹洞還有楚哲翰雕出來的美麗花朵。
她想起了楚哲翰的種種舉動,和那次新婚的怪異事情。
終於,慕容襲雪不得不接受一種事情,那所有事情背後的真正操控著,不是想耍陰謀的蒙那克爾,不是想坐收漁力的薛碩,而是她們死心踏地跟隨著的少主,他是故意把音音扔了出去,扔到了恨他入骨的敵人的手裡。
慕容襲雪並沒有為楚哲翰深沉的心機而讚歎,反而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怪不得大婚的前一天晚上楚哲翰極其反常地說他要把音音陷入一種可怕的境地,因為當時他也不確定蒙那克爾會用什麼樣的酷刑來折磨音音甚至可能是侮辱至死。她們的少主當時竟然只是通過以前的種種輕淺的跡像在賭薛碩對音音的感情?!
脊背頓時便涼嗖嗖,慕容襲雪當時的手指有點抖,如果她是楚哲翰,她跟本就不敢走這麼險的招,雖然後來,事實證明,楚哲翰的決斷完全正確,心靈空白如薛碩便注定了會被音音吸住,注定了他便在蒙那克爾的眼皮子底下把音音保護得滴水不漏,不會受到真正致命的傷害,可是慕容襲雪想想還是覺著後怕,萬一,薛碩不喜歡音音可怎麼辦?
被驚嚇過之後,所有的情緒都歸於平靜,慕容襲雪只剩下對楚哲翰的仰視,尊敬和擁待,她們的少主從什麼時候開始布這樣一個局?從催眠音音的時候嗎?還是從他看到了薛碩狂傲不羈外表下蒼白可憐的渴望真感情的內心時開始?少主把音音送到了薛碩的身邊,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讓薛碩慢慢地愛上音音,卻控制著音音的感情,所以,只要音音不願意,薛碩便不會逼音音做不喜歡的事情,那看似危險的男女日夜相伴卻又是無比的安全?
慕容襲雪曾經一渡可憐過薛碩,因為到最後,她們的少主夫人依然只會是少主的人,而薛碩,在她們擁戴如神的少主面前什麼都不是,誰能經得起這樣深沉隱晦的算計?所以注定會成為一個犧牲品。她也曾覺著音音可憐,可是想到將來少主一定會把她帶回來好好疼愛,便不再有什麼遺憾。
然而如今,慕容襲雪忽然覺著她錯了,輸的那個人不是薛碩,而是少主,那一出假戲已變成了真做,她低估了音音的智商,音音的舉動,並不會因為一次毀容而爆發,更何況這個女孩離開少主活不下去?
或許在很早的時候,音音便發覺著了少主催眠她,拋棄她,將她陷進了蕩婦『淫』娃的境地,再攬著別的女人出現,毀容與生死的離棄,在欺騙了外面人眼睛的時候,也終於傷透了人心,所有的感情積壓都是有過程的,終於,音音爆發了,她走的決絕,離開,便永遠不打算再歸來。
於沉默過後,晴子把第一章「雪姐,你一向最擅長處理事情,這件事還是由你來。」說完,她便轉身快速地離開。
慕容襲雪看著手中的東西,然後又把喜帖放了起來。
轉過身,她也向著外面走去。
楚哲翰的房門響起了敲門的聲音:「進來。」
慕容襲雪旋開門,走了進來,又把門輕輕地關上,她端著一杯咖啡放到桌子上,楚哲翰正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慵懶的疲憊,背靠著椅背,閉著眼睛彷彿在休息,慕容襲雪把咖啡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淡淡地出聲:「等到她永遠都不想再回頭看你的時候才知道後悔,不覺著太晚了嗎?」
楚哲翰睜開了眼睛,這樣淡然的話語,在他的耳中尖刻得讓他耳朵都刺痛,聲音很淡,低啞得帶著澀苦:「雪姐……」
慕容襲雪平靜地走到楚哲翰面前:「少主,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做?以你的財勢,你的武功和智慧,難道喜歡一個女人也要遮遮掩掩的嗎?你在害怕誰?千王大人嗎?可是我並不覺著他會是你的對手!」
楚哲翰的表情淡淡的,除了那過於透明的蒼白,找不到其他的表情和顏色,他聲音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波瀾:「你說的對,他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他布下一個局,等著千王往裡跳,等著解除他身上的禁錮,等著那個有著陰暗氣息的老人生不如死,等著給那個女孩一個完美的未來,只不過需要再傷害她一段時間,然而,所有的東西終止於此刻,全部破碎。
「那就去找她吧,用你的真心打動她,她是愛你的,只要你肯,她一定會回到你身邊。」慕容襲雪一眨不眨地盯著楚哲翰。
楚哲翰淡淡地出聲:「雪姐,那是我的妹妹,錯過了十年,我以為我可以帶給她幸福,直到現在,才想到,我不可能的,只有薛碩可以。」
他的殘敗,從在千王手下那一刻開始,這具軀體已經腐爛,找不到什麼好的藥物可以阻止這種趨勢。
楚哲翰站了起來,沒有管慕容襲雪,逕直向著外面走去,很平靜地,沒有坐車,他沿著人行道一走去,路邊有斷腿的可憐乞丐在行討,正被人罵做騙子,他經過的時候,順手丟下幾張票子,便又向前走去,陽光下的面容,淡然而溫和。
一輛極有型的reventon跑車遠遠地駛了過來,一直到了楚哲翰的身邊停下。
楚哲翰抬眼看了一下,便停下了腳步。
薛碩從車子裡下來,摘下墨鏡,碎鑽一樣閃爍著光華的眸子帶著冰寒的冷意,他的嘴角微彎:「執行長大人,一個人在散步?」
陽光下的楚哲翰,如同蝴蝶般輕靈,帶著不盈打擊的蒼白透明,那樣的神態太過俊美,容易讓人怦然心動,然而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像是再過千年也還會是這般的樣子,平靜,高貴,溫和,冷漠,淡然的聲音從他微啟的唇中溢出:「你找我有事?」
薛碩聳了聳肩:「剛從飛機上下來,我老婆暈機了,讓我上街給她買冰鎮酸梅湯,在街上剛好看到你,所以便下來打聲招呼。」
楚哲翰淡淡地點了點頭:「那你快去吧。」
話語很平和,像是兩個相熟的老朋友在街上碰到,打了一個招呼一樣。
薛碩想了想又出聲:「對了,我本來想著結婚的時候應該請你來的,所以讓人給你發了一張喜貼,但是我老婆說她不想看到你,你當我那張喜貼沒送吧。」
楚哲翰的反應很輕,淡淡地點頭,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彷彿這個天下,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動容。
薛碩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然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跑車裡,車子很快地開了出去。好吧,他承認他是故意的,沒辦法,他看到楚哲翰就不爽,想著這樣的男人真應該立刻去死!
楚哲翰看著薛碩的車絕塵而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片紙巾,嘴角輕開,一股鮮紅的血流出來,滴出刺目的圖案,他伸手扶住牆,忍不住地劇烈咳嗽。
好一會兒。
一個好聽的女人的聲音帶著關心出聲:「這位先生,你沒事吧?要不要上醫院?」
楚哲翰抬起頭,在一瞬間,他從女人的臉上看到了癡迷驚艷的神色,淡然而溫和地開口:「不用,謝謝。」然後便是轉身離開。
許銀霞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男子竟然已經轉身離開了很遠,心裡一緊,她不想這個樣子錯過,急忙追了上去,一口氣跑到了楚哲翰的身邊:「喂,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把別人的好意拒於千里之外!」
楚哲翰看著又跑到面前的美麗女人,皺了一下眉,他有些熟悉,靜默了幾秒,便想到了一些讓人調查過的,他很仔細看過的資料,強壓住心中的不舒服,他溫和而淡然的聲音溢出口:「小姐,請讓開路,我還得回家。」
許銀霞笑著出聲:「原來你家便在這附近啊,我們能見面也算一種緣分,你不請我到你家喝杯荼嗎?」
「對不起,我沒有請人回家的習慣。」楚哲翰繞過許銀霞,便走了過去。
許銀霞頗為失望,在這一刻,她忽然看到了從拐角處跑出來的於玄,她明明有把於玄甩掉了,沒有想到此刻他竟然追了過來,真是嚇死人了,毫不猶豫地,她又立馬向楚哲翰追了過去,就好像有一種直覺,這個男人可以救她:「喂,你等一下,可以裝一下我男朋友不?」她跑到了楚哲翰有面前,一雙清徹的眼睛渴望地望著楚哲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