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三章 它來自地底 文 / 代月嵐
這個耗費整整十小時時間籌謀,三小時時間修建才建立起的天字陣非常給力,再加上蟲將軍沒有現身。防禦陣一直持續到九次衝擊結束依然保留下至少百分之五十。這是一個可喜可賀的進步。
雖然在此期間,陸陽將整陣地外圍的塔更換了無數次,至少召喚了兩倍於十萬的塔前去補缺。但他意外地發現這些殘存防禦塔中有極少熟的顏色變得比之前更深,因該是在戰鬥中升級變異的緣故。[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看看時間上一次的核暴差不多就這個時候發生,陸陽派出大批偵探蟲頭前帶路,然後騎上懼龍向雙流方向飛去。以四級飛蟲的速度只需要一小時不到就能成功趕到。而微型偵探蟲會比他早到半小時,它們將地毯式搜索整個區域。
從高空中看去,失去蟲族滋養的城市就像熄滅在寒夜的爐火那麼寂寞,整個m-768灰暗的有些慘淡。想想也對,這世界的人早就已經習慣蟲族的存在,他們白天吃蟲肉,使用蟲殼製作武器和生活用品,晚上則使用蟲油照明。對他們而言蟲族不光是威脅他們生活的敵人,還是鼓勵他們前進的動力,和所有生活資源的源泉。
陸陽能想到這樣一群人失去蟲族以後會陷入怎樣一翻恐懼。
……
與此同時,c-735地下洞穴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地下洞穴人們中正在清理之前塌方倒下的土層,這是一項長期而且艱巨的工程,需要投入大量勞動力和時間。雖然陸陽的吞非常適合這一任務,但想到假如沒了工作人們會是怎麼一翻景象,於是他安排他們手動清理並建立了一個粗略的工分制度。採用從老一輩子那裡聽來的公社化年代的「工分」取代舊有貨幣。
這是一個靈機一動的念頭,在夏的幫助下這份工作制度,從制定到落實整個過程僅花半半小時不到。陸陽安排為數不多的成年男子擔任最重的體力勞動,女人負責搬運清理,孩子和老人打雜。
他為他們每天工作量作出規定。然後根據工作類型和完成量給予報酬,如此一來一個成年男子每天至少能賺到十個工分,成年女人平均能賺七到八個工分,孩子和老人五個工分。
使用這些工分他們能向陸陽購買足夠的澱粉類食物,讓一個成年男子吃一頓飽飯的食物僅需要兩個工分。陸陽向他們保證不久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商品和工種可供選擇。如此一來沒有任何人為工作的繁忙而埋怨,男人們拍著胸保證自己是「頂樑柱」,而女人、孩子和老人們也出乎意料的能吃苦耐勞,她們並不比男人們少做多少。卻從不計較工分上的得失。
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再沉重的勞動也阻止不了人們的世俗之心。
為數不多的男人們誠惶誠恐地工作,這些人眼裡燃燒著對戰爭和榮譽的嚮往,他們對陸陽的防禦陣居然不需要自己感到驚訝,為和女人們一起工作感到恥辱。
在人們心裡男人屬於戰場的念頭已經根深地固,但因為他們對陸陽這個新老大實在不瞭解,因此也不敢做什麼實質性的動作。但每當工作需要他們合作時,這些湊在一起的男人就用簡單的言語表達心中恐慌以及不滿。他們擔心自己的存在價值失去後會被抹殺,因為這個世界的食物非常昂貴,沒有老大會養一群無用之人。
女人則毫無忌憚地依舊唧唧歪歪,因為她們的工作是搬運男人們清理下的土石,這項工作需要多人配合,如此一來為謠言散步提供了便利條件。這些三五成群的女人們推著沉重的土石,即便如此她們依舊從頭到尾不停地談論,彷彿那些揣測和謠言就是她們的勞動號子。
所有話題總是圍繞著夏。為什麼夏不用像自己一樣勞動?這女人到底那裡好以至每任老大都對她另眼想待。為什麼所有人都必須辛苦勞動,而夏可以輕鬆享受。
「為什麼麼?人家睡著舒服唄,人家睡著爽唄。」人群中有人叫道,她的理論立刻得到所有人贊同。她們完全沒有想到陸陽已經通過微型偵探將一切盡收眼底,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顧忌。
女人們儘管正在用話語煽動一切,但她們相當聰明,說出的話全部莫疑兩可,既不直指誰的不是又不明確表態,如此一來就算陸陽在現在聽到所有的一切也不好多說什麼。要知道無論在哪個年代說謠言都是女人的專屬特權,男人不會在這事上和她們較真。要是真較真了反而會丟了自己身份。
「這女人啊,兩個在一起就說第三個人的壞話,當三個人一起時他們就說其他人壞話。」雖然不滿但陸陽還真沒親自解決的想法,他想看看夏如何解決這些,一個就連下屬也無法制服的女人如何擔當大任。
「我靠,夏她想必以為自己下面鑲了什麼特級子彈。」當謠言象火焰一樣燃燒到某個點數時,終於產生了爆發。一名叫「周莽莽」的年輕女子衝動地扔掉勞動工具,她要代表群眾前去教訓夏。只是在沒多少見識的地底世界裡,子彈就是貨幣的最高層次。
「周莽莽」綜合評估是一個不錯的女人,單純,正直有幹勁肯吃苦耐牢,唯一的缺陷就是腦子不太好使,所以時常被人煽動了當槍使,由此也吃了不少苦頭。但這傻子從來不知道為什麼。
見到「周莽莽」跳出去做出頭鳥,女人們會心笑了。
當「周莽莽」踢開夏堵洞門的東西時,夏正在照顧兩個孩子,一個是蘇敏的孩子,另一個則是周琴的孩子。周琴的孩子消化系統有些異常,因此進食和排泄相當困難,每吃一次,拉一次都需要耗上數小時。夏用手沾了水耐心地幫他。
「周莽莽」踢門的聲音嚇哭了兩個孩子,夏有些惱怒,一手抱了一個不停哄勸。「踢什麼呀,嚇到孩子了。」她埋怨道。
「周莽莽」楞了楞,臉一紅轉身離去,只一分鐘不到她又折了回來。「不對不對,你這是想把我騙走,所有人都在勞動,你為什麼不去。回答我夏。你認為自己是第一個和新老大睡覺的人就很特殊對吧。」她的聲音很大,完全不像個女人。
「對不起,因為第一天照顧這孩子的原因我不熟練,由此耽擱了時間,今天就算我曠工。我不算工分。」夏抱著兩個孩子一直顛,長期的體力勞動讓她有這個力氣。
「周莽莽」看看夏手裡的孩子又看看地上被清理出的污物,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接過夏手裡的一個孩子幫她抱著。「你幹嗎要這樣,你會餓肚子的,這些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幹嗎照顧他。還有這個。」她指指周琴的孩子。「就連親媽也不要的廢物,不曉得你撿回來做什麼。你為他們白白失去口糧,值得嗎?他是喂不活的希望,別浪費時間了。」
「不是白白失去,只是還債。秋是個早產兒嬰兒時時常會失去呼吸,而且他生在冬天,母親一生下他就拋下我們跟了別的男人。你知道照顧秋有多麻煩嗎,必須隨時幫他抓癢以維持他的呼吸,有時候一天要抓幾十次。蘇晴把她和秋裹在一起用身體給秋取暖,為了照顧秋我們晚上根本沒法睡覺,就這樣白天她還要工作給我們賺吃的。因為她是長輩。現在我田野是長輩了。」
「蘇晴?我記得她是哪一任老大的小孩,這樣的她還需要工作?」「周莽莽」很是驚訝。
「蘇晴干的活不比任何人少,因為她是老大的孩子,我們又不是老大的孫子。」聽到夏的話「周莽莽」沉默了。
「所謂社會就是責任,長輩主動承擔照顧晚輩的責任,所以我們才能活到現在。」夏繼續說。
「夏的話好難理解,也對夏是讀過書的人,毛教夏讀的書。所以我今天把我的食物分你一份,我加把勁可以賺八個工分買四份食物。到時候分你兩份。」「周莽莽」說。
「不,只要一份就好。算借的。我會還你。」夏推辭道。
「說兩份就兩份,你和孩子都得吃。誰要你還了,我是那種人嗎?」「周莽莽」又紅了臉,她轉身向門外走去,夏發現她在抹眼淚。「最多以後我有了孩子請你幫我照顧,你很會帶孩子。而我比起帶孩子更適合外面的工作。」
……
m-768空軍指揮部辦公室內,指揮部辦公室秘書盧小小正氣急敗壞地追逐自己頂頭上司,空軍司令張冬建。
「所有部門領導都在開會,所有高層都參加了,他們想必在討論什麼重要大事。為什麼您還在這裡,悠閒得像個沒事的人。」盧小小年僅十六,剛入伍兩年,因為和張冬建的兒子同一天生生日,雖然不同年,卻依舊被提到辦公室就任文員,也由此留下出生是門技術活的謠言。
「等等,比起開會那等小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兒子第一天入伍接受測試,身為爸爸的我怎麼能不在一旁觀看,這樣會被兒子冷淡的。」張冬建雖然年近五十,卻擁有不輸給年輕人的激情。只見捲起雙手做出望遠鏡的形狀望向辦公室外空軍營地,在那裡今年新入伍的士兵正在測試。
盧小小忽然想到張冬建的兒子張繼飛的確是今年的新兵。
「要不要我下去打個招呼給他個破格。」盧小小建議道。
「不特權不是這個用法的,盧小小同學。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可不想讓他太早上戰場送死,不過他要是有本事本部隊接收我不攔他。男人嘛,總得闖一翻自己的事業。」
飛行員招收要考的東西很多,除了陸軍通常必備的設計格鬥等領域的能力,還要考核很多綜合數據。目前新兵正在進行射擊考核。受蟲族壓力,基地現在的教育系統以武為重,孩子們從小學起就要接受各種射擊訓練,因此對兒子張冬建非常有自信。
「既然不想用特權就請你自己去開會吧,就算遲到也請您務必參加,不要老讓我替您挨罵,我很為難。」盧小小罵道。
「都和你說了不要在意小事,喔,小東西打得不錯。怎麼辦呢,他會被部隊接收,他才十四歲吶,你說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張冬建焦躁得直轉圈圈。
「怎麼會是小事,因為你這態度,我們一連被削了三年軍費,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兩個師就快只剩一個師了,不光如此就連您的地位也會不保。」
「那樣也好,反正我們沒剩多少飛機了,一個師和兩個師。多餘的士兵就讓他們去兵工廠做大炮好了,反正收入都差不多。至少做大炮不會死人。至於我這個位置,就讓那些想做的人去做好了,如此一來我就可以為繼飛親手做晚飯了。喔繼飛!爸爸是如此愛你。」張冬建一臉悠閒樣,身為基地唯一特級飛行員的他根本無須在意什麼。
「對了。」他拍了一下手。「我現在下去表演我精湛的射擊技術如何,如此一來新兵蛋子們肯定會非常仰慕我。而繼飛一定會很高興地叫,爸爸,你好厲害啊,你是我的偶像。」
「這樣一來張繼飛會拒絕入伍,他會恨您。」盧小小汗顏道,盧小小話音剛落見看見張冬建已經推開玻璃窗,對著樓下喊開了。
「張繼飛,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兒子就趕快上來。」
樓下張繼飛哭了,被這麼一喊除了聾子誰都知道了。
「不管您說什麼,我今天一定要讓您去開會。」盧小小橫下心,直接抱住張冬建把他往外拉。
「我說盧小小,我覺得你既關心我兒子又關心我,不如你做他後媽如何。」張冬建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盧小小也被他氣哭了。
趁盧小小不注意,張冬建順著窗戶跳了下去。「喂,繼飛不要走嘛。爸爸來告訴你,槍不是這樣打滴。喂!喂!爸爸好心教你打槍你跑什麼。」
張冬建年輕時代是空軍的神射手,只可惜這份榮耀對於張繼飛而言完全是份恥辱。
盧小小正在想著要不要也跳下去,忽然大地劇烈震動起來,辦公室窗戶玻璃被搖得嘩嘩做響,天花板上的燈蕩鞦韆似地搖來搖去。
是地震了嗎?
……
尚未到達就聽見來自大地深處的怒吼,在這吼聲中大地和城市廢墟整個在顫抖。
陸陽到達時,整個小鎮已經屈服在這顫抖聲中,有什麼東西正衝撞小鎮地底的混合物層。這衝撞象地震那樣劇烈,以至小鎮地面整個碎裂,飛出的土塊下雨地砸到地上,混合物破碎的殘片從地底冒出,所有的建築廢墟象骨牌那樣層層倒塌。由此掀起高達數米的煙塵。
是什麼樣的怪獸竟然能製造出如此山崩地裂的聲勢。這個星球的地底究竟存在著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陸陽對自己居然想進入這種怪物的世界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