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短暫的幻想(上) 文 / 代月嵐
到這世界第七個月時陸陽終於遇見了一個他以外的生物，那是一名專精法術系的類人少女，擁有綠色觸手樣能動的頭髮。和陸陽的第一見面既不浪漫也無情調，這女人直接把陸陽打到瀕死的一隻機械人給搶了。事後她完全嚇壞了，尤其是看到陸陽向自己走來以後。
出乎她意料的是陸陽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取走核心，只是捲著身體在一旁坐了下來。他已經累到沒力氣生氣，也沒什麼可在意的事了。經過那場可怕的實驗，他不覺得還有什麼更可怕的事能難住自己。
經過試驗事件以後，塔尼莎依舊每月會抽一天時間和他結算帳務兼培訓格鬥技巧，但她隨時用警告盯著陸陽，就像他是那種隨時會偷腥的人。西露雖然依舊粘他，但他能感到兩人間失去了某種最重要的東西。[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陸陽意識到那個曾經對她推心置腹的丫頭永遠地走了。
他為西露的成長感到高興，也為這種轉變而失落，現在這兩人看他的眼神像自己是誤闖巨人國的小人，這讓他難以忍受。尤其是西露她的表情更像是在看一個失寵玩具。
所以他樂於以平等姿態見到任何活著的生物。
現在陸陽每天能夠殺死至少90只怪，這區區一個核心他還不放在眼裡，對他那高達兩e的債務而言，這枚水晶比灰塵還要渺小。更何況對方的狼狽，他能看到。
因為吟唱法術需要時間，她受傷紀律比自己要大得多，雖然同時也產生強大到可怕的殺傷力。女孩的一個大招能抵自己一百槍，而且還是群攻，她能秒殺一定範圍內的所有敵對對象，前提是她能活到法術讀完。
見陸陽對自己沒有威脅，類人少女又開始了打怪行程。五分鐘內她至少殺掉4只怪，效率比陸陽高得多，由此又為自己添了不少傷，但陸陽驚訝地發現對方沒有任何治療自己的舉動。
是不懂還是沒有購買治療服務？
根據她的舉動，陸陽推算她是剛剛來這星球不久的新人，因為一些簡單到陸陽都能分辨出的陷阱她卻毫無防備地踏了上去。
於是陸陽主動前去為對方引開部分對她非常有危險性的機械。兩小時後，他們成了朋友並開始組隊打怪。之後的兩小時，他們殺掉180只機械人，分割戰利品時，陸陽大方地將三分之二核心給了她。這個數據讓兩人的友誼進一步加深並開始談一些私事。
根據類人少女介紹她叫雅爾塔，出生於某個二星文明星球，是個奴隸。主人把她和她的夥伴從市場上買下然後踢進這裡，為自己謀取利益。雅爾塔自我介紹她擁有二星e級戰鬥力，在法師領域的天賦更是高達驚人的兩星半，雖然放在西露族內就連渣滓都算不上，但這在她的種族屬於天之嬌子的行列。
「只要籌夠1000個核心我就能獲得自由，然後我就能購買我的同族。」雅爾塔狠狠地說。兩小時後兩人第一次休息，雅爾塔用法術支起旺盛火堆，暖暖的火焰讓陸陽幸福得差點掉下眼淚。他的幸福表情感動了雅爾塔，兩人開始了更深一步的接觸。
此時陸陽身上正好有1000枚核心，但他並沒有說出去。他不相信雅爾塔的主人正如他不相信x先生。就算對方真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脫離奴隸身份的雅爾塔又要如何求生。現實絕不會想想像中那樣簡單。
「為什麼你要修機械領域的能力呢？我能感到你在法師領域很有天賦，雖然不如我。」雅爾塔用觸手似的頭髮溫柔地撫摩陸陽，這是她的種族感知的方法。根據她的介紹陸陽在法師領域至少有一星半。
這話聽得陸陽心裡咯登一聲，自己的資質什麼時候這麼高了。他記得西露展現出的那顆白花花半星。
他忽然想起塔尼莎給他的二十隻藥中的其中一隻，那是一隻比星空還要深邃的藍。喝下它以後，陸陽真的看到了天空。雖然因此也足足掙扎了一個星期才獲得解脫。
難道是因為它？
「你在用這是虛擬修煉法對吧？二星d級文明出產的虛擬修煉法，你的主人真捨得。他應該很喜歡你，這年頭肯為奴隸花大價錢的好主人並不多。虛擬修煉法的價格在二星文明中價格排列前矛。這些所謂的能力和等級只不過是虛擬系統能量投射的一種轉化，它們只在有虛擬系統或與它們相容系統的支持下才能發揮作用。這世界和虛擬系統只有30%契合率，因此你應該有些能力不能使用。」
陸陽點點頭，他早就猜到了。早在他進入c－735時，就感到了這種不協調。
根據生物原理，無論微光視線、熱感覺視線還是紅外視線都必須在一定的條件下才能實現，也有一定的局限性。
比如微光視線不能在絕對無光的環境中使用，熱感覺視線看不見冰冷的器械，而紅外視線絕對無法生成他所見到的色彩斑斕的豐富世界。所以他的視力絕不屬於簡單，絕不屬於任何自然現象。唯一可能就是這種視力後面有個龐大的複雜的，職能齊全的高科技援助系統在支持，這個系統將他身邊的所有反射進他的視覺神經系統。
這些能力果然都是假的。
也許在一年前陸陽會因為這種虛假而傷心，但是現在，他覺得並沒什麼。
陸陽伸開手掌然後握攏，指甲劃在掌心的觸感如此細膩，這身體結實而且富有爆發力，但它不是自己的。這身體只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生化器官，塔尼莎完美連接了兩者的神經，現在他和這身體的契合度大約在80%左右，這讓他完整擁有支配這軀體的能力。除了那方面的能力。而他真正的身體還在塔尼莎的實驗室裡被切片保管。
陸陽推測自己在蟲族末日世界裡也使用這樣的身體。
看到陸陽的失落，雅爾塔同情地安慰。「這能力並非完全虛假，它是不過是對使用者鍛煉強度的一種具體化表現。使用它，無論資質多麼可悲的種族也能得到提升，而這就是該系統吸引人的地方。無論是誰只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報，這對那些因為資質欠缺而喪失信心的人而言非常有激勵作用，因此就算它在五星文明中它也不乏支持者。要知道這世界99%的種族都是庸才，天才只佔1%。」
陸陽淺淺一笑。「笨蛋專用修煉方法，果然是這樣。勤奮修煉熟練度果然有好處。使用這種方法能獲得什麼提升呢？」
雅爾塔覺察到自己的失言，摀住了下嘴。「假如將這些能力修煉到完美境界那麼多多少少會對本人素質產生一定影響。比如你現在選擇的射擊領域能力就能增加精準方面的能力。也許是實實在在能力，也許是潛力。不過以你的資質，我推薦你放棄射擊領域專精法師類，當然輔助類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法師類附加屬性是精神力，精神裡高到一定程度就不怕精神族的掌控技能了。而輔助技能的附加就是生存能力增加，這個沒人不喜歡。」
陸陽笑著拒絕了她的好意。「做個十項全項能的人，難道不好？這世界不是能無限復活嗎？」
「無所謂的固執，全才就等於庸才，專精才是理智決定。所謂復活只不過只系統支持下的一種假象，你離開這世界再去試試能不能復活。」
陸陽的笑容變得比黑夜還要絕望。「現在的我除了這點固執還是自己的，其他的什麼都是別人的，要是就這點也放棄，我可真是什麼也沒有了。叫一個除了固執什麼也沒有的人放棄唯一的自我，您可真殘忍。」
陸陽把手揉了揉，結束了這次休息。這世界的氣溫相當嚴寒，雖然對這具生化身體而言並不是什麼負擔，但他依舊想要追尋溫暖和光明。
兩人合作第三小時後陸陽首次死亡，當他成功復活後卻見雅爾塔已經嚇得跪倒在地上，無論他如何解釋對方咬定他是某個大家族的公子，並再三請求他解救自己族人。
「我們只有五個人，如果您覺得拯救整個星球負擔實在太重求求你救救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擁有戰鬥天賦。只需要6千萬就好。」雅爾塔哭著請求，她那小小的身子拳在一起比螞蟻還要微小。
「如果您不是大家族之後您怎麼可能用得起e級vip套餐？還有您居然捨得把錢用在被動技能而並非攻擊技能上。」她一門心思認定陸陽在撒謊，由於語言以及文化差異不，陸陽完全無法和她解釋點什麼。
「e級套餐？」陸陽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他是真不知道。
只是根據雅爾塔介紹這個被改裝為道場的世界，20萬每天只是基礎入場費用，這只是最基本的入場費用，使用這個服務的人無法享用完全恢復和復活。想要獲得更多綜合服務那還得花錢去買，比如陸陽現在所享用的e級vip費用就高達200萬每天，所以在一般情況下只有大家族的人才捨得使用。
「虛擬修煉法、四星生化肢體、e級套餐，我要是相信您是個普通人，那我可就真是個傻子了？」講述這些時雅爾塔的表情始終帶著你的謊言被拆穿了的表情。
「使用e級套餐？復活時還需要交納金費嗎？」陸陽問。
「當然需要，不然這世界的主人靠什麼發家。」雅爾塔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她認定陸陽是為了欺騙自己這才撒謊。她知道那些大家族的公子最喜歡用謊言欺騙女人。
由於她的頑固，一小時後兩人分道楊鑣。雅爾塔用充滿憎恨的表情詛咒陸陽。「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傢伙，明明有能力卻吝嗇於給人援助。我會記住你和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來日必將十倍回報。別讓我發達起來。」
雅爾塔的心已經被太過沉重的目標壓垮，這使得她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再也聽不見別的東西。有些明明就很顯眼的目標她也假裝看不見。或許她覺得假如承認事實就等於放棄希望。假如陸陽說的都是真的，那她一直以來的堅持還能算個什麼。
經歷這次短暫意外之後，陸陽又恢復了平靜而又機械化的生活。只他不在期望遇見同伴，隨著在怪區的深入，此後陸陽至少遇見十隊人馬。他從他們身邊匆匆饒過，沒有因起任何注意。
兩人分開一個月後，陸陽遇見了一隊真正的貴公子團隊，他們使用的至少是c級套餐，這是一隊勢力高到可怕的小隊，整個片區都被他們隊伍中的法師群法覆蓋。任何膽敢進入的生物都回遭到無情秒殺，就像地球遊戲中那些大工會在清場時的所為。
陸陽緊緊盯著這些人身上覆蓋的層層附加屬性，這些別人擁有的東西，他早晚也會擁有，他只不過是現在尚未擁有。
在兩人分開第二個月後，他見到了雅爾塔的屍體，她和一堆別的屍體一起凌亂地堆在某個山谷之中。這些屍體除了類人還有獸族和蟲族。這是一次絕對欺凌的秒殺，他能從他們身上看見可怕暴力和野蠻獸行的痕跡，其中並沒有性侵犯的痕跡，陸陽忽然想到那隊華麗的貴公子團隊。在他們面前就算年輕如雅爾塔也只不過是頭牲口而已，他們甚至不屑污辱她們。
陸陽點了火將他們都燒了，木歸木，土歸土，萬事歸空到也真是種幸福。
再次見到那隊貴公子時，他依舊選擇了繞行。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陸陽沒有天真到認為自己能夠傷到他們。只是他隱約從這些人身上看見失落的希望。這世界就算強者也只不過是更強者盤中的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