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二章 配對(上) 文 / 代月嵐

    x先生已經完全緩過氣來，現在他擁有超過44%的生命指數，因此他的腦子也能想更多的事。雖然對自己在糊塗間居然做出讓別人睡自己這種事感到意外，但x先生從不為過去後悔。讓x先生覺得意外的是那些睡過他的男孩子都把他當成了女人，他們擁抱他，親吻他，並向他發誓忠誠。他們將第二忠誠獻給他。

    與此同時他們全部在個人財產帳單上寫下了x先生的名字。雖然他們大部分窮得只有身體，但今後如果他們戰亡，x先生將繼承他們所有的財產包括撫血金。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愛麼，x先生想道。真是奇特的觀念，這世界的女人還真是好混。

    「我們配對成功了。」李雲抱著文靜走了出來，只一句話就震驚了全場。包括胡志兵，包括那個身體還在x先生體內的少年。

    x先生經驗地看著文靜，他能感到她體內散發出的蓬勃生機，至少目前為止她是死不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李雲身上，那些死氣現在已經纏到他身上。x先生忽然明白了一切。

    文靜應該也有這個吸收一切的生存能力，而李雲應該有輔助他恢復的能力。因此文靜的生命值在短時間提升了至少20個百分點，而李雲至少跌了40個百分點。

    這真是筆不划算的交易。他想，用一個完全的戰鬥力去延續另一個生命。

    生存能力貪婪之噬（x先生起的），是這個世界誕生出的新型能力。能力使用者能隨等級提高能吞噬任何進入體內的能源，無論是液體還是固體，無論是敵人的武器，還是巨毒、寄生生物什麼的，它們統統都能被吸收轉化成為能量。這是個非常給力的防禦能力。x先生非常喜歡它，當然更喜歡它伴生的財富。

    x先生知道這樣一個嶄新能力能給他帶去什麼樣的好處。他愉快得就要飛上雲端，同時又沉重得無法抬頭。

    這能力是這個世界所有生命耗盡一切奔出的路。生命總有出路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x先生開始懷念陸陽，雖然他像個小孩般任性而且沒有負擔責任的能力。但x先生相信他在某些方面的潛力。

    「你確認是你的？」終於有人提出這個疑問，這是被所有人質疑的問題。

    「也許是，也許不是，不管怎麼樣這女人配對成功了，你不能為難她。」李雲抱著文靜走向胡志兵，後者主動起身為他讓坐。他的眼珠子再也離不開文靜，或許他在想孩子有幾成幾率是自己的。不止胡志兵，所有睡過和文靜可能睡過的人都在考慮。

    萬一那孩子是自己的怎麼辦。

    「派個車給我，她需要治療，我必須在一小時內將她送去治療。」李雲命令道。

    「這是當然，這肯定是必須的。」胡志兵變得唯唯諾諾起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或千分之一，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覺得滿懷希望。「可她……」胡志兵猶豫起來，他想親自去送。

    「我們為她擔保，」少年兵中有人叫，這聲音被一呼百應，兩分鐘內胡志兵面前擺滿了各種類型的槍支，大約有兩百份並且還在逐漸增多。

    根據基地規定，任何人想要臨走帶罪之身的人必須由三百以上的戰士或師級以上的領導做擔保，同時交納一筆不俗的保證金。如果犯人在保證期間內做出任何越軌之事，他們會受到牽連，因此繳械是個必要過程。當初文靜她們也是被這手給害了的。

    五分鐘之內文靜成功懷上的消息傳便整個基地，儘管有前車之列，但至少三分之一的官兵為她做出保證，此時堆在胡志兵身前的槍支已經堆積成山。「格老子的，你們就是這麼偷懶的嗎。」胡志兵皺皺眉頭把這些武器又還了回去，他將自己的武器壓在了上面。

    而在文靜身前，一大堆匕首小山似地堆放，雖然都只是二三級的貨色，但男孩子們哭著求她收下。「請收下我們，雖然遲了點。」他們說。

    根據基地傳統，當一個女人懷上一個男人的孩子時，他會給她一把匕首。如果女人對他有意思，就會匕首收下然後傳給孩子，反之則會仍掉它。這是一個和愛情、尊嚴有關的儀式。不管怎麼樣，孩子都會跟母姓，而並非父姓。

    「我不要它們，因為你們做了壞事，必須好好反省的壞事。以後做事要用自己的腦子思考。」文靜拒絕了他們。

    「讓我們摸摸你好嗎，那怕只有一下，哪怕只有手臂。」不甘的少年兵跪倒在文靜身前，雖然古語有云「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父母和天地。」但他們跪的並不只是一個女人，他們跪的是希望，他們整個人生和整個基地的希望。

    這次文靜沒有拒絕他們。

    人類在拯救人類，x先生閉上了眼睛。44%的生命值足夠他做很多事了，他站了起來並不在意自己穿沒穿衣服。x先生的身體乾淨爽得就算陸陽在場也聞不出任何氣味，所有流入他體內的液體都被乾乾淨淨地吸收，一滴不剩。

    要是他知道陸陽現在正在開烤蟲肉大會，他一定會瘋掉。

    「需要我派個中隊，不派個大隊保護嗎？我可以派最有經驗的戰士。」第六批蟲族入侵終於結束，李雲將文靜抱到了車上，胡志兵緊張地跟在他們後面。他將整個基地僅剩的一點藥品全數給文靜用上了。儘管如此沒有一個人抗議，沒有一個人議論。

    「不，不用，我們四個就好。」李雲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我不能讓你們這麼出去。」胡志兵急了，文靜冷冷地打斷了他。「別亂想了，如果孩子是你的，我會先弄死他再『自殺』，我才不要你這種人的孩子。「

    胡志兵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死人還慘白，他變得比李雲或x先生更加虛弱。

    「我們團裡的那些孩子，你會放了她們對吧。」文靜問道，胡志兵點點頭，他用比靈魂更加重要的東西發誓。「你們一定要帶幾個人，不然我不放心。」他堅持道。「你們自己選信得過的人吧。」他轉身離去。

    「能把我的東西還我嗎？」x先生追著問。

    「就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破袋子。」胡志兵轉頭回答。因為技術加密，他看不見裡面的東西。

    「那是我爹的遺物，他把它給了我媽，我媽又給了我，你知道的。」x先生非常善於撒謊。

    「那是該好好保管。」胡志兵一點都沒懷疑。「一分鐘後我叫人送來。」他轉身離，直線進入位於二樓的自己辦公室，然後焦急地站在辦公室窗口打量文靜。如他所想，李雲將那幾個不願意服從而遭受懲罰，被同伴排擠到角落的少年全數全走。就像當初他把李銳和劉雷從他那裡挖出去那般。

    胡志兵目送他們直到完全看不見，此時他已經無法站穩。只思考了一分鐘不到，他回到辦公桌前簽署出幾份文件，胡志兵嘴唇抖抖像是在哭，靠在辦公椅上，就像一個垂死之人。就算辦公室裡一個人也沒有他依舊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胡志兵的心早就比沙漠還要乾涸。不過現在，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從那片沙漠中湧出。

    「你這是幹什麼？你真要放掉那些丫頭？」陰暗裡有人走出，是個年輕女人。「你知道她們能換來什麼，氾濫的同情心會讓我們全盤皆輸，你不想……」胡志兵一個暴怒沒讓她說完。

    「夠了，」他說道。「我已經成為同流合污之人，這樣的我就算成了又有何意義。更何況你知道我的原則，士兵們可以玩弄任何成年女人，她們只不過是件戰利品。但任何人打算碰未成年人就得先過老子這關。」

    「不就是個孩子，如果可以我也能和你配對。」女人搖擺著想要坐進她懷裡，但胡志兵拒絕了。她順手抓起還擺在桌上的幾份文件，胡志兵已經將自己所有財產全數轉移到文靜名下，他根本就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你腦子進水了。」女人把文件丟到胡志兵臉上。

    「我腦子三年前就進水了。」胡志兵回答。

    「你再不冷靜會讓我們幾年來的心血完全白費，要知道隔牆有耳。」女人壓住胡志兵吻了他，後者沒有拒絕。

    「你要是敢做任何任性的事，我擔保這個孩子也會消失掉，就像三年前。」女子陰陰的說。

    「你敢！」胡志兵暴跳如雷，他跳起來想抓她。

    「什麼叫我敢？是我的事嗎，一開始就是你的事，關我什麼事啊。」女子跳開，胡志兵頹廢地垂下腦袋。有些事的確是口泥潭，他想。

    幾秒之後胡志兵喚來傳令兵。「宣佈下去，我們接受b級引誘任務，今天凡是參與那事的人全數參與，由我帶隊。」

    「你這又事何苦，今天這事根本不是你的責任。」年輕女人叫了起來。

    「在古希臘有個王子叫俄狄浦斯，因為預言家語言他會殺死父親而與母親結婚而被父親拋棄，這個不知道父母是誰的孩子推翻了父親的政權並娶了母親為妻，後來他知道這一切，雖然責任並不在他但依舊選擇挖掉自己眼睛。」胡志兵說，他不為過去後悔，更不會懺悔狡辯，這是弱者行為，他只用事實說話。

    年輕女人雙眼睛流出痛苦和憎恨，她用毒蛇般的眼神掃視胡志兵。

    ……

    「你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李雲問道，臉色慘白的他正躺在文靜身上。因位把生命力都給了她，他已經無法開車。x先生他依舊興趣多多，畢竟這是他生平見到的第一個外星人。

    「公的。」x先生回答。李雲的視線一直在他肚子上掃，這讓他很鬱悶。「看什麼看，我又不是人類，有個奇怪的器官這一點都不奇怪。照我理解，你們人類的器官那才真奇怪。」他粗聲粗氣地回答。「你們人類傳播下一代的方式更加奇怪，居然要擦上那麼久。痛死我了。」

    擦？李雲笑了，真是好適合外星人的形容方式。

    「那你們如何傳播下一代。」李雲問道，他很好奇x先生沒那玩意如何製造小孩。

    「你不想知道的。因為你會覺得噁心。」x先生笑笑，她看了看文靜接著從空間口袋裡摸了兩隻白色藥劑砸到李雲和文靜身上。

    這是x先生所有藥劑中最高級的一種。這樣一瓶藥劑價格能買他所喝的紅色藥劑二十瓶，橙色藥劑十瓶，就連他自己都不捨得喝。李雲臉色大變地想要阻止，但尚未出手就已經徹底震驚。

    「果子還掛在樹上我就開始付出。」x先生嘀咕道。

    「這……這是？」李雲難以置信地喃喃道，為了給文靜續命他至少給了她一千毫升血液，那些血液讓文靜脫離瀕死狀態卻差點要了他的命。現在他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生命力透過那白色藥水傳到他身上。

    「沒什麼，我外婆傳給我媽媽的祖傳秘方。」x先生回答，他摸了摸李雲的褲腿，明顯比之前大上幾份。白色藥水在幫助別人恢復是也會消耗他的身體存儲。他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取了些食物給文靜，後者也不問是什麼，直接大口大口地吃。

    「祖傳的，原來如此。」李雲心臨神會地回答。他喜歡看文靜吃東西的樣子。

    以後要加油賺錢了。李雲想。

    「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x先生發誓，他也喜歡看文靜吃東西的樣子。

    「有些事並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樣。」文靜忽然說。

    「您這是在同情敵人嗎？他可以是對你和你的同伴……」x先生很驚訝。

    「不，這沒有什麼大不了，至少他保護了團裡那些未成年的孩子，這已經足夠。我不是在同情或姑息，只是認為不應當讓更加不可饒恕的人從中獲取利。」文靜說道，她將注意力轉到食物上面。

    x先生盯著她看，許久。現在，他想花更多的力氣去瞭解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