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六章 蟲弩 文 / 代月嵐

    「只不過十六套單兵裝備，這也不行？我可是在執行任務，別搞得老子像是在公費打獵。老子手上有成副指揮的命令。我告訴你，戰場抗命是死罪！」後勤主任辦公室內，陸陽的語氣從最初的彬彬有禮變成了粗魯叫罵，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那後勤主任不光不理他，還直接讓人把他像沙包一樣丟出去三次之多。

    被人直接從二樓踢到樓底整整三次，就算是聖人也該怒了。

    「根據基地規定，所有作戰單位必須在開戰前兩小時提交物資申請。這位新人隊長，由於您是第一次出現，請您先辦理相關程序，確認身份。」後勤主任是個冰冷，乾瘦，有些像財務會計的老頭子。他緊緊握住手中每一顆子彈，就算緊握自己的性命。

    「你！」陸陽跳了起來，「軍情緊急，能不能效率點？」

    陸陽看看辦公室牆上的鐘，他還有五分鐘時間，必須搞定這些裝備，否則別人喊他隊長他會不好意思回答。

    「如今的基地還有不緊急的軍情嗎？」即便在和人開嘴炮，後勤主任手上工作依舊沒有停止一秒。「比如我，在這裡已經工作了整整四十八小時，但就算再給我四十八小時，也無法完成手中的裝備申請。」

    「所以別在這裡像個得不到糖的孩子般哭鬧。」

    他彈出一張紙條，那是一份來自十二小隊的裝備請求，要求在他們日常補給中增加一百枚單兵火箭彈，並將5.8x42mm步槍彈日供增加一倍。

    「單兵火箭，老子現在就連造子彈的材料都不夠，還單兵火箭呢。你去告訴這群孫子，等蟲族全死完了，老子會給他們一百枚「箭」式防空導彈，不『前衛』一千枚。同時再告訴他們，從今以後都沒有鋼芯彈可供應了，他們只能領到空尖彈。」

    （前衛是我國研製出的一種便攜式防空導彈，全系統質量18公斤，導彈質量11.32公斤，戰鬥部質量1.42公斤，有效射高10∼3500米，有效射程0.5∼6千米，導彈的準備時間小於5秒，最大飛行速度為600米/秒。該彈具有良好的通用性，除了可由單兵攜帶、發射外，還可配備在車輛和艦船上作為低空防空武器使用。）

    接著他又彈出第二張、第三張清單，一共十份。這些全是來自基地防線的裝備申請要求，每一份上都密密麻麻地列名各種軍需並備註十萬火急。

    「我這裡裝備供應是按貢獻分配，也就是日常任務完成量。守城，守多少時間，守多少大範圍，守哪個地段。突擊，完成效率，殺死多少蟲子，帶回多少資源。擁有多少貢獻就能獲得多少補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之前有貢獻完整的七級蟲甲。」陸陽爭辯道。

    「你從我這裡帶走了十六名強壯戰鬥力，還有十六套常規作戰武器。他們值這個價格。」後勤主任陰陰地說。「在我這裡只講過去式和進行式，而沒有未來式。因此一次任務也沒有完成的隊長大人，不管既將要完成何等重大任務。請按規程辦事，而不是在這裡瞎動腦筋。」

    他將申請整個貼在陸陽因為過度激動而前傾的頭上，然後又一聲咆哮。「衛兵！把他仍出去。告訴他一樓可以領到常規裝備。」

    於是陸陽第四次被踢出了辦公室，他垂直從二樓落到了一樓，並在那裡癱了足足兩分鐘。劉雷光看都覺得很疼，守後勤大門的那人他不光認識，而且還因為個人恩怨打過好多架，因此他非常瞭解對方一摔有多大殺傷。

    「現在申請個裝備就這麼困難嗎？」營區廠房大門口劉雷吞吞唾沫，一般情況下他在接到任務的同時也會接到同等規格的裝備，有專人為他處理這一切。

    在他印象中，軍需庫裡永遠有用不完的武器，而他只需在任務進行前將自己準備妥當。所以他從不知道申請裝備如此困難。

    「今時不同往日，李團長和老將軍鬧矛的事已經傳開，今後我們將在整個基地舉步艱維。恐怕連喝水都難。」李銳步到廠房大門口。「你不去幫他嗎？那人的摔出手極重，如果是我，連續六下後就會爬不起來。之後還得住院治療。」

    「不，不用。當成鍛煉就好，他才被摔四下，只要還爬得動就別管他。」劉雷搖頭，前方陸陽正瘸著腳顛向一樓。「而且我不希望以後作戰都用空尖彈。」

    「他不是沒受過訓練嗎？」李銳點出要點。受過訓練的他能承受六下，那麼沒受過訓練的陸陽，四下已是極限。

    「他可是個牧師。」劉雷腦子裡不知怎麼地跑出一詞，牧師？什麼玩意，鬼才知道。

    果然一分鐘不到，陸陽第五次衝上後勤主任辦公室，手中提著一包單兵裝備一臉怒氣，步伐完全不像有傷之人。劉雷當然知道他為什麼生氣，那套該死的裝備就像紅軍時代那麼簡陋，除了少得可憐的子彈和幾枚手雷外就連備用彈夾都沒幾個。

    「官僚當道，形式至上，這是外面的說法。」李銳依舊沒什麼表情，「實際則是，我們後勤已經被整個挖空。你想想看，我們被圍了多久，就算整座城市地底埋的全是子彈，也早就應該全部打光。」他返回工作台取來一把子彈。

    「你們這種長期在外面跑的人也許不知道，可我一直在這裡工作，所以我非常清楚。以我方現有生產力，每小時生產子彈量僅夠使用二十分鐘不到。而昨天因為機械事故，兵工廠停產了足足十小時。還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李銳將其中一粒，遞給劉雷。

    那是一顆沒有塗色的子彈。「5.8毫米步槍彈，鋼芯彈。」劉雷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下一秒，李銳用匕首將整枚子彈劈開。

    「5.8毫米彈普通情況下材質量有兩種，當然高價的銅子彈我們不去想它。因為降低成本我方最初製造彈殼使用的是鋼材，這種鋼殼比美國5.56毫米彈的銅殼更便宜更輕。但鋼是較硬而易碎的金屬，在彈膛中的密封效果不太好，而且容易發生斷殼的故障，因而為了提高抽殼的可靠性，我們採用厚底緣和尺寸較大的抽殼槽。為了降低成本，我們甚至採用了腐蝕性發射藥。」

    「可我們現在就連這樣的廉價子彈也快生產不起，我們不光缺銅、缺鐵、缺鋼，就連從廢舊建築裡挖出來的廢鐵都快缺少。」

    「你認為，這種用廢鐵製造的子彈，到了戰場上會產生什麼危險。」

    寂靜在兩人間蔓延，他們甚至不敢讓其他隊員得知這個消息，只是起悄悄交談。這次陸陽成功地沒被摔出門，劉雷開始幻想他已經被干翻在裡面。他汗濕的手有些緊張。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幫他一下。」劉雷忘了自己剛剛否定過這個提議。

    部隊是個很講資格的地方，剛入伍一天不到的陸陽被人欺負，那是自然的定律。就算被欺負可以算做一種歷練，他也不希望陸陽被欺負得太狠，雖然他只是名義上的隊長，但事關整個小隊顏面。軍人除了在意資格還很在意榮譽，尤其是團體榮譽。

    「不用，各做各事，就連這點小事也搞不定的隊長，不配存在。」李銳聳聳肩膀走進隊伍，冰冷的眼神似乎將劉雷整個看透。「我們可以做自己的事，比如找技術部門申請一份最新材料試用報告，不過，那必須碰運氣。」

    他返回工具台將台上所有物品齊好全部堆到地上，然後他用新生的手臂扛起整張檯面。那是一塊石質量檯面，重量在一百斤以上。李銳那身勻稱的肌肉輕鬆將它撐起，特別是那條新生的手臂。

    那手臂肌肉紋理清晰，是那麼的協調。所有人安靜地看他，看著它，尤其是離他最近號稱「陸軍之虎」的前任王牌－－侯宗廉。他用佈滿老繭的雙手死死掐住殘缺的雙腿。在一次突擊中，侯宗廉的雙腿被連根砍掉，包括小半邊屁股，他的軍旅生涯從此結束。從此就連男人都不是。

    李銳將鋪在檯面下的報紙層揭開，劉雷這才發現支撐整個工作台的全是些箱子。他將第一個黑色箱子打開，裡面裝的全是冷兵器，其中一把組裝好的弓弩非常扎眼。

    「這就是試驗中的裝備，蟲弩。四級以上蟲材精製。」李銳取出一把黝黑的弓弩，長度只有25厘米。「有效射程200米，能輕易射透三級裝甲，無噪音，具有極高隱蔽性和環保性，即便身在全是沼氣的惡劣環境也能使用，而且發射之後箭失還能回收再用。」

    他將一隻箭矢掛上，接著發射，一塊廢氣在地上的蟲殼被瞬間刺穿。劉雷認出那是一塊飛蟲胸甲。

    「它的好處當然不止這些。」李銳將弩弓折疊起來，然後完全夾緊，蟲弩立刻變成一根棍子。他將弩放入上衣袖口，「裝備在手上還能當護臂使用，必要時可以當格鬥武器使用，非常適合秘密潛入，在沒有槍械消聲器的年代。」

    說完他舞動蟲弩將它當成頓器猛攻向飛蟲胸甲。下一刻蟲殼碎了，而蟲弩完好無損。

    「好鐵需淬火，百練成精鋼。」蟲弩在李銳手上劃了個圈，來到劉雷手上。他試了試，重量很輕，弓弦比曾經用過的德國重型鋼臂弩還緊。

    也對蟲筋原本就比鋼絲更韌。他想。

    李銳繼續講解。「雖然它們火力不如步槍，而且帶出去需要提交申請，但也總比沒有強。至少我們有超過2000只矢，而且蟲子還會免費送我們材料。」

    「酷！」劉雷一聲讚歎，「再配上長矛什麼的，就成古代騎士了。」

    「現在，你去向技術部門申請十六份使用報告，我則去技術部把王以默要出來。小子們負責裝配武器，現在我們只有五分鐘時間。」李銳把蟲弩扔給他。接著一口氣打開七個箱子。其中有三箱是蟲弩配件，必須組裝才能使用。其餘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矢，它們必須包裝。

    劉雷心中閃過一絲明白，若是陸陽不能成功要回裝備，那在在這個小隊的地位就會非常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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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生病了又發燒了，哎！

    這書不曉得是不是出了問題，一直沒有收藏，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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