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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6章 為天下式 文 / 天情悟劍聲

    一絲絲鮮血從嘴角溢出,呂詔的面上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先是大喘氣,接著便是狂喜。

    呂詔瘋了?

    當然不是!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經受住極招衝擊之後,胸中郁氣消散帶來的舒暢。

    再戰,便非是為賭氣而戰。

    再戰,便是為戰而戰,為爭勝而戰。

    許是感受到了本尊的爭勝之心,心房的每一次搏動都鼓蕩出陣陣火熱的氣息不斷的衝擊身體,在這危急之下,呂詔眼中首現狂熱之色,他一生甚少情緒波動,但這一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熱血了。

    他將燃燒的道劍握在手中,劍柄處呈現出尊貴的明黃色,夜裡就如大日琉璃一般,連帶著,劍脊上也緩緩沁出古樸的花紋。

    「在火的閃爍中孕育著至高無上的衝勁,沒有火,便沒有沒有光明,所以,我說,火是為了開創才來到這個世間的!」

    呂詔如誦經般娓娓道來。

    火之道劍瞬間有感,劍身不停地顫動,每一次顫動,都似有碎屑抖落,每一次顫動之後,火劍的光焰就耀眼一分。

    「哦……果然有那些書生的影子。」

    對著誦經的呂詔露出藐視的笑容。而呂詔則向著他說:

    「書生?我輩執劍,一往無前。」

    呂詔一劍在手,整個人的意志都似被帶動,手指一彈,琉璃道劍發出利箭似的破空聲,殺力只怕猶在功曹之上。

    戰九並沒有退。

    「三綱五常,唯禮是故……」

    呂詔也沒有停,他用誦經來催動劍意,空中的道劍騰起一陣凌厲而且艷麗的殺意,話未說完,劍光已叮向戰九的咽喉。

    天子劍!君子劍!

    「嗡嗡嗡……」

    戰九手中的長戟在不斷的悲鳴,禮法強壓,欲要使他屈服。完全有違它征戰沙場的傲氣。

    「哼!」

    「戰……無極!」

    戰九大喝一聲,發了一招,似雷霆一震。

    他的「戰破式」。短髮一招,俱大喝一聲,大喝之際,凌空強橫攻擊出去。天地似為之寂滅。

    呂詔的劍則如驚鴻一瞥,「叮…」龐大的對撞威勢駭人,赤、金兩色的衝擊波驟然盛放,一如美麗的花海般,衝擊波瀰漫出去之時。天地靜止……

    戰九臉色狂變,心中止不住的吼叫:「這是什麼道法!這是什麼神通!」他感覺身體好似被一股龐大的力量向內擠壓,瞬間的難過感覺真地很難形容。

    呂詔的劍勢壓力太大了,他自覺就算以金身法像受招都未必承受得住,但事已至此,他知道無法退縮,金光一閃,拚命抵擋那足以壓倒一切的劍勢。

    隨即。轟的一聲。大地龜裂,地殼激烈震動,數千里的地面頓現裂痕。

    這一手三綱五常的劍勢本身就是真君級的神通,呂詔的神力才只到功曹位,但他以神旺秘境加持,勉強能夠催動地君神位中的君意。這劍勢等於是呂詔從未來自己手中借來的神通,瞬間把戰九壓制。

    「啊……」

    呂詔一聲長嘯。道劍頓時散發出的赤芒如大日一般的火焰,第一次。他第一次全力以赴的發動神通反擊,將地面硬生生的壓地陷下去三寸。

    猛!

    看著被壓制的不能動彈的戰九,眾陰神集體吞了幾口唾沫,雖然他們是精神體。

    「真君級別的劍勢!」他們知道呂詔這當時唯一成神的神祇會很可怕,卻遠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厲害。

    戰九也知道自己再次惹上了大麻煩,不過,他也豁出去了,啥都不再顧忌。

    輸仗不輸人!

    戰九盡量穩住身形,不屑的朗聲道:「怎麼,你沒吃飯嗎,就這點力氣也想讓你爺爺我下跪?做夢!!!」

    「哼!」

    呂詔眉頭微皺,袍袖微擺。

    猛然間,圍繞戰九四面八方的沉重壓力應聲鬆開,這是呂詔在收攏劍勢。

    嗖!

    愣神的工夫,火劍射出的赤焰再次刺過來。

    戰九悶哼一聲,再次被轟飛幾千里,神色暗淡下來,環身發顫的感覺很難過。如果不是戰甲為他抵擋住相當一部分撞擊,僅僅這一記,就足以把他轟成粉碎,連點肉末都不會存在。

    「吾劍,為天下式!」

    呂詔執劍站立,神態瀟灑,近乎巋然不動,眼神釋放出兩道金光,冷淡的道:「你也不例外!」

    不知不覺中,內心偏執的呂詔,已然做到了現在的這種程度。

    如果說戰九所發出去的勁道一如武將在戰場上衝殺,那麼呂詔的劍就是朝堂之上三言兩語便能以禮將其壓服的儒生。

    禮法是禮的外在形態,其特點是具有強烈的規定性,是禮的運作依據,也是判斷禮與非禮的標準。

    禮法之前,是虎也要臥著,是龍……自然也得盤著。

    古時候,有儒門制禮,希望能夠將萬世都框起來,嚴格的操作程序,包括行禮的時間、場所、人選,人物的服飾、站立的位置、使用的辭令、行進的路線、使用的禮器,以及行禮的順序。

    容不得任何人行差踏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禮法就是一個大殺器,任誰擋在前面,一棒子過去,直接將障礙物扭曲了事。

    征戰沙場的武將固然能在戰亂時,逍遙自在,暫時超脫禮法的束縛,但這也只是看在他們為這個國家穩定立了汗馬功勞的份上,一旦戰事平息,少了烽煙淬煉的戰魂便會重新受到禮法的束縛。

    而且出於某種需要,禮法束縛會比之前的更緊。

    雖不至於狡兔死,走狗烹,但刀兵入庫,馬放南山總是少不了的。

    被卸去戰甲的武將,在禮法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將自己的性子磨平、靈魂扭曲;二是遭到禮法的扼殺,死於非命。

    「嗯?我不是很討厭那些恃強凌弱之輩?為何此刻我的靈魂會有一種很爽很爽的感覺?難道我已經陶醉在這種掌控一切的境界之中?」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通常會在不知不覺間變成自己曾經最痛恨的人。

    呂詔恨那個意志凌駕在自己之上的人對自己命運的擺弄,也想到了自己此刻以禮法壓人與那個意志凌駕自己之人的做法沒有任何差別。

    適當的禮節是為人的氣度,但若是將自己的禮節強加在對方身上,以說教的方式來逼別人與自己一同遵守禮法,就不恰當了!

    「你……勝之不武!」戰九扶著胸口,剛才的重創雖然壓制住了,可他卻難以立即好轉過來。

    與此同時,他終於明白了呂詔在精神領域的成就之高,已經超出了他,甚至他們的想像。

    本心遭禮法扭曲,頓受重創,身體止不住的激烈顫抖,來自呂詔的禮法實在是太過霸道。

    也對,中土上下五千年歷史,禮之一字不知道奴役了多少代俊傑,壓死了多少忠烈英豪。

    呂詔背手,神色悠閒而淡定:「你以靈官的位階欺壓我這小小的功曹,難道就勝之有武?」

    (75603同學,你的打賞會讓我很慚愧所以,能經常給我一些新章節的讀後感即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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