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86章 造混沌的棋局 文 / 天情悟劍聲

    ~-~是時，一陣宛若來自九幽的陰森聲浪在迷迷濛濛的氣態洪流裡傳出，隨著聲浪逐漸的提高擴散，大片大片的烏雲逐漸遮去天空的月光，五十丈長方圓裡更是鬼影重重，各種怪聲和連成一片的嗡嗡聲在濃物裡更是響的越來越驚人。

    蒼天凝神細察的空裡，霧影裡起了驚人的變化，陣陣刺骨冰寒的陰風裡，一串又一串讓人聽了叫人心來發毛的啾啾聲淒厲的響起，無窮無盡的光斑鳴叫著從地上的建築中竄出，被濁流一卷，瞬間化成一個個殘缺不全靈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些靈魂混混噩噩，循著心中的的追著濁流咬去。

    每咬一口，殘缺靈魂的表情都會清晰地露出滿足的微笑，但這微笑在外人的眼中，不僅不會感到溫暖，反而有種打心眼裡覺得陰森的感覺。

    同時，殘缺靈魂身上發出的灰芒也同時轉為冷颼颼的靛青、粉紅、烏黑……一切都變的那麼妖異和猙獰。

    「未曾想，這濁流竟然如此污穢！」隨著一聲不悅的沉聲，面色冷森到了極處的蒼天袍袖一揮，一身本來垂地的寬袍迅速好像充氣了一樣鼓了起來，左手掐定一個法決，右手手指飛快的在寬大的修袍變幻出無數的法印。

    「察不公，定罪籍，素門分陰陽，萬神無越！敕！」隨著符指前伸，一聲氣爆輕響之後，靛青色的霧影裡蛻出一尊明晃晃亮燦燦的青色光影，強烈的光影照的霧影一片光明。光影掃過的地方，濁流退去，只留下一隻隻狂躁、亂竄的殘缺靈魂。

    殘魂開始明顯的嘶吼、扭曲、暗淡。

    這樣的情況，蒼天只說了一個鎮字。所有的靈魂便乖的像小白兔一樣，唯唯諾諾的回到自己的軀殼之中。

    光華內斂，只剩下蒼天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一去不復返的濁流。

    「嗯……等等……」

    驚鴻一瞥間，蒼天好似想到了什麼。

    「這是……混沌？」蒼天也不敢確定，復又重新深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的感覺沒有出差錯。

    濁流雖然遠去，但空氣中卻多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這氣息。像極了天晶中關於太古那場信仰崩潰的大劫氣息的描述！」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混亂氣息，蒼天首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信仰失落，五行缺一自然無以為繼，血性磨滅。智慧不生，仁心不存，陰陽之氣的不均，五行中的凡人會呈現出種種失去人格的行為，膽小、懦弱、無知、陰狠……進而喪失承載天地支柱的使命。為人不懂承擔，內心自然會渾渾噩噩，此為混沌。」

    蒼天很快就理清了一個頭緒，並且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猜測有人在萃取人間各類雜氣，目的是將整個世界返本還原。

    蒼天眼眸中閃動著難以言述的光澤。若有所思，不由自主的感歎道：「究竟是誰呢？敢在這輪迴道上造混沌。萬一失敗，那可是會萬劫臨身的啊！」

    顯然，這造混沌對蒼天這種層次的人物來說，也是了不得的一件事情。

    如果那條足以讓陽間生靈集體墮落的濁流災變並非天意，而是人為，是有人想要借眾生因緣和合的「緣」構築一個網絡，然後，再不知不覺地將各種引人墮落的雜氣播種在人們的內心深處。

    一旦這些雜氣生根發芽，勢必會與陽氣組成的軀殼發生衝突。

    加上到時候眾生因緣網的存在，無窮無盡的雜氣從眾生的軀殼中破出之後，勢必會匯聚起來，衝擊陽世的一切秩序，化眾生貪嗔癡慢疑為銅錘，轟碎命運長河的支流，毀盡一切神話，重現太古混沌大氣象。

    蒼天面沉如水，旋即現出一抹譏諷之色，按捺住動手的，道：「用輪迴道上這億萬眾生的願力來演化混沌，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有意思，我就看看你進行到那一步了！」

    心法運轉起來，蒼天便感覺到周圍的一切景物全都變化為虛無，無數在平常被迷霧遮掩的各種氣流和景象此刻清晰可見，就連蒼天本身也化成一幅書卷。

    這是心念具現化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時間不存，萬古一念。

    在蒼天的視野中，沒有了現代建築的廢墟，只剩下荒涼的大地和夾雜著閃電的暗紅色雲層，雲層很低，盡顯天地間的蒼茫景象。

    暴虐的環境格外惡劣，沙塵咆哮，天風震盪，一串串沉悶雷霆響掣九宵，空間之中滿是毀滅性的情緒波動。

    「看這天地將合的景象，造混沌已幾近功成。」

    蒼天並沒有沉迷在周圍充滿玄奧秘密的幻象世界中，空曠、荒涼的世界立刻沸騰了起來，戈壁灘的裂縫中升起無數光點，每一個光點中時不時的閃過一些生活瑣事，閃爍的速度很快，給人一種混亂的感覺。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卻是當這些光點升到半空中一定位置的時候，便懸浮不動，一上一下的沉浮，好似一條光帶橫貫天地之間。

    這條光帶很不穩定，外圍的光點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什麼都是他們想要的，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自己應該先要什麼，結果什麼都沒得到。

    「縱有神通，卻連自己心中真正要的是什麼都不清楚，平白消磨了壽命，可悲。」

    這些亂竄的光點都帶著神通的氣息，秉承著某種傳承，可惜，終究是根基太淺，從中得了力量，也不知道也用在什麼地方。

    反觀，內裡的光點卻死氣沉沉。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修煉《定境》無果之人，縱然之前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世道變遷，修不出神通，便與廢人無異。

    「哀莫大於心死，這些人的力量太過微弱，根本敵不過大勢，總有千般手段，也只能被這世道死死的壓住。」

    內裡的那些魂魄浮游在寂寥之間，生機毀於空洞的感覺，看似人身，實則如同被人摘下的花朵，或是枯萎，或是化為春泥入土。

    「還真夠亂的。」

    「想必幕後之人就是想用這種不公的世道碾壓那些心存正念之人的希望吧，只是手段，有些過了。」

    「這些人的信念如此純粹，等到一個機緣，便能化龍，今次卻讓人一併毀了。」

    「可惜。」

    歎過之後，蒼天想再靠近一點，因為這個世界太過龐大，站在一隅，根本看不清世界的原貌。

    「來者何人？」

    一聲嬌叱聲傳來，流光匹練自天外下來，千萬隻銀色光縷般的絲線悠揚飛舞，虛影驟然閃現，刺目的光華中襯映出一個女子身影。

    這個世界七情六慾密佈，蒼天也卻從對方的氣息中感覺到一絲熟悉。

    當下，蒼天的書卷法身青光繚繞，千萬個神文浮空，驟然舞動起來，一句句經文晃若天成，如絲帶奔騰而出，在身周十丈形成一個防禦罩。

    四千里的距離，女子不過彈指便抹去。

    蒼天也看清了來人的容貌。

    「是你？」

    蒼天臉色陰了陰，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女子一身雪素色緊身長裙風姿卓越，犀利的眼神微凝之間，美眸中兩道金光閃耀，遙遙看向蒼天，不多一時，她絕美的臉色一抹驚容，語氣頗為訝異：「我道是誰，原來蒼天大人來了啊。」(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