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28章 心寒 心暖 文 / 天情悟劍聲
第28章心寒心暖
(皇蟲哥們,感謝的話,我不多說了,我臉皮很薄的。不過以後還是不要給我打賞了,有空回復下就好了。)
「全為利益,此時也無需說的太多,交易的具體內容,待我們將呂詔這個隱患解決之後再慢慢詳談。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呂詔發現他熱愛的國家已經將他徹底拋棄時,會是什麼表情。」陸判道。
「這的確是令人期待的事情!一部天界大眾化的道經就能換取呂詔的所有根基,值了。」他身後的敲爻子附和的點點頭,嘴角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
「哈哈……」陸判心情很好,笑著聽完敲爻子的意願之後,習慣性的轉身,看向京城的方向,眉頭一皺,道:「咦,國家機器的動作好快,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集結這麼多人,但他們手中捧的是什麼?莫非他們以為這些破銅爛鐵就能幹掉呂詔,開什麼玩笑,就算用可以毀滅這個位面的力量都不一定能幹掉呂詔。換作是我,就應該用呂詔的親人來威脅他啊!」
嗒嗒……踏踏……
一群群身穿黑衣、頭戴鋼盔的特警從一輛輛四周瀰漫著沙塵的裝甲車內衝了出來,成群列隊後便沒了動作,只是他們面朝的方向是那些目光呆滯的公子、名媛所在的位置。
顯然,上面已經知道了廣場發生的大致情況,遂派遣官兵前來營救,奈何到了現場才發現,現場的局面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光是凌空懸浮的「神仙」就有三個之多,他們甚至不確定自己手中的槍炮是否能擊傷這些人。
再加上廣場上空的紅雲壓得很低,極大的壓迫感讓這些軍警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等待上級的指示。
一時間,諾大的廣場,軍警嚴密佈防,如臨大敵。
天門廣場的上空已經被「陽毒焚身」的龍脈染成了血紅色,赤霞翻湧,連帶地上眾人的臉都被這紅霞染的變了色。
轟!
呂詔被人龍結界的反擊力直接從50米的高空彈回地面,發出一聲悶雷般的聲響,陣陣氣浪將隊列的軍警沖的東倒西歪,漫天煙塵散盡後,地面上出現一個被呂詔身軀攜帶的強大的力道砸出的大坑。
「啐!」呂詔歪頭啐出一口,彎腰拍拍身上的灰塵,看了身邊已經陷入沉睡的楚商,「看來我果真是太天真了,自以為付出真心,別人也會還我以真心,嘿嘿,能像這個小警衛一樣做一個糊塗的人,未嘗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腦中的神經陣陣***,血液的流速明顯加快了一倍,顯然是神旺期後遺症啟動的徵兆。
更讓呂詔驚奇的是,這個身懷絕凶命格的青年身上的陽毒之氣被人龍氣脈稀釋後,壓在他頭頂的一片烏雲早已經變成了紅色。
「咦,這個青年身上的氣息竟然有了一絲改變,傳聞上古天庭敗亡便是因為天帝身邊最得寵的一個近侍,法典中好像說那個近侍也是一個天閹法體,莫非這天閹法體竟能蠶食龍脈中的帝氣壯大自身?」呂詔的目光在人群和軍警身上一掃後,又抬頭看向半空中的那個神秘青年。
一切全憑猜測,自從那個身懷詭異氣機的青年進入人龍氣脈的結界後,呂詔對天機的把握就一降再降,短短五分鐘的時間,呂詔就再也看不透天朝的未來,或者說天朝的未來已經被那個青年用自身的氣場攪亂了。
所以說,神念每時每刻都在耗損的呂詔,無法用觀命神通看透這個少年的宿命。
「不過,就算這個青年能夠吸食帝氣,也沒可能讓天機混亂啊!」
旋即,呂詔就明白其中的關竅,這是因為此人身上的陽毒之氣太盛,干擾了原本陰陽二氣平衡的結界。這青年生就天閹之體,即便他身體很好,毫無異常,性器官完全正常,但到了床上就是無法完成性活動,所以這些陽毒一日日的堆積在他的體內。
久而久之,陰陽二氣失衡,陽氣大於陰氣,體內的陰陽磁場就會混亂,加上這青年不懂收斂自身磁場,每行至一處,就會干擾身邊的人或事的磁場。
似乎察覺到呂詔的注視,青年扭頭回望呂詔,眼神很複雜,很矛盾,很渾濁,很清醒,但終究沒有說一句話。
呂詔默默與互相凝視半晌後,輕歎一聲,洒然笑道:「想不到我呂詔在龍脈的眼中比這個天閹法體的威脅還大,不過,既然是龍脈自己選擇,我也就不再多言。」
他料定龍脈是受到宿主的影響,這即是說,國家已經開始不相信他,甚至開始防備他。
雖然很讓人無奈,但這就是政治,從前他對政治的理解很膚淺,所有關於「政治」的認識也僅來源於書本和電視劇,閱歷不足,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政治是如何污穢……
現在,他切身體會到了。
四周瀰漫的紅流中隱隱不發的一股股肅殺之氣,讓呂詔的心都涼了半截,真是讓人心寒啊,當隱藏在暗處的陰謀者發現自己有能力將你取代的時候,他們的獠牙就會露出來。
儘管如此,呂詔也沒有即刻離開,在他看來,如今這種局面不過是一部分宵小的暗算,主席和幾位總理應該還是站在他這邊的,所以他有心留下來為自己辯解,消除自己身上的污點,反正他又不求什麼。
香火/信仰對於如今踏入天祗境界的他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凝神八境雖說需要耗損大量的香火,但能量這種東西,是可以轉化的。
退一萬步說,如果他的身份真的不能被國家承認,不能被地球的全人類承認,大不了離開這個位面便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
其實連呂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一道劫數已經降臨在他的身上。
這才剛入神旺期,他的思維發散就這般厲害,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原本心中已經決定的事情,他都會胡思亂想這麼多,若真的進入到神旺高階,他豈不是會變成瘋子。
一炷香之後,等待龍脈崩潰的呂詔仍舊沒有感覺到絲毫異動,終於再次抬頭望向上空,發現只差一步,天閹青年就能碰觸到人龍氣脈的法體,就只差一步,但他卻停了下來。
「這個天閹之體因何停步不前?」
與呂詔有著同樣疑問的所有人,皆不自覺的說出這樣一句話,這情況有點詭異,就好像床上躺著了一個妞,而主角也來到床前,甚至主角連褲子都脫了,觀眾的狀態也被帶入到主角的身體裡,期待接下來發生點什麼事情,誰知道這個脫了褲子的主角根本不***,而是站在床邊yy起來,這叫一群旁觀的人作何感想?
急啊!急死人了!
當事人卻不急,那個名叫迷離的青年憑虛而立,閉目感受著體內氣煞被盤旋的龍氣沖刷帶來的舒爽感覺,氣煞中的雜質被洗滌出來,新生的真氣充盈,不吐不快。
「我自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開始,從來沒有一刻覺得世界是美好的存在,直至今天,我見到了傳說中的龍。」
「這條龍,嘿,從前看到書上說炎黃子孫都是龍的傳人,我只覺得是笑話,若我真的是龍的傳人,若我真的跟周圍的人是同一個祖先,他們怎麼會用石頭和水果皮扔我?他們怎麼會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我?同胞不是應該相互關心的?」
「現在,我親眼見到了龍,而且這條龍還對我很友善,當我的手跟這傳說中的神聖生物只有一步距離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有能力登臨世界之巔的剎那,我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一份神奇的力量——天命所歸。」
「在這一刻,我沒有懷疑,沒有怨恨,有的只是無盡的安寧,隨之,一股非常奇妙的感覺,在我的意識裡油然而生,令我快樂。」
氣爽神清,伴隨著體內氣煞被洗滌,迷離的神智也漸漸變得清明,越是接近龍脈,迷離越是感到全身血脈肌膚似與這結界融為了一體,一股埋藏已久的不堪回憶,一下子從心底裡爆發了出來。
「我叫迷離……孤兒……我一直被安排在一個既定的悲慘故事裡,成長,我的一切都被歧視充斥……」
記憶中的一幕幕浮上迷離的心頭,那個夜晚,他如往常一樣,在天橋下吃著垃圾筒中拾獲的殘羹剩飯,一個渾身散發清芒的道士出現在他的面前。
道士說了一大堆的東西,他就只聽進去了一件事:他有滅世的能力!
那一刻,迷離的心智被仇恨蒙蔽,認為世界上沒有一個好人,
自古以來,天閹之人能夠活過十八歲者,大多是心智堅定之人,紅塵之中,壞人也好,好人也罷,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這群先天殘疾之人,或譏諷、或憐憫……
總之,他們想要在現代社會中生存,需要的不僅僅是食物而已,更多情況下,需要的是忍。
但面對這無窮無盡的歧視,即便是心智再堅定的人,久而久之,心裡只會越來越不平衡,原本的平常心只會漸漸被怨毒所取代,毀滅萬物的情緒會慢慢在他們的心中滋生。
迷離也不沒有行過運,但偶爾的飛黃騰達,也彌補不了不能人道、沒法傳宗接代的天大遺憾。他忍了十多年,對社會的偏激情緒已經攀升至了頂點,在他的心中,世人皆惡我,無能改變什麼,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脫。
他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既然活得如斯痛苦,那何不去——死?
但每次這麼一問之後,心中總會出現一種不甘的情緒,加上現代科技這麼發達,說不定哪一天就能研發出一種治療自己頑症的藥物。
於是,放棄死亡,繼續生活,繼續忍受旁人的白眼,繼續痛苦,繼續問自己……
這是一個循環,直至他,死亡。
所以,當陸判和敲爻子在一個天橋下的紙盒屋中找到他,並向他招手……
當他知道自己擁有毀滅整個國家的能力,可以向全人類復仇的時候……
「擾陰陽,斷倫常,仙師你說我迷離身負此混亂命格,只要摸一摸那條龍,這個世界真的會滅亡?」
「你沒騙我?」
「哼,我怎麼可能後悔,身為人子,命犯絕煞,剋死我的所有親人;身為男人,卻不能做每一個正常男人都能做的事情,那話兒連硬都硬不起來,生又何歡?」
「……」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迷離生就天閹之體,早就看不慣世間的歡樂,若是能有這大千世界之人與我陪葬,死又何懼?」
在見識過陸判兩人的法術、神通之後,青年立刻就同意加入敲爻子的計劃,沒有任何條件,就同意成為敲爻子手中的匕首,為後者對付呂詔的計劃出力。
但現在,迷離的心在動搖。
「原來,我並不是唯一一個被世界遺棄的人……」
迷離的目中閃現著一幕幕畫面,無數的立體視屏自龍氣的鱗片上投影在他的腦海中,原來世界上像他這樣殘缺的人並不在少數,只不過那些人沒有自怨自艾,仍在努力的活著,等待富饒生命的來臨,而給予那些人活下去希望的,就是國家。
所以他們才想要國家更加強盛,這種心念越強,人龍氣脈的法體就越凝實。
國家這種機構的存在,本就是為了保障弱者的生存條件。
在龍脈的護持下,迷離的意識可以進入到這些畫面的主角意識深處,體會那種陽光的熱忱期待。
或許是因為迷離的心本就向善,只是因為長久一來的歧視讓他對社會失望,才會被毀滅的情緒蒙住心眼,現在斬破迷霧還自己本來面目,那顆冰冷的心,自然就開始暖起來。
「若真按照仙師所言去做,便等同於用天下人的死來換取我的極惡快感,原本我以為世界皆惡人,才同意行此淨世之事,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世間還是有美好的,怎麼能讓好人陪我去死,我心難安,難安啊!……」
善惡本就是一線之間,迷離雙目清明,停止任何動作,死死地盯住了人龍氣脈。
察覺到迷離的心性轉變,一枚寄存在迷離手臂的令咒連連顫動,遠在千里之外的敲爻子立刻有所察覺,發出的黑光直接轟擊在虛空上,顯現出了一道細小波紋。
「迷離,你為何還不動手,你難道不想讓世人為你陪葬了?」
迷離平淡的回道:「仙師何出此言,在下不想死了,世人自然也就不用陪葬,你說是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