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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五方地君 第31章 此山是我開 文 / 天情悟劍聲

    第31章此山是我開

    「丫頭,剛才那個少年是誰?」蘇琴收拾了心情,望著呂詔的背影,依依不捨地關上別墅的大門。

    「沒,沒什麼人……」蘇琴聽到身後的聲音之後,先是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要狡辯,掩飾呂詔的存在。

    出現蘇琴身後的,是她的母親,她盯著蘇琴一個勁的看,而蘇琴見狀,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對於自己的母親,她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因此生怕母親知道呂詔的存在。

    母女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到了偏廳,一路上沒有任何對話,氣氛很壓抑。

    「你這丫頭的眼裡,到底有沒有我和你爸爸的存在?為何要中意一個沒前途的廟祝?」貴婦人兩句疑問脫口而出,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呂詔的身份,語意中的責問之意頗濃,直接擊打在蘇琴的心坎上。

    蘇琴的身子一僵,翹起的睫毛噗個不停,一滴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化作珍珠滴的臉頰上。

    「你…唉,你這丫頭怎麼就是不能明白我的苦心?我已經說過,你是世家子弟,注定沒有婚姻自由。你看,我和你爸爸為你訂下的這門婚姻,對象就是林家的公子,你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們要是結婚,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煩。如果你非要跟那個小廟祝相好,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自己。」貴婦人咬了咬牙,很是恨鐵不成鋼的道。

    瞧得母親這幅模樣,蘇琴一愣,旋即恍然回神,原來她是為了強迫自己跟林家的那個二世祖結婚,當下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怒氣,皺眉間,心頭也是有些憤怒。

    「母親想錯了,呂詔他的確是個廟祝,但卻並非是一般的廟祝,不然的話,那段家怎麼會跟他結交,會如此照顧?更何況,他的父親是乾靈市的市委書記,家境也不差啊!」搖了搖頭,反駁道。

    「不是一般的廟祝?」聽得蘇琴這話,貴婦人也是一怔,這才有些回過神來,她的確沒有仔細查探呂詔的身世,似乎有些大意了,不過就是他的父親是個高官,也遠遠不及林家的勢力那般強大啊…

    旁邊的沙發上,單手端著茶杯,蘇白川聽了女兒的話之後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在思索了一分鐘左右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驟然湧上一抹難以掩飾的狂喜,驚喜莫名的道:「琴兒,你所說的呂詔是乾靈市市委書記呂中建的兒子?你確定?」

    蘇琴聽了父親的問話之後,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點了點頭,道:「不錯,呂詔的父親就是新任乾靈市市委書記呂中建的兒子。爸爸,你幫我回絕林家的提親吧,我的心中只有……」

    聽得蘇琴那輕柔話語,蘇白川臉龐上的喜意也是越來越盛,顯然,能夠得知這個消息,他是極為興奮的。

    「真是沒想到啊,這個叫呂詔的小傢伙,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蘇白川先是驚歎的搖了搖頭,然後宛如寶貝般的雙手交握,一臉笑容的對著蘇琴道:「琴兒,我不反對你的自由戀愛了。」

    蘇琴微笑著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她也算是能夠真正的安心了,對於父母,她頗有感情,但是呂詔對她來說也很重要,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不願意放棄任何一方,如今能夠有轉機,她心中也相當欣喜。

    「哎,想不到這個小傢伙竟會成為我蘇白川的女婿,前段時間在京城的時候,我還跟你幾個叔叔聊到這個呂詔來著,你爺爺他老人家似乎就很看好這個年輕的小傢伙,若他知道自己成為這個小傢伙的岳祖父,我怕是少不了要被他誇獎幾句。」手掌摩擦著茶杯的邊緣,蘇白川歎了一聲,嘿嘿笑道。

    望著那突然間似乎轉變了態度的蘇白川,蘇琴也是有些疑惑,以前父親總說沒事沒事就說林家公子林義的好話,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沒有站在林家的一方,反而相當記掛自己的小情人呂詔,甚至就連爺爺也聽說過呂詔的名號,想不到『他』竟是如此之神秘,蘇琴的心中也難免會有些好奇。

    「白川,你這是開的那一壺?咋們不是說好了,要勸說女兒同意跟林家的婚事?」貴婦人雖然驚訝呂詔的父親是本市的市委書記,但她的心裡還是看好林家的家底,若是得到林家的支持,她的公司就可以更上一個台階。

    「呵呵,愛琳,不必多說。」似是看出了妻子心中所想,蘇白川連忙擺了擺手,笑著道:「咋們先說到這裡,你若是想要知道原因,我會告訴你關於這個呂詔的信息,相信到時候,你會同意我此時的決定。」

    「嗯?」聞言,貴婦人一怔,原本心思頓時微微收斂,眼中也是閃過一抹驚疑,不過卻對那個叫呂詔的少年有些好奇了,畢竟這個小傢伙連自己公公都誇讚過,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真的是什麼能人,怎麼可能窩在一個山窩窩裡當廟祝,一定要瞭解,不然的話,心中癢癢的,很是難受。

    「呂詔?」貴婦人眼眸微瞇,旋即微笑道:「白川,就聽你的,此事先按下不提。」

    「嗯,我知道你很看好林家的勢力,但我相信我的答案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這個呂中建在這裡人脈還很小,但若是給予他足夠的時間,必然將成為一方霸者,以他兒子的身份,要幫他做到這點,並不難。」蘇白川點了點頭,道。

    「這麼說,您不反對我和呂詔的關係了?」蘇琴緊張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問道。

    「呵呵,琴兒,你去睡覺吧!」蘇白川笑著揮揮手,他的表情給了蘇琴明確的答案,於是歡歡喜喜的奔向臥室。

    ……

    段家大宅之中。

    「既如此,我就走了,等祠堂修好了,你們便將這枚靈符放在牌位之前的香爐裡焚燒!」說罷這些,呂詔留下一張流淌著金色光華的符詔,便飄然而去。

    下一刻,當呂詔的身形閃現的時候,已經身處在這被密林簇擁的山間小道之上。

    呂詔抬頭向那山峰之頂望去,只可惜這現今的水雲山實在太過於險峻,呂詔望了半天,卻始終沒有望到這水雲山的盡頭,透著皎潔的月光,他也只能看到層層雲霧繚繞。

    「小子,你看到了嗎,這是水雲山管理員的標誌,此山是我開,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給我50元,我就放你上山!」

    一張猙獰的面孔突然出現在呂詔的眼前,遮擋住呂詔的視線,接著就是一聲大吼。

    這是一個疤面漢子,生的橫眉冷目,乍一看,便會以為這人絕非善類。但呂詔生就神目,從他的那份猙獰之後,看到了一份純良,沒有用觀命,所以心中大奇。

    呂詔愣了愣,抬頭用淡淡的目光掃了那漢子一眼,問道:「兄弟,在山上住了那麼久,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收費這回事,再說了,你問我也是白問,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嗯,對了,這水雲山是否收費,你又豈能做的了主!」

    「好小子,口還挺硬的,只要你願意回心轉意,將50元錢交給我,我便不為難你,你依然可以上山,否則的話,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氣!」隨著那漢子的聲音落下,一個大耳光就要落在呂詔的面上。

    看到手掌扇過來,呂詔根本就沒有躲閃,也沒有有手臂格擋。

    奇怪的是!

    這隻手掌停在了呂詔的臉附近,並沒有真的扇。

    「這……」看到呂詔這樣的反應,漢子一時半會都沒回過神來,語意支吾。

    「其實我早看出,你沒有動念要打我,所以我自然也就沒有躲閃的必要,說吧,到底是什麼事,使得你這種有手有腳的壯漢,行此搶劫之事。」歎息了一聲,呂詔又淡淡的說道,那平淡的語氣之中卻似乎帶著無限威儀,無限希望!

    聽了呂詔的這番話語,壯漢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呱噪道:「哼,不要以為我不敢真打,既然你依舊不給我錢,那就不要怪我了!」

    壯漢再次將右手拍向呂詔。

    這一次,壯漢的表情更加凶狠,似乎真的要扇人。但是呂詔卻依然沒有躲閃,只是靜靜地看著壯漢。

    壯漢的手依舊沒有扇在呂詔的臉上,仍然在距離呂詔的臉不遠處就停了下來。

    「這……」看到呂詔那張沒有任何變化的臉,漢子徹底傻眼了,如果這少年前一次是蒙的,那麼這一次就應該躲閃,怎麼會……

    僅僅發了一小會呆,壯漢就清醒過來,嘀咕道:「不行,為了妹妹的病,我一定要搞到錢……」

    儘管他的聲音很小,但以呂詔的耳力,卻可以聽個一清二楚。

    望了暗自發狠的壯漢一眼,他轉念一想,也能猜出個大概,八成就是為了妹妹的病急需用錢,硬賴到自己頭上了。

    呂詔哭笑不得,凌晨都能在自己的地盤遇到劫匪,他更驚訝的是這個壯漢的眼光,竟然會選這麼個荒山野嶺來搶劫,莫非他腦子進水了。不過呂詔轉念一想,就知道這個壯漢的目標是城裡趕來來上香的富人們。不過,有幾個富人會深更半夜來上香?

    「彭!」

    就在呂詔神思的時候,壯漢的重拳擊打在他身上,拳、身接觸,發出巨大的聲響,但是卻沒有對呂詔起到任何打擊效果,反倒是壯漢自己的身體,因為受到這股反震力的衝擊作用,直接倒飛出去,摔出三四米遠。

    威嚴無匹的風聲響起,瞬間幾乎蓋過了水雲山道內山風肆虐的聲響,浩浩蕩蕩地向著呂詔周圍傳開。無比的壓迫感沒有絲毫忌憚地向著周圍的虛空傳盪開來,此刻呂詔在壯漢的眼中,彷彿成了一名古代的皇者,皇者的威嚴不容忽視,皇者的威嚴凌駕在凡塵之上。

    這,是地君業位的氣息!

    呂詔的眼瞇成了一條線,微笑道:「喂,大個子,反正你也閒著沒事幹,與其做山賊,還不如幹點有意義的事情,來給我打打下手吧,我現今居住在游神廟內,只要你同意我的要求,我倒是可以了卻你的心願。比如說,讓你的妹妹恢復健康,如何?考慮一下吧!」

    「呼……」

    隨著呂詔的轉身,強大的壓迫感有如潮水般退去,壯漢只感到身上一輕,渾身的氣血就恢復了運轉,但是從呂詔背影傳來的龐大的威嚴與壓力依舊瀰漫在他的周圍。

    壯漢好像被呂詔突然爆發的氣勢嚇住了,那原本輕視和憤怒的目光一下子收斂了進去,沒有分毫的留下,但是壯漢缺感到心神跳動得更加得厲害了。

    這個壯漢,平日裡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而且就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眼前這個少年肯定是高人,實在是沒必要招惹。至於少年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雖然讓壯漢很心動,但他本能的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要知道,她妹妹的病,可是連城裡最好的醫院都說治癒的希望不大啊。

    所以他沒有接話,只是望著呂詔遠去的背影,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那是一種憤恨和希望交織在一起的情緒,他恨自己的無能,搶劫都搶不好。同時在他的心裡還存在著一絲希望,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勸說他,讓他馬上去追那個神奇的少年。

    良久之後,壯漢不由沮喪的歎了口氣,心道:「這下該怎麼辦,難不成真要去給那個少年打雜,嗯,他好像說他是山上游神廟居住……」

    「難不成這個少年就是村裡的大嬸們所說的那個神奇的廟祝?不知道他能不能治妹妹的病?希望那個他可以,不,是一定可以,只要他可以治好妹妹,我可以給他當牛做馬報答恩情!」

    彷彿那個少年真的有什麼東西可以治好自己的妹妹,想到這,壯漢的心神跳動不止。

    回味著方才打鬥時少年身上洋溢著的那股氣息,濃郁淡然的大師風範,壯漢幾乎將心血都燃燒了起來,之前每一次聽到村裡那些大嬸說起過游神廟,好像是說游神廟這周圍有會法術能人,他準備來這搶劫之前已經在心中告誡自己,那不過是虛幻的、胡編亂造的東西。

    他的心中並沒有對游神廟存有敬畏之心,但是此刻看來,似乎他跟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凡的少年之間都有幾乎不可逾越的差距,這樣的結果,讓壯漢敏感的察覺出了呂詔身上的異常。

    壯漢的家就住在山下,妹妹近期得了一種怪病,全身不能動彈。壯漢也曾帶他妹妹去過城裡最大的醫院,但醫師卻給這可憐的女孩兒判了死刑,即便如此,壯漢也沒有放棄希望,因為,因為他只有這一個妹妹。

    他想要籌錢送妹妹去住院,但是他的文化程度並不高,賺的錢自然也就很少,想要一筆數量龐大的錢,自然需要兵行險招。

    要說這壯漢的為人!

    往日裡他也算是本分的人,天意弄人,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得一種怪症,急需一筆錢住院,正好他又聽說最近這座水雲山有很多富人上山,所以才動了歪念頭。加上他的心裡也懼怕警察,所以只能晚上在這山道上守株待兔,誰知道會碰到呂詔這樣的硬茬,碰了一鼻子的灰。

    此刻,在想明白少年的身份後,壯漢突然跑動起來,像是一道狂風一般在矮山前吹過。但是哪裡還能看到呂詔的身影,他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道:「這個少年怎麼走的這麼快!」

    卻說呂詔回到游神廟後,擺手驅散灰塵,迅速向前走了幾步,隨即點燃了廟內的一盞油燈。橘黃色的火光,勉強照亮了整座大殿,這一次,呂詔一反往常的作息規律,並沒有進入內殿,也沒有四下張望,只是安靜的盤膝坐在正殿的神位之前,面朝游神廟的正門。

    ……

    現在的水雲山何其高,白日裡的人上山基本上都是坐索道上來的,壯漢徒步上行,不一會就累的癱坐在路邊的岩石上,開始大口喘氣粗氣,雖然暫時沒力氣了,但至少已經依稀可以看到山頂的小廟了。

    「再加把勁,妹妹的病就有希望了!」壯漢給自己的鼓氣,但當他提到「妹妹」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中徒然閃現一道精光,顯然妹妹在他心裡佔有很重要的位置。

    一鼓作氣,壯漢迅速起身,身體內猛地爆發出一股衝勁,牽引他朝著山頂狂奔而去,三分鐘後,他就已經來到了山頂的平台上,佇立在游神廟前盯著眼前的這座神秘小廟。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大刺刺的走近游神廟,剛想跨步進去,不由神情微怔:「少年,你這是……」

    壯漢見到呂詔盤坐在蒲團上,彷彿預先知道自己一定會上山來一般。

    「不錯,你想的不差,我的確是在專門等你前來!」呂詔見到壯漢的到來,不禁微微一笑,道:「兄弟,此山是我開!呵呵,歡迎你來到我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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