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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三卷 :改革開放之第六章 :伏屍千里(四) 文 / 長風

    佩偉懷著極其緊張的心情,呼吸也放緩了許多,終於的解開金印外包著的一層白色絲絹的後,他看到了一方虎鈕的金印,可以肯定這是一方統兵之印,他的主人是誰,只要一看印章正面的文字內容便可知曉。

    印章居然是蒙古文字,顏佩偉在遼東待過,認識的滿文雖然不多,但「多爾袞」這三個字滿文卻是認得,看到這個顏佩偉頓時驚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想不到這顆金印的主人居然是多爾袞,那「朵爾」豈不就是多爾袞的化名,朵爾就是多爾袞!

    這個時候顏佩偉總算明白軍機閣為什麼要派他來調查這個朵爾的身份,還命令他在必要的時候不負一切代價保護此人,原來朵爾居然是後金的十四貝勒多爾袞,聯繫他們三人都是從關外來的,那對老夫妻可能就是救了多爾袞的人,多爾袞不願暴露自己身份,自然化名隱瞞了,卻想不到剛進入中原,就遭逢了牢獄之災。

    但是若不知他遭受此災,朝廷也不會知道多爾袞還活著。

    不過顏佩偉素來辦事謹慎,雖然找到了多爾袞的金印,但並不代表化名「朵爾」的就是多爾袞本人,雖然這個幾率有七成,但還是要證實一下。

    可怎麼才能證實多爾袞的身份呢?就算見到了這個「朵爾」本人,多爾也未必會相信自己,對自己坦白身份?

    除非自己帶著這枚金印見他,或許能讓多爾袞承認自己的身份。

    向「朵爾」今天在堂上承認的這五項罪名,屬於重犯,這一類型的犯人一般是不允許探監的,即便是血親也不行,外人就更加不行了。因此要見朵爾,正規的途徑是不可能地,所以只能另想辦法。

    這對於經受過潛伏、刺探的訓練的特戰小隊來說根本就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而顏佩偉擔心的是怎麼才能讓這個「朵爾」說實話。

    要讓一個普通人說實話並不難,但是要讓一個心志堅忍,智慧多端的人說實話就不那麼容易了,尤其這個人還是多爾袞!

    為了囚禁多爾袞,劉榮特地命人在巡檢牢房的辟開一個單間,用上了精鐵鑄造的柵欄。特製的鐵鎖,可謂是萬無一失。

    這些普通人眼裡要想進去或者出來都是登天之難,但在身經百戰的寅小隊地隊員的眼裡,這些就跟紙糊的沒什麼兩樣,不費多大氣力就打開了,而且還能原樣復還。

    再經過周密的計劃後,顏佩偉先是以孝義縣城太破、太差的理由,決定不在這裡置辦產業,宣佈就此離開,消息雖然傳到劉家父子耳朵裡。也沒什麼反應,這南來北往的商賈多去了,最後能在孝義縣扎根的恐怕沒有幾個,多數都灰溜溜的離開了。看著這位姓顏的商人到是識趣,該走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對於這樣地商人劉家父子到還客氣,畢竟他們好要那麼一點虛名。因此倒還命人送上一份程儀。

    顏佩偉到是好笑,這劉家父子怕是巴不得自己這樣的人離開,這樣對他們在孝義縣的產業沒有什麼威脅。依足了規矩。顏佩偉也回拜了這位劉老太爺。說了些摸不著邊際的話,帶著人就這麼離開了孝義縣。

    當然是不會真地離開孝義縣。這麼做是為了晚上的行動不被這劉家父子懷疑,一旦多爾袞神秘的從牢中消失,劉榮必然會下令封鎖真格縣城,為以防萬一,先撤出孝義縣,再進來將人從牢中帶走,這是最佳的辦法,而且丟了朝廷謀逆地要犯,這個罪過,劉榮這個代知縣算是要當到頭了,變相的也懲罰了一下這劉家父子!

    多爾袞這些日子也想開了,與其這樣窩囊的死在斷頭台上,還不如讓世人都知道自己死在那死亡沙漠之中,那樣地死雖然無奈,但起碼還像一個頂天立地地男人。

    該吃地吃,該喝的喝,這就是多爾袞被判了斬立決之後在牢中地生活。

    這錢師爺到是對多爾袞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不但自掏腰包管著多爾的酒食,還時不時的來看望一下,說著些別人都聽不明白的話,臨走的時候還都搖頭歎息,一副不忍的模樣。

    多爾袞可不管錢師爺的虛偽,他也犯不著跟這樣的人去計較,死就死吧,反正人終歸有一死的那一天。

    這天夜裡,錢師爺照樣來牢裡陪多爾袞喝酒,並且喝的醉醺醺的從牢裡出來,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小模樣還挺歡快的。

    「師爺,您走好!」看守牢房大門的獄卒點頭哈腰的送走錢師爺,等到他轉過身來朝大門裡走去的時候,忽然間眼前一個黑影一晃,再就感覺到頸部一麻,身體就忍不住的朝地上倒了下去,臨昏前,心中還道,才喝了三杯,怎麼這麼快就醉了,今天這喝的是什麼酒呀?

    巡檢牢房裡還關著不少犯人,男的、女的都有,裡面是又髒有亂,還有一股子發霉的臭味,雖然什麼惡劣的環境顏佩偉等人都經歷過,但是乍一進這孝義縣的巡檢拘留牢房,鼻子還是忍不住一陣不適應,差點被嗆的咳嗽起來。

    監獄裡的犯人看到幾張陌生臉孔的獄卒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相反他們的臉上全是漠然,對顏佩偉和寅小隊幾人出現在這牢房中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懷疑,有的甚至連眼不願意睜開一下。

    憑感覺,這裡起碼有一半的犯人身上都有冤屈,而且從環境看,這裡這幅模樣也是近些日子才形成的,以前林知縣在任的時候,雖然不管刑名,劉榮雖然囂張跋扈,可也不敢有任何把柄被林知縣抓住,這巡檢拘留牢房雖不會乾淨亮敞,起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人滿為患,惡臭連連。

    關押多爾袞的牢房還專門安排了兩名精壯的獄卒看守,只不過這兩個人還沒看清楚顏佩偉等人的面目就已經倒了下去。

    多爾袞越來越像一個無賴小混混了,身上的那點貴氣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此時地他正躺在葦子席上,翹著二郎腿,哼著聽不懂的曲兒,倒也悠閒自得。

    一個快要死的人能有這樣的心態還真是有些讓人佩服!

    「你,你們這是?」多爾袞終於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牢房之中居然多了幾個人來,驚訝的挺身迅速坐了起來。

    由於顏佩偉不欲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都是稍稍易容才進來的,加上牢裡的燈光晦暗,多爾袞沒能一下子認出他來。他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人會是跟他對過陣的顏佩偉。

    「怎麼,十四貝勒不認識我了?」顏佩偉稍稍的解除了自己地偽裝,露出本來的面目,從一

    進這牢房,見到裡面的犯人,他就已經認出眼前這名爾本人。

    多爾袞大驚之下,看到顏佩偉的真實面目,心中是狂震,不過,他畢竟是不是普通人。猶自鎮定的道:「顏將軍,想不到本貝勒在這兒居然能見到你。」

    「是呀,我也是非常驚訝,在如此情形之下再一次見到大金的十四貝勒。多爾。」顏佩偉抬頭猛的吸了一口氣道。

    「顏將軍是如何知道本貝勒被囚禁在此處?」多爾袞驚訝的問道。

    顏佩偉從懷中掏出那枚金印,遞了過去道:「這是你的帥印吧?」

    再一次見到自己的帥印,多爾袞鬆了一口氣,道:「不錯。這是本貝勒地帥印,難怪你們能知道本貝勒被囚禁在這裡。」

    顏佩偉搖頭道:「這枚金印是我們來到這裡才找到的,事先我也不知道你被囚禁在這裡。還被人誣陷五大罪狀。」

    多爾袞驚詫莫名道:「你們不是找到這顆金印才找到我?」

    「確切的說。我們來到這裡是因為接到朝廷的命令。而這顆金印才使得我們猜測你地身份,因此才有了今晚這一次來牢中見你。現在已經證實了你的身份,十四貝勒,跟我們走吧。」顏佩偉淡然的道。

    「什麼命令?」多爾袞現在滿肚子的疑問,本來以為逼死,突然間峰迴路轉,出現了戲劇性地變化,他迫切的想知道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不起,這屬於軍事機密,我無權奉告!」顏佩偉冷冷的拒絕了多爾地回答。

    「顏將軍想要把本貝勒帶到何處?」多爾袞問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顏佩偉一揮手,上來兩人,先是將多爾地眼睛用黑布蒙上,然後嘴裡塞上毛巾,去掉手腳上地粗重鐵鏈,換上了他們特製的手銬,腳銬,然後一個黑色地布袋從頭套到腳,多爾袞還沒來得及反抗一下,就被三下五除二裝了黑布袋。

    隨便從牢中挑選了一個於多爾袞身材相仿的囚犯,打暈了,背對著鐵柵欄做成側身熟睡狀,希望獄卒粗心一些,能拖一時不必發現,就一時。

    等到這一切全部做完,並且抹去一切痕跡,顏佩偉率人迅速退出牢房,匆忙出縣城而去。

    到了城外的匯合地點,顏佩偉立刻以暗語寫了一封絕密的書信命一名寅小隊的隊員連夜出發返回京城將書信交到軍機閣總理大臣孫承宗的手中,同時在密信中說明,他們已經用特殊手段救出多爾袞,並決定安全的將其護送返京。

    不管劉家父子得知消息後起的暴跳如雷,還是那錢師爺捶胸頓足,這會放跑了造反要犯,可夠他們喝上一壺的。

    楊鶴將精心編纂的秋決的名單呈送給了朱影龍,朱影龍看都沒看,直接讓楊鶴將罪大惡極的秋決名單呈報一份。

    楊鶴知道頭一份名單雖然也是要在秋決中要處決的人犯,但這些人的罪證都是確鑿了,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翻案的鐵案,他也知道皇帝是個精明的主,要是報上幾件冤假錯案,雖然不會影響他怎麼樣,但肯定自己逃不過這失察之罪,因此這份名單他自然不敢怠慢,而且他也尋思著皇帝可能要特赦這一批死囚,因此選上名單的雖然都是死罪,但相對別的死囚來說罪過要輕一些。

    楊鶴見皇帝又要第二份名單,心中著實有些不解,不過朱影龍不讓他問,也不向他解釋,身為臣子,縱有天大的不滿,也只能放在肚子中,繼續下去忙碌。

    為此,刑部的官員們可是加班加點遭了不少罪過。

    朱影龍是想著要特赦一些犯人,封建律法一項是量刑過重,尤其是對女子的刑罰超過男子一倍有餘,而有許多罪名在後世之人看來根本就是你情我願的,頂多也就是道德風化而已,雖然女子的地位一下子是不可能提上來,因此朱影龍很想以特赦的名義每隔幾年赦免或者減免一些在自己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罪的女囚,這個也只是他的一個次要目的,他更多的是想清理全國的冤獄,自己所知道的歷史上清雍正帝為什麼會被傳為一個暴君,那就是因為他對官員、士紳們太刻薄了,把這些人可是得罪狠了,而輿論當時都被掌握在這些人的手中,可想而知,雍正能得一個好名聲才怪呢?

    要說朱影龍的出身,拿到這個時空也只是一個寒門,寒門對士族可就是兩股難以調和的矛盾,寒門清高,士族看不起寒門士子,從寒門到士族之間有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坎兒,但是天下還是寒門居多,士族雖然是佔據這權力中樞,但天下寒門的力量也不容小視,這一次朱影龍決定打壓士族,除了他們不聽話之外,處處跟朝廷對著幹,但並沒有想過要徹底將士族覆滅掉。

    在這之前,朱影龍之所以對各地的民亂採取放任不管,實際上暗中監視的態度,目的是看一看士族對朝廷的態度,對他的態度,士族中究竟有多少人是一心為國的,同時也看一看這些士族們的野心如何,還有皇族,朱家子孫實在是太多了,光有王爵的就一百多個,他們都有自己封地,良田,養活自己根本就是綽綽有餘,還厚著臉皮管朝廷要俸給,朱影龍早就有心斷了這些人俸給,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好了,有人攛掇著清君側,造反,還說自己著了魔障,這可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若不好好利用一番,豈不是對不起上天給予的這一番美意?

    士族之權是依附皇權存在的,皇權越強,士族就越弱,反之若是士族之權能令皇權忌憚,那這個王朝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雖不一定會很快滅亡,但也為時不遠。

    隨著各省「清君側,誅佞臣」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起來,甚至還有不少朝廷官員也加入進來,諸王封地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這一次軍制改革也涉及到個各王府,各王府的私人衛隊也在朝廷的整編之內,朱影龍絕不容許地方上還有超過朝廷正規武裝力量的私人武裝,即便是皇室宗親的各王府也不行,因此各地王府的私人衛隊都面臨這被打散整編或者遣散的命運,朱影龍可不放心這些衛隊的人進入軍隊,因此大多以遣散為主,這也是諸王為了保證自己私利行險一搏的原因。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頭頂上已經懸著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隨手都可能落下來,砍掉他們的腦袋。

    天子之怒,伏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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