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五卷 :遍地烽火之第七章 :屠夫到了(二) 文 / 長風
小姐,小姐……」小叮噹一聲接著一聲的急促的呼叫煩意亂的麻姑耳朵裡,更加添得她心裡幾分焦愁,如今自己心緒不寧,焉能想到什麼應對的好辦法!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王親自過來提親了!」小叮噹倚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的朝眉毛擰成一條線的麻姑,雙手不停的比劃,口中卻結結巴巴的道,「彩禮,彩禮足足有十八大車!」
「麻姑,女兒,麻姑,女兒……」小叮噹話音剛落,父親麻老官焦急的聲音也從前院漸漸清晰的傳了過來。
「阿爹,女兒在這兒。」麻姑走出吊腳樓,朝一路急奔而來的父親迎了過去。
「女兒呀,這可怎麼辦,吳黑苗已經按照你的求親條件取了州城做為嫁妝了,尤其他怕你反悔,把你的四個求婚條件在整個苗疆都公佈了,我們現在沒有退路了。」麻老官內心的焦急全都寫在了臉上。
「阿爹,您暫且放心,女兒不會就這麼容易輸的。」麻姑銀牙緊咬,俏臉含煞道。
「還有什麼辦法,他已經休了妻妾又打下來州,現在更是大張旗鼓的上門求親,你提出的四個條件他已經做到了三個了,還有一個,唉……」麻老官歎息一聲,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著急的直搓手,急得團團直轉,待會兒人就來了,都不知道怎麼去應付。
「阿爹,吳黑苗假扮北朝官軍,燒殺搶掠了盧溪和辰溪兩城後,有沒有在州城裡幹過同樣的事情?」人在高壓下,一是崩潰認輸,任人宰割。二就是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和智慧,麻姑突然冷靜下來,以無比鎮定的眼神問父親道,無疑是屬於後者。
「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具體情形阿爹也不清楚。」大概是女兒的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鎮定情緒感染了他,麻老官地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了,想了一下,微微蹙了一下花白的眉毛道。
「既然是聘禮,那他應該是一個完整的東西,阿爹。我們苗家男而上門到女方求親聘禮之中會有破爛的絹綢嗎?會有腐爛的瓜果嗎,會有粗製濫造的金銀飾物嗎?」麻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反問道。
「麻姑,你的意思是?」麻老官似懂非懂的問了一句。
「吳黑苗既然想娶我麻姑,就不應該用一個被人洗劫一空,殘破不堪的城池來做聘禮,我麻姑要的是一座完整地城池和一城沒有被人燒殺搶掠過的百姓,如果一座已經被燒殺搶掠過的城池,城裡的百姓要知道他們被人搶了之後再作為聘禮送給我麻姑,那以我麻家的名聲。能收下這樣的聘禮嗎,您說呢,阿爹?」
「對呀。」這正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麻老官恍然大悟。不過很快又擔心道:「可你的條件中並沒有說的這麼詳細呀,吳黑苗若是不認賬怎麼辦?」
「阿爹,我們手頭上有多少兵馬?」麻姑貝齒縫隙間迸出絲絲寒氣道。
「女兒,你想要幹什麼?」麻老官被女兒突然變化的神情嚇了一跳。
「奪取州!」麻姑那張吐露著甜美芬芳的櫻紅小嘴中冒出殺伐決斷地四個字來。
「女兒。你瘋了,這個時候與吳黑苗刀兵相見,你我父女都……」
「既然吳黑苗可以冒充北朝官軍嚇跑了管平潮。奪取了州。為何我麻姑就不可以為了解救州城內生活的苗人而出兵呢?」麻姑冷笑道。卓巴的智謀遠在她之上,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既然自己謀略上不如對方,還後知後覺,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找對手留下地破綻,對於戰爭來說,卓巴和麻姑都是剛剛起步,卓巴只不過多了幾十年旁觀戰場的經驗,而麻姑則沒有,所以麻姑一開始贏不了卓巴,在高壓下,麻姑爆發出驚人的潛力,所以才有了如此上佳的表現。
「可州城現在明明在吳黑苗手中,那些冒充地北朝官兵都是我們苗人!」麻老官畢竟是正統的苗人,心底下不願意看到苗人自相殘殺的局面,但又同時不願意看到女兒嫁給哪個吳黑苗,這種矛盾地情感最令人難以取捨地。
「阿爹相信吳黑苗能給我們苗家開創一片快樂和平幸福地天空嗎?」麻姑反問道。
「阿爹也不知道,只是他現在是我們苗人中的領袖,他所做地一切無不得到所有苗人的讚揚,我們現在與他為敵,我們麻家還能在這片土地上立足嗎?」麻老官激動道。
「阿爹,難道為了滿足他的個人野心,就要陪上我們整個苗疆、所有苗家人嗎?」麻姑雖然經驗不足,但以她的智慧,已經看出來吳黑苗絕對不是一個滿足現狀的大野心家,他的貪婪,他的野心足以將整個苗疆拖入四地,如果吳黑苗真的是為了苗人的福,他就應該與朝廷談判,學安南、朝鮮等成為明朝的藩屬國,就算不能成為藩屬國,也要爭
的自治權力,建立苗人的自主政權,這才是上上之策看到的是一個充滿野心**的吳黑苗,從一開始挑起與北朝官軍的衝突,劫殺北朝官軍兩千人的運糧隊,別以為吳黑苗做的乾淨利落,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麻將能有今天在苗疆的地位,也不是白來的,麻姑對這些蠅營狗?,卑鄙齷齪之事自然是相當清楚的,不然她也沒有這個實力跟吳黑苗斗了,吳黑苗也不用顧忌什麼,直接搶了她做正室夫人,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卓巴看中不僅是她的能力,還有她背後的能量,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女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麻老官渾濁眼神突然一亮問道。
「阿爹,並非女兒刻意隱瞞,其實女兒是想等,萬一哪一天女兒看上了那家男人,出嫁了,爹爹年紀大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所以幾年前,女兒悄悄成立了一個組織,訓練了一些人。」麻姑小心翼翼不時的偷偷掃瞄父親的眼神道,她知道父親素來喜歡光明正大,這種暗中行的?且勾當不屑為之,所以一直沒有敢把成立組織的事情告訴他。
麻老官目無表情,半晌之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阿爹真的老了,老了,唉,如果你是男兒之身該有多好呀!」
麻姑心中一塊石頭算了落了地,父親沒有意料中的強烈反彈,要知道麻老官一直以「做人要堂堂正正」的理念灌輸著對麻姑十幾年來的教育,這樣一個一身正直做人的人,如果一旦發現自己的女兒居然在背後做了一些「見不得光彩」的事情,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
麻姑也同樣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父親。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這之後是她一直要尋找地答案,父親正直不喜歡耍計謀用暗箭傷人,卻不反對自己的女兒無所不用其極。能用虛偽形容自己的父親嗎,顯然不能,因為父親的的確確做到了堂堂正正一生,除了對不起母親之外。他幾乎就是一個完美,好像唯一能解釋的是,他太愛他這個女兒。甚至把對母親的愛也轉嫁到她的身上。所以他容忍了她所做的一切。不管怎麼解釋,父女倆總算取了一致意見。
「麻姑。你需要多少人?」麻老官雙目陡然張開,射出一道精光問道。
「兩千!」麻姑低頭沉思了一下,道。
「兩千怎麼夠,四千,吳黑苗雖然把他的衛隊拉了回來,估計州城內地守軍至少也有五千人以上,兩千人怎麼夠呢?」麻老官畢竟有過打仗的經驗,在這方面可以彌補女兒的不足。
「女兒多謝阿爹!」麻姑一雙鳳目中隱現淚光道。
「謝什麼了,我們是倆父女嘛,失敗了,我們父女可什麼都沒有了,一起浪跡天涯也不錯,反正爹這些年的積攢也夠我們父女倆花好幾輩子了!」麻老官好像恢復了昔日年輕時候地豪情,一把摟過女兒,發出爽朗的笑聲,可心細如髮的麻姑卻看到了父親眼角間不經意的一絲擔憂。
一路上吹吹打打,吳黑苗特意換了一身鮮艷地綢緞,得意洋洋的騎著馬往麻府而來。
「阿爹,詳細計劃等女兒仔細想一下再與您商議,您還是先去應付吳黑苗吧,爹要切記一個拖字!」麻姑忽然間聽到由遠及近的吹打聲音,忙囑咐道。
「怎麼拖?」麻老官問道。
「女兒不是提出四個條件嗎,今天跟隨吳黑苗過來地想必都是他地人,如果他將來反悔了又該怎麼辦,我一個弱質女子,一旦嫁與他,他把當初答應地條件都撕毀了,我又**與他,豈不是成了苗疆最大的笑柄!」麻姑潛力激發之後,腦子轉動地越來越快了。
「女兒,你有什麼好主意?」麻老官對女兒的智慧是越來越倚仗了。
「白字黑字寫下來,還要有苗疆個大小土司的見證,並且瑤、土還用侗各家有請一個有名望的土司前來公證,簽下契約書,保證不可反悔,以血手印為憑,交由我保管,這個婚約才有效!」麻姑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笑容道。
「高,實在是高,就這個借口,恐怕吳黑苗也無話可說!」麻老官興奮道,自己怎麼就生了個這麼聰明的女兒呀?上天實在待麻家太寬厚了。
「我們只需要一個晚上或者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到時候看他吳黑苗拿不出州城作為聘禮,怎麼向阿爹您來提親!」
「不錯,哎呀,阿爹要先去了。」麻老官拍手連聲稱「妙」,忽然看到自己最得力的屬下麻貴急匆匆的跑過來,就知道吳黑苗提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忙別了女兒,整了一下衣袖,昂首闊步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