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三卷 :湖廣之爭之第十一章 :千里奔襲(二) 文 / 長風
軍迅速的通過金竹坪,蜿蜒曲折的往白虎關進發,進次日便到達夷陵州。
虎牙山與荊門山雄峙長江左右,虎牙山屬夷陵州,荊門山屬荊州,水流急湍,船隻須繞山迴避。因此,船經荊門山須向北靠岸,接近虎牙向南移。往昔,這裡是楚國的西塞,扼巴蜀的咽喉,史稱「全楚西塞第一關」。
虎牙山位於長江三峽的東口,下有銀潢倒洩的虎牙灘;南和荊門山隔江相峙。北魏道遠《水經注.江水》中說:「江水又東,歷荊門虎牙之間,荊門在南,上合下開,暗徹南山,有門象;虎牙在北,石壁色紅,間有白文,類牙形,並以物象受名。此二山,楚之西塞也。」那段文字形象而生動地描繪了荊門山與虎牙山的地形地貌。提到虎牙山,還有一段有趣的神話故事呢!相傳在遠古時代,由巫山神女峰飛來一頭雄獅,由安徽的黃山飛來一隻猛虎,它們為爭奪山水,咧牙相鬥,被夏禹發現,拋出一根鐵鏈把它們鎖住,從此,獅虎各踞南北,故俗稱「青獅對白虎」。
舟行至此,先避虎牙而南,復避荊門而北,橫流湍急,懸若千丈,非乘風奮楫,舟莫能進。晉郭璞《江賦》云:「虎牙豎以屹碎,荊門闕而磐礡。」
左良玉率五千大軍往北繞過虎牙山,順著江水而下,到達古戰場?亭,?亭,始得名於三國時期,劉備伐吳「兵於夷道?亭」,即此建有一造形優美的小亭,亭椽柱上雕成既像虎又像犬獸形,是為?。即名為?亭。?亭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歷史上曾發生過大小戰爭百餘次,吳蜀「夷陵之戰」就發生在這裡。
?亭縣是塊沖積平原,承東啟西,背臨長江,千餘年的戰場遺跡早已埋入黃土之中,這是塊富饒之地,?亭縣的縣令姓古,已經六十花甲了,按現在朝廷的制度。他應該退休回家享清福了,但一項政策也不是那麼容易一下子推廣下去的,所以這個為古縣令還在為?亭地百姓們當好他這個父母官,
左良玉也不跟這個古縣令廢話多少,直接命令他派人領著自己的屬下帶著熊廷弼給他的信物過江,去聯繫宜都參將鄭南生,一面命令他徵集全縣的船隻,等鄭南生的消息出來,大軍即刻揮師過江。
?亭縣太小,一下子只能徵集到一百來艘船。而且還都是小船,一次度過江最多五百人,要分十次才能,將五千人馬渡過去。這樣一來,又將多耗去一天時間,左良玉是心急如焚,但他也沒有辦法。沒有船,他一樣也是過不去。
傍晚派往江對面聯絡的曹虎和嚮導在第二天清晨才一臉的疲倦的趕了回來,他們不僅給左良玉帶來了可以渡江的消息。還有宜都參將鄭南生本人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左良玉命人將鄭南生迎入了?亭縣的縣衙。?亭縣古縣令作陪。
宜都參將鄭南生是個四十歲最有地黝黑漢子。顴骨極高,雙眼精光閃爍。不住打量這左良玉,鄭南生以為這麼重大的軍事行動,至少也要派一個經驗吩咐的宿將過來,最起碼也得是個副將,可不曾想熊廷弼居然給他派了個游擊將軍過來了,還有點像個白面書生,相比與鄭南生那張黝黑的皮膚,左良玉實在是太白了。
「你是左良玉左游擊?」鄭南生可是參將官銜,左良玉一個游擊他自然有些瞧不起。
「標下正是左良玉!」既然屬於同一陣營,現在自己又有求與人家,左良玉縱心中對這個鄭南生有什麼不滿,現在也只能放在肚子裡。
「本將已經接到總督朱大人的密令,你的人馬即可隨我渡江!」鄭南生什麼沒有多說,直接轉身縣衙往外走去。
鄭南生這麼做顯然有些目中無人,站在左良玉身後的曹虎已經跟隨左良玉近兩個月了,已經對左良玉產生了崇敬之情,怎堪看到主將受辱,要上前說話,卻被左良玉攔了下來,曹虎是愣頭青,而且在流賊當中他是賊首義子,除了賊首,就數他最大,何時被人這麼冷漠對待過,下意識的他已經把鄭南生對左良玉的不屑一顧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曹虎,退下!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左良玉冷冷的朝曹虎輕聲喝道。
曹虎望著鄭南生地背影,忿然退到左良玉的左後側。
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跟鄭南生鬧出什麼矛盾出來,鄭南生是四川總督朱元的門生,本來這湖廣總督也是朱元兼著,只因朱元忙於四川的剿匪,還要防備烏司藏(西
藏巴汗,若是大明朝鐵板一塊,估計暫時沒有人敢起在大明朝一分為二,處於內戰邊緣,這麼好的機會,周邊的幾條惡狼的野心自然也就被刺激起來了,朱元與藏巴汗地軍隊已經明暗交過幾次手了,雙方互有損傷,不然朱影龍又怎麼會放著數萬訓練有素的川軍不用,反而用流民組軍南征?
左良玉是聰明人,焉能看不出這鄭南生的心思,湖廣雖說被魏忠賢控制,但實際上大部分官員都還是原來先帝在世地時候任命地,魏忠賢只能小心翼翼地撤換官員,人的心有七竅,對於北京來說這裡山高皇帝遠,對於南京來說,他們這裡也是山高皇帝遠,這裡大多數官員都曾經都是朱元地手下,朱元在四川,伸不出手裡管他們,他們為了保住自己,不得不屈服在魏忠賢的腳下,只要朱元打過來,他們可能會立刻反叛魏忠賢,而鄭南生不同,他雖然拿著的是南京朝廷給他發的俸祿,實際上替朱元辦事,朱元忠於那個朝廷,他就忠於哪個朝廷,本來是有朱元自己帶兵收復湖廣,現在朱元去掉了湖廣總督的職銜,還讓他配合另外一個毛頭小子,收復湖廣的功勞都讓他這個小白臉搶了過去,他能這樣對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軍中派系林立,像這次南征湖廣,簡直就是雜牌軍加烏合之眾,假以時日,這一支軍隊在戰火中成長起來,只聽某一個人的號令,只替某一個人做事,那麼就是一個新的派系出現了,鄭南生明顯就是朱元的川軍留在湖廣的一顆棋子,至於這樣的棋子還有多少,只有朱元本人才知道,如果他一心一意的效忠朝廷,這絕對沒什麼!
從這個鄭南生身上足以看出他對朝廷不滿,但朱元現在還是忠於朝廷的,問題很容易看出來,朝廷沒有派朱元這個正牌的湖廣總督收復湖廣,不僅免去了他的湖廣總督,還派了另外一個人重組軍隊收復湖廣,這說明什麼?說明朝廷不想讓朱元的權力過大,要削權,無形間,就引起了像鄭南生這樣朱元手下嫡系將領的猜忌,認為朝廷可能要削他們主帥的權了。
事實正是如此,當初朱元宣佈對北京的崇禎皇帝效忠的時候就引起下面幾個嫡系的將領的不理解,而且朱元是蜀王一手舉薦出來的,蜀王固然沒有野心,但蜀王手下的人可有不少動了心思的,尤其是魏忠賢在南京另立朝廷之後,甚至有將領鼓動蜀王擁兵自立,擁有天府之國,北上可取關中,南下取雲貴,向東取兩湖,又有崇山峻嶺天然屏障,不過被蜀王和朱元聯合壓了下來,還秘密處決了幾個人,這些遠在北京的朱影龍卻絲毫不知。
最使得蜀中將領滋生不滿的是,北京朝廷以李應期、盧象升在陝西對剿撫流賊,這樣一來,總督四川、湖廣、陝西三路的朱元在陝西的權力無形中就被架空了,湖廣是朱元對南京魏忠賢的一種退讓,當時王在晉還沒有入川,他有不知道那個朝廷才是正統,不敢貿然宣佈對哪一個朝廷效忠,故而對魏忠賢抓住湖廣才去了睜隻眼閉一隻眼,那個時候一旦衝突起來,要麼擁護蜀王自立,另外一條路就只有支持北京朝廷了。其實蜀王在蜀中的威望甚高,蜀中文武官員說到效忠,第一的是蜀王,第二才是朝廷。
大軍作戰,首重軍紀,沒有嚴格的軍紀,即便是勝利也只是一時的,第一批五百人由曹虎率領登船,登船之後,井然有序,沒有一個隨意說話和交談的,鄭南生看到之後,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了一臉的冷漠,漆黑的臉龐上看不出多大的變化。
左良玉和鄭南生是第二批登船,五千大軍一天之內全部登上南岸,鄭南生在前面引路,左良玉的五千大軍在宜都城外紮下營盤,鄭南生早已命人準備好糧草,為謹慎小心,在大軍疲累的情況下,左良玉還是命曹虎派出了十幾撥偵察的斥候,從前這裡是國土,但現在不一樣了,謹慎小心並無過錯。
說老實話,左良玉並不信任這個宜都參將鄭南生,但是對於鄭南生提出與他一起行動,並且只帶五十名親兵的時候,他思考了一下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主要是因為是鄭南生熟悉這裡的情況,不知道的可以隨時問他,這一路上還要拉著他的虎皮唱大戲,有他本人在就更加天衣無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