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卷 小千世界 250 寶錄 文 / 梁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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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歐陽婉清方進到大堂,就迫不及待地叫出了聲。
那位美婦人,正是歐陽婉清的母親沐馨。
羅洪跟著歐陽晚明進到大堂時,不由得一呆。沐馨真的是太美了,勻稱的身材,恬靜的臉,微蹙著眉頭,讓人覺得這是西施再世
天哪,伯母真的是婉清的娘?怎麼看上去,比婉清大不了多少啊?這,這,她們倆,是姐妹吧?但是聽著歐陽婉清口口聲聲叫著「娘」,這分明就是伯母啊!羅洪當真是難以置信。
「呵呵,你就是羅洪吧?我聽晚明說過,你是個不錯的小伙子。」輕柔,溫婉,這樣的聲音,便如同是天籟之音。
「額,呵呵,伯母過獎了。」羅洪也不矯作,向沐馨行了一禮道。
沐馨一怔,不由得掩嘴而笑。那笑聲,如同清風吹響了銀鈴,惹得羅洪和歐陽晚明都是一陣失神。
「馨兒,先吃飯吧,邊吃邊說。」歐陽晚明回過神來,柔聲道。
沐馨抿了抿嘴,嘴角劃起一絲絕妙的弧度,輕輕地,點了點頭。
晚餐在不絕的歡笑聲中結束了,讓羅洪有些奇怪的是,歐陽隱竟然不在,這才一天時間而已。不過別人的事情,他也不想去打聽。
回到房裡。羅洪有些緊張起來,於是打坐練功。直至子時,覺得心緒平和了下來。才緩緩收功。
凝神細細感受一下,確定了周圍沒有人窺視了,他才從懷中拿出來一本書,正是羅辰彌留之時給他的《殘天寶錄》。
不是他不信任歐陽家,而是《殘天寶錄》事關重大,不由得他不小心。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萬一被人知曉了他身藏有《殘天寶錄》,那麼。難免會惹來殺身之禍。
深吸了一口氣,羅洪翻開了第一頁,是殘天的自述。
我,沒有名字,因為,在他們將我一家人全部殺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死了。你問我為什麼他們要殺我全家?哈哈哈,因為,我是他們眼中的叛徒。賣國賊。
可是,當年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城守小將,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有自己的家室妻兒,城就要破了,我為什麼不可以投降?為什麼?
我不想死。更不想我的家人陪我一起死,所以。我投降了。這樣子,有錯嗎?
我知道。你們是大英雄,你們不怕死,你們可以拋妻棄子,大義凜然地奔赴沙場,拋頭顱,灑熱血,而且,你們武功高強,打不過,逃得過。
可是我呢?啊我是貪生怕死,怎麼了?螻蟻尚且偷生,我也想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可是你們,你們一定要殺了我們,說我們叛國。對,那又怎樣?
你們殺得好高興是不是?我的父母,我的愛妻,我的大女兒和大兒子,都死在了你們的手下了。
我求你們,求你們放過我最後的兒子,可是,你們說,要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在梅花山上,我跳下懸崖了,哈哈哈哈,可是天不絕我!我沒有掉進江中,反而掛在了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我發現了一個山洞。
在這個山洞裡,有一部秘笈,我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但是,這是我報仇唯一的希望。
劍魔是什麼人?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當我練成絕學之時,便是我殺出一片血海之時。
三十年的時間,我才將它練成,而且在我的改進之下,加上血眼靈泉的功效,我已經是當世無敵,雖然我此時已經幾達古稀,可是,又何妨?
你們這些英雄們啊!可別太早死了,我來了,我要親手,將你們剁成肉醬!不但是你們,還有你們的親人,朋友,徒弟,凡是和你們有關的人,哈哈哈哈,殺,殺,殺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說話了,我自知時日無多,可是,殘天劍法,我不想它失傳,所以,我把它放在這個暗格裡,讓有緣者得之。
至於那把貪狼寶刀,上面刻滿了落英劍法的劍招。落英劍法是紅俠的絕技,有了它,在沒有殘天劍法的世界裡,它就是天下無敵的。
血眼靈泉的位置,可以在劍魔洞看到,我也在藏寶圖中標明了。呵呵,殺了那麼多人,他們的家財,當然都到了我這裡,但是,我哪裡用得著啊!
好了,我要把殘天劍放到血眼靈泉那裡去了,至於為什麼,後面有提到的。
哈哈哈哈,我的大限已至,沒想到那幫蠢材居然在九嶷山下等我,好!好!好!
真是大手筆,八大絕頂高手,八十一個一流高手,既然如此,我就讓殘天劍法爆發出它最後最絢麗的光彩吧!
有緣人,你可不要辱沒了它的威名,言盡於此,我去也整整三頁紙,都是殘天的筆記,充滿了失意、憤怒、絕望、瘋狂,與仇恨。
「哎~~其實,」羅洪歎了口氣,不無感慨,「這位殘天前輩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時世不但造英雄,也產生著無數的悲劇。」羅洪都有些同情他了。
「劍魔?看來,他是掉到了劍魔的棲身之所了,那麼,白天時那個人說得也不錯。」
搖搖頭,拋開剛才那些不良情緒的干擾,羅洪繼續看下去。
殘天劍法。既然號稱殘天,則為逆天。逆天之舉必遭天怒,真的。別不相信。
為了躲避天怨,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是,這個辦法的前提是,你必須是個無情、無義、冷漠無比、心中充滿仇恨與怨念的人。
因為,欲要殘天,必先自殘。
「欲要殘天,必先自殘?」羅洪喃喃地道,「果然。要練這絕世奇功,是要很高代價的,不知,會要自殘到什麼程度?」
殘天劍法,需要配套的心法,否則,強練之,必死無疑。而心法,我還沒能拿回來。一直就放在了血眼靈泉那裡。
血眼靈泉,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是這樣,自從我發現它。它就已經是血紅色的了,泉水很冷,冷得冒煙。血眼靈泉,是練就殘天劍法的關鍵。
你的動脈。你全身所有動脈外的皮膚,都必須割破。然後泡在泉水之中,同時,要在身體裡以三才之勢分別植入天、地、人三勢的斷劍,殘天劍,便是屬於天勢的劍。
而地勢的劍,至少要含有地巖精鐵、玄元石玉、地心石髓三者之一,甚是難得,但總找得到,而人勢之劍,則更易得,只需一把殺滿百人的劍即可。
植入斷劍之後,你浸泡在泉水中,七七四十九天,這四十九天,絕對不可以中斷,否則將前功盡棄,而且會因為煞力未能完全融入你的身體,使得你的內力與之衝撞,結果就是,爆體而亡。
而在這些天裡,你會進入假死的狀態,所以,這期間是非常凶險的。
在第四十八日,你會醒過來,那時候,你的胸口已經形成了一個劍形的硬塊,那是因為斷劍已經完全消融,最後劍的精華匯聚在了你的胸口。
接下來,是最痛苦的一步,你必須將它挖下來,然後,狠狠地插入你的心臟,以你的心血為引,成就無上劍胚。
將劍胚融入另一把劍中,這把劍,便是世間最無敵的寶劍。它與你的生命息息相關,除非你死了,否則,它絕不會斷。不要問為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
同時,你要按照心法運功,將你的元氣導入到丹田之中,因為,你的心臟已經無可復原,天道以心為生意,而這樣,便可以徹底躲過天怒。
當劍胚成就之時,便是你心臟枯竭之際,從此,你的「心」便移到了丹田,或者說,你再也沒有心了。
而與此同時,血肌玉膚銀骨也徹底轉變完成,從此,除非你的頭斷了,或者丹田碎了,否則,你就是不死的。
看完這些,羅洪不禁渾身發顫了,太瘋狂了,實在是太瘋狂了,若非有天大的仇恨,而且已經把自己當成個死人了,有誰能如此瘋狂?
猶豫了一陣,羅洪還是選擇了繼續看下去,因為,後面,就是殘天劍法的招式介紹了,羅洪是一個劍者,沒有一個人,能抵住這種誘惑不去看它。
殘天劍法,分為天罡部的三十六式和地煞部的七十二式,所有的招式都可以糅合在一起使用,而不同的招式糅合又能產生不同的效果。
而經過我長年累月的試驗,有四組,是最強絕的。
劍隕天罡!
由天罡部三十六式分以四象之勢,呈四面合圍之形,步步推進,無論是多強、多少的敵人,都只有隕於劍下。
地煞唯殤!
將地煞部七十二式按照八卦之勢,正面殺入敵群,在卦象區間隨意而發,彼時,將如虎入羊群,無人可擋。
殘天一劍!
說這是一劍,其實是由天罡第九、十八、二十七、三十六,地煞第九、十八、二十七、三十六、四十五、五十四、六十三、七十二一共十二劍融合起來的。
這十二劍的精髓需要你自己慢慢領悟,然後融合。一劍,只有一劍,殘天一劍,一劍殘天,無人能敵!
人墮輪迴!
這一式,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參悟出來,它不是單純的糅合,而是對整套劍法的最高領悟,它結合了對人世間生死輪迴的感悟,一劍使出,進入六道輪迴。是他們唯一的道路。
劍隕天罡,地煞唯殤。殘天一劍,人墮輪迴!殘天四劍。當可無敵於天下。
接下的就是各個招式的描述,那些精妙絕倫的劍招,看得羅洪心馳神往,意醉神迷,不知不覺,都伸出手來,學著寶錄上的招式比劃。
「噗嘔~~~」突然羅洪只覺得內息霎時間混亂起來,面色潮紅,渾身發顫。竟然像是難以抑制的,一下子吐出了一口鮮血。
「哎~~忘記了,殘天劍法需要特定的心法匹配才能練。」羅洪苦笑。
欲要殘天,必先自殘!無心法而強練之,必死無疑!
想起前面所述,再看看眼前那一灘鮮血,羅洪一個激靈,後背冒出的冷汗更是一下子將衣衫浸透了。
看著手中這部絕世武功秘籍,羅洪甚是搖擺。靜靜地發了一陣呆,最終一咬牙關,歎了口氣,「哎。如此的話」
「罷了罷了,為了絕學,就要拋棄自己的情感。還要自殘,這值得嗎?我有兄弟。亦有愛人,我是父親養育chengren的。父親的衣缽需要我去傳承,再說了,要我拋棄一切,去做一個雖然天下無敵,卻是行屍走肉的武林至尊,嘿嘿,可笑,一個沒有了心的人,還能算是個人嗎?」
羅洪如此想到,便下定了決心,絕對不去練這殘天劍法。只是,如此一本絕學放在自己面前,羅洪還是生怕會心癢難耐,最後忍不住動心啊!
怎麼辦哪?羅洪甚是苦惱,想把這害人的東西燒了吧,一了百了,可是這畢竟是羅辰給自己的,這樣不太好吧!可是放著這裡,這麼一部寶錄,羅洪還真不敢保證自己不受誘惑,而且,一個不小心被發現了,想來一定會惹出一片腥風血雨。
左思右想,羅洪最後慨然長歎,「也只好這樣了。」
歐陽晚明的書房裡。
「進來吧。」歐陽晚明淡淡地道。
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推門而入,走到歐陽晚明面前,單膝跪下。
「這個時候了,有什麼事情麼?」
「回大人,今日來到府上的那名名叫羅洪的年輕人剛剛離開了蘭城。」
「噢?是去往什麼方向?」
「看樣子是去琴城,不過方向有些許偏差。」
歐陽晚明沉吟一陣,道:「不用理他,你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說著灰衣人便退了出去。
「這小子,三更半夜的,跑出去幹嘛?」歐陽晚明皺著眉,一時摸不清羅洪到底要去哪裡,又是要去幹嘛。
「哎~~不管了,他這麼大的人了,應該知道分寸的。」搖搖頭,熄了燭火,歐陽晚明也便回房去了。
次日,歐陽婉清早早便起來了,直奔羅洪的房間。
「咯咯咯~~」
「洪哥哥,起來了!」歐陽婉清敲著門道,可是沒有半點聲響。
「洪哥哥?你在嗎?」還是沒人答應。
吱呀直接推門而入,歐陽婉清發現羅洪的房間裡空無一人。
「一大早的,洪哥哥哪去了?」歐陽婉清不禁有些懊惱,忽的督見有一張小紙條被壓在茶杯底下,歐陽婉清忙拿了來。
「婉清,我有些事情要去辦,可能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愛你的洪。」
看到最後的署名,歐陽婉清笑笑,吐了吐粉舌。
儘管羅洪說了讓她「放心」,但是歐陽婉清如何會不擔心呢?於是連忙去找歐陽晚明。
「爹爹!洪哥哥什麼時候出去了?他留下了一張紙條,說有事要辦。」歐陽婉清嘟起小嘴,纏著歐陽晚明不放。
可憐歐陽晚明昨夜一直*心到那麼晚,一大早的還不想起來哪,結果硬是被寶貝女兒拉了起來。
歐陽晚明不由苦笑著道:「我說丫頭,你也不用這麼折騰你爹爹吧。羅洪那小子昨夜就離開了,去往琴城方向,以他的身手加上那身內力,再怎麼,自保也是沒問題的,你就放心好了。」
聽得爹爹這麼說了,歐陽婉清也只好點點頭了。
兩日來,歐陽婉清總是有些悶悶不樂的,老是撇著嘴,在家門口轉來轉去。看得歐陽晚明和沐馨直搖頭。
哎~~其實也無怪歐陽婉清會如此,我們現在熱戀中的情侶。還不是一ri不見,就如隔三秋?他們是恨不得無時無刻都黏在一起。一時不見,就掛念的要死。現在歐陽婉清就是這種狀態了。
好在還沒到第三日,羅洪就趕了回來。
「死洪哥哥,你到底去哪裡了啊?也不早跟我說一聲,那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了嘛!哼!」時至傍晚,羅洪一回到威勇侯府,歐陽婉清就給他「狠狠地」來了一捶。
「怎麼,想我了?」羅洪牽起歐陽婉清的手,柔聲問道。
「哼!走吧。剛好開飯了。」歐陽婉清臉上一紅,忙轉移話題,拉著羅洪就走向飯廳,一邊問道:「洪哥哥,你是去哪裡了?幹什麼去了呀?」
羅洪一聽,心道我哪能讓你知道啊?那不是害你嗎?但是羅洪又不會說說謊話敷衍一下,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蹦出來一個字。
歐陽婉清看羅洪這個樣子,知道他不想說,心想他也許是有難言之隱吧。既然那樣,就算了。
於是歐陽婉清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別多說了,咱們快去吃飯吧。」
羅洪憨憨地笑笑。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實在是不好跟她說啊!
接下來羅洪就在威勇侯府住了一個多月。期間陪著歐陽婉清在蘭城裡到處遊玩,說實話蘭城的風景真的挺不錯的。雖然都是人工造出來的,卻別有一番滋味。
回到威勇侯府中的時候,羅洪也會指點一下歐陽婉清的劍法。
歐陽家家傳劍法是蘭花劍法,據說是歐陽家的祖輩觀看妻子在蘭花叢中起舞時有感而創,劍術走的是輕靈路線,而且女子舞起來時就如同跳舞,讓人賞心悅目。
而男子舞起來,卻是剛中帶柔,不染塵埃,乃是君子之劍意。
其實歐陽婉清的天資是不錯的,只是歐陽晚明很少有時間指點她,歐陽隱不喜用劍而慣用飛刀,沐馨更是完全不通武藝,因此練了幾年時間,也就堪堪入目,對付些下九流的人物還行,有點真本事的人,她估計也不是對手。
而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有了羅洪的指點,可以說有了質的飛躍。
在羅洪的全力進攻之下,她能,嗯,擋得住十招。別看十招不多,之前的話,以羅洪的估計,她一招都擋不了。
在蘭城呆了一個多月,羅洪膩了,歐陽婉清心思也動起來了,於是羅洪和歐陽婉清商量了一下,決定繼續南下。
「哎~~年輕人就是好動,耐不住平靜,好吧,一路小心。下個月的七夕節,京城會很熱鬧,不如你們就去那邊逛逛吧。」歐陽晚明無奈地道。
歐陽婉清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說實話我還沒去過呢!不知道京城的七夕節和我們蘭城的有什麼不同呢?好期待喔~~」
羅洪見歐陽婉清這麼興奮,心裡也很是高興,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爹,那我們就出發了。」羅洪微笑著對歐陽晚明道。
歐陽晚明點點頭,「去吧,保護好婉清,我就不派人跟著了。」
歐陽婉清頓時跳了起來,「耶~~走嘍!到京城去嘍!爹爹再見,娘再見!」蹦蹦跳跳地,拉著羅洪就出了門。
出了南城門,二人卻並不急於趕路,兩人優哉游哉地遛著,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反正離七夕還有二十天的時間,也不怕趕不上不是?
如此一直走了五日時光,這一ri,羅洪和歐陽婉清正在一家小酒館吃著午飯,突然間兩個男子的到來引起了羅洪的注意。
這兩個人,都是高手啊!目蘊精光,手臂一直都只是小幅度地擺動,手肘絕對不會提起過肩。羅洪悄悄地觀察著,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國字臉,背後背著三節槍桿;一個是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更為高大,他面無表情,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十分沉穩的氣息。這兩人正當羅洪瞄著兩人時,那個高大些的男子像是感覺到羅洪的窺視,轉過頭來。望向羅洪。
羅洪見狀,只好訕訕一笑。低下頭繼續吃飯。
咻!一道白光電she而至,速度之快。讓它與空氣摩擦著發出了尖銳的呼嘯聲。
羅洪大驚,立馬運起內力,伸手一接。
嘶羅洪倒吸一口冷氣。看著自己發顫的手,羅洪暗驚,這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嗎?剛一接之時,還不覺得如何,但是那股後勁的剛強,實在是大出羅洪的意料之外。
「洪哥哥,你怎麼樣了?」歐陽婉清一臉擔心。
「沒事。放心。」羅洪報以一笑,然後凝神沉聲道:「這位前輩,不知有何貴幹?」
高大男子望向那名年輕男子,見他點點頭,才緩緩地道:「小兄弟是何許人士?我們乃是楚天宗門人。」
「楚天宗?久仰貴宗大名。」羅洪聽他那麼說,原是不信的,不過在見到他們右肩頭上繡著一個漆黑的「楚」字,也便信了幾分,另外那男子內力之強。說是楚天宗的人,也說得過去。
那名年輕男子此時開口道:「我叫牛刀,他是阿大,不知你是否就是血劍傳人羅洪?」
羅洪有些訝異。「咦?你怎麼知道的?」歐陽婉清生性淳樸活潑。見牛刀一下子就說出了羅洪的名字,甚是驚訝,脫口而出。
羅洪督了歐陽婉清一眼。甚是無奈,只好說:「在下正是羅洪。二位,幸會了。」
哪知歐陽婉清玩心大發。突然撲哧一聲笑道:「洪哥哥,你要不要,小試一下牛刀?」
牛刀一聽,霎時間不知所措,只好訕訕一笑,不再多說。
「牛大哥,你別介意,婉清她就是愛鬧。相聚就是有緣,不如小酌一杯?」羅洪也知道牛刀的困窘,當即為他解圍。
牛刀感激地向羅洪點點頭,不過這就惹得歐陽婉清不爽了。羅洪和牛刀暢飲,歐陽婉清則是自個兒吃飯,不理他們。而那個阿大卻好生奇怪,一直在旁邊一桌喝茶,默默地吃點心,眼神十分警惕。
羅洪見狀,只覺得奇怪,這個阿大,一直不放鬆手中的半截帶槍頭的槍桿,怎麼倒好像是牛刀的護衛似的。看來,這位牛刀兄弟可是不簡單啊。
在未明對方之意時,羅洪是一點也不敢放鬆戒備,從小羅辰就教導他,永遠不能麻痺大意。
不過看牛刀卻是好像完全沒有戒心,居然大口大口吃肉喝酒,這麼豪爽?如果阿大真是護衛的話,那牛刀,在楚天宗的地位一定不低。
羅洪再吃得些許,自覺已經吃飽了,於是起身道:「牛刀大哥,今日得遇兩位,甚是開心,不過我們還有事,要出發去了,那麼,有空時羅洪必定上楚天宗拜會大哥。」
牛刀像是有些不捨,道:「啊?這可真是遺憾得很。不知道你們是要去哪裡?」
「我們去京城,怎麼?你想和我們一起嗎?」歐陽婉清本來想要羅洪和他比比的,哪知羅洪為他解了圍,心裡很是不爽,但在她眼裡,羅洪是沒錯的,錯在牛刀,於是剛一聽他問起,語氣便有些咄咄*人。
牛刀也不介意,反倒是很高興:「真的?我們剛從北邊回來,也要去京城哪!」
說著哈哈地笑著,很是熱情地攬住羅洪的肩頭,邁步便出了店門。3
出了酒館門口沒多遠,羅洪一手拉停了牛刀。歐陽婉清和阿大見羅洪停下,也便停下來。
「怎麼了?羅洪兄弟?」牛刀不解地問。
羅洪很認真地看著牛刀,問道:「牛刀大哥,你當我是朋友嗎?」
牛刀一愣,哈哈大笑,然後淡淡地道了聲:「阿大!」
阿大明了,四處張望著,然後輕輕地瞇上眼睛,細細地感受著。
羅洪本不知牛刀是何故如此,在他叫阿大的時候,便不動聲色地移身護住歐陽婉清,也自暗暗運起內力,做好準備。
「可以了。」阿大睜開眼睛,對牛刀點了點頭。
牛刀望向羅洪,見他冷冽著臉,呵呵一笑,道:「羅兄弟不必緊張。實不相瞞,牛刀只是我的假名,出門在外,不可不謹慎,希望羅兄弟見諒。我本名楚牣,阿大是我楚天宗的大護法蒙恢。這一次我們是到京城有要事要辦。不是我不相信羅兄弟你,而是隔牆有耳。我們不得不謹慎。剛才在酒館,人多口雜。我也是為防不測。」
羅洪也知道江湖行事需要謹慎,這時候楚牣坦誠相待,羅洪也便不再有什麼防備了。
「楚大哥說得對,我們不過初次見面,雖然較為投緣,但畢竟不相熟,楚大哥小心為上並沒有錯。不過楚大哥如此直爽,倒是讓我覺得楚大哥為人真誠,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做朋友。」
這時候歐陽婉清突然插嘴道:「你叫楚牣?那不就是楚天宗的少宗主嗎?」
楚牣笑笑道:「不錯。歐陽姑娘果然聰慧。」
這個不大不小的馬屁效果還真不錯,歐陽婉清一聽,心裡便一喜,對楚牣的不滿也消除了,還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哪裡是啊,這都是我爹爹告訴我的。」
羅洪一彈歐陽婉清的額頭,笑道:「那還不是我的婉清腦袋夠好使才能記得?」
歐陽婉清聽得,甜甜一笑。
接下來三天時間裡,羅洪和楚牣互相熟絡了許多。楚牣和羅洪都是十分真誠的人,兩人真是相處甚歡啊!
「羅洪兄弟,別說大哥我不提醒你,現在我大翰朝正是暗流湧動。殘天洞府的出世,早就讓人耐不住了,我大翰朝各大勢力都盯著那裡。而且,西狄的人也想摻上一腳。所以,如果你遇上一些怪人怪事。還是要盡量避開,否則,很容易引火燒身。」
楚牣提醒著羅洪。
羅洪沉吟一陣,問道:「楚大哥,聽說你們六大派要再次派人進古洞,不知是否有這件事?」
楚牣微微皺眉,隨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不過的確如此。」
羅洪道:「楚大哥是要過去那邊嗎?」
楚牣搖搖頭,道:「我宗所派另有其人,我是去執行另一項任務。」歎了口氣,楚牣又道:「現在風雲將起,我們一定要倍加小心。」
羅洪和歐陽婉清聽得如此,尤其羅洪更是知道些許原委的,就更加明白了,不由暗暗記住。
第五日,幾人終於來到了大翰朝的京師南楓城。
南楓城的繁華根本不是其他的主城可以媲美的,一個國家的都城,可以說是一個國家的政治,文化,軍事,經濟的中心,因此,羅洪和歐陽婉清都是震撼異常。
不過楚牣卻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熟門熟路,把兩人帶到天宇酒樓。
「京城也有天宇酒樓?」羅洪奇道。
「呵呵,羅洪兄弟,你這就不知道了,天宇酒樓遍佈我大翰朝的二十主城,而在南楓城,更是有三座。呵呵,你可知道,他們為何能如此之強勢?」楚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歐陽婉清早就不耐了,催促他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啊!」
見歐陽婉清如此之急,羅洪也道:「楚大哥就快些說吧,吊我們的胃口嗎?」
「呵呵,天宇酒樓,背後是皇家,你說,他們有這個勢麼?」楚牣笑意吟吟。
「你怎麼知道啊?」歐陽婉清問道。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對了,你們既然是第一次來南楓城,就不去走走嗎?」楚牣恰到好處地轉移話題。
購物是女人的最愛,歐陽婉清一聽,登時興奮之極,拉起羅洪就催著楚牣帶著她四處去逛逛。而且,明日就是七夕節,她還要買好多好多的物品呢!
「我說婉清啊,楚大哥還沒吃午飯哪,你這樣子,不太好吧?」羅洪苦笑道,其實他自己也餓了,但若是只他一個人,忍忍沒什麼。
歐陽婉清一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吐了吐舌頭道:「那我們快吃吧。」
於是幾人在歐陽婉清的不斷催促下,草草吃過了午飯,便出發了。
本來楚牣也是興致勃勃的,不過兩個時辰後就徹底蔫了。原因無他,歐陽婉清實在是太厲害了,見到什麼覺得喜歡的就買,反正不缺錢,甚至專門請了一輛馬車來裝貨,直接把楚牣嚇壞了。
看著已近黃昏,羅洪強笑著對歐陽婉清道:「婉清,時候不早了。我們不如回去吧?」
看著羅洪一臉的不自在,歐陽婉清撲哧一笑:「洪哥哥說回去。那就回去咯。」
呼~~在後面走著的楚牣長舒一口氣,終於要結束了。
回到天宇酒樓。幾人叫了飯菜之後,羅洪和楚牣一聲不吭地埋頭苦幹,沒辦法,真的挺累的。蒙恢不由暗歎:原來女人這麼可怕。
正吃著飯,蒙恢像是感覺到身後有人注視,猛的一回頭,正好對上了兩個手執禪杖,笑意吟吟的和尚,一個瘦些。一個略微胖些。
那兩個和尚也不躲避蒙恢的目光,反而還朝蒙恢笑了笑,然後就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下了,不過那個略瘦的和尚,卻時不時地往楚牣他們這邊望過來。
羅洪所坐的位置正好面對著這兩個和尚,他注意到了那個瘦和尚,竟然是在瞄著歐陽婉清,心頭怒意微發。
眼中精光一閃,羅洪緊緊地盯著瘦和尚。那瘦和尚眼裡*光閃過。見羅洪盯著他,便督了眼羅洪,便低下頭吃飯了。
羅洪見得兩個和尚竟然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神情十分古怪。不由用手肘碰了碰楚牣,示意楚牣看過去。
一旁正自皺眉苦苦思索的蒙恢突然臉色緊張地,在楚牣耳邊細細地說了什麼。
接著。楚牣臉色一沉,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戳在了桌面上。發出「哆」的一聲。
「怎麼了?楚大哥。」羅洪輕聲問道。
「那兩個和尚就是密宗的,胖的叫悟貪。瘦的叫悟癡,悟貪貪財,悟癡好色,這一次他們過來,估計也是為了殘天古洞之事。之前密宗雖然被我們趕走,可他們又怎會罷休?哎~~麻煩大了。」楚牣緊皺著眉,滿腦子的愁緒。
像是想起了什麼,楚牣緊張地對羅洪道:「羅洪兄弟,我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哎~你要多加小心,特別是那個悟癡。」
羅洪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了,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歐陽婉清,羅洪微微一笑。有我在,誰來,誰死!
「楚大哥既然還有事情在身,就快去辦吧,莫要耽誤了。」羅洪道。
歐陽婉清一聽楚牣要走,想到這個嚮導要走了,這麼大一個南楓城,自己壓根兒就不識路,想去玩都不知道怎麼去,去哪裡,便十分不捨:「楚大哥這就要走了嗎?哎~~京城還有好多地方我沒去過呢!我還想著你能帶我們去玩玩呢!」
楚牣手一顫,心道:那不是活受罪麼?想想頭皮都發麻。
心裡雖然是那麼想的,可嘴裡卻不能說出來啊,於是楚牣皮笑肉不笑地道:「哈哈,你想去,可以在城裡找個嚮導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後會有期!」說著便和蒙恢匆匆離去了。
羅洪見兩人離去了,也不想再在這裡逗留,拉著歐陽婉清也便回了房間。
「幹嘛那麼急啊?」歐陽婉清嘟起小嘴。
「婉清,剛才看到那兩個和尚沒?」
「嗯,楚大哥說是密宗的。」歐陽婉清神色回復平靜。
「嗯,那兩個人,一個是悟癡,一個是悟貪,我聽父親說過,他們是密宗雲嵐上人的弟子,不過武功不算高,但是我也只能對付一個,若是他們兩個一起上,我就難以應付了,而那個悟癡,他從來好色,我怕」
「我明白的。」說著歐陽婉清嫣然一笑,看得羅洪不禁一呆。
看著羅洪那個傻樣,歐陽婉清心中甜蜜,手指一戳羅洪的額頭,笑罵了一聲:「呆子!」
第二天,兩人也不離開酒樓了,昨日買了一大堆的東西,都沒有好好整理,因此兩人這一ri白天時候都貓在房間裡,直到傍晚時分,才搞定了。
羅洪直接叫來小二,點了些飯菜,兩人便吃飯了,歐陽婉清那是十分興奮啊,恨不得能早點再早點出去,急切地催促著羅洪:「洪哥哥,你吃飯吃快些啊,吃完了咱們可以快些出去玩了。」
羅洪見歐陽婉清著急地像個孩子,既然如此,好吧,笑著點點頭,狼吞虎嚥起來。
歐陽婉清這可嚇壞了,要是噎著了怎麼辦?當即埋怨道:「洪哥哥,你急什麼呀?吃那麼快,小心噎著了。」
羅洪一聽,不由得樂了,讓我吃快些的是你,讓我吃慢些的也是你,真是的,到底要我怎麼辦啊?
不過羅洪可不敢違命,也就放慢了些許,一炷香時間不到,羅洪就放下了碗筷,然後非常無語地被歐陽婉清用河燈等等的物事塞了個滿懷。
還真是不留情面,雖然我樂意這麼被你差遣。羅洪無奈笑笑,跟了出去。
農曆七月初七的夜晚,天氣溫暖,草木飄香,這就是人們俗稱的七夕節,也有人稱之為「乞巧節」或「女兒節」,是姑娘們最為重視的日子。
在晴朗的夏秋之夜,天上繁星閃耀,一道白茫茫的銀河橫貫南北,銀河的東西兩岸,各有一顆閃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遙遙相對,那就是牽牛星和織女星。
「洪哥哥,你看,那就是牛郎和織女了,他們現在已經相聚,真好。」此時兩人坐在城外北滄河第二大支流南江的岸邊,抬著頭,看著天。
「呵呵,婉清啊,這七夕節,是什麼來歷啊?我在血劍閣,從來沒聽說過。」羅洪撓著頭,不好意思地道。
歐陽婉清也不以為意,耐心地解說著:「相傳在很早以前,南陽城西牛家莊裡有個聰明,忠厚的小伙子,父母早亡,只好跟著哥哥嫂子度ri,嫂子馬氏為人狠毒,經常虐待他,*他干很多的活。
一年秋天,嫂子*他去放牛,給他九頭牛,卻讓他等有了十頭牛時才能回家,牛郎無奈只好趕著牛出了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