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卷 小千世界 119 傾軋 文 / 梁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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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洪一路隱匿行蹤,小心謹慎。現在路上的修士大多都是三五成群,自己孤家寡人著實顯得單薄,好在息土獸能及時發現狀況,也避開了許多爭鬥。奈何一個同門都沒有碰到,難道他們都已經在青草源彙集了?緊趕慢趕兩天後,羅洪也沒有多少收穫,這裡的靈草估計被採集的快要乾淨了。獵妖園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五十年後,這裡又會有一批新的靈草可供採集。上古修士的手段當真難以踹度。
數百丈外,十數名修士正鬥法不停,巨大的法術爆炸聲,法器碰撞破碎聲,甚至不時有修士的慘嚎傳出。羅洪貼了寂靜化氣符,悄悄靠近百丈,看的更加真切。
四名道玄宗的弟子聯合四名蘇陸兩家的弟子,共同對付九名散修聯盟的修士。羅洪皺了皺眉,葛艷紅赫然在列,與她聯手的是一男一女兩名圓滿修士。三人組成三才陣型,對抗著蘇陸兩家的四名修士,穩佔上風,但那四人也擅長合擊之術,修為雖略低一籌,卻也不至於立刻落敗。羅洪略感奇怪,那一男一女明顯是青桐宗的修士,為何與這些家族修士攪在一起?
四名道玄宗的修士面對六名散修,卻是佔盡上風,修為上高出一大截。法器精良。配合精妙,總總優勢加起來,那六人中很快就有一人重傷垂死。局勢很是明顯,一旦這剩下的五人被殺,那葛艷紅三人一定是在劫難逃。羅洪換了件灰袍後,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偷偷靠近。在十餘丈外站定,手掌一翻,一疊符菉出現在手掌中,手指連掐。十二張建木符激發而起,身形也顯露了出來。
道玄宗修士突然發現十丈外多了一人,心中一驚,但那些散修一看來人服飾。臉上倒是出現一絲希翼之色。眾人一愣之間,道玄宗四人頭頂波動一起,十二道*建木狠狠砸下。羅洪並不就此罷手,趁自己突然出現的機會,自然不能只有這麼一點手段,又是八道竹箭集中射向一人。連續激發二十張符菉,羅洪也不得不喘一口氣,腦中一陣恍惚,這是神念負荷過大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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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名家族修士一看來了如此強援,精神一震。紛紛竭力反擊。一聲悶哼後,一名道玄宗的修士胸口中了一隻竹箭,被隨後趕至的對手一劍削去了頭顱。
變起倉促,前後不過兩個呼吸工夫。道玄宗剛才組成的大陣因折損一人而潰散,此刻突然又被家族修士強力反撲,一時間竟只能各自為戰。羅洪也緩過勁來,再次放出一把竹箭符,手上青光一閃,縛靈索直奔一名道玄宗弟子而去。
那名弟子也察覺到危機,一面盾牌擋住身前。真元狂注而入,叮叮噹噹的脆響後,那名弟子的靈氣護罩被打破,臉上一陣蒼白,正欲再有動作。只覺一股大力將自己困住,低頭看去。一條青綠靈索將自己雙手困在腰間,纏了數圈。無數尖刺瞬間長出,扎進了身體裡,只覺真元一滯,提不起反抗之力。羅洪只是身影一閃,就將一柄下品飛劍插進了那名修士的心臟,再退回原地時,手上已經多了一隻巴掌大的儲物袋。其餘兩名道玄宗的修士心中驚懼,一邊呼喊著撤退,一邊狂奔而走,以這些家族弟子的實力,卻是攔之不住。
那四名蘇陸兩家的修士就沒那麼好運了,留下一名圓滿修士的性命後,其餘三人才得以逃脫。
眾人都不追趕,收拾了戰場,他們雖不認識羅洪,此刻卻是欠了一大人情,紛紛前來拜謝,羅洪一一還禮。
葛艷紅和那青桐宗二人早就發現了羅洪的到來,此刻也過來客套一番。「洪道友,多謝仗義出手!」葛艷紅笑顏如花,但羅洪心中卻覺得少了點什麼。
「原來是洪公子,在下青桐宗東方畢,這位是在下道侶楊修。我二人是葛道友至交好友」,青桐宗的那位女修向羅洪福了一福。葛艷紅似乎消耗不少,吞服了回靈丹暗自消化,這東方畢倒是熱情,東拉西扯和羅洪聊了許久。羅洪本欲和心上人多交流一番,奈何此處人多眼雜,他的臉皮還是嫩了些。只是拿眼角一個勁的瞟去,葛艷紅卻略有些閃躲之意。
「洪道友這是打算去找同門吧」?楊修開口說道,「我等也打算去事先約好的隱秘之地議事」。「這是下逐客令麼?」羅洪心中想到,對著楊修頗為不喜,再拿眼看葛艷紅時,她只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葛道友,是這樣嗎」?羅洪胸中無名之火勃然而發,語氣頗不客氣。「哼」!東方畢冷哼一聲。「洪道友,你是否對葛道友有非份之想」?楊修察言觀色的本事相當不錯。
「如何」?羅洪全身真元緩緩流轉。「夠了!」葛艷紅低喝一聲,「洪道友數次救我性命,這次更是解諸位必死之局,二位要陷我於不義麼?」又轉向羅洪道:「洪道友,借一步說話」!二十丈外,羅洪與葛艷紅相對而立。「說吧,那兩人怎麼回事」?羅洪壓下一絲惱怒。「葛家依附於青桐宗,你是知道的。丁葛兩家爭鬥由來已久,現在丁家勢大,葛家只有求救於青桐宗才能較好的存在下去」!葛艷紅似在訴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語氣平靜無波。羅洪心道不妙,葛家老祖曾經被追殺他是親眼所見。
「在認識你之前,青桐宗於長老為孫子向葛家求親,由於我死活不答應,這事葛家就一直拖著。現在葛家有難了,家族除了姑姑支持我。其他人都向我施壓。要我答應,以換取青桐的支持」。葛艷紅任由眼淚流下,也不知被淚水模糊的雙眼還能看見什麼樣的景色。
「爹爹蒼老了許多。葛家的命運居然要由我來背負」!葛艷紅不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站著。羅洪知道葛艷紅是個倔強的女子,曾經身死一線都不曾有所畏懼,此刻卻任由眼淚恣意流淌。鼻子一著,也跟著流下淚來。他只恨自己實力不夠,此刻只有金丹修為才能夠讓葛家改變心意了。
「你可敢與我上雲台山」?羅洪還是問了一句。葛艷紅聽了,展顏一笑,彷彿達成最美好的心願一般。後來又低頭搖了搖。「來此地本是求一死,一了百了,想不到入口處還能與你相見,死而無憾的。此間你又救了我。何苦來哉!若是能活著出去,只能按照家族的意思了。我不能拋下他們不管」!
羅洪身體微微晃了晃,胸中憋的難受,手腳發涼。兩人依然相對而立,默然無語。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幾道身影疾馳而來,和一邊的家族修士打著招呼,高聲交談。「你去找你的同門吧」。葛艷紅還是打破沉默。「嗯,保重」!
羅洪一步一步向遠處走去。息土獸和金錢爪一左一右向在肩上站立,安靜異常。整整一天。羅洪都是渾渾噩噩,早早找了一處洞穴休息起來。「睡覺吧」!他對自己說,睡一覺就好了,修煉還得繼續,不是嗎?兩隻靈獸能夠感覺主人的哀傷,用頭蹭蹭羅洪的手臂。羅洪不知道如何睡著的,胡思亂想一夜,做了許多夢,卻一個也想不起來。收拾一番出了洞府,天已大亮。腳下一支靈草。散發出淡淡靈氣。「昨日怎的沒有發現呢」?羅洪拿出木盒,細細的用手挖掘。「啪,啪,怕」!四人身穿星月道袍,聯袂而來。都是七星道宗的弟子,「閣下好雅興!採集一株季千草。竟花了足足一刻鐘」。話一說完,四人哈哈大笑。
「丁家就是有你們做依仗麼」?羅洪眼神凶狠。沒頭沒腦的話讓四人一愣,莫非這廝腦袋被打壞了?羅洪站起身來,拍拍沾滿泥土的雙手,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口中法決一催,一下化為四道身形,四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邊後退一邊放出防禦手段。「彭」!最左邊的一人已經身首異處,一面盾牌缺了一角。羅洪勢若瘋虎,方向一折,四道人影幾個交叉換位後,又一刀刺穿了一人的盾牌,刀尖透背而出,煉氣期的修士,受到這樣的傷勢,沒有高階修士幫助的話,也是極難恢復。剩下的兩人嚇得肝膽俱裂,但還是鼓起勇氣,放出數道金剛罩護住全身,又將盾牌祭起,緊張的看著四周。剛才的變化太快,現在還沒搞清楚那幾道身影誰真誰假。
羅洪收了疾風九影,對那幾道金剛罩不屑一顧,一連激發二十道建木符。這兩名修士放出的金剛罩比起羅洪放出的弱了一籌,每四道建木砸下,就能擊破一層,那兩人何時見識過如此狂猛的符菉之術。「你是羅洪」?一人似乎想起什麼。「你們必須死」!羅洪惡狠狠的說到。那兩人對望一眼,心知是不死不休了,反而激起凶性,趁著還有金剛罩的防護,施展起大威力的秘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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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功法一樣,急點幾處大穴,一口精血噴出,化為濃密血霧,被手中飛劍吸收了。又連連掐訣,全身氣勢暴增。
羅洪任憑兩人施為,只是拿了一把符菉在手中。兩人大喝一聲,手指沖那變得血紅的飛劍一指,「疾」!飛劍發出陣陣龍吟之聲,交叉向羅洪斬來。羅洪見來勢兇猛,連續五張金剛罩被破,餘勢未消,舉起兕骨盾硬拚一記。雙劍同時斬在上面,一股大力傳來,羅洪悶哼一聲,竟是不退半步,盾牌上留下兩道劍痕。飛劍被反彈而開,那兩人也並不好過,只見兩隻竹箭當面襲來。正欲撥開竹箭,就見羅洪緊隨其後,手提大刀,黑黝黝的沒有一絲光亮。
羅洪咧嘴一笑,突然一身化三,都是舉刀直劈。那兩人每人面對一個羅洪,奮力將法力注入盾牌之中。那大刀砍過,只是帶起一陣微風。「不好,是幻影」!想到此處時已經遲了。真正的羅洪不知何時已經繞到兩人身後。一刀便將兩人砍為了四段。四人死透,滿地鮮血。丟出數張烈焰符將這裡化為一遍火海。羅洪看著火苗高聲嚎叫,久久不停!
一處山谷內,五人聯袂向西而行,衣袖之上繡了一座墨綠小山圖樣,正是雲台山的五名弟子。五人實力不弱,靈均、紅袖、莫坷都是練氣圓滿修士,也是雲台山本屆弟子中排名前十的人物,柳素與岳閣都是練氣九層的修士。
此時五人竟是一副疲憊之色,衣角上竟然都染鮮血。看來必然是經歷過一場戰鬥了。「諸位加點勁,只要找到其餘同門,必報今日之仇」!靈均惡狠狠的道。靈均本來一共有三套陣法,一套就在不久前的戰鬥中毀去。心疼不已。
「道玄宗糾結了幾名散修就以為吃定我等,必然要他們付出代價」!其餘幾人也是氣憤填膺,腳下卻不慢上一點,依然風馳電掣般的飛奔。
之前雲台山一共六人,在半路碰上道玄宗劫殺,對方人多,一番大戰下來,雲台山折損一人,對方死了三人,但都不是道玄宗的弟子。而是依附於道玄宗的幾名家族子弟。道玄宗的修士見事不可為,退去後又召集同門,對幾人追殺不休。
「停下」!紅袖低喝一聲,「前面有人」!幾人對望一眼,靈均二話不說,大袖揮舞,九桿陣旗飛射而出,將五人圍在當中。五人背靠而立,暗自調息。「真是警覺!」隨著幾聲低笑,數十丈外。前後各有五人,顯露了身影緩緩行來。看那服飾,道玄宗佔了六人,四名是一些家族子弟。「哈哈……,聽聞靈均道友在陣法上頗有造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人說話面色微笑,似與老朋友敘舊一般。不露半點殺氣。
「不敢當!比不得羅布爾道友驅虎吞狼的手段」!靈均反唇相譏,隨後手中幾道光芒射向陣旗,一個十丈大小的陣法轟然開啟,五色光暈流轉,殺機隱現。
那四名家族子弟聽的靈均言語,臉色一變,隨即露出一絲惱怒之意,卻並沒有出聲回應。「雲台山的道友,倘若交出儲物袋,我等立刻退走。不要以為這仿冒的九星噬靈陣當真無敵了」!「那你來試試」!
「我有破禁符在手,還怕打不破你的烏龜殼?不怕告訴你,我等十人之後還有後援,你們等著去死吧」!羅布爾一聲獰笑,單手一揮,十人分開將大陣圍住。
羅洪在身上貼了一張寂靜化氣符,十餘丈外的巨石下,兩名家族修士背向而坐,低聲交談著。「韓兄,這道玄宗與雲台山的死磕,非要叫上我們清琅鎮幾家弟子,當我們做炮灰而已」!「連兄,我又何嘗不知!當下小千混亂,我們幾家還得仰仗道玄宗與龍頭魔門,家族長輩的交代,我等只能執行啊」!
「哎,這兩大勢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雲台山的弟子出了名的難纏,我倆還是遲一些再過去」。「正當如此,只怕現在已經鬥起來了吧,嘿嘿」。羅洪聽兩人對話,略一思索便是明白,道玄宗的修士聯合了依附家族勢力,共同對付雲台山弟子,就是不知他們現在何處,應該距離不遠,只是定身盤上還沒有任何顯示。一刻鐘後,韓連二人起身向西北行去,羅洪在身後遠遠跟隨。靈均在聽到羅布爾說他有破禁符的時候大吃一驚,這破禁符一種特殊的符菉,也可叫破陣符,據說品質從一星到九星,用處都只有一種,便是破除陣法禁制。高階破禁符的傳承已經斷滅,低階的破禁符也是稀有難尋,只怕比金丹修士數量還要稀少。若對方真有那麼一張,自己五人可要真正危險了,只希望他的那張不要太好,自己這九星噬靈陣還能多支持片刻。
羅布爾略一思量,此刻雖然自己十人扮演獵人角色,但此間戰鬥一過,保不準自己又成了別人獵殺的目標,應當速戰速決才是。隨即一聲令下,其餘九人使用法術遠遠的轟擊九星噬靈陣,雲台山的弟子有陣法保護,使出手段與那九人爭鬥不停。一些法術擊打在陣法上,只是讓陣法微微晃動。羅布爾皺了皺眉。有些心疼的拿出一隻玉盒。只見裡面一張巴掌大的符菉,靈氣盎然,鮮紅色的符文活靈活現,散發出絲絲別樣氣息。羅布爾讓這符菉飄在胸前,一股靈氣緩緩注入,一個呼吸後,羅布爾只覺一股吸力從那破禁符中傳來,瘋狂的吸收著自己的真元,驚駭一叫,連忙法決一變。向前一點指,那破禁符化為一道流光就向九星噬靈陣飛射而去。
靈均看那破禁符的光芒飛來,數道法術轟擊而出,卻根本不能阻止分毫。破禁符一接觸九星噬靈陣。仿若融化一般,與其融為一體。靈均立刻感受到陣法起了變化。陣旗的靈氣瞬間損失大半,靈均對陣法的*控也變得滯澀不靈,陣法威力更是降低七成。雲台山的其餘四人也感覺到了陣法的變化,心中一驚,不過手上絲毫不亂,依然與陣外的對手纏鬥不休。靈均拚命將自己的真元注入到陣法之中,以期挽回陣法威能,不過收效不大,唯一的安慰是陣法還沒崩潰。自己也還能勉強控制。如果那羅布爾還有一張的話,陣法畢破!
羅布爾期待中的陣法崩潰沒有出現,九星噬靈陣中五道人影若隱若現,陣法威力大減之下,那五人也不能無視外面的進攻了,這讓羅布爾欣不已。一聲怒吼,眾人不再試探性的進攻,羅布爾放出飛劍,其餘九人也紛紛放出法器,向陣法裡的人影殺去。羅洪一直注意著手裡的定身盤。忽然,五道白點在盤面的邊緣出現,心中一喜,一翻手掌將其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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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露出一絲殘忍之色,羅洪偷偷趕上前面的韓連二人。雙手持劍,腳下殘影一現。待他越過二人前面時,兩人的頭顱只剩半張人皮還連在肩上。伸手一招,兩隻儲物袋便已攝到手中,兩具屍體轟然倒下,羅洪也不去料理,再貼上寂靜化氣符,悄然而走。
百丈外法術的轟鳴聲不斷,定睛看去,十人圍成一個大圈,對著中間的陣法進攻不休。那陣法威能孱弱,裡面的五人早已結成五行陣法,竭力抵擋外圍十人的狂暴攻勢。雖處下風,尚能堅守。羅洪略一思索,就在這外圍繞了一大圈,果然又發現兩名隱藏的家族修士,偷偷的料理掉,以對方後期修為,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戰鬥持續如此之久,九星噬靈陣剩下的一成威能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外圍的十人只是投鼠忌器,不敢貿然狠*,只待對手力竭而亡。靈均五人本就是疲憊之軀,此刻少了陣法的屏障,形勢更加岌岌可危,此刻幾乎人人帶傷,真元大損。
羅洪不敢再耽擱,偷偷放出息土獸和金錢爪,息土獸練氣八層修為,金錢爪練氣十層,好生配合的話,對上一名同階修士勝面極高。此刻雲台山弟子人困馬乏,他要多出一份力了。羅洪摸到近前的位置,見道玄宗的修士還沒有發現自己,不禁一笑。一手提刀一手握劍。疾風九影運轉到極致,突然四道身影顯現而出,合身撞向一名道玄宗修士。那名修士正自專心進攻對面的雲台山弟子,何時曾想到身後危機臨身?只聽見對面二十餘丈外的修士喊了一聲小心,就覺自己身體不由一震,一隻劍尖從小腹探出,眼睛中猶自有不敢相信的目光,漸漸的眼前黑暗下去。
羅洪將這名練氣十一層的道玄宗弟子一擊斃命,他並沒有就此停手,也不去拔劍,右手掄圓一甩,夢沉刀脫手而出,那低沉的空氣嗡鳴聲響起,比起用真元祭起絲毫不弱,緊鄰的另一名道玄宗修士只來得及將靈氣護罩加厚,就在絕望的目光中,看見夢沉刀穿透自己的身軀,然後被巨大的衝力帶起,砸在另一名同門的腳下。
十人瞬間變成八人,快到羅布爾只喊了一句小心就已經塵埃落定。羅洪還沒有停下的跡象,手中十二張竹箭連續激發,盡皆向一名後期修士攢射而去,在一陣驚呼聲中,將那人射穿了數個窟窿。脖子上一個雞蛋的傷口,讓那修士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伸手一招,夢沉刀飛回手中。對方修士驚恐不已,紛紛向羅布爾的位置湧去,紅袖等人見來了強援,不用提點,紛紛反擊,阻止對方修士匯聚一處,一時間場面混論不堪。更像是雲台山的修士在追殺道玄宗一夥般。羅洪提刀在手。疾風九影再次運轉,三道身影縱橫交錯,一名道玄宗的圓滿修士抵擋了三刀,便在一聲慘叫中丟卻了性命。
數個呼吸後,道玄宗一夥六人終於聚集一處,擺出防禦陣勢,一個個雙目圓睜!本來上好的局面,頃刻間折損四人,其中道玄宗的三人都是圓滿境界。隨後的慌亂中,又被靈均紅袖等人襲殺。兩人傷勢嚴重。此刻己方實力大減啊!雙方暫且罷手,遙遙對峙。羅洪大大咧咧的收了飛劍,又收了四隻儲物袋。看著結成陣勢的五名同門,咧嘴一笑。點點頭。
五人壓下心中狂喜,依然小心防備道玄宗,此刻雖然更加疲憊,但無疑希望大增。他們也懶得去驚訝羅洪的狂暴,反正是自己人不是?
「道玄宗?是自己將儲物袋送來,還是我去取」?羅洪語不驚人死不休,此刻他更是戰意澎湃,剛才算是熱身吧。「哼!閣下不覺欺人太甚麼?剛才殺我道玄宗修士,還想得寸進尺」?羅布爾心中叫苦,他也是道玄宗有名的實力弟子。但自忖絕沒有羅洪的凌厲手段,此刻說話明顯是在示弱了。眾人聽了臉色一變,雲台山的五人自然是臉色含笑,道玄宗的則嘴裡發苦。
羅洪獰笑一聲,一疊符菉在胸前漂浮,口中唸唸有詞,手指連點。頓時二十道建木在六人頭頂浮現,一道接一道的降落而下。六人結成兩個三才陣,氣機交聯,共同抵禦頭頂的巨木。紅袖等人也適時從側面進攻。羅洪捱過神念的不適。祭起夢沉刀,向一個三人組刺去,以夢沉刀的巨大威能,三人組成的三才陣勢頃刻瓦解,夢沉刀去勢不停。纏上那名道玄宗弟子,羅洪目的很簡單。專殺道玄宗之人。這名道玄宗的修士終於膽寒,此刻也顧不得面子了,陣勢一破,頭也不回向外疾走。卻不想斜刺裡飛出一道紅綾,纏住雙腿,動彈不得,羅洪隨後大刀趕至,一刀梟首。另兩名家族弟子卻也沒人追殺,隨他去了,雲台山的修士當真是心有靈犀,六人分三方將餘下三人圍住。羅布爾見雲台山的六人不去追擊逃走的兩人,心中一陣絕望,對著身旁一人喊道;「師弟,為兄掩護你逃走,他日為我報仇」!「師兄」!那名弟子還欲說些什麼卻是被羅布爾揮手打斷。
羅布爾手中法決一變,渾身氣勢暴漲,讓人瞠目結舌的是,他突然一口咬在身旁那位家族子弟脖子上,不出幾息,竟將他全身精血吸了個乾淨,一股恐怖的煞血之氣沖天而起!一股堪比築基中期修士才有的威壓向羅洪六人壓下。眾人都沒有想到這羅布爾竟然修煉有如此至邪法決,在那威壓下連連後退。
「結陣」!羅洪大吼一聲,也不去管那逃走的道玄宗修士。六人彙集一處,結成乾坤**陣法。羅洪當仁不讓,站於陣中,其餘五人氣機相連,紛紛將法力彙集於羅洪處。羅布爾怒吼一聲,似乎在承受非人的痛苦,雙眼血紅,只見他雙手連連變換,如彩蝶飛舞,那柄飛劍輕吟一聲,直刺六人。
眾人不敢怠慢,只管將真元輸出,餘下的事情就看羅洪了。羅洪將夢沉刀一擲,一刀一劍轟然相撞,勢大力沉的夢沉刀竟然稍遜一籌。六人心神一震,羅洪更是覺得胸中翻湧不定,憋悶難受。此刻卻是不能後退一步,刀劍在空中糾纏不休,每一次的撞擊,都彷彿擊打在眾人胸腹,十數招後,柳素與岳閣口吐鮮血,已然受傷極重,再不能維持乾坤**陣法。
羅洪得不到幾人真元支持,決計無法擋住對手飛劍,雙手起舞,一連八道金剛符被激發而起,將六人全部籠罩其中。羅布爾見還不能建功,暴怒一喝,祭起飛劍狂斬而下。只聽得數聲脆響,金剛符全部一破而開,餘勢不停,一劍斬在羅洪所持白盾之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噗」!羅洪內腑震動,一口鮮血將兕骨盾染成鮮紅,但到底還是擋住了這一擊。
羅布爾的氣勢也下降了一大截,已是築基初期境界,頭髮鬍鬚一遍雪白,一下蒼老了數十歲。「哈哈……」羅布爾狀若你還怎麼擋」?!又是一劍。支取羅洪!羅洪氣息萎靡,看見飛劍襲來,雙目圓睜,勉強舉起兕骨盾,聽天由命了。似緩實急,一道紅綾從旁飛起,一層一層纏上那柄飛劍。靈均、莫坷三人組成三才陣勢,將僅餘的一絲真元也全部交由紅袖*控,死死纏住那柄飛劍。紅袖手指飛舞,一道白濛濛霧氣從水袖之中噴出。將那紅綾包裹,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
羅布爾見飛劍被紅綾裹住,進退不得,那白色霧氣更能夠冰凍自己飛劍的威力。一口將食指咬破,屈指一彈,一滴精血飛到自己的飛劍之上,失去一滴精血後,面色也更加蒼老灰敗,半閉雙目,強催飛劍。數聲布帛撕裂之聲響起,紅袖的紅綾寸寸破碎,當即一大口鮮血噴出,無力跌坐於地。目光渙散。靈均、莫坷二人嘴角亦流血不止。
羅洪終於緩過氣來,想也不想將兕骨盾砸在飛劍之上,居然將其砸偏。原來羅布爾這一劍也已經是強弩之末。羅洪不及多想,伸手在腰間一抹,一顆黑紅圓珠便向羅布爾射去。接著勉強激發了兩張金剛符後,身體一個搖晃仰面而倒。
「轟」!十數丈外一聲震天巨響,數道紅光閃現。兩道金剛罩像是狂風中的大水泡,頃刻間破碎而去。好在羅洪祭起的雷珠的目標是羅布爾,金剛罩又已經將最強橫的威力擋下,眾人被那強風吹出數丈之遠。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誰去看看怎麼樣了」?羅洪躺在地上,難以動彈,只聽見周圍喘氣的聲音,表明大家還活著。「財神,剛才那是啥」?莫坷聲音中有些興奮。但他並沒有爬起來的打算。「你去看那傢伙死了沒,再告訴你」。「我起不來啊!靈均兄。你去看看」。莫坷受傷也是不輕。「我去吧」,岳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向那大坑走去。
柳素也站立起來,查看了羅洪四人傷勢後,默默的打掃起戰場來。他們兩個練氣後期最早倒下,經過這麼幾刻鐘的調息,還是恢復了幾分力氣。「啊!」岳閣在那數丈大深坑邊,驚恐的大叫一聲,「他還沒死」!這一聲讓眾人心中一凜,這都不死,一個個都要掙扎著爬起來。「沒事,就要死了!嚇死我了」!岳閣的聲音再次從遠處傳來。岳閣看見羅布爾一半邊身子血肉模糊,雙手皆斷,腹中一陣翻湧。他躺在地上已經沒了神智,只是胸口的起伏顯示他還沒死。岳閣伸手遙遙一抓,攝走了羅布爾腰間的儲物袋,一個火球彈出,將他燒的乾淨,這才轉身離開。
幾人一口氣一鬆,再次無力躺下。「剛才那是煞血雷珠,就一顆」。羅洪低聲說到。「血河門的不傳之物啊」!靈均怪叫一聲。「先別說了,趕快恢復一番要緊」。座山雕和息土獸降落在羅洪身邊,一隻儲物袋被金錢爪銜在口中,咕咕的叫了兩聲。眾人對息土獸並不陌生,對金錢爪到是第一次看見,只覺這大鳥非同一般,卻又看不出到底是哪種飛禽。金錢爪也受了些許傷勢,但一股凶戾之氣沛然而出,讓人不敢小視。
「嘿嘿……,那逃走的道玄宗弟子也去下面團聚了」!羅洪心中一鬆,若這傢伙去找了道玄宗同門前來找人,幾人當真危險了,此刻六人幾乎都沒有了再戰之力。兩刻鐘之後,四人恢復了幾分力氣,能夠行走。紅袖受傷最重,上品紅綾被毀,傷及心神,羅洪遞了一枚還魂續命丹給她,雖然以她傷勢服用這樣的丹藥有些浪費,但不久後顯然還會有大戰,早一刻恢復都是好的。在一處較為荒涼的地勢,眾人挖掘了臨時洞府,布下隱匿陣法,雖然天色尚早,但這一次眾人全部受傷不輕,也不急著趕路了,第二天都沒有要出關的樣子。
第三日一早,除了紅袖還需稍作恢復,其餘五人盡皆精神飽滿,六人圍坐一圈,中間是七隻儲物袋,便是擊殺道玄宗弟子得來的戰利品。「嘿嘿,又到收穫的時刻了」,靈均笑呵呵的說到,一副財迷的樣子。所有的物品都被倒出,擺滿一地,近百隻裝有靈草的木盒,築基丹的靈草佔據了七十多株,兩千多下品晶石,兩百餘中品晶石,十數件中下品各色法器,唯一一件上品法器飛劍,卻因為羅布爾的血祭之術而變為廢品。
眾人分的喜笑顏開,將一干財物瓜分完畢,辨別了方位向西北清草源出發。一路上倒是清靜,沒有碰到其他陌生修士,不過路上很少有靈草收穫,恐怕早就被採集一空了。一行六人也算是不弱的力量,也不必刻意隱藏行蹤,天黑之前就已經與雲台山的另一隊同門匯合。這一隊同門也是六人,仙芙蓉、郎醉、魯元三人是圓滿修士,宋江滿、齊端、汪回庭三人是處在練氣後期。現今能夠明確有兩人隕落外,還有兩人仍不見蹤影,沒有這狼人絲毫消息。隕落的兩人都是練氣後期弟子,而失蹤的兩人都是練氣圓滿弟子。
十二人重新佈置了防禦和隱匿陣法,全部聚集一起,將這半月的見聞都集中的梳理一遍,當然會對玉昆宗和道玄宗更多的關注,明日就是獵妖園關閉的日子,若不能出去,就只有死在裡面了。這麼說是有原因的,據說曾經有人故意藏在裡面不出去,結果十五日一過,那些不出去的修士本命靈玉即刻破碎,不知是何原因,屍骨無存。
羅洪看著雲台山弟子還算齊整,目前為止最多損失了四人而已,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從他得來的消息看,龍頭魔門和道玄宗似有勾結,還拉上一些散修,專門對付雲台山,也許還有其他宗門的修士。據師尊說,每次獵妖大會都是門派精英弟子的角逐,是八大門派相互傾軋的時候,努力的打擊對手的後輩力量。以致每一次獵妖大會結束,都會有接近一半的弟子永遠留在了裡面。
羅洪將自己能確定的消息也大致說了一遍,七星道宗折損八人,道玄宗折損十一人,玉昆宗八人,更是包括晁洪在內。雲台山的弟子在聽到這些消息後,已沒了最初的驚訝,他們看著羅洪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在碰到紅袖之前十天他都是一個人活動的。羅洪自然不會說都是自己幹掉的,事實上也的確不是,眾人也不會真正去追問什麼,這些都是好消息。
仙芙蓉又說到龍頭魔門損失慘重,可能情況最好的就是血河門了。他們功法詭異歹毒,常常又飼養猛獸毒蛇,讓人防不勝防。在小千,多數修士都是不願招惹。在以往的歷史上,血河門幾乎都是折損人數最少的門派。這個門派的弟子死在自己人手上反而還要多一些,由此血河門始終不能在小千有太多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