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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卷 小千世界第九十七章 修煉法訣 文 / 梁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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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狼不聲不響的跌落去了。年長者又往上了丈餘,妖狼再也觸之不及。倆人一高一低坐於樹枝上,頓覺渾身酸軟,沒有再戰之力了。

    好在樹木高大,妖狼無可奈何,心中慢慢的安靜下來。

    二三十頭妖狼在樹下低嚎打轉,突然三三兩兩的妖狼對著倒地不起的同類撕咬起來,數十丈外的另一群狼也是趕來,盞茶工夫後,地上赫然是十一具狼骨,血淋淋的狼骨!只是羅洪記得分明,年長者擊倒六頭,自己擊倒一頭,多出的四具就是剛才爭搶狼肉之時,反被其他狼吃掉的倒霉狼了。

    想起爭吃狼肉的場景,羅洪一陣噁心。

    夕陽掉落進山坳,群狼隨著一聲瘆人的狼嚎漸漸遠去。倆人在大樹上又捱了約莫半個時辰,順便掰了幾根的枯枝,以作晚上生火之用。

    下的樹來,生好火堆。倆人這才相互打量,身上無一不是血跡,還好全都是蟒蛇的。又去尋回了竹簍,裡面的藥草完好無損。除了狼不吃草的原因,主要是竹簍裡有幾株狼糞草,這種草在狼糞的地方會格外茂盛,氣味刺鼻,蟲子和動物都不願接近。獵人將它的汁液塗抹在衣物手腳處能驅蚊蟲,也能掩蓋人的氣味。獵人進山的必備之物。

    羅洪脫了衣褲綁腿。赤條條的就在河邊汲水擦洗起來。一陣微風拂過。覺得好不舒爽。他這才發覺全身微微發熱,大半天沒有進食也不覺得飢餓,心想定是那蟒血的作用,暗道還好沒有其它不適。天上星辰點點,一切收拾妥當,倆人挨著火堆坐下,年長者用樹枝扒拉著火堆。「年長者在山裡討生活二十多年了,遇到的生命危險也有好幾次了,今天算是最驚險的一次了,山神保佑!」「今天那些狼叫什麼。好凶。」

    「妖狼。在我們後山是沒有妖狼的,後山只有灰狼,只能長到妖狼一半大」。羅洪家所在的村子叫令狐寨,背山臨水而建。全村幾十戶人家,大多是獵戶。寨子後面的山林,方圓幾百里,大家都叫後山。寨子順流而下三十里,便是山前鎮。

    「妖狼也只是在後宅山活動,寨子裡見過的人也是不多」。年長者把一根長的枝丫折成幾截,依次加到火堆裡。

    「還要五天才能走出後宅山的範圍。今天的狼群看樣子是在地盤上巡邏,它們和灰狼一樣,不會讓自己的地盤出現別的狼」。

    羅洪靜靜的聽著,手指在匕首的刃上撫摸。當時下樹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頭狼屍。匕首卡在狼頭的喉嚨,狼頭血肉模糊面目猙獰。羅洪忍著害怕,掰開狼嘴才拿出來。

    「其實那條蟒蛇才是稀罕物,我還是第一次見」。羅洪說那蛇的血真難喝,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了,還是後山的大青蟒美味。「那個蛇叫海蟒,蛇膽是好東西,蛇血喝了也能增力氣。

    今天全靠山神保佑,要不然我們倆人早進蛇肚子了。」

    聽說喝血能增力氣,羅洪立即懷念起那條大蟒蛇。喝了血都不會餓,卻忘記當初差點把他吃掉。夜深了,這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進山四十來天,沒有碰到過其他人。能說的話都說了幾遍了,又要加緊趕路。真是無趣的緊。今天在生死邊緣掙扎,倒是讓兩人興奮不已,大概是蛇血的緣故,兩人覺得的連日的疲憊都消散了。

    ……

    「小子」,年長者看著羅洪,「等回了家,年長者就去村口張家給你提親,你和張家閨女還般配的,年長者要大出血了」,說完一副肉疼模樣。

    「啊」!羅洪驚恐不已,「我才十一歲,那丫頭片子才九歲」!「我說的是大妮子,十三歲了都,那妮子性子潑辣了點,剛好管住你,省的一天到晚給老子惹事」。

    「……」羅洪張了張嘴,一時竟找不到言語。年長者在打獵的時候冷靜沉默,但一閒下來許多想法層出不窮,又是個執拗的人,羅洪覺得還是被蛇吃了的好。

    「別一副哭喪臉,要是你喜歡,過幾年把小妮子一併取了」,年長者一本正經的說,「回去是提親,你以為張家就一定答應啊?哼」。

    羅洪假裝打了個哈欠,說要睡了。娃娃親是他們那的風俗,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什麼不妥。羅洪是第一次覺得有些迷茫,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再睜眼時已經天光大亮,火堆快要熄滅。羅洪小心的拔出幾隻煨好的山薯,拍了灰放在石頭上,用沙土把火堆仔細埋了。然後把羅洪叫醒。年長者嘿嘿笑道:「知道孝敬老子了,是該成家了」。羅洪正吞嚥山薯,一下被噎的臉色發紫。年長者卻是哈哈大笑。盞茶工夫後,倆人收拾妥當,又去河裡洗了臉,腰挎獵刀開始趕路了。

    年長者有了回到家去提親的想法後就不急著只趕路了,看著樹林地勢變化,尋找起珍貴藥材。令狐家雖是獵戶,採藥所得與狩獵收穫是相差不多的。這裡到後山不遠,不會有太難對付的野獸,昨日被妖狼群犁過一遍,近幾日想要碰到凶狠的野獸都難。羅洪也像模像樣的尋找藥草,他還想喝口海蟒的血呢。早晨醒來神清氣爽,有用不完的力氣。海蟒真是好東西啊,昨天那只不知游哪裡去了。

    倆人時急時緩迂迴轉折,回到令狐寨已經是月餘後的事情了。每人背上一隻大竹簍,裡面人參紫參何首烏好幾支,其中一支半尺長的五花苦參更是珍貴。其它藥草數量亦是不少。

    寨子裡大部分人都進山打狼去了。仲秋正是打狼的時節,這時的毛皮不錯。倆人放下竹簍武器便去看病床上的爺爺,年長者這次進山的目的便是為老爺子采雞毛蛇草。老爺子去年進山,遭遇一大三小四頭灰熊,一番激戰,硬是從熊口逃得性命,只是傷勢過重,一病不起,要不是身體過硬,恐怕早就去了。去年秋冬時節。寨子來了個雲遊道士,為老爺子開了方劑,說是能為老爺子續命一年,想要痊癒。需要一味雞毛蛇草的主藥。此藥卻是難尋,如有則必生長於地熱充沛之地。看老爺子狀況,必須是初秋時節採摘的方能見效。那道士又指點了草藥的生長之地和進退路途,說一年後再來拜訪,隨即飄然而去。年長者依言為老爺子服下湯藥,月餘後果見傷勢不在加重,對道士更加信服不已。老爺子情況沒大的變化,臉頰消瘦了幾分。年長者盤算著那道士也快要來了,心中期盼著。羅洪跟老爺子述說後宅山的種種見聞,手舞足蹈的比劃……

    擔心著老爺子傷勢。年長者更多的時候都是陪著老爺子說話,倒沒有去給羅洪提親,這讓羅洪鬆了口氣。過了幾日,羅洪在屋前樹下演武,見的一白髮青衣的老者行來,手拄鹿頭枴杖,面目紅潤,正是那位道長。

    年長者正與老爺子說話,聽的羅洪在外呼叫,急忙出的門來。見的道人白眉紅唇面若嬰兒。正是盼望的貴人,趕緊上前見禮:「道長長途跋涉,請進屋稍歇,小兒頑劣,道長勿怪」!羅洪立在年長者身後。一臉恭敬模樣。

    道長哈哈笑道:「不妨不妨。貧道與令郎有緣,說不定還有一場造化與他」。

    年長者按下疑惑。當前引道長進屋,又吩咐羅洪他娘趕緊沏茶來。又與道長客氣閒聊了一番。年長者進裡屋取出雞毛蛇草和一些當初吩咐的其它藥草,道長每一珠都仔細看了,手指揮舞間,十數種草藥一陣飛舞,再看時已分成二十四分。

    年長者也見過山前鎮的名醫抓藥配藥,小心切仔細撿認真量,不及道長手段萬一,心裡更加佩服,心道莫不是傳聞中的陸地神仙,他還說與羅洪有緣。年長者不敢再想,掐了下手背——疼。年長者趕緊恭維起道長的手段來,生生把心中所想壓下。道長又吩咐羅洪各用紙包好,並一一寫上數字順序,以後煎藥時按著順序,切不可有差錯。年長者一一謹記。

    分賓主落座,年長者恭維不已。道長拿出一隻瓷瓶說「這裡有一顆藥丸,正是治療令尊的關鍵所在」,道長又指了指第一包藥材,「在服第一包湯藥之前三個時辰服下」。

    道長略一思索,「頭七天裡,令尊會咳出些許瘀血,不必驚慌。貧道一向是藥到病除的」。

    年長者拉著羅洪點頭稱謝,又恭敬的給道長續茶。道長端茶呡了一口,說到「貧道這次前來一面是為令尊療傷,另一面卻是為了令郎」。「道長有事請說」。

    「我觀令郎骨骼清奇,心思靈巧。貧道欲接入師門,習得一身本領」。

    年長者大喜過望,連忙拉著羅洪稽首行禮,「承蒙道長厚愛,小兒年方十一,心性頑劣,肯請道長教誨」!

    道長卻是擺擺手,「令郎隨我行去,往後怕是難以再相見,爾等可要考量清楚!」

    「小人雖是山野粗人,卻也明白這等福緣錯過不得。還未謝過道長賜藥之恩,又賜予令狐家天大福緣,還請道長告知稱呼,令狐家無以為報,請為道長立長生牌位」!

    年長者現在能肯定眼前的道長必是傳說的陸地神仙不疑,年少時在山前鎮做了兩年商舖夥計,聽得許多傳說,頓覺道長深不可測起來。兩人又是說了一陣話。

    羅洪明白以後怕是不能打獵了,不知是悲是喜。懵懵懂懂間與雙親道別,又偷偷看了老爺子。道長叮囑年長者今日之事不可張揚,自始自終都沒說出自己姓名來歷,臨行又拿出一個瓷瓶,裡面五粒丹丸,說是有強身健體百病不生之效,又拿出些許金銀以作資用。年長者看著羅洪二人漸漸遠去了,悵然若失。

    長引著羅洪。不多時行到一處山坳。四下無人。道長提著羅洪胳膊,呼一聲「起」,羅洪頓時身體一輕,不由自主飛離地面。「哇」的一聲低呼,羅洪連忙噤聲,看著腳下樹木越來越小,心裡砰砰跳的厲害,眼睛卻是睜睜的看著腳下,「神仙,真的是神仙啊」!羅洪心裡震驚不已。道長見得羅洪這番模樣。心裡輕咦一聲,又是幾個呼吸後,恍惚間進了一間小屋子。

    道長逕自去一旁盤膝坐下,羅洪定了定神。看見三丈大小的屋子還盤坐著十一名少年,年歲和自己相差彷彿,屋子晃動了幾下,羅洪趕緊挨著一人在角落坐下。

    這些少年中兩三人看模樣是出身富貴人家,其餘皆著布衣,只有自己做獵戶打扮,羅洪心中凜然。眾人並不說話。

    羅洪念著家人,也不知大哥二哥進山收穫怎樣,都沒來得及告別,以後得尋機會回來。又想到村口張家妮子。暗呼好險,年長者不用出血,自己不用受罪了,媳婦得自己找。

    羅洪胡思亂想著,居然睡著了!屋子一陣搖晃,羅洪一個激靈腥過來,不知道睡了多久,見大家起身了,也趕緊站好,屋子裡又多了一名黑臉少年。站在自己旁邊。

    道長嗯了一聲,「到雲台山了,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修煉之地」。羅洪尋聲看去,道長原本鬚髮皆白,現在卻是滿頭青絲。哪有一絲老態,三十餘歲而已!「下去吧。雲台山的規矩自然有人相告」。眾人感覺一陣恍惚,出了屋子,立在廣場之上。

    羅洪四下打量,廣場不過百餘丈寬廣。一面是座巍巍大山,山腰雲霧繚繞,看不真切。

    其餘三面長著低矮雜草,青翠碧綠,更遠些就是參天大樹的森林了,羅洪還沒見過那樣巨大的樹木。

    大山前,廣場邊,聳立著二十餘丈高的牌樓,上書「雲台山」三個大字,筆墨厚重磅礡大氣,明明是黑色字體,卻隱隱散發淡淡白光,羅洪不禁驚歎仙家手段。牌樓之後是數丈高的假山,假山往後一溜陡峭石梯,宛延沒入雲霧裡。

    羅洪環視一周,沒有見到帶領自己一行人的道長,廣場四處,有著上百位少年,各色打扮,布衣華服,高矮胖瘦,或靜坐沉默,或低聲交談。羅洪尋思著他們和自己這些人一樣,都是來這裡學本領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行十數人從高大的牌樓處行來。其中一人,青衫皂靴,身材修長,劍眉星目,逕自走上廣場一邊的高台之上,隨行之人紛紛在其下首站定了。青衫青年掃視廣場眾人,見的大家都屏氣凝神,略微點頭,朗聲說道:「這裡是雲台山,你們將來會在這裡修習道法。雲台山的修士,就是你們聽說的陸地神仙」。

    羅洪似懂非懂,大約說自己以後會很厲害。青衫青年接下來說的,就是讓站在下首的灰衣青年們各自領一隊人離開。

    「王城,王城到我身後站好」!

    羅洪看著灰衣青年們手拿玉牌念著名字,念到之人就站到他旁邊。「羅洪」

    羅洪一個激靈,應了一聲,站到那名身材魁梧的灰衣青年身後。良久,廣場上的少年分成了十個隊伍,每隊十一人到十二人,分別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區別。羅洪立在丁字號隊伍中間。魁梧的灰衣青年言語不多,只是讓丁字號隊伍以後管他稱周師兄,然後就帶著人穿過牌樓。

    跨入牌樓一刻,眾人感覺穿過了一層無形之物,感覺甚是奇怪,像是一頭扎進水裡。牌樓內外卻是倆個世界,眾人無不驚歎,空氣絲絲甜甜,令人神清氣爽,各種奇異花草樹木見所未見,偶爾傳來的鳥鳴清麗宛轉。眾人之前在廣場上看見的假山石梯盡皆不見。羅洪心想以後就在這裡生活,賺了啊,只是不知道幹些什麼,白吃白住的想法是一點也無。

    周師兄帶著眾人沿著石徑宛延而上,大半天時間過去,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周師兄行走如風,身後的少年幾乎都是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後來的山路更是崎嶇上下起伏,眾人漸漸拉開了距離,一個個臉色發白氣喘吁吁。

    周師兄面有微笑。依然如故。羅洪早已經滿頭大漢。但還有餘力。跟著師兄轉過幾道彎後,羅洪身後已經看不到其它人了。

    在經過一道彎時,羅洪看見地上一道動物的足跡,臉盆般大小,四爪鋒利,難怪有時候心神不寧,那是被東西盯上的感覺。羅洪不敢放鬆了,緊緊跟在周師兄身後。他不知道這是考驗還是篩選,不管哪一種,他都要拚命。

    後來的羅洪。腦中空白,胸口疼痛,只是執著的跟著周師兄。

    周師兄在一處院落前的平地停了下來,看著數丈遠的羅洪僵硬的邁動雙腿。不由幾分讚賞。

    「到地方了,休息下吧」。

    羅洪腦中空白,聽得到了地方,雙腿再也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周師兄站在一旁看著遠處的風景。

    良久,羅洪回復些許體力,盤膝端坐一旁。

    又一個身影踉踉蹌蹌行來,周師兄只是說了休息,就不再言語。陸陸續續的少年們都已趕到,夜空早已繁星滿天。周師兄指著前面的院落。讓每人各自找一間房間,其它事情明日再說。眾人面面相覬。周師兄微微一愣,隨即拿出玉瓶倒出一粒粒蠶豆大小的丹藥,給眾人分發。此丹名叫回春丹,每日一粒,便可取代一日三餐。

    眾人飢渴難耐,只管往口中服去,還未吞入腹中就化去一半。片刻後大家都覺口舌回春腿腳有力,也無飢餓感覺了。周師兄騰身而起,貼著樹梢幾個起落後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周師兄一走。眾人七嘴八舌談論起來,有說周師兄武功高強令人羨慕,有說有個廣場上的灰衣女士身手不凡,有說廣場上青衣青年更加高深莫測。眾人見羅洪沉默,紛紛問他的看法。今天羅洪的表現也讓大家信服。

    羅洪卻是說道:「傳說道長們神通廣大,不喜他人議論。我等初來咋到,更不可對師兄不敬」。

    旁邊一華服少年接口:「這位小哥說的極是。我等還是自報家門,彼此認識認識,以後有個照應。我叫徐白,今年十三,從小練習家傳武學,喜歡切磋的找我」。徐白生的濃眉大眼人高馬大,看模樣家教極好,說完朝眾人抱拳。徐白正是第二個到達終點的少年。

    羅洪向大家略一拱手:「我叫羅洪,獵戶,十一歲。今天跑的快就是這個原因了,僥倖而已。還有……」

    羅洪停頓一下,似在思索,「山中有猛獸,周師兄叮囑我等不可亂闖,怕是為我等性命著想」。

    「恐怕真有」,另一個瘦高少年說,「我在路上看見一腳印,當時嚇死了,拚命趕路,後來跑到第五」。少年摸了摸鼻子,「那個,我叫葉明,十二歲,種田的」。

    浪騰雲,十二歲,周漁,十歲,打魚的甘鹿,十二歲何守言,十三歲石冬寒,九歲百沙,十一歲常山,十三歲黎蘆,九歲蘇安,十歲丁字號隊伍十二名少年各自介紹一番,又閒聊一陣,已近深夜。寒氣襲來,徐白提議大家今夜共處一室,明日再作打算。

    眾人藉著星光推開一間屋子,羅洪眼尖,看見牆壁有一盞油燈,火折子也一併放著。點了油燈大家發現這只是大廳,裡面還有兩間。房間極為簡陋,大廳四隻蒲團,裡面一間兩隻蒲團和一張床,另一間空空如也。眾人略感驚訝,怎地如此簡陋!大家各自落座休息。

    翌日,眾人先後醒來,首先各自選了房舍。丁字號院落頗大,還有一半空著,大家才發現所有房舍都是一樣。

    日上三竿,大家比起昨日熟悉了許多,正是少年心性,天南海北的聊著。周師兄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少年們哪裡見過這等法術,趕緊起身見禮。

    周師兄微微一擺手,「從今日起,你們要修習道法,最初的入門法決稍後我會一一講解。現在我說些本山門的一些基本常識」。

    羅洪沒有想到周師兄能滔滔不絕的說上幾個時辰,和昨日判若兩人。幾個時辰下來,眾人終於明白一些這個世界的常識。

    這個世界的人自稱修士,修士擁有法力,有飛天遁地之能,修士就是凡人所認為的陸地神仙。修士想擁有法力。就要修練法決。也叫功法,法術,道術。天下生靈皆可修練,只是有高下難易之分。除了人類修士,還有妖族修士,魔族修士。甚至傳說草木礦石都能修煉化出人形。人類乃萬物之靈,修煉的功法多種多樣,大概有道家,佛家,儒家。還有人類修士學習修煉魔族的功法,妖族功法,總之,修煉界的事情五花八門包羅萬象。雲台山雖屬於道家一脈。但本門還有一成修士是煉體士。煉體士主修身體,練到高深處水火不侵刀劍不傷。相對的,以法力修煉為主的也可稱作法修。同等境界下煉體士常常能壓修煉法力的修士一頭。修士境界,就是指練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在往上就是元嬰期了。每個境界差距極大。練氣期一層,就能和凡人世界的武林高手一較高下,三四層已經超出了凡人高手的想像了。

    周師兄連續講了幾個時辰,又把本門的一些規矩禁忌細說一遍。又指明雲台山一些禁地。周師兄又開始講解一些修煉上的常識。

    所謂修煉,就是人體以自身為容器,吸納天地靈氣五行精華,並改造自身的方法。人類未成修士之前都是凡人,只有能夠吸納靈氣的人類才具備修煉的前提。這個前提就是常常說的身具靈根。靈根大致按五行來分,金木水火土,還有變異的雷風冰,一共八種靈根。

    天下修士不計其數,可高階修士數量稀少,這卻是修士修煉天賦的原因了。修煉天賦。就是指修士感應天地靈氣的能力,能力越強天賦越高。這是個相當玄奧的問題,經過人類修士無數年的發展,終於明白一些規律。修士身具的靈根越單純,往往天賦越高。比如一人只有金靈根。那他對於金行靈氣會異常敏感,修煉相合的功法往往事半功倍。並且威力奇大。事實上單一的靈根叫做天靈根,乃是上天的寵兒,修煉到高階幾乎是肯定的。但是天靈根異常稀少,小千世界已經近千年沒有出現過了。次一等的是雙屬性的靈根,機緣不錯的話,還是有機會進階到金丹期。再次的是三屬性,四屬性乃至五行靈根俱全,修煉起來會困難重重,事倍功半都是好結果了。

    周師兄不厭其煩,就在院落裡為眾人解說,不覺已近傍晚。羅洪看著周師兄眉飛色舞的模樣,實在和他魁梧的身軀和憨厚的臉龐難以聯繫。

    周師兄正了正身體,「現在你們仔細聽好,我傳授一段法決,這是一段基礎口訣,專門給你們開啟修真之路,名叫《煉氣訣》」。

    眾人凝神細聽:「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首為陽,足為陰。致虛極,守清淨,萬物並作,吾以心觀。吸天陽,入百會,存丹田。納地陰,過湧泉,……夫物芸芸,皆歸其根」。

    一段口訣並不複雜,然而眾人難以掌握要領,始終不能體察到周師兄所說的那一絲靈氣。周師兄並不心急,又示範教授,如此反覆再三。眾人都沉迷於修煉之中。

    羅洪雙腿盤坐,心思沉靜,意守丹田。雙手朝天上舉又緩緩落下,雙掌相對於丹田處。始終沒有氣的感覺,他並不心急。周師兄說了,他們這些少年,都是有靈根之人,當初接引他們入山的師叔早已經用法器探查過。羅洪甚至有些享受修煉,身體安泰,心思空明,他能察覺到身體對空氣中的東西很是親和。

    時間在流逝,眾人入定已深。周師兄似乎也已在修煉中。他們不知道就這樣已經是第二日中午時分了。

    日照當頭,羅洪默念口訣,雙手朝天,百會穴似乎有一絲無形之氣鑽入,並無任何不適。羅洪心中一凜,口訣運轉如意,引導著那一絲靈氣沉入丹田,沒過幾個呼吸,那絲靈氣卻消散了大半,剩餘的靈氣在丹田里飄飄蕩蕩。羅洪不敢放鬆,繼續運轉傳這口訣。兩個時辰後,羅洪發現即使感覺到靈氣入體,但在丹田處卻會完全消散,丹田里的靈氣不再增加。睜眼看向周師兄,周師兄也正好向他看來,做了個噤聲手勢。羅洪環顧四周,加上自己只有九人在場。其餘八人還在入定當中。

    羅洪回到自己的房舍裡。手裡有一枚玉簡一個瓷瓶。方才周師兄告訴他十日內自行修煉,瓷瓶裡是十粒回春丹,至於修煉口訣都在玉簡裡,但玉簡要練氣一層才能打開閱讀。

    羅洪出的院子後門,石徑兩旁生長著平凡樹種,不禁想起在家鄉後山的事情,這幾天的變化太快,自己從凡人成為修士,太過匪夷所思。爺爺應該好了吧,周師兄都稱呼道長為師叔。手段自是不用懷疑。

    接下來的五天裡,羅洪每日清晨修煉兩個時辰,白天就與一干少年四處遊玩,方圓十里內。倒是熟悉一遍。夜晚入睡前耍幾遍凡人的拳腳工夫。他現在耍的拳法不變但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剛猛處如猛虎下山,陰柔時像風擺楊柳。幾遍下來總覺意猶未盡。只有徐白天天喊著無事可做,總找人比武。可是羅洪甘鹿等五人,一起都被打的五體投地時,再也沒人跟他比劃了。徐白家學淵源,不是他們這些野路子可比。徐白見的羅洪身手相比略高一籌,倒是顯得親厚。

    第六日清晨,羅洪依舊盤膝而坐,默運口訣。感受著靈氣被吸入丹田,依然是消散大半。約莫一個時辰後,羅洪感覺丹田的靈氣細絲在異變,幾絲靈氣漸漸合併為一絲,合併後的靈氣更加純厚,數個呼吸後,就變成十數絲精純靈氣,隱隱勾勒出一個球形空間。羅洪心神一顫,方圓數丈的事物清晰的映在腦中,真是奇怪的感覺。身前身後上下左右皆是分毫畢現。身體更是舒暢,充滿著力量,似乎隨手一揮就有開碑裂石的能量。這就是突破的感覺嗎,難怪周師兄說,到達練氣一層自然會明白。

    哈哈……。

    羅洪看著身上黑乎乎的一身,散發陣陣酸臭也不以為意。那是身體被改造排出的污垢。自己也算是真正的修真之人了。

    羅洪心下歡喜,迫不及待拿出師兄留的玉簡,靠上眉心,集中精神,腦中略一恍惚,便看見一排排的文字漂浮在眼前:「《煉氣訣》,練氣期功法,一共十二層,對應練氣期十二個境界……」,開篇是《煉氣訣》的說明總綱,然後是周師兄講解過的入門法決,羅洪開始研讀練氣一層的法決。

    第一層的法決略微深奧一些,花了約兩個時辰才慢慢參透。再次盤腿坐下,運起法決,果然比起入門法決有效率的多,絲絲靈氣順著經脈緩緩流動,只是最後留在丹田的真元依然只是其中小部分。

    羅洪心下歡喜,待的丹田不再儲存靈氣,便去河裡洗刷一番,一路上安安靜靜,一個人影也無,心下奇怪,難道大家都還在修煉?正在河邊走著,看見水潭裡一個白花花的人影,「浪騰雲」,羅洪低喊一聲。「羅洪,來洗澡啊,來給哥哥搓搓」,這些天眾人都熟悉了,浪騰雲年長一歲,逮著比自己小的就稱自己哥哥,碰到徐白、何守言、常山三人也哥哥的叫著,喜開玩笑,人緣頗好。

    羅洪把自己脫的赤條條,一身酸臭就跳近水裡……兩人嬉鬧一陣,靠著大石頭說話,「這才突破啊,一身的污泥,哥哥我領先一步,嘿嘿」,浪騰雲笑道。

    「不一定你先啊,我突破了沒立刻出來,睡了一覺的」,羅洪亂扯著。

    「別吹牛,看你樣的確沒我聰明啊」!

    「其他人呢『?

    羅洪這麼一問倒是讓浪騰雲正經起來,他說前天徐白就來這裡洗澡了,估計是突破了才來的,昨天則是甘鹿和藜蘆,今天在我之前的是蘇安。這條小河前後十里,只有這一個水潭。而在這個時間來泡澡的,基本上就是突破了來洗污垢的。說完兩人略有些沉默,他們已經知道修真的許多常識,天賦越高的,修煉也就越快了。他們只是丁字號隊伍中的一員,那天廣場上的少年只是山門從凡人世界挑選來的,而山門裡有大量的修士,他們也有許多相似年齡的少年後輩。

    兩人突破的喜悅被沖的無影無蹤。意興闌珊間,看見葉明和常山一起行來,陣陣酸臭隨風飄散,浪騰雲和羅洪哇哇叫著趕緊出水。四人就在水潭處閒聊起來。

    丁字號隊伍十二人先後突破到練氣一層,眾人心裡喜憂參半。喜的是從今後至不濟也是修士,憂的卻同樣是成為修士!雲台山存在數百年了,眾人見識不多,實力不強,卻也知道修真世界不是那麼悠然自在。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周師兄早早來到院子裡,眾人來到跟前,周師兄說「大家跟我走」,說完轉身邁步腳下生風。羅洪暗道:又來了。眾人以為突破了不會像上次那般狼狽,才發現自己還是跟不上周師兄的身影,只是這次不用再走數個時辰。兩個時辰後,周師兄在懸崖邊的亭子等候著。眾人都已趕至,周師兄說修真之路漫長甚至危險,且不可自滿自傲,既然我輩能夠走上修真之路,定當不辜負這份上天眷顧,潛心修煉,以登大道!

    眾人為師兄言語說動,行禮稱謝。「我雲台山每隔十年新收一次弟子,你們就在其中。新一屆弟子十年

    後會進行一次山門小比,我們就叫山門比武。前二十名的優秀弟子獎勵豐厚」。師兄說起山門比武兩眼放光,「我雲台山創派四百年,現今在小千世界穩坐前三名,山門大比也會有山門的友好前輩來觀禮,你們別丟山門臉面」。眾人聽得山門還有這等威勢,紛紛覺得與有榮焉,心裡謹記師兄教誨。

    再行了里許路程,已來到比武場前。一座山峰被人削去一截,十餘丈高的比武場就矗立其上,三面皆是懸崖。山間雲霧繚繞,不時有靈禽飛過,恍若仙境。環形看台上的層層階梯,就是觀眾席了。

    比武場中央,四個比武台分四方相對而立,比武台方圓三十丈,高三丈。羅洪一行哪裡見過這等景象,人人目瞪口呆,更有人手舞足蹈起來。

    正驚訝間,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了過來,「又來一群鄉下人,浪費資源啊」!

    眾人循聲看去,三名灰衫修士,左首那名少年腰掛玉珮手握折扇,狼目薄唇,鷹鉤鼻。右首青年圓臉闊鼻,眉毛粗短濃墨,眼神淡漠。中間一人,額頭寬厚,雙頰無肉,嘴角向下,身材高大卻清瘦。

    見眾人看來,那名少年嘻笑一聲,「真是沒見過世面的,無趣的緊」。剛才出言譏笑的正是此人。

    周師兄並不理會此人,只是對當中一人抱拳,「沈師兄」,沈師兄擺擺手,神情冷漠。

    周師兄轉身帶大家離開,行到東面的觀眾席。沈師兄的倨傲讓大家心裡頗不平靜,周師兄制止大家的小聲議論,只是讓大家好好看比賽。比武場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比武場依然顯得空曠。又過了頓飯工夫,十名青衣修士踏空而來,分別落在四個比武台上,演說一番,無非是些鼓勵年輕修士的言語。

    羅洪聽的昏昏沉沉,比賽終於開始兩名修士登台,一著黑衣一著黃衣,比武台亮起一道透明護罩,以免戰鬥波及到外面的觀眾。兩名修士各執一柄飛劍,兩人攻防戰鬥有板有眼,羅洪一行都沒見過修士如何戰鬥,盡都看的入神了。

    羅洪也會幾手粗淺功夫,但修士的戰鬥大不相同。修士法術繁多,又能祭起飛劍遙遙進攻,又有一些奇門法器詭異難纏,兩名修士戰鬥,要麼很快決出勝負,要麼爭鬥許久也不分上下。

    東面的比武台,第三場比試開始。黑衣修士持飛劍,黃衣修士持盾牌。羅洪心下疑惑,那黃衣修士身材粗壯,手持盾牌如何夠的著飛劍修士,難道祭起盾牌去砸?卻聽的周師兄說了煉體士三個字。

    周師兄說過同階之下,煉體士佔有優勢。羅洪心中一凜。再看黑衣修士,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忌憚之意。黑衣修士率先發難,飛劍發出一聲清鳴,當胸刺去,一隻手卻置於背後連連掐訣。

    煉體修士眼神沉靜,祭起盾牌護住身前,靜待飛劍。

    飛劍似急實緩,還未攻到變故突生,煉體修士腳下升起一道水鏈,死死纏住雙腳。飛劍卻繞到對手後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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