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34.死，是一種奢望 文 / 梁非凡
……
「咻~」…「蓬！」
一道殘影閃過，老頭直直飛了出去，他剛才跪著的地方，羅洪正冷著臉站在那裡。
瞥了眼嘴角掛了絲鮮血，但性命無憂只是昏死過去了的老頭一眼，羅洪轉過身子，看著歐陽軒身邊的一群村民道：「這只是一次警告，在事情沒弄明白之前，我不希望有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毀我父親清白。」
見一眾村民不再嘀嘀咕咕，羅洪點了點頭繼續道：「歐陽環宇，我現在已派人去整理電網，待會就把研究室打開，讓大家看個清楚！」
「看這羅洪說的這麼斬釘截鐵，真有可能不是那個羅瘋…羅博士干的…」
「是啊，不過那就怎麼樣呢，事情都過去了那麼多年，洗清了冤屈那又怎樣？」
「別說了，他說會殺人，可真是幹得出來的。」
「誒…這一次的祭祀大會真是好看啊，居然連祖先『龍』都顯靈了，若不是我看到歐陽環宇跪在地上，我還真懷疑自己的眼睛花了呢。」
「……」
「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口無對症，，你向怎麼污蔑我都行了？」歐陽環宇瞇著眼睛，竟然笑了起來，小聲道：「羅洪，我告訴你，你拿我沒轍的，實話說吧，梁九月那件事都是我嫁禍給你的，怎麼樣？你咬我啊。那天我去馬夫人家裡，看到那副碗筷，就知道梁九月死了，哈哈哈哈，羅洪，是你害死她的，即便不是，你也讓她內疚了一輩子，你欠她的，你這輩子都還不了。」
歐陽環宇狀若瘋狂，邊說邊笑，不過聲音極小，只有羅洪和幾個實力強勁的人聽到了。
梁正月便是其中一個，她一下子衝了上來，按住歐陽環宇，一拳一拳地砸著他的鼻子，邊砸邊流下眼淚，讓周圍的人一陣莫名其妙。
「蓬！」
梁正月被羅洪拉開，小腳卻踢了出去，正中歐陽環宇的鼻樑，她的力道可是極大，這一腳直接將歐陽環宇的鼻子給踢歪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被羅洪拉著，梁正月依舊不依不饒的質問著歐陽環宇，她就一個妹妹，以前還經常吵架，等她懂事了，想照顧妹妹了，卻沒能再見她一面。
歐陽環宇沒有回答，依舊呵呵地笑著裝傻，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傷勢，正如羅洪所說，時日不多，現在他可是破罐子破摔，哪會理睬別人的威脅。
「抓住他！」
羅洪一聲清喝，王五迅速順著羅洪的目光看去，歐陽軒正要逃跑。
見到歐陽軒瘦弱的背影，歐陽環宇眼角輕微的跳了跳。
「不要，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做，我是個普通村民啊，羅洪，你不要殺我。」歐陽軒被王五拎住衣領，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這就得看你哥哥的表現了。」
王五哈哈大笑，拎著歐陽軒像提小雞似的走到歐陽環宇面前，伸出手扇了歐陽軒一巴掌，頓時歐陽軒臉上迅速出現一個巴掌印，看的歐陽環宇眼角直跳。
「正月，你去羅博士暫住的倉庫裡，把歐陽相抓出來！」
馬夫人見歐陽環宇一副破罐子模樣，頓時黛眉緊鎖。
九月乖巧，正月冷淡，兩個都是她的好姐妹，自小玩到大，馬夫人都是當著大姐的角色，加上馬夫人沒有雙親，而正月九月也都是孤兒，所以馬夫人特別疼愛兩人，歲數上的差距，讓馬夫人較兩小姐妹早些年成－人，於是她兼職做起了母親的責任。
有人當著一個母親的面，說害死了她的女兒，不用說，做母親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歐陽環宇聽到馬夫人的話，身子震了震，眼神中滿是怨毒。
村民們看馬夫人的眼神有些畏懼，那個倉庫裡關著的，可都是村民被感染了的親人，歐陽相是歐陽環宇的父親，當時沒躲過病毒的感染，也成了喪屍，自然被關在裡面了。
隱龍村默認的規矩是有仇找當事人了斷，但羅洪和馬夫人兩人一個抓了歐陽環宇的弟弟，一個抓了他已經變成了喪屍的父親。這麼做，有點過分了。
不過，礙於羅洪和馬夫人兩人都非常人…他們不敢去惹，只好三緘其口，沒人肯出來為歐陽環宇說句話。
「我知道，你弟弟是個普通人，而你的父親歐陽相現在是喪屍，你說如果他們兩個遇到一起，會不會和睦相處？」
馬夫人臉色陰沉，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動，殺氣盎然。
羅洪漠然看著，見歐陽環宇只是怨毒的望著他，羅洪拍了拍歐陽軒的臉蛋道：「別以為我不會這麼做，你們傷害我的父母，我只不是以牙還牙而已。」
「歐陽環宇，我父親的記載中提到，你當時歲數並不算小，而你父親當是正是村長，很多場合，他都會帶你一起參加，我父親建造萬人坑的時候，你們父子兩也知情，而你們卻為了一己私慾，隱瞞事實，反咬一口！」
「明明那萬人坑中是坑害村民的日本研究員，而你卻一而再再二三的說我父親抓了外界的人來實驗！有一次有個小女孩被父母帶來隱龍村找我父親注射血清，小女孩被我從研究室裡救了出來，你卻跑去跟我父親告密！從那以後，我便被趕出了村子，在這之前，還被你父親以洩密為由毒打了一頓…」
趙茜看了羅洪一眼，張大了嘴巴，那個被人毒打的小孩，竟然是羅洪！
「說，九月的事，到底怎麼一回事。」羅洪踢了歐陽環宇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歐陽環宇搖了搖頭，瘋癲似的笑道：「我不會說的，這些事情我沒做過，我是祭祀會長，村民們會支持我的，我沒做過。」
就在這時，孫平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跑了過來，離人群近了，邊跑邊喊：「羅洪，電網被我搞定了。」
歐陽環宇眼睛頓時瞪大，他嘴角抽搐著看著孫平，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他唯一的依仗就要破滅了，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幫村民身上，因為他不是最厲害的那個，沒有絕對的實力，需要村民們的扶持，他需要借助隱龍村的規矩…
然而，一切，將要破滅。
「好！」羅洪大喝一聲，道：「現在大家請跟我去我父母的小木屋一看。」
「看清楚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羅洪說完，看著馬夫人道：「大姐，麻煩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對那的環境熟悉些，王五你留在這守著歐陽環宇兩兄弟！」
「好勒，我最喜歡看守珍禽異獸了。」王五哈哈大笑道。
上百人跟著羅洪和馬夫人浩浩蕩蕩往村西小苑走去，剩下王五在那一巴掌，兩巴掌的輕拍著歐陽環宇的臉頰…
……
小木屋下，研究室中被日光燈照得如白晝般亮堂，各種精密儀器讓傅山這個真正的研究生都歎為觀止，隨著馬夫人的指引，一眾人來到了羅博士工作的辦公室。
一路上村民們不斷感歎，感歎著玻璃牆壁，感歎著白晝的始作俑者－－電，隱龍村世世代代都用煤油燈，而在他們腳下，20年前，竟已通了電源，就算羅博士再厲害，兩夫妻也不可能能搭建起這麼強大的電力機構的。
這基地佔地將近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羅博士的辦公室也有百來平米，除了放著各種小型的儀器之外，白淨的牆上，滿是照片，照片很多雷同的，大多都是兩個大人，帶著一個笑得瞇著眼睛的小男孩……
「大家看到了，這裡是那些日本人的研究服，還有日文的病毒材料…」羅洪嘴唇有些顫抖，他看著牆上那兩個笑得很開心的大人，抿著嘴，長吐了口濁氣。
「我的父親，是個嚴於律己的人，他當年搬來隱龍村，便是查到了有關某種能讓人死而復活的超級病毒的蛛絲馬跡，他追查到了這，便定居於此，他被人誤會了20來年！」
羅洪越說聲音越是沙啞，馬夫人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衝他點了點頭。
「是啊，當真是些日文書籍啊。」
「這還有那些日本人的名單…」
「這幫喪心病狂的東西，死了好啊，羅博士做得好！」
「羅博士，我們錯了，我們錯了20多年，對不起，我們白活了這一輩子…」
「明明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卻被我們趕到了放屍體的木屋居住，我們村裡有愧於你啊。」
「……」
一幫有老有少的村民，唏噓感歎，有人把那些日本研究員的服裝丟在地上，狂踩，破口大罵，有人對著牆上的照片失聲痛苦，也有人不停地鞠躬…
……
好一陣子過去，夜已深了，羅洪才帶著用新眼光看他的村民來到了祭祀台前，此刻，歐陽環宇眼中滿是絕望，因為他看到村民們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怒意。
「歐陽環宇，你騙得我們冤枉好人，這筆帳可要好好算算了。」
「今天是祭祀大會，羅洪殺了他吧！」
「是啊，他還害了九月姑娘，不是人啊，這一家子都不是人！老的少的，都合起伙來騙了咱們20多年…」
「殺了他，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
歐陽軒嚇得頭一歪，昏了過去，而歐陽環宇，也面如死灰，並不是因為村民們的咒罵，這點咒罵還不足以摧毀他最後的堅持，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提著一隻喪屍的梁正月…
可能因為喪屍體型太大，梁正月把手中喪屍的雙腿給扯掉了，只提了個上半身過來，那黑污污的腸子活著污血拖到地上，在僅剩的幾個燈籠照耀下，梁正月提著喪屍的情形，嚇了村民們一跳。
「讓我死吧！」
歐陽環宇突然睜開眼睛，大喝一聲。
羅洪搖了搖頭道：「想死可以，告訴我九月的事。」
歐陽環宇不敢看梁正月手中那只剩半截還在干吼的喪屍，有些哆嗦道：「我說，我說，當時梁九月準備去跟你母親說你把那個要注射血清的女孩放了，你母親一向疼你，從不打罵，梁九月肯定是知道了這一點，才選擇告訴你母親的，但是我看你不順眼，我就搶先一步，告訴你父親了。」
「讓我死吧，我當年耍了你們是我不對，不過我現在說的是事實，我只求痛快的一死。」
「就這麼簡單？」羅洪有些愕然的搖了搖頭，肯定是九月以為是她告密了害得他被趕出了隱龍村，就這麼一件小事…她竟然內疚了十多年。
難怪我會被她選中，一起跳舞…
她去基地，怕是也察覺到了那基地的怪異了…
羅洪悲愴的笑了兩聲，竟笑出了眼淚。
「羅洪，他們…」
馬夫人瞥了眼表情麻木的梁正月一眼，心裡『咯登』一下，羅洪這樣子難道要將這歐陽環宇打死？
「死吧，你自己了斷吧。」羅洪從腰間摸出把手－槍，這是他先前想用來在台上防身的，沒想到卻連抽出來的機會都沒有，他拿著手－槍在歐陽環宇眼前比了比道：「這種武器殺傷力奇大，而且，擊中腦部必死，這裡面有6顆子彈，即便是你皮厚一下打不死也可以多補幾下，打死自己為止。」
羅洪將槍拿在手裡，指向歐陽軒的小腿，扣動了扳機。
「砰！」
在村民們的震驚聲中，歐陽軒竟然醒了過來，一醒便開始了乾嚎…
剛才那槍正中歐陽軒的膝蓋，豈能不痛？！
「羅洪！把這東西給我，給我。」歐陽環宇無力的伸出手，由於太過激動，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好。」羅洪嗤笑一聲，把槍給了歐陽環宇，腳上卻是蓄好了氣力。
「砰！」「咻~」
近距離的開槍，儘管不能穿透三級戰士的身體，但還是有些疼的，羅洪不傻，迅速讓開！
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對著自己的敵人，羅洪自然得防著點。
一槍不中，馬夫人迅速出手，歐陽環宇大驚，電閃般將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連摳了幾下扳機。
「卡嚓，卡嚓，卡擦…」
都是空炮！
歐陽環宇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羅洪示意馬夫人停下，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我剛才耍了你一下，槍裡只有兩顆子彈！十來年前，你耍了九月，現在我替她還給你了，知道嗎，就算你剛才不朝著我放一槍，那子彈也射不穿你的腦子，頂多讓你頭昏腦脹一會，哈哈…」
「你！！！」
歐陽環宇把槍扔掉，「啊」地大叫著要跟羅洪拚命，被羅洪一腳踢開。
「正月，把你手中的喪屍放下，王五手裡的畜生叫喊吵得人頭疼！」
羅洪一聲零下，梁正月把手中的喪屍向王五拋去，王五舉起歐陽軒來擋住，自己則是飛身後退。
村民們也是急忙退出老遠，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半截的歐陽相追著自己那瘸了條腿的兒子。
「不要，我要死啊！」
歐陽環宇的眼睛被劉青和劉七掰住，強行分開，讓他親眼目睹他的父親，追殺他弟弟…
「砰。」
羅洪將子彈上好，一槍打中了歐陽軒的另一條腿，歐陽環宇哀嚎一聲，眼睛卻是不能閉上！
他瞥向羅洪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他發覺，在羅洪的手裡，痛快的死去，都是一種奢望。
等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將弟弟吃掉一大半，他才被劉七提起來扇了幾巴掌，劉七大笑起來，說當日的一巴掌現在還了，歐陽環宇心如死灰，任由青壯們處置。
不過他是個四級戰士，身體細胞不是一般的強大，普通人打他根本沒有反應，最後還是羅洪用鐵錘結束了他的生命，他漠然地踩著歐陽環宇的屍骨道：「我曾經說過，會親手打死你！」
將喪屍歐陽相，被吃了一大半的歐陽軒也給打爆了腦袋後，羅洪將三人扶起，互相倚靠著跪向倉庫的方向。
……
ps：今天終於休息，由於沒閒錢逛街oo…於是，整個晚上用來碼字了，明天可以睡上一天，先放一個大章出來補上昨天的…下午1點左右的今日第一更便是這卷最後一章了，新的篇章將展開，故事會越來越精彩…大家給張推薦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