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一百一十 深秋 文 / 獠仔
仲秋的黃昏在北方總是來得那麼的早。夾雜陣陣寒意的秋風帶領幾片菊黃色的葉子在空中翩翩起舞,猶如一隻隻浪漫的蝴蝶在林間穿梭嬉戲。然而並非每一片葉子都是那麼的歡快。卻見一片未能接受秋風邀請的蝴蝶在孤寂中落入我的掌心。
此時一隻潔白美麗的玉手飛快的從我手中搶過這片被同伴遺棄的秋思,拿在手上仔細的端詳後說道:「迷路哥哥,這裡的秋天好浪漫,好美哦。我感覺自己今天很幸運,只是一天時間就能和你遊覽了那麼多美麗的地方。對了,你怎麼知道有這麼多漂亮的地方?是不是你以前來過?」
「這裡漂亮吧。」我沒有直接回答:「只要螺萲w這裡就好。」
「雖然這裡很漂亮,不過……」飛舞似有難色的望著我。
「不過什麼?」我牽著飛舞的手走在林間小道上,腳下的枯枝被我們踩得「嘎吱、嘎吱」的響。
飛舞張開雙手緊緊的摟著我的左臂,身子靠在我身上說道:「不過我們好像走了好久,而且天好像快黑了,你該不會是迷路不知道怎麼走出去吧。」
「哈∼∼哈∼∼∼笑話,我又怎麼會迷路呢?」我及時的發出更正消息:「我只是找不到那處我曾經到過的地方而已。」
飛舞對於我的狡辯沒有反駁:「反正只要和迷路哥哥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只是……」
「只是什麼?」
可愛的小美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說道:「只是我好像有點餓了……」
「……那我先帶出去吧。」我敏捷的跳上身邊一棵大樹的頂端,在樹頂張望了一會辨清方向後,下地把抱起飛舞,認準一個方向就朝前方的密林衝過去。
我和飛舞此刻正在我與手術刀初次相遇的林子裡。我們剛從西高城傳送點出來,就看到手術刀要與天下四雄pk的消息。為了瞭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立即到城內的餐館向裡頭的夥計打聽究竟。夥計告訴我,連他也不知道手術刀和天下會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致使這位無冕之王要與天下會經驗等級最高的四位幹部挑戰。約戰的時間是在明天午後,地點是城外森林旁的空地上。
得知消息的我馬上帶著飛舞前去那片有蹄鹿出沒的林子,打算去拿找到手術刀在順便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沒有在私聊裡面找她。誰知我似乎一直無法在這片濃密的林內找到目的地,反而在誤打誤撞之下尋到幾處不錯的賞秋景點,達成了飛舞賞秋的美願。而那些停留在此間的魔物,似乎對我身上散發出來的魔氣頗有顧忌,只敢在遠處張望,而不願前來進攻。可能這些我故意散發出來的魔氣,讓們以為我是同類吧。又或者是由於我的氣息比們強大,導致們以為我是更高級的魔物。
憑著矯健的身手,在幾縱幾落後,我那黑色的身影便安然離開了密林的中心地帶。懷中的飛舞似乎很是享受這種充滿刺激的極速移動,興高采烈的在模仿著泰山在那吼叫。
然而這盡興的吼叫卻嘎然終止了。只因我忽然把自己的嘴印在飛舞的朱唇上,跟著對她說道:「等等,我聽到那邊有些異樣的動靜,過去瞧瞧。」我的手朝左邊遠處的密林指去。
說到看熱鬧飛舞可是最熱衷的,所以立即乖乖的閉上了嘴,同時亦準備著隨時從我懷中跳出。
「迷路哥哥,怎麼他們的戰法如此之凌亂?莫非是在誘敵?」飛舞坐在我身邊,望著下面的五名玩家說道。
我陪著飛舞坐在樹幹上,對她解釋道:「比認為這幾個八十幾級的玩家在對著十幾頭七十級的野狗,還會為了誘敵而保存實力麼?」
飛舞不解的向我詢問道:「這不就是教官所說的敵不亂,自先亂麼?真搞不懂,對付這幾頭攻擊力不高的野狗,他們怎麼不懂得充分的利用地勢與對方形成犄角之勢,反而和這些敏捷比自己高的魔物玩起游擊。」
好像也是吧,自飛舞離開幽靈古堡後,再也沒有見過其他玩家是怎麼打怪的。對於專業戰術有一定認識的她,自然會對這些業餘戰隊的行為感到迷惑。
「怎麼說呢?其實他們也算是在盡力了。很有可能他們只顧著增加經驗等級,而忽略了提升技能等級,導致在團隊作戰時無法集結一把強而有力利刃。所以只有靠前面的三位劍士玩家左衝右撞,以減少魔法師的壓力,讓他可以發些輔助性加持魔法。」我看著面前這種無序的對戰方式向飛舞分析。
飛舞看著下面的戰鬥不屑的說道:「如果是我們迷失傭兵團的團員,一定會放棄無謂的攻擊,依靠附近的大樹為後方屏障,三位劍士作為環形巨盾全力隔絕魔物,以保護魔法師和治癒師,由魔法師釋放群體攻擊魔法主導全部攻擊,治癒師則專門負責為巨盾補血。這樣攻防一體的戰術便不會打得那麼狼狽了。」
我帶有笑意望著飛舞:「飛舞妹妹,看來在我離開的日子,臣在古堡裡面沒偷懶啊。」
飛舞聽罷得意的翹起鼻子:「這個當然,我不僅以前是隊裡的主攻手,而且在傭兵團裡還是負責統領弓箭手的隊長呢。」
我們兩人坐在大樹上歡快的聊天,樹下面的戰場也是進行得很歡快,不過歡快得主體確是魔物而不是玩家。
就在我倆還熱烈的探討著五人團隊戰術的使用時,突然一道白光從下方人飛狗跳間冒出,將我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一位劍士沖得太前,離開了隊伍,在分心之際終於被一頭野狗一口拖住腳踝,跟著另一頭便很配合的用利齒吻向他的咽喉……
「迷路哥哥,我們打算一直在這裡看麼?」
望著飛舞略顯焦急的神情,我竟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就我的價值觀而言,我最信奉的便是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除非看到美女遇難或者是讓我感興趣的(心血來潮也難說),否則我對這些無聊的事情是不會自動參與其中。同時我也認為,他們既然選擇來到此磨練,就應有接受挫敗的覺悟。不過我身邊的飛舞顯然比我這個冷血分子更富有愛心。我雖無情,但沒必要在不涉及利益的情況下阻止他人的愛心行動。
想到這裡我只有答道:「隨堝暙w吧。」
不過就在我的片間猶豫中,下面又再亮起一道白光。看到這裡我連忙抓住了飛舞手上準備射出的連珠箭。飛舞滿面疑惑的望著我。我對她聳聳肩說:「只剩下三個人,莫非親巳打算一路護送他們離去麼?」
飛舞聞言,似是不忍的背過了身子。隨著樹下傳來的幾聲慘叫,得勝的野狗們在各自喧鬧了一會兒後便自行散開了。
「飛舞妹妹,我們走吧。」我自行抱著她的身軀,再次起落在這個茂密的森林中。
在林中起霧出現前,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座吞沒了無數玩家的「迷霧森林」。
「迷路哥哥,你理想中的迷失傭兵團,是不是應該就如冷酷的你一樣?」
「不是,迷失傭兵團是一個充滿朝氣,正面積極的團隊。」我一點也不驚訝飛舞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因為剛剛的沉默就告訴我,她不太贊成我見死不救的作風。
「那洛ua又……」
我朝懷裡的她擠了個笑臉:「沒什麼,這是我個人的問題而已,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厭倦了,想回去古堡那裡?」
「才不呢。」飛舞立刻向我做了個鬼臉:「我只是在想著你在影響身邊的人同時,會不會受到他人的影響而使你產生改變。」
「比認為呢?」想不到這個小妮子還真的在執著於琢磨我的內心世界。
「那是一定有的,至少我發現你沒有將噬魂花姐姐帶上路。」飛舞雙眼堅定的望著我,「那不就說明你是受了我的影響嗎?」
聽到這樣,我在心裡不禁笑她太幼稚了,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影響我內心的選擇。所以我要矯正她的思想,順便打擊一下她的成就感。
「難道判巳廈不出來,噬魂花明顯有別於汴們三個(紫衣和切爾斯麗)。噬魂花會找上我是帶有強烈的目的性。她不會在乎我是誰,只要能洛uo帶來成功。正確的說,最初她只把我當作是一樣可以達成她目的的工具而已。我所認識到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感性,所作的做任何事都帶有明確的目的,時刻以一種純理性的思維在衡量著自己的得與失。雖然廝們看到的是我和才色藝三絕的噬魂花談得很融洽,其實我和這種女人相處是不會感到精神上的快樂。無他,能讓造產生這樣的錯覺,只因她太懂得掩飾自己了,才讓大家產生這樣的錯覺。」
飛舞聽罷覺得很不好接受,反駁道:「憑借我女性的直覺,我覺得噬魂花姐姐是喜歡你的。我看到她在送我們離去的時候,偷偷的轉過身去擦拭眼淚。而且就她那天望著你的眼神,我也不認為是假的。」
「呵呵,若她不是演員的話,那麼便是我的計劃成功了。」
「你的計劃成功?」飛舞更是不解的看著我。
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飛舞多些認識這朵極富心計噬魂花:「我問挹饈個問題,臣還記得愛托斯城的三大幫派和這三個幫派的幫主名字麼?」
「讓我回憶一下。」飛舞低頭沉思片刻後望著我說:「第一大幫是『愛神一號』,幫主是『愛不起』;第二大幫是『求愛敢死組』,而他們的幫主是那天在路上向我們求救的『深愛無痕』;最後是『熱血愛人』,幫主『情深愛淺』。迷路哥哥問這幹什麼?」
我沒直接答覆,而是繼續問道:「比看過一部叫《天龍八部》的小說麼?」
「看過啊,那是幾十年前一位著名作家金庸的小說,我很喜歡看的。」
「比記得裡頭『四大惡人』的名字和身份排名麼?」
「當然記得,我的記性可好了。其中段延慶因洛uj,所以叫『惡貫滿盈』,老二葉二娘叫『無惡不作』,老三南海鱷神叫『凶神惡煞』,老四雲中鶴叫『窮凶極惡』。怎麼了?」飛舞眨著可愛的大眼楮不解的望著我。
我依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提示道:「比也知道,他們的外號都有一個『惡』字,而且『惡』字的排列順序決定了他們的身份排名……」
「噢∼∼!我懂了。愛托斯城的三個幫派名字和幫主的名字,裡頭都有一個『愛』字,而且『愛』字所在的位置,正是三個幫派的排行。而幫主的名字也是和幫派名中的『愛』字一樣排列。不過……那說明什麼?」明亮的雙眼似乎一下子又渾濁了起來。
「呵呵,四大惡人的綽號可以自己起,但是在遊戲中幫派的名字以及玩家自己的名字可以隨意修改麼?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可以隱去自己的原名哦。」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並不是巧合?」飛舞終於明白到我話裡的含義。
「雖然我不能100%的證明這個現象是有人在幕後編導,但是我認為真正控制掌握著愛托斯城的是噬魂花,而且以她那追求完美的性格確實有可能那麼做。」
「不會吧……難道那些玩家就那麼愛聽她的話?」飛舞向我的觀點提出疑問。
「這正是她的高明之處,可以讓他人自願的走進自己的陷阱,並且還不會有所察覺。這點上她倒和我有點像。」
「……」飛舞似乎還不能接受我的觀點。
看來我要出示些讓她信服的有力證據才行。
「我對其又在一起曾發生過的各類細節知道的並不清楚,所以我把自己與她認識開始所發生的每一件事串在一起:首次見面我除了驚艷她的美麗外,更讓我難忘的是她那高雅大方的談吐;跟著我們去到她家,見識到的是由她自己設計的小築,會不自然的佩服她的巧思;接著便是驚歎折服於她那出類拔萃的廚道之上;跟著出場的是出自她巧手所彈奏的天籟之音,此時諏掎佶g在潛意識中認洛uo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才女。這幾點朋不反對吧?」
「嗯,沒錯,是那樣的。」
「最後便是她站在所有渴望自由的玩家立場上向我所作的請求,讓我們覺得她是一位深曉大義的女子。背是不是也那樣的認為?」
飛舞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她一步一步所設置下來的陷阱。」我開始向她逐步進行分析:
「我們與噬魂花首次的面對面交流,她是否給我們留下很好的印象?」
「嗯。」
「這樣是否會讓賾掎溟心理或行為上開始不牴觸和抗拒她?」
飛舞點了點頭。
「當一個人在某一領域顯露出過人之處時,是否更易博得他人的好感和敬佩?」我沒給飛舞表示意見,繼續說道:「當我們體會並折服在她三項超人的才華之時,她在我們心中的形象是否已經逐漸的顯得高雅權威起來?在對她的接受和認可程度上是否會大大的提升?同時我們在心理上對她所架起的防線也是否會逐步被削弱?」我一連用了數個反問,以讓飛舞去細細的回憶噬魂花是如何侵入攻破我們的心理。(其實我現在這種方法與噬魂花有異曲同工之妙,目的也是在攻陷著飛舞的防線,使她一步步的接受認同我的觀點)
望著飛舞陷入沉思狀,我便能大致的猜測到她此刻的心理活動。對於這幾個反問,飛舞在我的誘導之下開始清楚自己當時的心理發展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之下,在這種狀態之下所作出的判斷往往是不理智的。因為每個人都更加願意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所以當自己認定了這是正確之後,便會在潛意識中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從而對否定自己的選擇產生抗拒感。
不多久,理順思維的她再次抬頭忘向我,明亮的大眼楮似是希望我繼續說下去。
「最後當我們看到的她是一個有著強烈社會責任感的人時,臣我對她的信任又將再次提升到另一層次。她的言語論調對我們所產生的影響力都會劇增。此時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的份量,在我們心中的都跟隨著她的形象提高而進一步提升。然而此時她又說道,她對我的要求只是基於社會責任而定,並且也不需要我額外的作出什麼工作或者奉獻。聽到了這番話後,正常人都會認洛u災v如果不做好點,便會產生虧欠了她信任和期望的內疚感,基於這樣的心理暗示,便會很努力盡職的去完成她的期望。這就是她那讓人看不到和難以覺察的心理陷阱。」
聽我說完後,飛舞不做聲的在消化著我所說的話。但她似乎仍未能完全信服,於是再次反駁道:「這也有可能是噬魂花一向的待客之道,又或者是巧合。」
想不到這小妮子一頑固起來,竟然會如此之執著。是她本身的性格如此,還是無法接受一個對我們別有用心的噬魂花?我只有繼續提供證據。
「背想想,從一開始在城外跟蹤我們的,是她佈置下來的人,很顯然她是想通過這些人來測試我們的實力。當知道我們超凡的實力後,又開始以其建築及菜餚等方式來窺試我的見識。跟著又以一動情的琵琶曲來試探我們是否性情中人。當見得我們實力、見識、性情都符合她的要求之後,然後就直奔主題。這幾件事件串在一起發生,臣還認為這是她的待客之道,這是巧合麼?」
聽著我的話語,再結合所發生的一幕幕事情對自己心理活動所造成的影響。過了幾分鐘後,這位美女終於向我作出了最後的投降。
「迷路哥哥,怎麼這麼複雜的心理圈套你都能覺察得出來?莫非你在現實中是心理醫生,嗯!一定是那樣,據說心理醫生的心理都是不太正常的,就好像你一樣哦。」飛舞把臉湊到我面前淘氣的說道。這小妮子,認輸後還不忘想察探我。
「呵呵,我不是心理醫生,只是我也經常那樣將他人誘進陷阱而已。」
「莫非噬魂花姐姐也已經掉進了你的陷阱?」飛舞從我的話中嗅出了一絲陰謀。
「哈哈,這個嘛,臣是女人,就憑屋的直覺判斷吧。」
「一定是那樣了。難怪我和紫衣姐姐那麼容易就對你有了好感,肯定是在不知不覺中掉進了你的圈套。」
「怎麼了?後悔了?」
飛舞雙手忽然緊緊的勾住我的脖子大聲說道:「不後悔∼∼!」
「小聲點,別吵到他人休息。」嘴上如實說,可我的手卻開始懷中玉人身上不安分的動起來……
ps:今天是大年初一,按規矩要留下傳說中的祝福語:祝在泡馬子釣凱子的朋友們如有神助,永別好人團;others自然是財星高照,吉星籠罩,艷星在床罩啦;最重要一點,平安是福。
獠仔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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