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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八十七 無盡之焱(中) 文 / 獠仔

    微波蕩漾的海水上,映著一輪皓亮的圓月。柔和的月色下,倆人光著腳丫,手牽著手,愜意的漫步在細碎的沙灘上。

    「ken哥哥,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一起在海邊賞月吧。感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好少好少哦。」她眨著可愛的大眼睛望著我說。

    「平均一年半一次,看來真的很少呢。」我用手親暱的刮了刮她那嬌小的鼻子,說:「等我們畢業後,瘋狂的賺錢,然後在海邊買套房子一起住進去,那時候我就可以天天晚上陪你吹著鹹鹹的海風,享受海上升明月的浪漫;沒月亮的時候可以數星星;美星星的時候可以聽海浪。」

    「這可是你答應的,我沒有逼你,我們現在拉勾,說好了不許反悔∼!」她強行的拉起我的左手小指,玩起兒時拉勾諾言。

    對於她的這點童真,我自是全力支持。美麗、天真、可愛、成熟、頑皮、氣質、憂愁、善感和風華,都能從我面前這位美女身上找到。而我,便是唯一一位能領略她全部風情的男人。

    我狡黠的一笑:「嗯,我雖然是答應了。但我怕你等不及啊。」

    「?」可愛的大眼睛不解的我望著我。

    「我現在依舊是窮光蛋,海邊的房子價格是八十來萬元。假若我們每月工作合在一起能賺3000元,不依賴你爸爸的話,那麼一年下來,不吃不住不用就能存上三萬六,加上一些意外的收入,一年應該能存上四萬元。即便此處的房子不能分期付款,那麼二十年之後,我們還是能拖著打破連續7300天不進食記錄的身體,穿著由補丁製成布料圖案的衣服,住上舒適豪華的新房了,當然前提是地價不會上漲。但是那時候,你已經四十歲了哦……」

    「不怕不怕,即便我已經變成八十歲的老太太,我的ken哥哥一定還會像現在這樣,那麼無怨無悔的疼我,愛我。」柔軟的身體緊緊的靠在我身上,繼續說道「而且在我們四十五歲的時候,我們的兒子一定會帶著他美麗的女朋友回家介紹給我們認識,就像當初我帶你回家一樣……」說到此處,嬌嫩的俏臉不禁一紅。

    她的簡介答覆讓我心頭一暖,沒有山盟海誓的諾言,只因一切答案皆涵蓋在這溫馨的夢想中。

    我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說:「是啊是啊,然後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就很知趣的離開,留他們倆人在家裡好好溝通溝通……」

    我含情望著倚在肩上的她,玉人慢慢的閉上迷人的雙眼,大膽的抬頭迎上我深情的一吻……

    急湊的呼吸聲停止後,她嬌小的身體忽然被我給橫著抱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你應該多些的休息。」

    心有不甘的大眼睛望著我問道:「明早我們還去打籃球嗎?」

    「當然,適當的運動對你身體有幫助。我們聚少離多,當然要趁假期多點時間在一起。」

    聽到這話後,無比幸福笑容綻放在她美麗的臉龐上。

    我們坐在公交車上,她突然抬起頭向我問道:「如果哪天忽然離開了你,你會怎麼做呢?」

    「我嘛,我會什麼都不做,等你回來,我知道你不會捨得離開我。」我笑著回答。

    「我是說如果啦。」

    看著她頗為認真的表情,我只好回答道:「那樣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哦?」聽到我這樣說,她的興致來了「為什麼要傷心啊?」

    「因為連你這個救苦救難,比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還菩薩的仙女都不要我了,還有誰願意接受我呢?那樣我就沒人要了,你說我應不應該傷心?」我故意扁起嘴,作悲慘狀。

    「既然你說得那麼可憐,那我就免為其難收留你吧。」她一臉正經的說。

    「多謝施主大發善心,小生今世無以為報,唯有以身想許。」

    「只有今世而已啊?」不滿的小嘴嘟得長長的。

    我用手背輕輕的劃過她細嫩的玉頸,解釋道:「小傻瓜,因為來生輪到我收留你,變成你以身想許嘛。」

    她帶著滿足的笑意,將頭靠在我肩上:「ken哥哥,你是我今生的唯一,能夠得到你的愛,即便我的生命還剩下一天,也感到滿足了」

    「你一定是言情小說看多了,才滿嘴胡說八道。只要注意修養和適當的運動,你的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了。我命令你,安心的調理身體,不許胡思亂想,thisisanorder!」我略帶嚴肅的對她說,「你不替自己也替我想想,你那麼狠心想我孤獨終老?」

    「呵呵,好,那我答應你,我不再胡思亂想。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孤獨終老。」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注視著我。

    我指尖輕柔的撩動著她那纖細的髮梢回答道:「我也答應你,我不會孤獨終老,因為有你這個『老太婆』一起陪著我變老。」

    得到我的承諾後,她安靜的靠在我胸口,在車廂裡輕微的搖擺中安詳的睡著了。

    能和自己一生中的最愛和諧的生活在一起,試問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和她在一起後,我只覺世間一切皆浮名虛譽,即便把這些統統捨棄又有何妨?我只要她在我身邊便足夠了。

    夏夜在圓月的映照下顯得各位柔和。

    她家住在清靜的半山腰,所以下車後,除了要走一段街道外,還要經過一小山坡後才能到達。

    或許是因為夜深了,在回去的路上幾乎沒有看見行人經過。

    她熟練的走到一個角落旁,從錢包中拿出些零錢,放進一個擺在路邊的兜裡,兜旁邊躺在一個年邁的乞丐。

    對於她一向的義舉,我從來都不置評論。我認為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所以對於這種愛心行為,我向來表示中立態度。對比之下,她的心腸比我好太多了,凡是見到年邁無助的人,都樂意慷慨的幫上一把。

    她忽然對我說:「有一次,我看見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年夫妻在街邊行乞。腳步比較穩健的妻子負責參扶著行動不便的丈夫,丈夫不時用那顫抖的手替妻子撥弄被風吹亂的頭髮。看到他們如此恩愛的樣子,當時我真的好羨慕哦∼∼」

    「你羨慕?」我不解的問道。

    「這便是真正的白頭偕老,我真的非常羨慕。」

    「等我們老了,也來試試這樣『擺攤』賺外快。」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我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呵∼呵∼估計還不夠我們吃個飯呢。」皓齒從月牙般的笑臉中露出。

    「走吧,已經很晚了,你爸爸媽媽一定等急了。」

    我牽著她手走到街道的盡頭,前面迎來一個行色匆匆的人影,對此我們都沒有在意。因為她爸爸的關係,在這一區的治安非常不錯。

    當然那人從我們身邊經過後,忽然一道刺骨的疼痛從我後背傳來。我馬上將她摟在胸前,反手一個肘擊向後撞去。

    「匡∼當∼」一聲,只見一把帶血的匕首從偷襲者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快跑∼!」我立刻拉著還未有反應的她往前面衝去。

    但前路卻被數條黑影所堵截。

    她馬上拿起手機想打電話報警,卻被從左邊陰暗小道中閃出的人影所擊落。

    此時前前後後一共湧出二十多條黑影,他們的手上,無一不拿著長長的凶器。

    匕首上似乎塗有麻藥,麻痺感漸漸從被刺中的傷口向身體迅速的擴散。

    「嘿嘿∼∼小子,想不到能在這裡遇上我吧。我已經找人刮你很久了。」令人噁心不已的聲音在人群中發出,同時一條黑色影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藉著月色,我認出那張醜惡無恥的面孔。

    兩周前,我偶爾的經過一條小巷,看見有五六個流里流氣的傢伙圍著向幾名學生進行勒索。我一時義憤填膺,衝上去打倒了他們,雖然讓他們逃走了幾個,但我還是成功的將其中兩人交到警方手上。而他便是幸運逃出的幾個之一。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兄你啊。失敬失敬。」我獨自走上前,作了個揖向他打招呼道:「當日匆匆一別,小弟真的非常掛念老兄你啊。」

    我的異常舉動,讓他一時間糊塗起來。趁他大腦還在迷糊未能反應,我連忙挺身急衝對著他鼻樑便是一拳。

    「啊∼∼」一條拖著鼻血的人影向後倒下。

    不好,看來麻藥的效果已經影響我的速度和力量,如今勉強全力揮出的一拳竟然還不能讓他昏迷。

    我馬上退回她身邊守護,此時右邊的一條水管已經不待招呼的向我砸來,我慌忙舉手架擋……

    逐漸無力的四肢和遲鈍的反應,使我很快便被圍毆擊倒在地。

    此時,她也被對方給脅持了。

    「ken∼!你怎麼了?∼!」她用自己虛弱的身體在不停掙扎。

    「小子,不錯嘛,中了麻藥還能挺那麼幾下子。要就給我挺久點,看著我怎麼在你面前玩你的馬子。你馬子還是少有的正點嘛∼!」那張噁心的臉湊到我心目中的女神面前噁心的笑道。

    「滾開,你這頭醜惡的狗∼!」若怒氣可以殺人的話,這必定是她今生唯一一次想殺人,因為面前的惡棍打傷了她心愛的男人。

    雖然身體的反應遲鈍了,但是我的頭腦還很清醒。

    「哈∼咳∼哈∼」我奮力扭動不聽話的身體,用肩膀支起半身大聲笑道:「如果你(咳∼咳∼)知道她的身份,我保證給個天你作膽,你也不敢碰她。」

    拖延和拋浪頭才是救她的方法,假若此刻我表示出憤恨或者求饒,只會更加刺激他的獸性。

    我的恐嚇似乎對周圍的人都起到作用,因為所有人的氣焰似乎都一下子消弱了不少。

    「哈∼哈∼∼咳∼咳∼」我吐出一口悶在肺裡的淤血,繼續說道,「既然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自然知道為何這區會成為少有的淨土。不怕告訴你,她可是姓文的。」

    「撲∼通∼」,聽到我的話後,竟然有木棍掉落地面的聲音。看來我的話嚇得他們有些人手裡的凶器都拿不穩。

    在亞盟,若商業方面李家是龍頭的話,那文家無疑就是黑道的教父。雖然她父親自八月戰爭後就金盤洗手,但現今黑道依然把文家作為精神領袖尊重。而文家在金盤洗手前,已在白道中撐起的眾多特殊複雜的關係網。許多場合,只要文家的人願意開口說話,黑白兩道的衝突馬上就能得到有效的環節。所以現在的文家,對於黑白兩道來說,無疑的成為一個影響黑白平衡的砝碼。假若文家出了事,平衡打破了,無論是對於黑道還是白道,都是一場難以估計的災難。

    還未止住鼻血的他,自然也不敢冒犯這個禁忌(除非他願意被全球黑白兩道追殺和通緝還有家人被全滅),馬上識時務的遠離我的女神。

    連鎖住她雙手的人,也不知覺的鬆了起來。

    看到他們害怕的樣子,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嘿嘿,小子,你別得意。她是文家的,我不敢動她,但不代表我不敢動你。」

    氣急敗壞的鼻血蟲,抄起一根水管便向我衝來。

    莫非我將斃命這個無能的垃圾手上?雖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我已經向她作出了承諾,要陪她一起終老。我不能就此死去∼!

    但無奈我麻痺的身體不受大腦的指揮,眼睜睜的看著那根水管向我襲來。

    「ken∼∼!」虛弱的她不知道何處使出那麼大的勁,竟然掙脫了束縛,撲到我身上來,為我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隨後是滾燙的熱血滴入我的眼睛,鹹鹹的淚水流過我嘴唇。一瞬間,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時間彷彿在此刻完全靜止了。

    天地間除了她那掛著幸福的笑意外,對我來說別無他物。而這一刻,我竟然悲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無法呼喊出她的名字,只能從喉嚨裡撕出一絲吼聲。

    腦部收到鈍器撞擊的她,無力的將頭漸漸靠在我臉上……

    我想使盡全身的力量,用手去托起她那已緩緩垂下的頭,讓她那慢慢合上的大眼睛能好好的望著我。但無論我大腦怎麼想,肩膀怎麼甩,可是雙手依舊無法抬起分毫……

    她最後的一滴淚水,順著長長的睫毛滴入我的口中。

    牙齒也被咬裂滲出陣陣血水,但無法動彈的我,只能含著混有她淚水的鮮血,眼睜睜的看著貼在我臉上的她,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啊∼∼∼∼∼∼∼∼∼∼∼∼∼!!」這是我在她意識完全消失之前,所能作出的唯一事情。

    此時天地間,除了她逐漸冰冷的軀體外,我已感覺不到還有其他事物存在。

    在喊完那最後的一聲外,世界成為死一般的寂靜……

    ……

    ……

    「嘀噠∼」

    「嘀噠∼」

    「嘀噠∼」

    死靜的世界裡,我竟然聽到了自己血液從心臟滴出的聲音。這有節奏的「嘀噠∼」聲使我的意識開始有所感覺。

    「嘀噠∼」

    「我好後悔啊∼∼!假如我當時心狠手辣……」

    「嘀噠∼」

    「假如我今晚沒和她在一起……」

    「嘀噠∼」

    「假如我剛才能保持著警覺而不大意……」

    「嘀噠∼」

    「假如我不是好勝的刺激對方……」

    「嘀噠∼」

    「只要我能做到其中一點,我心愛的她便不會代替我死去……我好後悔啊∼∼!」

    當心臟不再傳來「嘀噠∼」聲時,一團「悔」之火以乾涸的心臟為燃料,燃燒了起來。

    原來,心臟被燒的感覺,很痛,很痛,原來這樣也會痛。但這比起失去她的痛楚,簡直是微不足道。作為懲罰自己,實在太輕了。

    既然心已經碎了,已經燒成灰燼,心就不再能感到痛了。但我的身體,我的意志依舊還在顫抖,彷彿在嘲笑著我的無能。

    「為何我那麼沒用∼!」

    「為何我沒好好的保護她∼!」

    「為何我竟然連累了她∼!」

    「為何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我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無法好好守護自己最心愛的她∼!」

    「我恨我自己∼!」

    瞬間一股「恨」之火將以我體內所有的血液,我的身體為能源,旺盛的燃燒起來。但,這還無法讓我足夠的痛啊∼∼!

    我的意志還在懺悔,還在怨恨。

    「是他們∼!」

    我以噴出鮮血的眼睛怒視著在場的所有人,看到兇手倒坐在地上,雙手並著腳使用,向後爬著離開。

    「是他們殺害了我的最愛∼!奪去了她的幸福∼!」

    「是他們奪去了我們的幸福∼!」

    「是他們令我們不能白頭偕老,廝守終身∼!」

    「我要你們永不超生∼∼!」

    無盡悲憤的火焱最終以我的意志為能量,強烈的爆發了!

    在知道自己手裡抱著冰冷的她後,我的意識便消失……

    ……………………………………………………………………

    「恭喜玩家迷失之刃,領悟「無盡之焱」。

    當意識重新回歸後,我面聽到這句久違的系統消息,猛地睜開眼睛。

    手上沒有抱著我最心愛的人,也沒有站在那讓我心痛的街頭。

    而是手持著沉重黝黑的龍吟,站在那高大而神秘漢子的面前。原來我依舊停留在『回歸』裡頭。只是身邊的火海不知何時開始,不知所蹤,而此間的熱浪,彷彿現在也不能對我造成任何傷害。(hp沒有繼續往下減少)

    是他,就是面前這位如神般強悍的高大漢子,讓我回到那被封印,不願意再憶起的往事當中。

    「你究竟是誰?!」我憤怒的心現在仍未平復下來。

    此刻只要是生物,對我而言都幾乎是敵人。在用神鑒術看不到他任何資料之後,我直接問起了這個比我高出八百五十級以上的神秘人來。雖然我明知自己不是他的敵手,但此時的生死,對我來說已不具備任何意義。

    漢子洪鐘般的聲音迴響在我耳邊。「既然你已經接下了我的一擊,此時不妨告訴你我的身份。我乃青龍之子——贔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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