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三章 夏仲堂的心事 文 / 花清晨
第二十三章夏仲堂的心事
沒有了人命的背負,渾身都是那般地自在,就好像身上的虱子被剔除了一樣的爽。
有了上次以夏之洛真面目出現在京城大街上的驚人事件後,之後我再出門都一律以男裝上身。
很奇怪,上官尋就這麼的消失了幾天,沒在我面前出現,說句實在話我還挺想他的。唉,人不就這麼回事麼。
再奇怪的就是,上官尋消失的這幾天,我也沒怎麼見著若蘭。倒是無意中有聽錦繡說若蘭從前一陣子到現在都很奇怪,說是有一天夜裡起來上茅房,正好碰見若蘭,她就像是從外面剛回來的樣子,然後隨嘴問了她一問,她卻只是含含糊糊地說上茅房去了,但是錦繡很奇怪,並沒有在茅房碰到她。我一聽來了神,又問她後來有沒有再碰見此種情況,錦繡卻說沒有,只感覺每晚都很累,總是一倒床就睡,而且一睡就是一覺到天亮。
嗯,有問題,問題還不小哩。照這情形看來,怕是若蘭半夜會情郎去了,怕被知道,給錦繡下了藥。打算哪天夜裡不去睡覺,去搞一次跟蹤,說不定就能發現若蘭的秘密。
唉,更讓人傷心外加難過的,不是上官尋消失了,而是我在這古代太寂寞,太無聊了,太閒了。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好像就沒有些什麼有意義的事可做。整天畫畫,畫到我的手抽筋,眼睛看到水粉就想吐。
唉,這日子可真是難熬,就像是呆在養老院的大伯大嬸一般坐吃等死了。
如果能像在現代一樣上班工作賺錢,享受一下那賺錢的辛苦,煩惱,喜悅,還有興奮就好了。真的好懷念當初賣地板,賣馬桶,賣廚櫃的那些日子。如果這句話要是被我那群說死你不償命的姐妹們聽到,肯定又罵我犯賤了。
唉,其實最主要的就是真的好想老爸老媽他們。可能是自己那種求愛求不到,猶如吃不到糖的小孩心理,所以開始尋找爹媽安慰,所以是越來越想念他們。洛寶,你真是個不孝女,真是為你感到可恥。
想到花神祭上,獲悉夏仲堂身體抱恙一事,事隔幾日才有想到他,覺得怪有點對不住他的。好歹他現在也算是自己的父親,怎麼能如此對待一個疼愛自己的善良中年老頭呢,所以今日就「勉為其難」地去看看他吧。
進了夏府,看到夏仲堂時,氣色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好,難道他是真的抱恙在身?這時難勉有點難過,他雖不是自己真正的父親,但是腦中只要一想到他對夏之洛的種種包容與疼愛,便頻頻回想起老爸,這種感覺多麼地似曾相識。
據管家陳伯說他昨日與今日都沒去早朝,是真的身體有所不適。宮內也派人來探過,交好的宗叔等人也來問候過,好笑的是我這個不孝女卻是事隔兩三日才來看望。
夏仲堂對那日全宮裡的人都知道我私自購買上弦月以及會彈奏上弦月一事,深感擔憂,聲聲歎息,到最後只說了一句:「你這莽撞的性子,該如何是好?」
之後與他的長談,才知道前陣子鬧出的玄武國逃犯一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是兩名刺客在皇宮大院內自由出入,在寶華殿內大肆搜尋了一番,幾乎沒差點把寶華殿給翻過來,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後被發現,與羽林軍交戰了幾回合,被揭了面罩,發現此兩人竟是玄武國人,然而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這麼當著眾侍衛之面給脫逃了。你說這事能不讓龍椅上的人震怒麼?這若要是趁著夜黑風高一不小砍了某人的頭,也是有可能的。騎都尉趙成自然首當其衝成了炮灰,但是結果他不僅沒掉腦袋也沒有被罷官職,讓人稱奇的竟然是上官尋以其三寸不爛之舌力保了他。
哈,一看這傢伙就是別有目的,他做任何事都自會有他的目的。
轉眼間,矛頭又不知怎麼搞的忽地全指向了夏仲堂,朝臣們皆認為都是由於一年半前玄武國進貢玄武石一事,夏仲堂處理不當所至,才引發了這次玄武國偷盜事件。
這簡直就是太監的對話--無稽之談!
皇上雖對此事頗有微詞,但礙於梅妃之面,也不忍多責備。但是白幫一勢的「諫言」卻逼的坐在龍椅上的他不得不面對此事,當眾很不留情面的訓斥了他。
之後的全城搜捕行動,再然後我購買上弦月一事引發的抓人事件,再加上花神祭上我鬧出的上弦月事件,無疑對他來說是雪上加霜。如今順天大牢又被人給劫了,你說這怎麼能讓夏家洗脫嫌疑。
事到如今,這爛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弄到了上官尋的頭上,讓他去追查玄武國逃犯一事。
原來是去追逃犯,難怪這幾天見不著人影。也不打聲招呼,真是討厭!
其實我一直以來也搞不清楚,上官尋究竟是為朝廷做哪一類事情的,但是記憶中大多數都是在處理國與國之間買賣交易的事。嗯?這就是所謂國際貿易的雛形?
又不知道這傢伙在玩什麼把戲?一夜之間能查到人家那麼多的事情,追蹤玄武國人的行蹤按理來說應該手到擒來,但是為什麼還要費事搞這麼多天呢?
又或許吧,自己想問題可能想的太簡單了,畢竟我不曾身處官場,並不能瞭解其中之複雜。
唉,我真的是應了他那句害人害己,他真是有先見之明。其實個人認為已經很低調了,只不過剛好趕上多事之秋而已。看來功夫不到家,看來今後行事還是要低調再低調。
望著夏仲堂頭上多出的幾縷白髮,我心中不免有點難過,貌似前些日子見他的時候還不曾見到,如今……
唉……
真是搞不懂,是不是這白夏兩家上輩子,上上輩子,甚至是上上上輩就開始結了大梁子,不然怎麼官場中如此相爭,情場也是如此。
白進堂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曾經只是少保,掛個虛銜,後來真的成了太子太傅,順著這條線,一直爬上了今天的宰相一職,不得不令人佩服。
我是個女人,不懂官場那一套,也不想管那一套,但是看到討厭的人欺到自己頭上來,這感覺真的很不爽。
不然又能怎麼辦?難道找殺手先幹掉白家那老頭?
這種事也不是我能管的得了的。唉,真是讓人頭疼。
「爹,在官場上這麼多年來,你覺得開心嗎?」
夏仲堂望著我,若有所思,眼神已經不知道飄離到何處去了。半晌,又是深深地一聲歎息。
「爹,你有沒有覺得很累?」
夏仲堂踱步到窗前,撥弄著窗台上的幾盆金盞花,幽幽地吐了一句:「累?嗯,確實覺得很累了。」
「爹,有沒有想過告老還鄉?」
「告老還鄉?」夏仲堂對我的這一句告老還鄉稍感意外。
「爹,女兒說錯了,爹還這麼年輕,這麼俊朗,這麼玉樹臨風,怎麼可以用告老呢,應該是辭官才對。」雖然自己沒有什麼好提議,或許辭了官,對他來講,就能夠變的豁達些,就能夠放的下了,既然放下了,心中也自會開朗一些,不必為誰多一份擔憂。
「鬼丫頭,就會油嘴滑舌。」夏仲堂笑了笑,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道:「等這件事過後,爹就會和皇上請辭的。」
說句實在話,以二十七高齡的我,還真不習慣這種稚齒動作。
「嗯。到時候我給你找處風景優美的地方,蓋一處大別院,由我親自給你設計,讓你好好的享受一番,然後再給你找一大群美女陪伴左右。怎麼樣?」
說句實在的,他也蠻癡情的,從夏之洛她娘不在後,他好像就沒有續絃的意思,也沒看見他找過什麼紅顏知己。憑他老人家徐娘半老的姿色要是在現代,在高校裡任教,肯定會風雲一把,迷的女學生女老師團團轉。
「臭丫頭,連爹都敢取笑,膽子越來越大了。」
呵呵呵!
再往後的閒談中,不幸得知我買的那把上弦月真的被五馬分屍了,壯烈犧牲,捐軀於夏家的灶膛之內。
幸好跟皇帝討了一把更好的,不然真的是欲哭無淚,投訴無門啊。
這一天,幾乎都是粘在夏仲堂身邊而過。
這一夜,我也沒回王府,在夏府過了思緒如潮的一夜。
當再次待在夏之洛的房裡,我突然想到上次被我丟在花瓶裡的畫,跑去把它給掏出來,打開來又唉聲歎氣地「欣賞」了一番。
我自己也理不清我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態,或許,可能只是想通過這幅畫去思念上官尋吧。此刻已分不清我究竟是夏之洛多一些,還是洛寶多一些,總之覺得自己越來越變態。
最後甚至做了個驚人的決定,就是要把它帶回王府,私藏起來。
次日,我在夏府又是一覺睡到午時,這已成為我不可改變的一種習慣了。陳伯告訴我夏仲堂今日去早朝了,但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他又遇上什麼難事了,本來我打算等他回來,和他告別一聲再走。豈知等到未時他還未回來,想想算了,還是先回王府再說。遂吩咐陳伯若他回來,務必給我帶個口信,隨即離開了夏府。
京城的大街永遠都是那麼的繁華。
當不知不覺中,卻發現自己沒有回王府,而是站在一品閣茶樓前,想著第一次和上官謙見面的情形。在青青的騷動下,又不知不覺地踏進去。
潛意識地還是直接上了二樓。
當看到靠窗戶邊上兩個熟悉的身影,我的嘴角又勾了勾,似乎人生在世靠的就是個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