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ibb董事會 文 / 跳舞
第九十六章ibb董事會
一張碩大的長桌前，王庭身子靠在椅子上，微笑的對我點頭。我盡量保持面部表情自然，走到他的身邊。
王庭站起裝模作樣先和我握手，然後對著所有人宣佈：「這位就是我剛才說的我們ibb信任的投資高級助理，遠大－漢高公司前任總裁陳陽先生。」
十幾個人響起一陣子禮節性的掌聲。
王庭微笑繼續道：「陳陽先生是商屆新星，這次從離開遠大，加盟ibb，我也代表董事會歡迎這樣的青年才俊加入，希望陳陽先生能給我們ibb今後的投資發展，多多創造價值！」
再次掌聲，不過有些零散。
我心裡心裡絲毫不在乎，我清楚，這些董事們個個都是老江湖了，每一個人都是身價千萬甚至上億的富豪，在他們眼裡，我不過是一個被媒體超作出來的緋聞主角而已——我僅僅是因為漢高公司變故而出名，至今為止，我還沒有為漢高或者ibb創造過一分錢的利潤。
我臉上做出虛偽的笑容，說了一番客氣話後，王庭隨即宣佈，會議開始，假裝：「陳陽，你隨便找個地方先坐下。」
說是「隨便」找個地方坐，其實全場也就只有王庭身邊留了一個空座位——專門給我的。
我點頭微笑，大大咧咧就坐了下去。
「等一等。」一個中年的白人胖子忽然出聲：「楊微小姐還沒有到，我們是不是等她一下？」
「奧蘭多，楊微今天不會參加我們的回憶了。」王庭臉上有些遺憾：「昨天的會議後她和我交談過，她仍然堅持反對這個計劃……一會兒表決的時候，她授權我投反對票。」
王庭的語氣有些尷尬，畢竟公開的說明自己的女兒反對自己，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我眉毛一揚，心裡暗暗冷笑。
那個叫奧蘭多的胖子顯然是反對王庭的一方，立刻小聲嘟噥了一句：「有意思。」
安靜的會議室裡，所有人的都聽了這句話，但是沒有一個人臉上顯現出一絲的表情——所有人都在裝傻。王庭神色自若，淡淡的說了一句：「開始吧。」
隨即有秘書把燈光調暗了，然後正前方的一個幻燈機上開始閃現一些資料。
開始的時候是一些漢高公司的資料。
「漢高公司，德國的一家專門汽車部件銷售，以及海洋運輸業等等的一個傳統類型的綜合公司，主要涉及的行業有，運輸，輕工業加工，銷售，以及一些金融貿易。同時和歐洲的一些著名大型企業有著多年的合作關係，最著名的就是德國巴伐利亞汽車發動機公司——也就是生產寶馬汽車的企業。漢高公司以股票持有的方式，控制了巴伐利亞汽車發動機公司的4％的股份。同時利用這個渠道，每年給它們提供大量的汽車零配件產品。此外在海外地區，尤其是遠東地區，擁有數家國際a級的生產基地。
總的來說，漢高公司是一家集中了生產，貿易，加工在內的老牌傳統公司。」
一個金髮的美女用非常甜美的聲音給在座各位慢慢的講解。
那個奧蘭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都看了兩遍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知道這是專門為我講解的，心裡暗暗感到一種得意，其實這些資料我自己已經很清楚了。我假裝很專著的傾聽，心裡卻在胡思亂想——我看著那個身材誘人的金髮美女，猜測她會不會是王庭的情人……
隨即，畫面變動了，出現了幾幅畫面，正好是前些日子在漢堡的遠大收購漢高成功的一些資料。
「遠大集團通過了融資和貸款，在去年年底的時候開始展開對漢高公司的全面收購，因為這些年歐洲經濟氣候普遍不景氣，漢高公司這種老牌的傳統企業，也受到很大影響，在連續兩年的時間，公司都是出現了負增長，市值也萎縮了大約12％。這個時候，遠大的出面提出的一攬子很快就被漢高接受——因為他們已經無力反抗。在通過了兩個月的談判後，遠大宣佈以十一億歐元的代價，全面兼併了漢高公司——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起發生在當今世界的東方神話。遠大集團的投入將得到非常豐厚的回報，同時，漢高公司也可以通過遠大的渠道，全面進入中國市場，從而完成企業的轉形。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老實說，我差點就睡著了。類似的報到，我已經在很多財經新聞裡看到過。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畫面又變了。
畫面上出的一副碩大的圖像，正好是那天酒會上我被陳遠潑了一杯酒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一臉狼狽的表情，不知所措的看著鏡頭，身旁的陳遠表情憤怒異常。
我臉上一紅，心裡暗罵，怎麼把這個照片又給貼出來！我立刻察覺到很多人都向我投來目光，其中不乏夾雜著一些戲謔的意思。
我表情冷然，無動於衷。
那個講解的金髮美女也似乎偷偷看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可是就在全世界都認為遠大已經成功了的時候，遠大集團內部爆發了一場高層的震動，兼併成功後，陳遠內定的第一任新遠大－漢高公司的首席行政執行官，陳陽先生，嗯……因為某種私人原因，在慶祝酒會上宣佈辭職，嗯……」說到這裡，她看了王庭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所有媒體都紛紛猜測，這將是ibb正式介入漢高公司的第一步。早先遠大通過股票抵押的方式從ibb取得了商業貸款2.9億歐元的事情，已經由我們向外界透露。目前因為漢高公司的高層變動一事，使得原本看好遠大漢高前景的投資者，都紛紛採取了保守措施，目前漢高公司股價出現大幅度波動，我們有理由相信，遠大正在積極輸入資金來為漢高輸血，但是因為我們三天前宣佈將拒絕了遠大關於延長2.9億歐元還款期限的請求，使得外界已經漸漸喪失了對遠大的信任，目前漢高公司的股價仍然在下滑……」
這個金髮美女說到這裡，目光請示了一下王庭，王庭點了點頭，於是她又繼續說了下去：「目前我們已經正式通知了遠大，要求他們必須按照約定的還款期限歸還2.9億歐元的資金。按照我們的投資部門的計算，遠大目前的資金已經投入在了拉高漢高公司股價上，他們沒有，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現金來償還我們。所以根據投資部門的預計，遠大很可能用股份抵押的方式，來償還我們的2.9億歐元。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順利的拿到了漢高公司的20％的所有權。」
這個時候，美女的講話完畢，會議室裡的燈光亮了起來。
奧蘭多第一個就發言了：「各位，我的投資顧問告訴我，如果陳遠那個傢伙用20％的漢高股份來償還的話，他就可以省下2.9億的流動資金，當他把2.9億的資金注入股市，就可以順利把漢高的股價炒高！而股價抬高後，我們ibbzhan有的20％，也就同時增值了。我想，這已經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了。增值後的漢高的20％的股份，價值可是遠遠不止2.9億歐元啊！我們已經賺了這麼多，何必再冒風險去搞那個計劃呢？」
王庭臉色有點陰沉，緩緩道：「奧蘭多，這個意見，我想我們昨天已經討論過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有一個機會可以完全的吃掉漢高，難道我們眼看這個機會放過，而僅僅滿足於那20％麼？僅僅的20％，我們在漢高中根本就沒有決策權！」
「奧蘭多先生。」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小鬍子男人笑了，我立刻敢肯定，他一定是王庭的支持者，果然他說道：「我想你的那個投資顧問，一定是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吧？我們的投資部門的那麼顧問，都一致認為這個計劃的可行率達到了75％以上，我不明白你的投資顧問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或許，他認為把錢存在銀行裡更加保險……只要美國政府不倒台，或者……格林斯潘老先生不要再宣佈降息……」
這番話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笑聲。奧蘭多那張雪白的臉立刻漲的通紅：「桑德，你這麼說是對我以及我的投資顧問的一種不信任！我僅僅是不想冒險，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那個桑德忽然笑了，然後甕聲甕氣的說：「天啊，我們的冒險家奧蘭多先生居然說要謹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年夏天的時候，關於西雅圖的那次投資，是誰在這個會議室裡面說『既然做風險投資，就要有面對風險的勇氣，面對一個絕佳的機會，有錢不賺是傻瓜！』」桑德故意模仿著奧蘭多的語氣說話，又引得眾人一陣笑聲，他看目的達到了後，繼續說道：「親愛的奧蘭多，難道是我記錯了？」
奧蘭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咬牙道：「我承認西雅圖的事情是一件錯誤的冒險，所以我認為這次我們應該謹慎！我的投資顧問認為……」
桑德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你的投資顧問？奧蘭多，如果我沒有才錯的話，上次你也說『我的投資顧問認為如何如何……』我猜想，你現在的這個投資顧問一定是你炒掉了上一個後，剛剛找來的吧？」桑德假裝思考了一下，嘻嘻一笑：「讓我想想，奧蘭多，這是你從去年聖誕節到現在，炒掉的第幾個投資顧問？第四個還是第五個？」
奧蘭多滿臉怒氣，剛想反駁，王庭恰如其分的喊了一句：「夠了！」
王庭用一種嚴厲的目光掃過全場，冷冷道：「先生們，要記住你們的身份！這裡是董事會，不是你們自己的辦公室！」
奧蘭多還想說什麼，王庭立刻搶先說道：「奧蘭多先生，如果您有什麼反對意見，那麼待會兒在表決的時候，你可履行你的權利投反對票或者贊同票！」
說完後，王庭不再理會奧蘭多，他站了起來，雙手扶著桌子，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大家，然後緩緩說道：「先生們，我想剛才大家都聽得很清楚了，如果我們保守一點，我們可以很輕易的得到20％的漢高，而且這個收穫遠遠高於我們當初投入的2.9億歐元。但是我也同時提醒大家，即使我們得到了20％的漢高，我們也必須面對一個現實……」
王庭頓了一頓，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臉上，他才不慌不忙的繼續道：「這個現實就是：我們已經得罪了遠大。我們拒絕了他們的延遲還款的要求，其實就是逼迫他們交出20％。我想在座各位和陳遠打了多年交道了，我們等於生生的把他手裡的蛋糕，搶出了一塊。一旦陳遠在漢高站穩了腳跟——或者說，一旦遠大挺過了這段困難時期，那麼今後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控制了。換句話說，我們擁有的20％，根本無法保證我們在漢高的利益！遠大擁有漢高的決策權！在那裡，他們才是主人！大家都是商場的老手了，相信各位都知道，僅僅20％意味著什麼！陳遠有一千種辦法，可是使我們在今後的漢高發展中，分不到我們應該得到的那部分利潤！對付監察會的那些人，陳遠的辦法未必就比你們差！也就是說，得罪了陳遠，今後我們的20％，也僅僅是一個天上的餡餅，我們根本吃不到嘴裡！」
「如果讓陳遠挺過了這段困難時期，今後的漢高和遠大聯合起來，新的漢高公司，每年可以取得幾千萬的利潤，而起它的增長速度是非常驚人的！！我們可以想像，這些利潤，陳遠會分給我們麼？——要知道我們僅僅zhan有了20％，他有一千種辦法可以繞開法律，吞下這些利潤的絕大多數——當然，他或許會給我們一點點，來應付一下法律的條文……」
「高明！」我心裡暗暗讚歎。王庭確實很有一個領導者的風範，他的演說非常有煽動性，經他這麼一說，好像是陳遠把ibb逼到了絕境一樣——可事實根本是相反的。而陳遠居然可以顛倒黑白，並且可以說得這麼有鼻子有眼睛的。
「可是……」奧蘭多又忍不住反對：「可是我們憑什麼吞掉漢高？難道就憑你找回來的這個中國小子？」
立刻，眾人的目光又朝我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