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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天下一 第三十四節 信心 文 / 莊不周

    第三十四節信心

    四月下,丞相府接到副丞相曹丕的匯報,他已經查出了軍糧的去向,絕大部分在運往代郡馬城的途中,被鮮卑人劫走,押送的士卒和民夫無一倖免——是以長時間沒有查出下落——小部分被不法官員貪墨,曹丕正在大力追查,同時從冀州調集了一批糧草準備親自押送到代郡,交付鎮北將軍曹彰,以解燃眉之急。

    兩天後,一份緊急軍報分別送到丞相曹操和驃騎將軍曹沖的手中,鎮北將軍曹彰抓住戰機,趁著步度根和柯比能不和的局面,奇襲了鮮卑王庭彈汗山,將彈汗山王庭付之一炬,步度根倉皇向漠北逃竄,北疆大捷。同時曹丕還轉來了一個消息,曹彰不聽眾人勸阻,要學李信,不抓住步度根誓不罷休,帶著手下的一萬精騎孤軍深入,向北追去了。

    曹丕在軍報中述說了自己勸解曹彰被拒絕的過程,說得聲淚俱下,他十分為曹彰擔憂,但是他只是副丞相,沒有軍隊指揮權,無法干涉曹彰的軍事行動。他已經發文前將軍夏侯惇、左將軍曹仁,請求他們出兵支援,同時,為了預防萬一,他敦促大將軍、驃騎將軍立刻下令兩部人馬即刻出兵,以免曹彰遇到不測,草原上的事瞬息萬變,不能延誤。

    曹沖接到戰報,就從中聞到了血腥味,曹彰雖然勇猛,奇襲彈汗山有可能,畢竟彈汗山離邊境只有二百里,以騎兵的速度一天一夜就可以到達,打步度根一個措手不足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孤軍深入追擊鮮卑人卻不怎麼可能,曹彰久在北疆,不可能這點常識都不懂,以奇襲的騎兵去做長途追擊?奇襲講究的是出其不意,所帶的糧草輜重都有限,根本不能滿足長途追擊的要求。

    但是說這些都遲了,既然曹丕說曹彰去追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曹彰去追了肯定是事實。他還在太原郡晉陽城,這時候要全軍趕去支援曹彰顯然是來不及了,無奈之下,他命令陳到帶領北軍中的一萬騎士和荀惲手下的三千長鎩軍,一人雙馬,火速趕往雲中,同時快馬傳令張遼、曹仁、夏侯惇部出擊,不求深入草原協同作戰,但求給鮮卑人造成漢軍大舉出動的假像,分散他們的兵力,為曹彰減輕壓力,冀希望於萬一。

    騎兵出發之後,曹沖準備帶著剩下以步卒為主的人馬也一起出發,這時送信到丞相府的毌丘儉回來了,帶來了曹操的命令。曹操說,北疆的大軍已經足夠了,不差北軍這一兩萬人,要曹沖駐紮在晉陽,不可輕舉妄動,隨後丞相府發調的二百萬石軍糧將從這裡出發,送抵北疆,曹衝要做好沿途的安排,不可出一點差池。

    毌丘儉就是那個從遼東連續奔馳了六天六夜,將遼東大捷的消息送到許縣的甲士。他是河東聞喜人,字仲恭,父親毌丘興現為司隸校尉鍾繇手下兵曹從事。毌丘儉文采不錯,口才也好,但是他不甘心做個文人,一心想著要馬上取功名,鎮東將軍曹丕征辟名士入府,他也去了,不過他毌丘家在河東聞喜只是個小族,沒撈著什麼好位子,只能在將軍府做個甲士。遼東之戰,他隨長史張承作戰,又沒撈著首戰的機會,他不甘心,再次爭取到了送信的機會。他萬萬沒想到,他換馬不換人連續狂奔了六天六夜,捷報是送到了,他卻差點送了命——如果不是曹沖救了他。

    毌丘儉對曹丕失望之極,轉而投入曹衝門下,做了一個從事。因為他的學問好,這次被曹沖留在許縣,順便打聽相關的消息。因此除了帶來了曹操的命令之外,還帶來了許縣的最新新聞。

    曹植帶著一幫人從廣陵回來了,在大海上驗證了曹沖的設想之後,以魏諷等人為首的保皇派被親眼看到的事實給打擊得不輕,他們雖然無法想像人是如何呆在一個大球上的,卻不得不承認,海上試驗的結果證明了大地不是方的,是圓的,至少不是以前想的那種一個大方塊。這個結果帶來的影響絕不僅僅是一個大地是圓是方的問題,而是打破了儒家藉以成為體系的天象基礎。既然天圓地方都不成立了,那麼天無二日也說不清了,周不疑順勢開始強調,他所經數國,雖然有的比較小,大部分也沒有大漢這麼大,但是相近無幾的帝國並不少,他們都有王,也就是說,天無二日,也是不成立的,天不僅有二日,還有數日,很可能比地上的帝王還要多得多。

    「仲恭,許縣的情況還熱鬧嗎?」曹沖一邊翻看著周不疑寫來的信,一邊笑著問道。

    毌丘儉臉上帶著微笑躬身答道:「將軍,許縣現在還熱鬧,不過不是象前些日子那樣吵架了,周先生他們幾個佔了上風,那些人都在研究周先生寫的西遊記,要找周先生的漏洞呢,最近說到大秦國的那個什麼制度,還有什麼埃及的那個,都被周先生給駁倒了,周先生的文章印出來,許縣都搶瘋了,只要認識幾個字的,都搶著要看呢。我也帶了一份來,將軍你看。」

    毌丘儉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小心的攤開放到曹沖的面前,頭版頭條就是周不疑寫的文章:取長補短,繼往開來——論大秦國政優劣及對我大漢的啟發。

    曹沖興致盎然的快速將文章看了一遍,周不疑在文章中說,研究大秦的國政得失,並不是要照搬大秦的國政,事實證明,大秦雖然輝煌了近千年,但是現在也已經日落西山,大秦的國民也成了腐朽的寄生階級,他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整日無所事事,依靠著打劫其他國家的財富過日子,甚至懶到打劫都需要用僱傭兵,難以想像這樣一個國家還能走多遠。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大秦的興衰和我大漢的興衰做個相互比較,取長補短,從中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糾正我大漢國政中的癥結,重興大漢,為萬世開太平。

    「不錯,元直的眼界果然越發的高了。」曹沖讚了一聲,滿意的笑道。看來讓周不疑出去遊歷一趟,還是值得的,他人本來就聰明,現在又增加了見識,可謂是學通內外,一旦打破了原有的條條框框,他就站在了更高層次上想問題。和荀彧相比,他可能深度不如荀彧,但眼界之寬亦非荀彧可比。他沒有象後世的那些文人一樣主張全盤西化,不僅是因為大漢目前還沒有象後世的清政府一樣被人踩在腳下,更重要的是,他還保留著一分大漢人的血性,漢人的火,還沒有全滅,讀書人,還沒有變成只知道詩詞歌賦、空談政治的文弱書生。

    「周先生現在太有名了。」毌丘儉有些羨慕的說道,眼時流露出渴望的光芒。

    「仲恭,你只知道周先生現在有名,想必你想不到他在外遊歷六年吃的苦頭。」曹沖一邊捲起報紙還給毌丘儉,一邊笑道:「所謂厚積薄發,周先生現在是薄發,人人皆知,他厚積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知道?仲恭,少年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不要羨慕周先生,以你的聰明,只要靜下心來做事,以後何愁不能揚名天下?我大漢的威名,正要借助你我這樣的年輕人去播揚。」

    毌丘儉什麼都好,就是建功立業的心太急了些,聽曹沖這麼一邊,他立刻明白曹沖是在借周不疑的事情勸誡自己,心中感激不已,連忙欠身致意。

    「除了這個,許縣還有什麼動靜?」曹沖見他有所領悟,便不再多說。

    「另外?另外大概就是王大人提出的改革選舉的辦法。」毌丘儉想了想,撿自己覺得最重要的先說。王肅針對曹丕提出的九品官人法,進一步進行修訂,提出人才不應該僅限於經學、算學、天學等幾個方面,聖人還講究六藝呢,射御都是兵學的內容,至少應該增加兵學一科,根據襄陽新政的成果,他還建議再增加工學、農學、商學、法學等幾個內容,拓寬仕途,充分利用各種才能,均衡發展。再者,他建議把家世這一項從品定方法中去除,品德考訂也分出等級,提出不同的要示,要做三公九卿的人,當然要德才兼備,而下層不吏,自有制度去監督,沒有必要求全責備,要求太高,而應該把考核標準主要設置在可以執行的具體內容上。

    曹沖笑了,這是王肅利用新政草案中的內容,開始對曹丕進行釜底抽薪。既然要改革選官方法,當然要進行到底,襄陽學院培養了那麼多的工學生、農學生,總不能讓他們一輩子去做工,去種地,當然了,他們主要就是應該去做技術,但也不能阻斷他們做官的願望,有些技術性要求比較高的官職,還是需要有職業素養的人來幹,才不會亂彈琴的。

    毌丘儉的記性很好,把他能看到的許縣的事情一件件的說給曹沖聽。當然了,他的見聞也僅限於這些,再往深裡說,他也看不到,那些信息就只有張松的手下才能提供。張松幾乎每天都會有情報匯總送到曹沖的手邊,由小雙負責。曹沖在和毌丘儉說話的時候,小雙就在翻撿這些文件,等毌丘儉說完告退了,小雙才從後帳走了出來,將一片紙送到曹沖的面前。

    曹沖瞄了一眼,皺起了眉頭:「媚豬兒死了?」

    「奇怪?」小雙瞥了曹沖一眼,掩著嘴竊笑道:「還是捨不得?」

    「想什麼呢。」曹沖瞪了她一眼,將手中的紙片伸到燈上,燈火舔著了紙片,一下子亮了起來,照亮了曹沖臉上的疑惑:「媚豬兒顯然是被污蔑的,父親就信了子桓的一面之詞?」

    經過許褚拷問,媚姬承認她翻了一下宋姬保存的新政方案,便是僅僅一眼,而且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些事。但是曹丕說,他是媚姬那兒知道的,媚姬特地來找他,向他透露了新政的內容。

    這顯然是個謊言,至少不是一個確鑿無疑的事情。而現在曹操處死了媚姬,重罰了宋姬,改由王昭儀負責他的飲食起居。曹沖覺得這事太離譜,隱晦的向曹操提過,但是曹操卻沒有聽,最處死了媚姬。

    「父親處死了媚姬,卻沒有處置子桓,這麼大的事情也是輕輕揭過,他在想什麼?」曹沖有些不解,他轉過頭看著小雙:「小雙,你說父親會不會是改了主意,不打算走我的辦法,轉而決定為子桓鋪平道路?」

    小雙笑著,搖了搖頭,修長潔白的脖頸在一頭青絲的襯托下特別顯眼,誘得曹沖眼神不住的飄,五個老婆有四個生了娃,身材多多少少都有點變形,唯獨小雙現在越長越有丰韻。

    「如果父親真要防著你,他還會把這麼多的兵權放在你手裡,又讓你遠離許縣?這道軍令一下,可是連左將軍、前將軍都歸入你的麾下了。如果真是要扶持子桓,那他過世之後,子桓憑什麼來收服你?就憑一道聖旨?你可能因為一道聖旨就放棄手裡的權利嗎?」小雙細聲細氣的,一句句的說來。曹沖笑了,直要到了那一步,他肯定是揮師直下,直接拿下許縣。就算夏侯惇會按兵不動,曹仁這些人可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可是現在的情形,也太怪異了。」曹沖摟過小雙,在她的脖頸上嗅了嗅,歎口氣說道。小雙被他的鼻息吹得癢癢,禁不住咯咯的輕笑起來,在曹沖的懷中扭動著,一邊笑一邊說道:「你啊,天天說父親對你信心不足,依我看,是你對父親信心不足才對。」

    「此話怎講?」曹沖有些訝然。

    「父親如果對你信心不足,會把這麼多的武力放在你手裡?你現在可不就是一個大將軍嗎?要不是你自己的新政決定了你不能身兼兩職,父親又何必讓子桓做了副丞相。」小雙坐起身來,攬了攬腮邊一縷亂髮,接著說道:「你再想想,子桓雖說做了丞相,可是荀家丈人做了荊州牧,等於替你掌控了天下四分之三的財權,最近他在荊州大刀闊斧的進行修路,你說他在幹什麼?父親會看不出來?可是他說什麼了嗎?他什麼也沒有說,還讓荀家丈人快點修,說要再去襄陽看一看。他這是給你打氣呢,你倒好,處處疑心起父親來了。」

    曹沖嘿嘿一笑,也覺得自己是身處局中人自迷了。荀彧做了荊州牧,聯繫江南四州,再利用和司隸校尉鍾繇的關係,加上河南尹劉巴,他實際上已經掌握了大漢一大半的實力,比曹丕這個副丞相還像副丞相。他列出近十年的投資計劃,一方面當然是要將新政深化,為進一步發展打好基礎,另一方面也在告訴朝庭,我這兒正花著錢呢,沒錢白送給你們,你們有些事兒就免開尊口了,別動不動就要錢要糧的——這句話大部分是對副丞相曹丕說的,因為丞相曹操已經不管事了,丞相府的掾屬,基本都交給曹丕調用了。

    「我的軍師老婆,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曹沖誕著臉笑道。

    「整軍備戰,鮮卑的仗遲早要打,這一次倉促發動,大部分是為了給子文減壓,可是能不能抓住戰機,真正的變成對鮮卑人的決戰?」小雙笑道:「我們是臨時舉動,鮮卑人同樣也是猝不及防,他們去年還遭了災,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正好可以一棍子找死。就算不能絕殺他們,也可以把戰線推進到陰山以北,把他們逼到漠北,他們就無法生存了。當年霍驃騎奪祁連山、焉支山,匈奴人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如果我大軍佔據了陰山,則山北一望千里,鮮卑人不僅再也擾不了邊,而且他們的騎兵優勢,也將喪失一大半,不要多,只要守住五到十年,鮮卑人就是第二個匈奴人,他們不投降,就等著餓死吧。」

    曹沖詫異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小雙,一個念頭冒了上來,這娘們不生孩子,是不是因為詭計太多了,眼光居然能看得這麼遠,他和龐統等人商量的時候,就是這麼考慮的,怎麼她也這麼想。

    「夫君……你這麼看我幹嘛?」小雙正說呢,見曹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時有些不解的停住了解說,有些羞澀的看著曹沖。

    「老婆,你老爹要是有你這麼個軍師,我還真搞不定他。」曹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小雙的面色一黯,低下了頭,半晌無語。曹沖歉然的乾笑了兩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夫君,我知道。」小雙強笑了笑:「且不說我這點見識都是因為隨夫君在征戰中得來,就算我天生有這本事,只怕父親也不會聽的,他的手下又不是沒有過象殷孔林、諸葛大人那樣的大才,他何嘗真正聽過?更何況我一個女子。別說他這個把女人當衣服的人了,就算是整個大漢,又有哪個像夫君這樣看重女子的,不僅獨立成軍,還讓孫姊姊做了奉車都尉。」

    「你莫眼紅,到時候也讓你做個女長史。」曹沖笑著扯開話題說道:「不說這個了,阿斗現在怎麼樣?文倩有沒有消息來?」

    「多謝夫君關心,阿斗沒事了。」小雙說起阿斗,心情好了許多,又皺起眉頭有些擔憂的說道:「夫君,你可不能再寵著他了,都十一歲的大孩子了,到現在還不願意讀書,就知道天天和妞兒、虎子他們瘋玩。」

    曹沖哈哈的笑起來:「怕什麼,說不定他哪一天就開竅了,不著急,再等兩年,和妞兒他們一起受蒙,說不定我到時候仗打完了,自己在家教他讀書。

    「你教誰讀書?」孫尚香大步跨進帳來,好奇的瞅了他們一眼,聽小雙說完原委之後,孫尚香誇張的勸道:「小雙妹妹,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不能讓他教阿斗讀書,不知道讀個什麼東西出來呢。我可告訴你,『小小姑娘,清晨起床』那首歌,就是他教阿斗的,可不能再讓他禍害阿斗了。」

    「你來就是誹謗夫君我的?」曹沖豎起了眉頭,搶先發作,要不然小雙該惱了,他教阿斗的那道兒歌可不是好兒歌,純粹是一誤人子弟的三流段子。

    「當然不是。」孫尚香一梗脖子:「荀校尉來說,大軍已經準備停當,是不是立刻起程。」

    「不起程了。」曹沖搖了遙頭,將大將軍府的軍令遞給她,孫尚香瞟了一眼,又還給他:「我們不去北疆了?」

    「暫時不去了。」曹沖點點頭說道:「我們在這裡要防備匈奴人,護衛京師。你告訴荀校尉,雖然不去北疆,可是訓練不能松,每天早上起來的二十里越野,一天也不能少,一里也不能少。」曹沖說著,冷下了臉,嚴肅的對孫尚香說道:「你對他說,就說我說的,他要想在步兵營混下去,明天起每天早上跟著一起出操,哪怕先不用負甲,也要堅持。步兵營裡全是硬茬子,他要沒那本事,乾脆到我這兒來做個兵曹從事算了,要不就回去做他的虎賁中郎將。」

    「你別的那麼難聽,荀家姊夫畢竟是個文人,他哪吃得消這麼練的。」孫尚香白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荀惲到了北軍任步兵校尉之後,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步兵營現在大部分都是曹沖帶出來的驕兵悍將,好多低級軍官還是從鐵甲營和虎士營調過去的,打起仗來嗷嗷叫,脾氣也一個比一個囂張,你要是服不住他,他懶得用眼睛看你,通常不是鼻孔就是後腦勺。前任步兵校尉魏延那是戰場上打出來的悍將,又是他們原來的領導,他們自然不敢翻刺,可是荀惲就不一樣了,剛到步兵營根本站不住腳,要不是看在曹沖的面子上,那幫人差點把荀惲當場轟出來。

    荀惲有些擔心沒這本事,偷偷摸摸的跟曹沖說了一聲,想讓曹衝出面鎮一下那些人。曹沖沒理他,他指著孫尚香帶的老虎營說道,我營中的女兵,都比你的虎賁郎強,就更別說步兵營了,你說帶著這樣的隊伍征戰天下,哪有不勝之理,建功立業不過是舉手之勞,封侯拜將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你要想做他們的頭,就得拿出本事來,從現在開始,每天跟著他們出操,不用多,一個月之後,你能全副武裝跟上他們,讓他們見識了你的狠勁,哪怕你還是打不過他們,他們也能服你。如果你想靠我出面,那到了戰場上,我能代你去指揮他們嗎?最後他還引用了前世一句廣告詞告誡荀惲: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荀惲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全副武裝越野二十里不是那麼好堅持的,剛跑了一天,他就頂不住了,又要打退堂鼓,找了各種借口不參加出操,在士兵中影響很不好,所以曹沖才要孫尚香給他下嚴令,幹不了你就別幹了,回去做你的虎賁中郎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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