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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關中謠 第八節 洋妞 文 / 莊不周

    第八節洋妞

    「洋妞?」曹沖愣了一下,鬆開害羞的一直在推開他的小雙,詫異的問道:「哪來的洋妞?」

    「前面,就在前廳裡的,一個大秦來的洋妞,哇,黃頭髮,藍眼珠子。」孫尚香像是看到了稀罕物似的,顧不上打趣小雙,手舞足蹈的描述道:「個兒高高的,得和我一般高了吧,不對,可能比我還要高一點。還會說兩句我們的話,不過生硬得很,比我家妞兒說得還差。九……樣……九……樣……哈哈哈,笑死我了,九樣,還八樣、七樣呢。」

    孫尚香說得興奮不已,曹沖和小雙還沒聽明白呢,她自已已經捂著肚子笑成一團了。曹沖看著這個不合格的表述者,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一時半會還檢查不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大秦商人情報摸得這麼準,我剛剛回到襄陽,他就摸上門了。」

    「別只顧自個兒笑了,你怎麼知道她是大秦的?」小雙強忍著笑,將樂得捂著肚子倒在床上的孫尚香給拽了起來:「金髮碧眼的多了,可一定是大秦的,你家二郎還是藍眼珠子呢。」

    「別提他了。」孫尚香收住了笑,有些不高興的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了一隻蒼蠅,她坐直了身子說道:「我剛從嫂嫂那兒回來,看到前廳裡一幫丫環婆子圍著一個洋妞在看,我就去看了一眼,聽她們說是從大秦來的,我就去和她說了幾句話,沒想到她不僅能聽懂我說話,還會說我們的話,居然跟我拱手施禮,怪腔怪調的說:『久仰久仰』,久仰什麼啊,她哪裡會知道我。」

    「你孫老虎的名聲大唄,人家大概是一進了襄陽城就聽說了,當然要久仰了。」小雙拉著孫尚香好奇的問道:「現在還在前廳嗎?她是不是一個人來的,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大秦人?」

    「這個我倒沒看著,洋人好像就她一個人。」孫尚香想了想說道:「外面的屋裡有一幫男人正說得開心,好像是有生人,我雖然不認識他是誰,可是可以肯定他是我們漢人,不是什麼大秦人,我好像聽見有人叫他元直。」

    「元直?」曹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孫尚香。孫尚香吃了一驚,不樂意的叫道:「你這麼大聲幹什麼?」

    「你是說那個叫元直?」曹沖顧不上跟他解釋,上前抓著孫尚香的雙肩,大聲叫道。

    「好像……是。」孫尚香有些擔心的看著曹沖,伸出手去摸摸曹沖的額頭:「你……沒事吧?」

    曹沖站起身來,轉身就要出門,小雙一見,連忙拉住他的衣擺,衝著他搖了搖頭。曹沖一下子明白過來,收回腳步,卻沒有坐下來,在屋裡轉了兩圈,仰面歎息:「他總算回來了。」

    「他是誰啊?」孫尚香莫名其妙的看著曹沖,又求助的看著小雙。

    小雙笑了笑:「零陵才子周不疑,許縣那個劉老太的兒子,你去了那麼多次,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說……以前跟著夫君的那個零陵才子?」孫尚香一點不覺得自己粗心,她一直以為那個瞎眼的劉老太就是劉先的妹妹,她還奇怪曹沖對劉先好,怎麼對他這個瞎眼的妹妹也好呢,感情這老太就是周不疑的母親,關於周不疑,她只是聽大雙小雙偶爾談起過一言兩語,卻從來沒聽曹沖說過,一直以為就是曾經跟過曹沖的一個謀士,後來跑了,為什麼跑的,不知道,僅此而已。

    「可不是他。」小雙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了一下孫尚香:「我們進去收拾一下吧,他馬上就會來拜見夫君,我們這樣子可不好。」

    孫尚香見小雙說得這麼鄭重,這才意思到情況的嚴重性,連忙跟著小雙進去收拾了。她們剛離開,張松就拉著一個身材高大、面色黑黑的年輕人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個年輕人,圍著一個金髮高挑的女子。

    「公子……公子……元直回來了。」張松進了門,剛開口說了幾個字,眼淚就禁不住的流了出來。曹沖霍然回頭,一眼朝張松身後的周不疑看去。周不疑長高了,也長壯了,身高足有八尺,肩寬背闊,以前白晰的臉色現在變成了大麥色,滿面風塵,他直直的站在那裡,兩眼死死的盯著曹沖,悲喜交加,一時有些出神,愣了片刻,這才翻身跪倒,帶著泣聲說道:「公子,我回來了。」

    曹沖看著周不疑寬厚的背,強忍著自己上前抱著他痛哭一場的**。眼前的這個人,曾經是自己來到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他能跟自己分享一些不能跟別人說的東西,可是他這一去卻是六年,整整六年啊。

    六年再見,兩個人都已經變了,都不再是那文弱少年,周不疑成了一個武夫一般的大漢,而他,也成了位高權重的車騎將軍,不得不壓抑著心裡的激動,故意扮出一副冷靜的樣子,看著眼前這個大漢朝的海歸蛋。

    「回來就好。」曹沖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淚珠,上前扶起周不疑,兩人隔著淚眼互相打量了半天,一時無語。張松在一旁笑道:「元直,話再多,也得坐下說,你和將軍這麼站著,可不是個事啊。」

    周不疑一驚,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躬身施禮道:「不疑失禮,還請將軍海涵。」

    「永年,就你多事。」曹沖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張松,吩咐他們坐下,這時小雙親自端著茶盤走了出來,笑容滿面的說道:「周先生可算是回來了,我家夫君這一路上一直在念叼你呢,沒想到一回到襄陽就見到你了,當真是心想事成呢。」

    周不疑一見小雙,連忙下拜:「周不疑拜見夫人。」

    「請起請起。」小雙放下茶盤,雙手虛扶:「周先生,這位是你夫人吧,怎麼也不介紹一下。」

    周不疑大窘,連連搖頭:「夫人說笑了,我們尚未成親。」

    小雙笑了,看了一眼曹沖,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此甚好。」

    周不疑有些不解小雙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轉頭看身曹沖,曹沖也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曹沖笑著招了招手:「元直,小雙你是見過的,我就不用介紹了,這也是我的夫人,孫仲謀的妹子,孫尚香,孫伯陽說過的那個,你還有印象吧?」

    周不疑看著裊裊婷婷的從後面小步走了出來、一副文靜乖巧模樣的孫尚香,略一思索也笑道:「記得記得。」說著拜倒在地,施了一禮。隨後將那個金髮美女拉了過來,那洋妞倒也乖巧,動作雖然不熟練,話語有些生硬,倒也中規中矩,向曹沖磕了頭,行了禮,轉過去又向小雙和孫尚香行禮。曹沖打量了她一眼,讓小雙和孫尚香帶她到一邊說話。

    這時那四個年輕人才上前跪倒,給曹沖行禮。曹沖坦然的看著四個起伏作揖的年輕人,滿意的笑了:「起來吧,你們用飯了沒有?」

    曹民應道:「我等跟隨周公子一路從交州趕來,沿途聽說六月初一在襄陽有盛在博覽會,丞相和公子都會出席開幕式,因此一路晝夜兼程,今天更是一口氣趕了一百多里,這才趕在關門之前進了城。我等一進城門,就看到有人在向大秦商人打聽周公子,一問才知道是公子派的人,就急急忙忙趕到府中來見公子了,行禮都沒來得及收拾,還在府外呢。」

    「哈哈哈……」曹沖大笑:「正好我剛才也沒吃飽,一起再吃點。一邊吃,一邊給我講些大秦的事情。元直啊,當初說是兩三年,你這一去,卻足足去了六年,可讓我擔心壞了。你母親……」

    曹沖說到周不疑的母親,便想起那兩隻空洞洞的眼睛,不由得有些默然。周不疑見他說了一半卻不說了,神色也是很悲傷,嚇了一跳,以為母親有什麼不測,連忙問道:「公子,我母親怎麼了?莫非她老人家……」

    曹沖見周不疑神色驚惶,略一思索就知道他會錯了意,連忙搖手說道:「沒有沒有,你母親在許縣安好,就是想念你太緊,聽你舅父說,這一兩年一直流淚不止,眼睛……哭壞了。」

    周不疑鬆了一口氣,心頭卻是黯然,他低下頭擦了擦眼角,強笑著說道:「公子,我本是三年前就能回來的,只是到了大秦之後,聽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特別是那個被大秦所滅的希臘的許多遺事,因而流連忘返,便與伯民他們四個商量,一起到希臘遊歷了兩年,去年才回到大秦,聽大秦的商人們說,襄陽現在每年都有博覽會,熱鬧非凡,將軍又拿下了益州和江南三郡,戰況進展中順利,這才想起離鄉已經五年,所以趕著回來。」

    「你到希臘去過了?」曹沖有些意外。

    「公子也知道希臘?」周不疑反而有些奇怪了。

    「略知一二。」曹沖笑笑。他擺擺手,對周不疑和曹民等四人說道:「飯菜也上來了,你們不要拘束,邊吃邊說。」

    「謝公子。」周不疑等人也的確是餓了,當下也不客氣,甩開腮幫子一陣猛吃。周不疑在外面呆了幾年,雖然進了大漢的疆界之後,也聽人說了曹沖已經成了車騎將軍,但對此他並無切身體會,下意識的還把曹沖當成那個沒有官職的公子,因此並無太多拘束,一邊吃著喝著,一邊像以前一樣和曹沖說話,講些在希臘、大秦的見聞。曹沖也很喜歡這個氛圍,幾個人談笑風生,賓主盡歡。

    周不疑大致的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依從公子的要求,每日寫些筆記,這幾年下來,積累了一大木箱,還收集到了不少書籍,像是希臘那個大學者歐幾里得的幾何學,阿基米德的著作,阿里塔克斯的天文學,亞里士多德的植物學,諸如此類,裝了幾個大木箱,要不是從海路過來,還真沒法運呢。」他一邊說一邊笑道:「我在路上聽說了公子的天象論,發現和那個阿里塔克斯的太陽中心說真有幾分相似,不過比他的要精到多了。還有那個阿基米德的浮力原理,與公子當初稱象的辦法也是如出一轍。」

    「哈哈哈……」曹沖笑了:「這裡面還是有區別的,稱象用的是替代法,浮力原理用得卻是排水測不規則形狀物的體積法,看起來有些相似,實際還是不一樣的。元直,你這幾年眼界大開,可惜沒有機會深入研究下去。要是劉仲玉、黃月英或者孔明他們看到這個浮力原理,一定會看中其中的差別。不過五六年前能有這個結果,已經是大獲豐收了。怎麼樣,這大秦的語言、希臘的文字,你都能辯認了嗎?」

    周不疑本來很疑惑曹沖怎麼知道阿基米德的浮力原理,聽他那個意思,好像比自己還清楚是怎麼回事,本想問問,可一想公子神奇之處太多,也許他是從天國知道的,再聽曹沖問他語言的問題,他倒不好當時就問,當下答道:「公子放心,這幾年我們幾個要四處遊歷,自然用心其語言文字,去的路上就向錢四海學了大半年,到那裡再生活了數年,翻譯這些東西,不在話下,更何況……」

    他說了一半,又停下了,黑黑的臉上有些脹紅,曹沖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屋子:「更何況還有你那位?她是什麼來頭?學問很好嗎?」

    周不疑有些靦腆的點點頭:「她原是大秦城邦的一個達官貴人的女兒,學識淵博,那個聯邦在爭鬥中敗亡了,她被當成了女奴,忍受不了欺凌,從主人家裡跑了出來,正好被我們救了。」

    曹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脫口而出:「還好。」

    「公子?」周不疑有些茫然的看著曹沖。曹沖一愣,立刻知道自己這個表情容易讓人誤解,連忙說道:「元直,你是不知道,我見此女容貌出眾,氣質不凡,想必不是平凡人家的女子,再說了,你周元直看中的人自然也是人中翹楚,我就怕你拐了人家公主或者皇后之類的回來,就像那個帕裡斯拐跑了海倫一樣,我倒不怕大秦人千里迢迢的殺過來,我是怕我們家裡那一位會哭得昏天黑地。」

    「你們家裡那一位?」周不疑更茫然了。

    張松一見,連忙湊到周不疑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周不疑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驚喜的說道:「公子,這是真的?」

    「屁話,不是真的還是假的?」曹沖爆了一句粗口,故意虎著臉說道:「我姊可是連皇后都不做了,你要是敢反悔,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不會不會。」周不疑忙不迭的施了一個大禮:「公子有所不知,我這幾年魂牽夢縈的可就是……」他話還沒說完,卻愣住了神,呆呆的看著曹沖身後,傻在了那裡。

    曹衝回頭一看,歎了口氣,拍拍屁股走了。張松見了,也悄悄的向曹民等人示意了一下,退了出去。只有呆呆的跪在地上的周不疑,和扶著帷帳、淚眼朦朧的曹憲相對無語,唯有淚兩行。

    「沒勁。」曹沖嘟噥著回到了內室,報怨道:「誰這麼多事,把阿姊叫來了,虧得周不疑有心,要不然,真是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了。

    孫尚香嘎嘎的笑道:「你放心,我早問過那個洋妞了,那洋妞說周不疑這幾年做夢都在念著憲姊姊,哪會有錯,既然如此,當然要讓兩個思念了幾年的苦人兒早些見面了。他們可不比你,天天左擁右抱的,常在花叢中打滾。」

    「你說什麼呢,敗壞我的名聲。」曹沖有些惱羞成怒,惡狠狠的撲過去,一把將孫尚香撲倒在床上,連帶著將小雙也摟在懷中,咬牙發狠道:「我看你是越發的不上規矩了,什麼話都敢說,不好好的教訓你一頓,我這夫綱可真是沒法振了。」

    「誰怕誰呀,小雙,今天咱倆好好的收拾他一頓,省得他在這房裡還要擺什麼車騎將軍的譜兒。」孫尚香一躍而已,翻身騎在曹沖身上,兩隻手不規矩的伸進了他的衣下……

    襄陽的博覽會在丞相大人親臨的情況下熱熱鬧鬧的召開了,襄陽城天天人山人海,把負責安全的麋芳和襲肅嚇得不輕,好在丞相和車騎將軍有許褚的虎衛營護著,平南將軍滿寵又將大營暫時移到了襄陽城外,丞相府的刺奸大人郭奕和車騎將軍府的賊曹一起出動,嚴密監視著襄陽城裡的一舉一動,總算沒有鬧出什麼大事來。曹操在襄陽參觀了兩天之後,帶著人向前巡視到江南長沙郡和武陵郡,並召見了黃忠、張任、樂進三人,七月中才回到襄陽,稍作休息,隨即趕往許縣,準備半個月之後在許縣召開的精簡版博覽會。

    許縣的博覽會由新上任的河南尹劉巴一手處理,他已經操辦了六屆博覽會,經驗老到,再有一幫帶來的掾吏的幫忙,他準備得有條不紊,井井有條,把許縣這個規模雖然略小了點,規格卻升了一級的博覽會辦得有聲有色,上自天子、丞相,下至百官、黎民,交口稱讚。

    八月博覽會剛開了幾天,代郡、涿郡徵調的騎兵趕到了許縣,給曹沖帶來了一個難題。丞相府下的命令徵調的是四千士卒,每個郡兩千人,結果涿郡來了兩千人是不假,可是馬來了四千多匹,代郡則更誇張,三千人出頭不算,戰馬足足五千匹,估計曹彰把烏丸人的老底子全掏得並不多了。更可惡的是,曹彰和趙雲不約而同的給烏丸人開了個白條,軍餉只支付了他們趕到許縣的,戰馬都沒給錢,說是到許縣向車騎將軍要,車騎將軍有錢,富得流油。

    也不知道烏丸人是直腸子還是傻,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這五千多人、九千多匹戰馬就這麼到了許縣,看得大漢丞相老曹同志都有些眼紅,琢磨著是不是趁機把虎豹騎的戰馬更換一批。

    「父親,這……」曹沖有些忐忑不安的將報表交到曹操手裡。

    「怎麼?吞不下了?」曹操笑嘻嘻的說道:「要不讓我兩千匹?」

    「父親要馬,我馬上讓人去挑兩千匹最好的給你就是,何必要談讓這個字。」曹沖見老曹沒有發飆,心裡放鬆了一些,連忙拍了一個老大的馬屁,送上一個大大的賄賂,他現在是放心了,老曹對他那絕對是不會虧待的,送得越多,賞得越豐厚。

    「豎子,到底是有錢人啊,兩千匹戰馬說送就送了。」曹操斜著眼睛看著曹沖,想了想說道:「來就來了吧,也是一片心意,去打仗,總要留點備用的力量。這樣吧,你這兩千匹馬先留在我這裡,七千匹戰馬,五千多人你都帶走,加上你原先的龍騎,這樣也有六千多人,你可想好了由哪些人將騎?」

    曹沖大喜,連忙匯報工作:「回稟父親,已經大致有了個方案。六千多人,我準備分成三軍,每軍兩千人,中軍由陳到帶領,龐會為副,左軍龐德帶領,張雄、張虎為副,右軍閻明帶領,張泉、趙廣為副。父親看可妥?」

    曹操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的想了想,這才抬起頭對曹沖說道:「別的都好說,龐德龐令明,可是馬家軍裡面出來的人,當年還是馬超的部下,讓他去對付馬超,是不是有些不妥?」

    曹沖微微一笑:「父親放心,我正準備利用這一層關係。馬超現在在武都、隴西、漢陽三郡活動,而韓遂卻在金城,他們利益不均,必有隔閡,我準備先穩住馬超,集中力量先殲滅韓遂,然後反過手來收拾馬超。閻明和韓遂有滅家之仇,早就想要殺回西涼,因此並不用擔心,而龐德,我需要幾個人來安他的心,同時也擾亂馬超韓遂的視線。」

    「馬騰?」曹操一語道破。

    「父親英明。」曹沖頜道。

    「倉舒,你在江南用的那一套合縱之術,大獲成功,可是到了西涼卻未必有效。」曹操撫著鬍鬚,緩緩說道:「韓遂那個人見識不凡,可不是劉備、孫權可比的,他要不是生在西涼那個地方,而是生個關東或者江南哪個富庶一點的地方,絕對是一方豪雄。當年在何大將軍府中,我就見識過此人,如今三十年過去了,他大概有七十多了,還能縱橫西疆,沒點門道是做不到的。你不要大意了,被他趁亂取利,反而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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