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風乍起 第二十四節 觀望 文 / 莊不周
第二十四節觀望
孫權沉默不語,他對聯合劉備的前景也一直不看好,特別是劉備跟他要走了鬱林、蒼梧之後。當初周瑜對他說過,劉備這個人不是狗,不是你扔兩根骨頭他就能忠心耿耿的跟著你的狗,他是喂不熟的狼,隨時會翻臉反噬,對這種人只能利用,不能信任。當時他不太相信周瑜的話,也迫於形勢的嚴峻,接受了魯肅的建議,與劉備結盟共搞氣勢洶洶的曹操。現在周瑜在許縣做了衛尉,他反而有些相信了,只是現在魯肅主軍,他一時不好說些什麼。更何況面對著江北咄咄逼人的曹沖,他不得不和劉備這個不可信的人再次聯合起來,要不然的話,他們很快就能被曹沖分而擊破,淪為他的階下囚或者閒官,就像張魯、劉璋那樣。
他可不想再做人的下屬,當然更不想做階下囚。
陸遜見孫權猶豫,接著又勸道:「再說了,劉備初佔四郡,不知深植根本,卻妄動刀兵,居然深入牂柯作戰,看起來勢如破竹,卻根本就是不知兵的舉措。諸葛亮號稱臥龍,卻不知勸阻劉備,以弱對強,還分兵對敵,這正是自取滅亡之道。他們敗亡在即,使君又何必為他們得罪曹倉舒,喪失我江東恢復元氣的大好時機?」
「你說劉玄德……必敗?」孫權有些不確信,他的眼皮不住的跳動著,有些讓他心驚膽戰。
「劉備必敗無疑。」陸遜斬釘截鐵的說道。
「何以見得?」孫權不解,他追問道:「曹倉舒手下也不過三萬多人,劉玄德手下五萬人,就算有新兵,戰鬥力不強,也不至於一敗塗地吧。我們幫幫他,讓他多撐一段時間,對我們不是更有利嗎?」
陸遜苦笑一聲,掰著指頭說道:「使君,曹倉舒手下豈且三萬人?別的不說,就說他新得的益州人馬,龐羲一萬多人,嚴君容水師一萬人,張任四千多人,李異四千多人,這三個人加起來就有近三萬人,漢中得兵也在萬人左右,只是他不願意張公禮、楊仁健勢力過大,這才整訓了兩千人,其他人交給曹泰、牛金對付關中。而他手下的親軍現在就有荊山軍、白虎軍、益州軍三軍六千人,黃漢升、魏文長手下各有兩三千人,加起來又有一萬兩三千人,樂文謙、滿伯寧、張俊乂,這三人都是曹丞相手下的悍將,如今也歸曹倉舒統一指揮,又是一萬多人。我估計曹倉舒手下總人馬在五萬以上,而且這些人都是久戰之兵,不是劉備那些新招募的士卒可比。」
「這僅僅是兵力的對手,劉備已經落了下風。再說錢糧,劉備為了西入牂柯,分兵出擊,武陵四郡本不是富庶之處,錢糧供應肯定接濟不上,我聽說諸葛亮在零陵向大族賒欠,這還算好些的,而張飛在武陵,直接動刀殺人,如同搶劫一般,就是這樣,也僅僅是勉強支持,他們又能撐多久,那些大族日久生變,豈有得勝之理。而曹沖依托襄陽、南陽、江夏,新政實施已經是第三年,襄陽本來就民富殷實,比起剛東施效顰一年的零陵郡,不知強了幾倍。前不久剛剛結束的那個什麼博覽會,他收入就達數十億錢,與大漢國一年的賦稅相當。聽說天子的使者一次就拉走了七八億錢的財物,這豈是江南四郡可比的,更不要說益州那些鹽井了。漢中、成都,歷來就是產糧重地,現在都在曹倉舒的手中,他可以輕鬆應付五六萬大軍的開銷,而劉備行嗎?」
「……」
陸遜滔滔不絕,從各個方面對比曹沖和劉備的實力,劉備沒有一項能佔上風的,聽得孫權臉色發白,也覺得自己答應諸葛亮支持他與曹沖較量,實在有些貿然了。
「伯言,我已經答應了諸葛亮了,這可如何是好。」孫權喃喃的說道。
「使君,使君應了他,並不是全力出擊,我們只要擺出姿勢,牽制一下曹軍的動向即可,畢竟如今雙方勝負未分,讓曹倉舒輕鬆拿下江南對我們也沒有好處。」陸遜放慢了速度,輕聲說道:「如今甘興霸已經進入江心洲,魯子敬、呂子明也進入江夏境界,使君何不向諸葛亮說,為使我軍行動方便,請他將江夏的江南部分交與使君,這樣使君可以從水路、陸路兩處進發,速度可以更快一點,也便於協防長沙郡。他們借了我們兩個郡,還半個江夏郡給我們,也是應當的。如果他不願意,我們正好可以坐山觀虎鬥。曹倉舒渡江作戰,必不敢全力以赴,這仗一時半會打不完,即使能贏,他們雙方也必然損失不小,到時候我們以逸待勞,看幫哪一方對我們有利,再出手也不遲,這樣主動權就掌握在使君手中了。」
孫權聽得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的看著陸遜:「你是說我要向曹倉舒低頭?」
陸遜沉默不語,低著頭好像在看地上的螞蟻。孫權想了想,無奈的笑了:「也罷,就依你的吧,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陸遜出去了,孫權站起身來,原地轉了兩圈,仰著頭想了想,回身對一直侍立在一旁的駱統說道:「公緒,你覺得如何?」
駱統字公緒,今年十九歲,會稽烏傷人。他父親陳俊做過陳相,是個能臣,因為不答應餓急眼的袁術求糧,被袁術派人暗殺了。他母親是陳俊的妾,被夫人改嫁給當時在江東的名士華歆,華歆被曹操征辟北歸,他母親也隨之過江。他當時才八歲,跟著親客回會稽,上車時母親在車下哭泣,他卻沒有回頭看一下。親客都覺得奇怪,說他這樣做不合孝義,他解釋說這是怕母親看到了自己的悲哀會更傷心,由此為人稱道。回到老家後,他小心侍奉夫人,孝名遠播,這次孫權引用揚州本地才俊,他被推薦到孫權的幕府中來,隨侍左右。
見孫權問他,駱統應道:「陸伯言所言甚是有理,此時雙方勝負未分,使君還是謹慎一些為好。不管怎麼說,比起曹倉舒來,這個劉玄德更不可信。」
「那如果曹倉舒打敗了劉玄德,再想取我江東怎麼辦?」孫權很頭疼,這樣的話,豈不是要獨力對付曹軍。
「使君何不再把蔣干請來商議一下,看看曹倉舒能否答應使君獨掌東南。如今曹子桓在關中征戰,他們兄弟之爭很快就要由暗到明,這個時候,想必他不會願意把精力放在江東的,更何況,他和使君也是姻親呢。」
「我那妹妹……」孫權自言自語了一句,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怔怔的看著燈火沉思了片刻,輕聲說道:「你速去將蔣子翼請來。」
「諾!」駱統快步出了門。
從曹沖準備動手打江南開始,蔣干就到了秣陵,他在秣陵呆了十幾天,雖然沒有說動孫權向曹沖示誠,卻成功的在江東文武中獲得了比上一次更熱情的接待,就連張昭都派兒子來和他見過面。他深切的感受到跟在強者後面的威風,樂此不疲,秉承著曹沖的意思,在秣陵大肆結交這些名人大族,宣揚曹沖在襄陽的新政,手裡的錢花得如流水一般,襄陽月報也帶來了十幾份,一下子成了秣陵最新鮮的玩意,世家大族、本地豪強、讀書人都被上面所登的關於博覽會的消息吸引住了他們的眼球,有的看中了襄陽能發財,有的看中了襄陽良好寬鬆的論政氣氛,一個個嚮往不已。特別是讀書人都在說,襄陽好啊,連討論大漢朝是不是要亡的這個話題都沒惹天子不開心,可見鎮南將軍多麼得寵,讀書人有地方住,有好酒喝,有稀世的經典看,還有名士論說經學,實在是讀書人的天堂啊。
而一些文士,特別是陸績和虞翻,則被首頁頭條上所畫的渾天儀和曹沖演說天象所畫的幾副示意圖給吸引住了。他們雖然不能理解更談不上同意曹沖說的這世界就是一個懸在空中的球體,但對曹沖對天象的解釋,卻深自佩服,一個個心眼活動著,想要到襄陽一遊。
蔣幹成了秣陵最受歡迎的人,天天迎來送往,忙得不亦樂乎,以前二十年受的委屈在這幾年裡全給補回來了。
這次孫權從秣陵趕到廬陵,深怕自己不在的時候,蔣干又鬧出更大的事來,於是半強制的將蔣干帶了來。蔣干也無所謂,偶爾來見一下孫權,孫權有空就見他,說說襄陽的新鮮事,沒空他就自己玩去,帶著兩個書僮逍遙自在。他從來沒有指望說動孫權束手投降,但只要那些世家大族的心亂了,那孫權的根基也就亂了,至少他行事的時候不能那麼方便了。
象陸遜這樣的舉動,就是蔣干最希望的結果。
聽到孫權試探性的詢問起孫尚香的情況,蔣干立刻感覺到了機會,他在孫權面前好好的誇了一通孫尚香,極力渲染曹沖對孫尚香的寵愛。然後又興致勃勃的扯到別的事情上,話裡話外的說起來那些投降的人的好處,比如張魯,他的弟弟張衛現在就是曹沖手下的得力大將,現在和閻圃一起負責成都的安全,代行鎮南將軍府的事,這可是曹沖最信任的人幹的事,前面是誰?是龐統,的首席軍師,以張任一個降將能擔任這樣的重任,可想而知鎮南將軍是如何的用人不疑。再比如劉璋,他不僅自己做了九卿之一的宗正,小兒子劉闡還是曹沖手下的親信。又比如陳到,現在是南陽太守,反正只要是投靠曹沖的,沒有一個倒霉的。將軍如果願意投降,就算沒有夫人的因素在裡面,將來也可以坐鎮一方。將軍如果向鎮南將軍表忠,對夫人和將軍來說,都是兩全齊美的事情。
孫權哪裡會把蔣干的話當真,他笑著讓蔣干回去問問曹沖的意思,現在他可是曹沖的大舅子,荀家的小姐成親辦得很熱鬧,為什麼他的妹妹的婚事卻不聲不吭的,這可不是個好的態度。蔣干心領神會,立刻告辭了孫權,起身回江陵。
蔣干和張松隨時保持著聯繫,張松很快就得知了孫權的動向,他立刻派人將消息分頭送到江夏和江陵。幾乎就在同時,江夏的文聘突出奇招,奇跡般的擊敗了佔據江心洲的甘寧部,重新奪回了江心洲,並在江心洲佈置了大量的霹靂車,控制了半個江面。
事情要從甘寧佔據江心洲開始說起。
甘寧前鋒軍三千人佔據了江心洲之後,文聘一直想奪回來。江心洲在長江中心,面積不小,現在又漸近冬至,是個絕佳的扼守要點,如果被甘寧佔據,則南側的長沙就是江東軍的自由通路。文聘手下只有四千水軍,本來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張郃來了之後,他的實力大增,自然有了動一動的資本。他和甘寧打了兩仗,各有勝負,一時也找不到甘寧的弱點。正在他發愁的時候,一個俘虜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俘虜說,甘寧的兵大部分是荊州水軍的人,其中至少有一半人是上次烏林大戰後從荊州水軍投降過去的人。烏林一戰,大概有一萬五千水軍投降了江東,後來程普手下的幾千人臨陣倒戈,江東好多人都不敢再用降卒,只有甘寧自恃在荊州呆過,手下還有近兩千人降卒,當然這也跟他在華容城外一戰被夏侯稱的流氓打法損失太多有關,別人可以打山越補充人手,他沒有機會去打山越,只好用荊州的降卒了。
文聘心生一計,他一邊好吃好喝的招待這些降卒,讓人給他們灌輸先前回家的那些人現在的好日子,一邊和甘寧聯繫要互換俘虜,在得到甘寧的回應後,他把俘虜中所有的荊州降卒都放了,讓他們回到營中去宣揚襄陽的新政,能帶回一個人來的,就算立了一功,可以按照陣前倒戈一樣授田。如果能帶回一個隊的,加倍,帶回一個屯的,再加一倍。
這樣子甘寧不是接收回去一批士卒,而是接回去一堆火種,這些荊州軍在營裡很快就將文聘的許諾傳得沸沸揚揚,等甘寧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了。當天夜裡,降卒帶著文聘殺上了江心洲,一邊高喊著荊州人不打荊州人,一邊攆著甘寧猛追。
甘寧大敗,敗得莫名其妙,敗得窩囊之極。
文聘一舉拿下了江心洲,立刻將大量的霹靂車運了上去,牢牢鎖住了長江,攔住了魯肅和呂蒙的去路,同時飛報江陵曹沖。
一直等著過江的黃忠和張郃見文聘拿下了江心洲大喜,趁著向朗的水軍還沒有接到甘寧敗陣的消息,在第一時間裡帶著七千人馬殺過了長江,他們沿著洞庭湖西岸急速南下,避開在羅縣重兵鎮守的向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益陽。
向朗得知甘寧打敗的消息的時候,益州水師已經將黃忠和張郃送過了江,返過頭來和匆匆忙忙趕來的向朗水師前鋒幹了一仗,嚴顏老當益壯,仗著人多勢眾,一哄而上,亂拳打死老師傅,將向朗前鋒打得大敗,然後趁著向朗趕到重整部隊的同時,他大模大樣的退回了長江北岸,在當初曹操紮營的烏林峰下紮下了大營。北岸水中當年栽下的木樁依然還在,嚴顏一到這裡就看中了這個水寨,他派人到烏林峰又伐下大批木料栽到水中,修復了當初的水寨當作自己的根據地,然後一面在水寨中操練士卒,一面等待著對面的消息,隨時準備接應。
向朗不敢離開南岸,生怕嚴顏又趁機殺入洞庭湖,可總守著江邊也不是事,黃忠、張郃七千大軍已經拿下了益陽,他不能坐視不管。長沙太守廖立手中只有兩千新兵,根本不是這兩人的對手,而零陵的諸葛亮手中兵力也不過四千人,劉備留下的大部分人馬都在他的手裡,讓他防備著江北的,沒想到一不小心,就讓這些人鑽了空子,居然讓七千如狼似虎的大軍鑽到了長沙境內。
他來不及後悔,立刻急書諸葛亮和張飛,請他們立刻支援長沙。如果讓黃忠他們全取了長沙,則江夏半郡不保,而且曹軍在江南有了立足點之後,長江天險就失去了作用。益州水師雖然戰力不強,但勝在人多船多,供應個糧草還是綽綽有餘的。
向朗發完求援信,留下侄子向寵帶領兩千水師防著北岸的嚴顏,自己帶著八千步卒急速回援,他沒有直逼益陽,而是向南直奔長沙郡治臨湘。他一面派人通知長沙太守廖立小心守城,一面派出大量斥侯打探曹軍的消息。讓他驚訝的是,曹軍居然沒有南下,而是在修繕益陽城,擺出一副固守的樣子。
向朗有些疑惑了,曹軍守益陽幹什麼?益陽是個小城,西面就是武陵太守張飛的一萬大軍,東北是自己的一萬大軍,南面就是長沙郡治,他不去打長沙,在這裡等著被人圍剿嗎?這黃忠和張郃都是曹軍中的名將,怎麼會出這樣的錯著,難道是自己將功贖罪的機會來了?
就在向朗猶豫不決的同時,張飛卻立刻做出了反應,他留下兩千人守城,親自帶著七千大軍奔向益陽,與向朗搶去曹軍的前進路線上的做法不一樣,他卻是截斷了曹軍撤退的路線,在他看來,曹軍打到益陽來,無疑是死路一條,前有臨湘城的廖立和趕過來支援的零陵軍,再加上向朗回援的部隊,足足有一萬多人,曹軍再凶悍,也難以迅速通過,自己又何必再趕去湊這個熱鬧,不如截斷他們的退路,然後兩面夾擊,一口吞下這七千曹軍。
剛剛過江的黃忠和張郃在益陽城頭相對而坐,看著緊張的搶修城牆的民夫,臉色平和,信心十足。張郃和黃忠早在烏林時就認識,那時候黃忠正以裨將軍身份擔任曹沖的親軍,整個曹營都知道這個新降的大將勇猛無敵,手下三百親兵推鋒必進,是倉舒公子眼前的紅人。張郃的兒子張雄後來又被曹沖搶過來教授長戟,與黃忠有過進一步的接觸,對黃忠讚不絕口,回去之後在張郃面前多次提起黃忠,因此張郃對他的印象很深刻。
「漢升,張翼德那可是七千大軍,你這裡只有兩千人,益陽又沒有霹靂炮守城,難度不小啊,要不我再留一千人給你吧。」張郃看了看面色沉靜的黃忠,微笑著說道。
黃忠看了他一眼,眼角掠起一絲笑意:「多謝平狄將軍,益陽城小,人多也沒有用處,我有兩千人足矣。再說你五千人要對付向巨達的八千人,又是野戰,難度更大。」
張郃淡淡的一笑,揮揮手說道:「不妨事,向巨達膽子太小,一心只想著回援臨湘,卻不來找我等決戰,用計太遲,不能成事。張翼德卻是久經沙場之人,心卻太大,向北切斷我等的歸路,他能吞得下我們嗎?只怕會噎死他。」
黃忠搖搖頭說道:「話雖如此,還是要小心一點。向巨達膽子再小,那也是八千人,平狄將軍以小吞大,也極是凶險的,我軍又是客軍,雖然在益陽補充了些軍需,便畢竟不宜久戰,還是穩妥點的好。」
張郃笑了,他撫著鬍鬚看著黃忠:「漢升,犬子一直說你穩重,我今天才算見識到了,看來讓你守城是對的。有你在,這益陽城還是守得住的。益陽不丟,我又怕什麼,這裡剛秋收完,糧食還沒來得及送走,支付我等半個月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正說著,一個斥侯飛快的跑上城樓,在他們面前單膝跪倒,抱拳施禮:「二位將軍,向朗部已經過了湘水,正向我軍靠攏,還有七十里。」
張郃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回頭對黃忠笑道:「漢升,我這就去了,你守著益陽,等我回來合兵一處收拾張翼德。」
黃忠站起身來,拱手應道:「靜侯將軍佳音。」
張郃帶著親衛大步走了,一會兒益陽城東門大開,張郃帶著五千大軍,消失在益陽東南。黃忠看著遠去的大軍背影,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