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興王之地 第二十一節 撤撤撤 文 / 一致對外
~日期:~10月19日~
兵力少了，距離遠了，其實也沒啥，只要有可能殲滅大量敵人，葉磊還是會咬咬牙考慮繼續攻向孫家亮子。
但存在的問題，可不僅僅是這些。最大的問題是部隊的體力問題。一一一師和一一三師的情況還好一些，到現在他們只進行了一個晚上的行軍和戰鬥。但一ま四師的情況就有些麻煩。他們從十三日傍晚從敦化縣城以南地區出發，已經進行了三個晚上的行軍和戰鬥，其走過的路都有三百二十里上下，一天就要走上一百多里。一天走上一百里地，應該沒什麼問題，兩天，或許還能堅持，走了三天那已經是非常之困難了。
按原來計劃，趕往九頂蓮花山的只有一個一——，只有一個一一五團才會多跑上三百二十里左右，才會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其他兩個團則只需要跑上二百八十里左右就行。可實際上呢，一ま九團和一一四團也多跑了這四十里地，結果除了一ま四師除師部之外，三個主力團都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這四十里路，或許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下連本應作為主力的一ま九團和一一四團也失去了機動力，這還怎麼發動進攻？！
再說，孫家亮子的敵人可是以逸待勞，而抗聯方面則都是疲憊之師。誰勝誰負，不用打都一目瞭然。
現在還有進攻孫家亮子的能力嗎？沒有。這答案根本不用想，是誰看，都能得出這個結論。
人的體力都達到了極限，這可不是鼓舞一下、提升一下士氣就能解決的問題。更不是什麼突破極限，跟自我鬥爭的時候。真那麼做了，那是不負責任的選擇，更是對生命的踐踏。
四月十六日，上午九點，老渠家。
五里樹方面的作戰在凌晨五點全部結束。之後各部隊迅速轉移，葉磊也是跟著部隊再次疾行三十二里，來到了這裡。
「參謀長，今天你可是受累了。」
「沒啥。累也累習慣了。要不是騎了一段馬，我可能就倒在路上了。呵呵。」
「是啊，仗不能老是這麼打啊！咱們都累成這樣了，你說一ま四師那邊的情況會怎麼樣？」
「也是。他們的三個團，雖然還剩下了七千人，但其中參加過九頂蓮花山戰鬥的人員就付出了近半的傷亡。如果他們有充沛的體力，那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更重要的是，剩下的七千人裡邊，有四千人是掉隊的人員。所以這七千人的體力已經不足以再進行今晚的作戰了。」丁水龍說道，「總指揮，我建議取消今晚的進攻計劃。如果硬是執行的話，那太過危險了。」
「嗯，我也是這麼想。」葉磊說道，「通過現場直播，總司令部方面肯定已經知道了具體的情況。我想他們肯定會有所考慮的。咱們等等看吧。」
「還是專門發一個電報，解釋一下這邊的情況吧。我想，這能夠幫助他們做出更加合理的安排。」
「嗯，知道了。那你就發一個吧。還有，給獨立師發報，讓他們繼續加強對蛟河縣城附近的活動。千萬不要讓小鬼子派兵進攻一ま四師。」
「可獨立師已經屬於龍崗總指了！」
「哦，忘了這茬事了。嗯，你給總部方面發電的時候，也提一下這個要求。」
雖然總部還沒有下達調整命令，但葉磊還是給各支部隊先下發了休整命令。除一四二團外，其他部隊全面進入休整狀態。
也跟著部隊忙碌了一晚上的葉磊，剛睡下沒多久，他就被畢明文叫醒了過來。
總部的命令下來了。跟他和丁水龍談到的情況差不多，總部方面，果然讓他們停止了進攻，並要求湖西臨指方面轉入休整狀態。
葉磊想休息，抗聯想休息一下，可敵人不答應。
一個晚上就損失一個聯隊，另一個聯隊被打成殘廢以後，小鬼子怒了。
上午九點，拉法戰再次被敵人佔領。十點，五常方面進駐了大量日軍。十一點，舒蘭方面也進駐大量日軍。
十二點，哈爾巴嶺方面的鏡泊湖守備師受到了第五十五師團的攻擊。根據原定計劃，李芒指揮部隊開始躲避敵人主力，逐步向南撤離。
下午一點，松乙溝地區在此被敵人所控制。
下午兩點，蛟河方面又進駐一個聯隊的日軍
下午三點，北線的敵人南下到蓮花泡一帶，第五十五師團已經攻擊到哈爾巴嶺，並與鏡泊湖守備師方面進行了幾次小規模戰鬥。
下午五點，第五十五師團停止了進攻，開始就地穩住防線。
當晚，湖西臨指的所有部隊選擇了向東撤離，許國有一ま四師向東轉進四十里，撤回葦塘溝一帶，狼嘯天帶著兩個團撤回牛心頂子，葉磊帶領一一一師師部和一三五團、一四ま團撤回火燒嘴子，汪雅臣帶著一三四團和一四二團撤回黑魚汀一帶。鏡泊湖守備師全都撤到靠近京圖線的哈爾巴嶺山區。
次日，日軍的進攻在繼續。
第五十五師團的三個聯隊中，昨日攻佔三道崴的一個聯隊繼續向西南方向進攻，佔領了甕聲砬子，昨日進攻到西四方台的一個聯隊攻到了島安洞，昨日還在松乙嶺一帶的一個聯隊攻到了沙河掌。昨日進攻到蓮花泡一帶的聯隊轉到一戳毛，蓮花泡則被另一個聯隊所佔據。
十七日晚間，鏡泊湖守備師全部越過京圖線鐵路，進入牡丹嶺軍分區西北方向，負責防守鐵路沿線。一ま四師繼續向東撤退三十餘里，完全撤入威虎嶺，狼嘯天帶著兩個團東撤入瓜盔頂子，葉磊帶著一個師部和兩個團，向東南撤到張西溝，汪雅臣帶著一個師部和兩團及傷員、俘虜、新兵、老百姓開始南撤到火燒嘴子。
第三天，敵人仍是進攻，葉磊一方則還是撤退。
到四月十九日早上，關東軍已經佔領了敦化，且控制了敦化以東的鐵路線。至此鏡泊湖軍分區的東部地區，也就是哈爾巴嶺地區全部被日軍所佔領。
除鏡泊湖守備師撤回牡丹嶺軍分區，與伊俊山緊急組建起來的兩個團共同負責防守軍分區的西北方向外，一ま四師也撤回到了富爾嶺軍分區的東北方向。轉移完成後，抗聯方面也經過緊急調整重新完成了沿著鐵路線的兵力部署。
此時，留在鐵路以北的只剩下了湖西臨指的一一一師和一一三師及兩個守備團，兵力有兩萬五千多人。另有近三千二百左右的傷員及四百多新兵、六百偽軍俘虜，而老百姓則有一千五百餘人。
考慮到可能要繼續作戰，葉磊從把富爾嶺守備團和蛟河守備團抽調了半數的兵力補充到一一一師和一一三師，然後讓兩個守備團帶著新兵和俘虜和老百姓繼續南下，把全部傷員都送回富爾嶺軍分區。
南撤隊伍因有很多老百姓和傷員，更有繳獲的武器，所以行進速度很慢。為了保證他們能夠安全地撤離到富爾嶺軍分區，葉磊初步估計必須得為他們爭取五天到六天的時間才行。
可怎樣才能爭取到這麼多時間呢？
葉磊只有兩個師兩萬三千六百人和一個特戰中隊，而敵人卻是太多太多。就目前所知道的情況來看，敦化有一個聯隊，第八師團的兩個聯隊則分別在石湖和蓮花泡，荒連溝的小鬼子還在，五常的那個聯隊又調到了沖河村，孫家亮子的敵人也在，拉法來了一個聯隊，蛟河又來了一個聯隊。這是多少敵人？這可是足足有八個聯隊三萬敵人。這還僅僅是步兵聯隊的兵力。若加上其他部隊，就是四萬都有可能。
「參謀長，你說咱們這次錯在了什麼地方？僅僅是因為敵人向拉法、蛟河方面派出的援軍太多，我們才面臨這樣的困境嗎？」
「總指揮，我認為主要的問題是處在第五十三師團的身上。如果沒有這個師團，敵人不可能那麼快想拉法派出近一個聯隊的兵力。更因為……」
「我是問，是不是我們這邊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一開始還好好的計劃，就變成這樣的結果？」
「我認為，在制定計劃的過程中我們忽略了幾點。一是體力問題。我抗聯的戰士們是好樣的。但他們不是鐵人，這樣跑下去誰都受不了。當然，以前的抗聯，嗯，也就是總指揮的鐵血隊出現之前，我們經常要跟敵人進行作戰，也要經常進行轉移。當時的情況來看，有時候，我們的轉移速度不比這次慢。但那時才多少人，現在是多少人？我們不可能要這上萬戰士都擁有充沛的體能，擁有長距離奔襲能力。所以第一個問題是我們對自身的能力判斷不準確造成的。第二個嘛，跟第一個問題還是有聯繫。也是造成部隊的體力快速下降的主要原因。今年的天氣轉暖得比較快，雪化的速度也快。這導致多條河流的水量比預計要多。這也讓我們繞著走了不少路。再有的話，我們對敵人的判斷不夠準確。雖然我們都知道第五十三師團的存在，但都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被運到我們這一邊。這也導致我們所處的環境快速惡化。只要小鬼子少派來一個聯隊，那我們的狀況就好多了。因為，五常方面，敵人肯定是要派兵的，舒蘭方面也需要派兵，而蛟河、拉法方面則沒有更多兵力派駐，一二一聯隊只能繼續留在吉林。呵呵，就像總指揮說的那樣，小鬼子還真是說幹就幹啊，很極端。嗯，我認為還有一個原因，也是最大的一個原因。現在想來，北上的部隊應該是獨立師才對，而不應該是一ま四師。這樣的話，這兩個師都會擁有足夠的體力，完全能夠完成任務。只是……，我不知道總司令部方面為什麼只考慮讓一ま四師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