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興王之地 第十節 權力慾 文 / 一致對外
~日期:~10月19日~
四月七日凌晨四點，葉磊帶著特戰隊來到了琵琶頂子，並見到了尚留在這裡的汪雅臣、彭施魯、鄭泰一等人。
「汪師長，情況怎麼樣？」
汪雅臣說道：「敵人還沒有什麼動靜。還都駐紮在原地。」
「一一一師方面呢？」
「他們於昨天傍晚出發之後，為了趕速度，沒有往南繞道，而是直接往西北方向移動。三個小時前剛傳來電報，一三四團已經進入了房身溝，一三五團進入了大加吉溝，一一一師師部和一三六團已經進入了大溝。預計他們在六點到七點左右就能進入朱敦嶺。」
「速度夠快啊！」葉磊說道，「你們這邊的情況怎麼樣？」
「一四ま團在東邊的爾站北溝，一四一團在西南的瓜盔頂子，一四二團在北邊的鐵亮子。」
「很好。下一階段作戰中，我就要跟你們混了。你們不會嫌我吧？」
「怎麼會？！總指揮能過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過來，你高興？呵呵，你是看中楊二他們了吧。」
「這是哪裡的話？沒有特戰大隊，我們還不打仗了？當然，有了特戰大隊的支持，那就更好嘛。哈哈哈。」
兩人小聊兩句之後，話題再次轉到作戰方面。
「總指揮，真要攻五里樹？」
「是啊，只有那裡的小鬼子還可以打一打。其他方向的敵人，不是太強，就是打了後，我們的處境比較危險，再或是即使打下了，除了能夠得到點彈藥補充外，也沒有其他收穫。只有五里樹方面，才能滿足多個條件。」
「總指揮，昨天收到命令之後，我也想了想。攻打五里樹，是不是也很危險啊？那裡離敦化縣城可是足足有三百里啊。這還僅僅是直線距離。最近的友軍，也就是在富爾嶺方面的獨立師也離著五里樹有二百七八十里。一旦進攻出現問題，總部方面想派出援兵，也不可能在兩天內趕過來！還有，就算打下了五里樹，如果敵人把荒連溝方面的一個聯隊調到鐵亮子、旗桿頂子一帶，孫家亮子方面的敵人再往東前進十幾二十里，他們就能斷去我們的退路。到時，我們就遠離根據地了！」
「遠？是夠遠的。就因為遠，我也才選擇了那裡。你想想，如果我們打下了五里樹，結果會是怎麼樣？敵人是不是還能從北攻擊根據地？就算他們攻佔了整個鐵路線以北的地區，他們還能集中多少力量攻擊牡丹嶺根據地？」
「這些我也想過。一旦打下了五里樹，敵人至少要派一個師團來對付我們。」
「一個師團？哼哼，一個師團頂多能在正面戰、陣地戰中把我們打得稀里嘩啦。但只要我們打起游擊戰、運動戰，一個師團的兵力還是遠遠不夠。沒有個兩個師團過來，別想抓住我們。可小鬼子能派出兩個師團嘛？從哪裡派出？第五十七師團很有可能，另一個呢？第八師團嘛？呵呵，如果小鬼子真把第八師團派來，咱就跑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但是，如果敵人把第八、五十七師團都派來對付我們，那一個五十五師團就能控制住鐵路線？不大可能。一ま四師在十八道河子，獨立師在富爾嶺，還有一個滿編的鏡泊湖守備師，伊俊山那邊，至少還能組織起兩個團左右的兵力。這就是四萬多兵力。對了你們不是把炮兵營都調回去了嗎？加上一一一師的炮兵營，那就有半個團的炮兵，你說第五十五師團能不能守得住？守不住，敵人最少也要在鐵路線上部署兩個師團才行。那還需要的一個師團去哪裡找？調來第一師團？很好。我們難受了。北滿縱隊不是要抖擻起來嗎？第十一、二十四、二十五師團則更加不可能。調來哪個，都會讓二支隊的活動範圍擴大。敵人不見得能佔到便宜。第五十一師團更不用說。他們不僅要守邊境。就算他們不守邊境了，調過來了。好，那讓九彪隊北上鬧一鬧就是了。」
汪雅臣看著葉磊充滿信心的臉，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自己倒不擔心這次作戰，也相信這樣的安排能夠取得較好的效果。但葉磊親自過來的事情上，他感覺這種安排有些不妥當。
前線畢竟是危險，何況還有被敵人圍住的危險。若柴世榮來了，趙尚志來了，甚至是楊靖宇自己過來了。他不會怎麼擔心。但葉磊有些不同。
不能否認，在抗聯的所有人眼裡，葉磊不僅是抗聯的副總司令，更是吉南總指的總指揮。但另一方面，不管是在誰的眼中，葉磊還是年輕人。嗯，這還是很給面子的說法。
所以，不僅是很多政委，連很多指揮員，都不怎麼願意看到葉磊到前線上。在原四路軍中，在小範圍之內曾有過這樣的規矩，就是盡量不要讓葉磊上前線。而整編之後，這樣的說法雖然沒有傳開，但不得不承認，就是沒有什麼規矩，這樣的心態還是非常普遍地存在。
「總指揮，你休息一下吧。今天不會有什麼大事情。」
「嗯，是該睡一睡。過兩天就有的忙了。」葉磊說道，「五里樹方面派出偵查員了嗎？」
「派得不多。派多了擔心會被敵人發現。」
「嗯。明文，你去跟楊隊長說一下。讓他派些人到五里樹，偵查一下。」
葉磊把偵查的事情交給了楊二的特戰大隊之後，就跟著一一三師彭施魯政委，來到了安排的住處。
抗聯部隊雖然在琵琶頂子駐紮了較長時間。但能夠住人的房屋卻是不多。葉磊再是總指揮，也不可能一個人住。
丁水龍已經睡著了。兩天的長途行軍也是累壞了這位參謀長。
葉磊小聲說道：「呵呵，這屋子不錯嘛。」
「是前一段時間裡剛建的。」彭施魯說道，「總指揮，你就先休息吧。如果有什麼急事，我會過來匯報。」
「那就麻煩你們了。走了兩天還真有些累。」
當葉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一連六七個小時都沒有人叫醒自己，這說明在這半天時間裡，敵人並沒有發起任何行動。甚至是通化方面也是沒有出動兵力。
葉磊有些不明白敵人為什麼早就準備完成，卻到現在還沒有發起進攻。按之前的判斷，敵人應該在昨天就進攻渾江才對啊！時間又過了一日，怎麼會還沒有動靜？
難道還是天氣原因？難道氣溫又要下降？不應該。氣溫即使下降，也不會下降太多，應該不會影響敵人發動進攻。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小鬼子都把物資撞上了車，隨時都可以出發。若不是天氣原因，那又是什麼原因讓其拖延進攻時間了呢？
想著想著，葉磊心中莫名就生出了一絲寒意。
難道小鬼子打得不是什麼陽謀，而是陰謀？目的就是要他上鉤，就是消滅鐵路線以北的抗聯主力？
說實在地，如果敵人已經考慮到了葉磊的習慣，那這還只能稱之為陽謀。因為這是抗聯方面僅有幾個可以打破敵人封鎖的方法之一。
戰役明明要馬上就要打起來，但到現在為止，抗聯方面仍是無法判斷出敵人的作戰策略。先攻哪裡，後又攻哪裡？哪裡是主攻，哪裡又是佯攻？
唯一清楚的只是敵人的作戰目的肯定是想著要一次性解決掉抗聯方面的主力。
在這種情況下，抗聯方面的部署也是顯得保守很多。其實，不保守也是不行。誰讓實力差距那麼大呢！
唯一的變局還是出現在葉磊這邊，鏡泊湖軍分區這邊。作為唯一處在鐵路線外圍的部隊，他們不僅成為敵人的眼中釘中的眼中釘，更成為唯一能夠給敵人造成更多混亂的部隊。而對抗聯方面，鏡泊湖軍分區是掩護根據地的重要的北線屏障。有了鏡泊湖軍分區的存在，就像朝鮮總指防守南線一樣，抗聯方面基本不用擔心北線之防禦。
「今天很清靜啊！小鬼子還沒有動靜嗎？」
「哦，總指揮來啦。」丁水龍說道，「敵人動了。今早上，通化的第二十九師團，已經開始向渾江方面推進。但進攻速度很慢。估計今天下午才能全部到達道溝。」
「什麼？已經開始進攻了？怎麼不叫醒我？」葉磊有些生氣道。
「因為這些都是我們早前已經都預料到的情況，並不算是什麼意外，所以才沒有叫醒總指揮。」
葉磊有些生氣。氣他們不叫醒自己，害得自己在沒有準確情報的情況下胡思亂想了半天。其實這也沒什麼，他更加生氣的是他們對待這麼重要的消息的態度。你們關心我，想讓我多睡一覺，這個可以理解。但這敵人都發動進攻了，這麼重要的消息怎能讓自己過了幾個小時才知道呢？
幸好這件事情並不是很重要，不會引起更大的問題。但如果一直放任這種情況，不試著改變的話，那遲早是要貽誤戰機，會犯致命的錯誤。
想是這麼想，但在葉磊的內心中，他之所以生氣的原因還不止是這些。
說起來，葉磊的權力慾也是不小的。為了得到最終勝利，他可以放棄一些權力，但這不代表他什麼權利都可以放下。至少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他要擁有絕對的控制力，他可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