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興王之地 第四十七節 酒後吐真言 文 / 一致對外
第四十七節
酒後吐真言
牡丹江省寧安縣南部，松乙嶺。[lvex.]
此地位於哈達嶺之北麓，西有鏡泊湖，東有圖佳線鐵路，是抗聯二路軍第四師十二團的駐地。
上月二十八日，周保中趕到沙河掌之後，就馬上對兩團四師進行了調整，重新整編為第四師和教導營、警衛營。
在此次調整中伍文新的原十二軍獨立師第三團改編為第十一團，第四團改編為第十二團。而伍文新調任到師部擔任副師長，金南軒則繼續擔任十二團團長。
這一日，第四師副師長伍文新受周保中的委託，到十二團進行調研。
「伍師長，你這次來有沒有帶禮物？」金南軒問道。
「禮物？嗯，帶來了。」
「？」
「戰鬥任務。」
「下命令直接發個電報就可以了。還要你直接跑一趟？」金南軒說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還忙著呢」
「喲呵，長本事了你。我可是師長你敢這麼跟我？」
「師長？不就是個副師長嗎？神氣沒兵帶，還不是個光桿司令？」
「南軒，我招你惹你了？咋，不歡迎我是不是？奶奶個，我走就是。」說著伍文新抬腳就要走。
「走？走吧。眼不見為淨。看見你就煩」
「真的不攔我？你可不要後悔啊」
「我早就後悔了。不差這一下。」
伍文新也就是擺出個樣子，他可沒打算真的要走。找了個墩子坐下後，伍文新問道後悔？我看看能不能給你解決。」
「你解決？你拿解決？就憑你是副師長？」
「，副師長還解決不了嗎？」不跳字。
「嘿嘿，除非咱軍長來了。要不然誰都解決不了。」
「喲呵，你來勁了是不是？快說。」伍文新拍著大樹樁說道，「難道讓我動手不成？」
金南軒躍躍欲試的說道動手？好啊咱有段沒切磋一下了。」
「你還是快。說完了咱談正事。」
「我說的也是正事。」金南軒找勤務兵給伍文新端來一碗開水後，說道，「文新，這事我想不明白啊。憑他們撤你的職？」
「撤我得職？沒有啊我不是陞官了嗎？都當上副師長，就不適合繼續當團長，你說是不是？」
「你騙小孩呢？還是蒙鬼子？陞官個屁，你這是被人奪權了，不？好好的團長不當，當副師長。再說了，副師長不適合兼任團長，那周司令不也是兼任師長嗎？你就蒙吧」
「這事不說了。咱說點別的。」
「咋不說了。咱今天先把這事說清楚。」金南軒也坐了下來，說道，「你到底是咋想的？當時周司令也問我當不當那個副師長，我就說不幹。咱寧當雞頭不當牛尾。」
「……」
「你當時是不是同意了來著？同意這個幹啥如果你還當團長，咱在第四師就帶著八千人馬啊都超過了二路軍一半兵力」
「你這是說啥呢？要造反啊」
「造反？我現在就想造反，然後帶著隊伍找軍長去。奶奶個，這算事。他們一來就像擺我們一道。」金南軒憤憤的說道，「我也不說大話。只要咱倆說要，咱至少能帶走六千。哼。」
「……」
「不？」
「有酒沒？」
「有。」
「拿來。咱喝喝。」
勤務兵很快就把金南軒帶著的幾瓶日本酒拿了。
「別糊弄我。這酒還是人喝的嗎？別藏著掖著。再不拿出來，我去找。」
「我的好師長，你就繞我一次行不行。我這就讓人拿來。」
很快兩罈子烈酒又送了，兩人也你一碗我一碗地開始喝起了悶酒。
「南軒，你們十二團的政委是陶淨非吧。」
「哦。」
「他們是不是開始搞內部肅清了？」
「早就開始了已經抓了五百多人。」
「人呢？」
「都關了起來。」金南軒說道，「文新啊，我當兵也有好幾年了。從當偽軍開始算起來，到現在也有五年。在這五年裡邊，這半個月是我感覺最累的時候。以前啊，咱沒啥覺悟。認為現在小鬼子強，只能就那麼湊合著過日子。看到老百姓受欺負，我也想幫。但我又能做呢？有了這種想法，雖然看著咱老百姓手小鬼子欺負，也只是難受一下，了也不想了。但後來跟著索營長到了鐵血隊，我才明白咱還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當時我就有些後悔。為啥葉軍長就能幹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而我卻只能怨天尤人地過日子。所以，在鐵血隊裡，在十二軍裡，咱也不是說大話，只要是打仗，那我絕對是沖在第一個，退在最後一個。如果沒有這些，你說我能當得上這個團長。不管有多苦有多累，那近一年的是我過得最痛快的時候。但現在呢？哎，我都不該說好了。以前只是身體累，現在嘛，這心，心累啊」
「你不出面說一說？」
「說？說他們也打死過鬼子？說他們也是真心抗日？」金南軒反問道，「這種話我能說。但說了有用嗎？」不跳字。
「會沒用？肯定有用。」
「有用個屁。看他們的架勢，如果我再說就要肅清我。」金南軒大聲說道，「就他們愛國，就他們抗日，就他們純潔？怪不得他們打了幾年鬼子就只剩下那麼點兵力。沒被消滅算他們運氣。」
「你小聲點。別讓陶政委聽見了」
「這話我憋了很久了，文新。今天你來了，我才有機會說。他們聽見又樣難道要槍斃我不成？奶奶個，再如此折騰下去，我不打鬼子，先打他們。」
「你喝多了。」
「不，我沒喝多。文新，不說別的，就說打鬼子的事情。你說他們以前打鬼子，一次戰鬥能打死多少鬼子？別看我們十二軍成立還沒多長，我看我們打死的敵人要比他們打七八年的還要多。憑？就憑咱也抗日，就憑咱敢豁出去。有本事讓他們跟小鬼子拚命啊，別老是拿戰士不當人。」金南軒的聲音是越來越大，「誰沒犯過，誰沒有做過後悔的事情。他們竟要拿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說事，要把他們全部處理掉。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把人都清除乾淨了，他們還拿打鬼子。就拿他們的精神？」
「……」
「你不想說，我就替你說。文新，你也是一路軍出來的人，他們憑啥撤你的職，啊？他們有啥比你厲害的，非要找一個人代替你？這不是奪權是？有本事讓他們拉人，壯大隊伍，憑把我們帶出來的隊伍當成他們的？」
「南軒，我們不是被調到二路軍了嗎？」不跳字。
「對啊，我們是調了。可沒說要撤職啊你說這事軍長不？」
「我想他應該這事。」
「那他不？就看著你被撤職？」
「我們都調到二路軍了，軍長確實不好插嘴說事。咱應該理解軍長才對。你說是不是？」
「那誰理解咱？憑啥咱只能是受氣？」金南軒又開始發起飆來，「文新，咱們是不是要？咱們給軍長發個電報吧。」
金南軒沒有等伍文新回話，繼續說道，「還是在十二軍的時候好啊。誰幹得好就誰上，管他是偽軍出身，還是一路軍出身。老實說，我們這一批跟著索營長加入葉家軍的人，都很佩服葉軍長。別看他年紀小，至少在這方面的處事要比誰都光明正大得多。所以我們根本不擔心出身，只要幹好了，打死了更多鬼子，那團長、師長早晚也得輪到我們，你沒看索營長都當上了第一師師長了嗎？第三師汪重山也是。到團長這一級也不下五人，下邊營長連長更是海了去了。哎，可現在呢，再這樣下去，我也得被肅清了」
「不會。他們不會這麼做。」
「不會我下邊已經有兩個營長被關了起來。奶奶個，真他娘的憋屈啊」金南軒又說道，「說，沒打出像樣的仗，我也沒臉見師長、軍長。我現在只希望盡快能打上一場仗，死在衝鋒的路上。」
「南軒，我你在想。但這樣想很不對。」
「難道等著挨刀子就對了？」
「不會。周司令不是那種人。這個我感覺出來了。但是他們還沒轉過彎來，畢竟他們可是艱苦與敵人周旋了好幾年。在這方面我們應該理解他。可能你不清楚，剛調到鐵血隊的時候，我也有跟他們一樣的想法，但後來就不一樣了。這個轉變過程肯定需要」
「難道我們看著跟出生入死的們就這麼沒了？」
「這當然不行。你也不能光憋著，要多跟陶政委交流，溝通一下感情。你要試圖去理解他們，也要把我們的做法和所得到的成果告訴他們，讓他們去比較，到底是哪種辦法更好。」
「你要我去說服陶政委？」
「不只是你，我也會跟周司令、柴司令、季政委多多交流，讓他們盡快轉變思路。」
「你最好快點。如果再這樣下去，十一團、十二團就不穩當了。」
伍文新驚道你這是意思？」
「我也實話實。文新，如果上邊再不解決這一問題，兩個團就要散了。」
「你要帶人走？」
金南軒無力地說道不是我要帶人走。是他們受不了，要離開。誰都擋不住，要走的人實在是太多，我也是擋不住啊」
第四十七節
酒後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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